第8章 她就是故意的,怎样?

作品:《贬妻为妾?改嫁九叔牌位,渣夫你才是替身!

    “少夫人还有何指教?”


    这回应说不上客气,但宁子慎既是当朝三品,又是天子近臣,有高傲的本钱。


    薛芙如心态平和,客气地说:“不敢。今日迎归先夫灵柩,两府本打算下葬,但如今圣上有命,只好先停灵。可如今侯府中除了我与我的贴身丫鬟,再无他人,不知可否请宁指挥使下令,请几位兄弟帮忙一二?”


    寻常人家办理丧事还得亲友帮忙,现在永宁侯府只剩一个的寡妇,提出这要求合情合理。


    宁子慎都没法拒绝,张氏却突然出声。


    “哪里用得着外人?来啊!”


    随着她的喝声,八个家丁快步走出,就要去拉灵柩马车。


    不对劲。


    护送队伍中前头两人立刻抬手拦住:“慢着!”


    张氏沉下脸:“你是什么东西?长宁侯府面前,也有你说话的份?”


    “见过长宁侯夫人。”那人不卑不亢地抱拳道。“在下不过是区区五城兵马司中一卒,不足挂齿。长宁侯府面前自是没有在下说话的份,但这是永宁少将军的灵柩,他的未亡人尚在。”


    他说得含蓄,其他士兵肚子里没墨水,话就直白了。


    “不错,皇上都说了,永宁少夫人才是做主的人。”


    “世上哪有嫂子越过未亡人,主理小叔丧事的道理?”


    连百姓也小声议论着。


    “东府未免太霸道了,难怪西府未亡人不问自家人,反而问外人。”


    先帝时,萧天护以军功封永宁侯,娶了宁国公主;其弟萧天佑以文臣封长宁侯,娶了荣国公主。萧家一门两侯俱尚公主,显赫无比,依旧亲如一家。


    因两府紧挨着,中间只以花园、祠堂、矮墙相隔,所以京城常称花园东边的长宁侯府为东府,西边的永宁侯府为西府。


    永宁侯府满门忠烈,自四年前少将军萧承竫也战死后,永宁侯府已被长宁侯府顺理成章地代管了。


    这事京城很多人都知道,五城兵马司主管京城治安,更是清楚。


    他们很自然地认为,是张氏这个东府主母代管西府太久,就真把西府当成自己的地盘,肆意欺负薛芙如这个西府的寡妇。


    其实,原因还真就一半一半。


    一半是张氏的确习惯了西府已经是自己的地盘,另一半则是……


    早上薛芙如还在她面前跪下请安,然后被她罚去跪祠堂呢。前后才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现在就成了东府的少夫人,自己的弟媳,不归她管了?


    张氏还不习惯!


    薛芙如特意来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帮助他们习惯她新身份的。


    相处四年,薛芙如太清楚这个前婆母的性子了。


    张氏就是典型的不痛不知道。


    比如现在,你跟她说,薛芙如已是你弟妹,是西府的女主人,你得尊重她。


    张氏必然当你是放屁。


    得用眼前真真切切的事告诉她:如果你学不会对待弟媳的态度对薛芙如,那么,你张氏的名声、长宁侯府的名声,就会逐步败坏。


    不过,眼前士兵、百姓的议论显然还不够。


    还得添油加柴。


    薛芙如不仅要张氏母子学会用新的态度对她,还要让所有人看清楚,张氏是怎么“代管”永宁侯府的。


    “诸位兄弟误会了。”薛芙如非常“好心”地解释,“此前因府中没个顶梁柱,因此我寄居东府。一介寡妇,只知闭门守节,府中一切事宜都是交由东府打理。想来,是嫂子还没习惯吧。”


    张氏:“……”


    一番话看似为她解释,实际上根本就是坐实了她这个侯府主母、儿女丈夫婆婆俱全的嫂子,霸占西府、欺凌寡妇。


    天地良心啊!薛芙如哪里是什么真的寡妇!


    可薛芙如的话音一落,所有人看她的目光……


    张氏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这个薛芙如,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哪里学来的手段!


    萧元瑜更不习惯这样的薛芙如,习惯地喝道:“够了!你难道想让外人看笑话么?”


    一句话说出,所有人都望了过来,目光中充满了诧异。


    ——不是说长宁侯世子矜贵不凡、谈吐有节、礼仪周全,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公子?怎么竟对婶婶这般大声呵斥?


    萧元瑜浑身一僵。


    他又忘了,她不是任他呵斥打骂的妻子了,而是他的长辈,她的九婶。


    一句呵斥,不仅不是止住事态,反而是加深误会。


    萧元瑜想补救,薛芙如立刻脸上全是勉强的平静,身躯微颤地应道:“是,元瑜说得对。”


    这神态谦顺,倒是萧元瑜习惯的样子了,可落到其他人眼中,更加深了东府欺负西府的印象。


    只看得众人暗暗摇头。


    薛芙如看差不多了,又说:“从前是我叫嫂子劳累了,如今皇命已下,往后西府的事,我自己处理就好,不劳嫂子费心。”


    铺垫完毕,她立刻下令:“竹青,将大门打开。”


    什么?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不行!


    张氏骤然明白了她想做什么,急得要跺脚,偏偏大街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她什么话都不能说,只能几步走过来拉住儿子的衣袖。


    “瑜儿……”


    “母亲。”萧元瑜却以为是要搀扶的意思,反而扶着她的手,带着她快步往永宁侯府大门走去。


    他们母子已经数次因不习惯薛芙如的身份,而被人误会霸道失礼。现在九叔的灵柩就要抬入西府,作为至亲,他们母子若是不在场,只怕又会被人说话。


    别人就算了,若是宁子慎禀告皇上,长宁侯府可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里,萧元瑜的声音轻,但语气几分急躁:“事发突然,父亲、鸾娘不在家就罢了,咱们不能失礼。”


    可……张氏张张嘴,已来不及。


    “哗啦——”竹青吃力地将永宁侯府的大门打开。


    霎时间,不光是抬着灵柩的士兵、宁子慎,就是拉着张氏一步踏进门的萧元瑜,也惊呆了。


    “这……”


    入眼只见满院落叶枯树,砖石缝隙里甚至长满了野草,就连大厅,槅扇上的窗纸也破败不堪。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聚集在张氏身上,充满了愤怒和质问。


    这就是长宁侯府代管下永宁侯府?这就是兄弟亲如一家干出来的事?


    萧元瑜也瞠目哆口地看向身边的母亲。


    张氏却躲避他们的目光,双目喷火地看向薛芙如。


    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


    薛芙如抱着牌位站在满是落叶的庭院里,目光冰冷地顶了回去。


    是,她就是故意的,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