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婶娘,穷酸是藏不住的
作品:《贬妻为妾?改嫁九叔牌位,渣夫你才是替身!》 从接到禀告,到整顿衣衫点齐丫鬟婆子要去找薛芙如算账,前后不过半刻钟的时间。
但薛絮如才刚出柳絮苑的大门,就被人拦住了。
方婆子带着她的儿子跪在门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磕头,吞吞吐吐地把门口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奴有罪,请少夫人责罚!”
“什么?!”薛絮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身子晃了晃。
东府的小厮当街阻拦,大吵大闹,不仅丢了东府的脸,还叫所有人知道,那四间铺子是薛芙如的嫁妆?
现在银子在西府了,她落得个御下不严、不敬长辈、欺负孤儿寡母的名声?
这才是她管家的第一天呐!
“小姐,现在怎么办?”淡茜扶着她,心里发抖。
为了挽回名声,是不是要去东府给大小姐请罪啊?
薛絮如立刻森森然横了她一眼。
请什么罪?她死都不会跟薛芙如请罪的!
但……现在她不能不挽回自己的名声,还有那四间铺子。
就是不能全拿回来,也让它们都落到薛芙如手里!
薛絮如咬住嘴唇,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下令:“传我的令,将方氏一家绑起来,堵住嘴,押到西府门前跪着。其余的人,随我去花园。”
“少夫人……唔!”方氏想求救,但被几个婆子按在地上。
“小姐!”姜红着急:“难道您真的要去……要去赔礼?”
她们金尊玉贵的小姐,要向那个乡野丫头道歉?
“她如今是长辈,事情又闹到大门前,京城只怕已经传遍了,我做侄媳的,不去道歉还能怎么样?”
“可……”
“可若是她避而不见呢?还叫个丫鬟来搪塞我呢?”
薛絮如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也没办法,总不能让我坠了侯府的面子,以堂堂少夫人之尊,求一个丫鬟吧?”
“哦!”姜红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据说昨晚荣喜堂的大丫头寿儿,奉了长公主殿下的命令带人前去,结果花园门居然从后面拴起来了。她叫了半天,竹青才才开门。
连老太太的面子都不顾,竹青哪里会把她们小姐放在眼里?
若是竹青不开门,那又变成是西府的丫鬟羞辱东府少夫人,两下扯平,这不敬长辈的名声就抵消了。
后续小姐再从正门而入商量铺子的事,也有了底气。
姜红安心了。
可当她们走到花园门前,心头不由得一跳。
花园门不仅没有关,还大开着!
一个右眼下有伤疤、四十出头的妇人带着四个婆子仪态端正地站在那里,见了她们就福身行礼。
“见过瑜大奶奶,老奴是西府内管家余甘子,奉我家主母之命,在此迎接瑜大奶奶。我们主母吩咐,方才东府小厮在我们侯府门前大闹、以及铺子一事,若是大奶奶有意商量,便请到承影堂喝茶。如若不然,就请大奶奶自行处置。”
她没有叫少夫人,而是用了“瑜大奶奶”这个称呼,暗示着两座侯府现在还是一个宗祠,子女都是一同论排行的。
在此前提下,虽然薛芙如和她都是世子夫人,但薛芙如是婶娘,是长辈,她是侄媳,是晚辈。而余嬷嬷等人是长辈的奴婢,她这个侄媳没有天大的理由,不得对她们大呼小叫、颐指气使。
想要铺子,就去拜见薛芙如这个长辈,如果不去,那就当你默认理亏,什么都不要了。
别说还得拿回铺子支撑侯府,就是冲着薛芙如想压她一头这事,薛絮如就不能忍。
一旦忍了,往后薛芙如每次都会拿出婶娘的派头,她就会处处掣肘。
可一旦过去,她就是晚辈……
薛絮如棋差一着,进退两难,心中不禁愤恨。
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薛芙如身边不光有个伶牙俐齿的竹青,还多了个话语带刀的管事婆子?
而她身边,不是问她怎么办的废物,就是净知道惹事的蠢货?
她偏不信了!
“带路!”薛絮如咬牙拂袖。
“瑜大奶奶请。”余甘子躬身,在前面引路。
东西府以花园相通这条路,昨天她才走过。现在也没什么变化,依旧地上都是落叶,墙壁上都是蛛网灰尘,看起来跟鬼屋差不多。
看着这情形,薛絮如的心才定了些。
穷酸是藏不住的。
瞧瞧她的丫鬟婆子,就不说贴身服侍的大丫鬟淡茜两个了,便是跟着的四个婆子,除去标志身份的玄色长比甲,那是头戴包金银簪,身穿织金马面裙,手上还戴着银镯。
再看看这个自称管事婆子的余嬷嬷,穿着蓝布比甲白裙衫,头上连个银簪都没有,只用蓝布包着发髻。
等到了世子所住的东跨院,只见干净倒是干净,但东西厢房的门窗都没有了窗纸,只落下了竹帘遮挡。
正堂上挂着的“承影堂”匾额也擦得干净,可没有窗纸,大门的槅扇只能拆下来。
一眼就能望见,四个掌柜分坐在下首两旁,薛芙如坐在上首,都在喝茶等着。
只是掌柜们都穿金戴银,薛芙如这个侯府主母,却穿着藏青色立领长衫和同色的马面裙,头上戴着银丝狄髻。
稀稀拉拉的两三件头面,也全都是银质的。
一件金玉都没有。
这等寒酸。
薛絮如找到了攻击点,酝酿片刻。
等余甘子禀告道:“主母,瑜大奶奶到了。”
薛絮如便哽咽着走了进去:“给婶娘请安。”
“侄媳不知婶娘的日子这般艰难,若是知道婶娘过不下去,不得不出面要银子,说什么也会让出一二百两的。”
秦山等早就留意到外面来了一队人,当中一个锦衣玉饰的年轻丽人,容貌与薛芙如有七分相似,应当就是东府新少夫人了。
他们起身正要行礼,没想到,骤然听到这么一番话,登时不敢出声,只在心里嘀咕。
东府少夫人这话的意思是……
薛芙如也放下茶盏,问道:“元瑜媳妇,你此言何意?”
薛絮如不答,只看向秦山四人,斥道:“你们四个糊涂老东西!婶娘伤心过甚弄混了,你们管着铺子,难道也不知道?尤旺何在?”
悦己脂粉铺的掌柜赶紧站出来:“鄙人在。”
薛絮如双手笼在袖中,冷冷道:“你自己同东府少夫人说,你这铺子,究竟是她的嫁妆,还是长宁侯府的?”
“啊?”尤旺瞪大了眼,慌乱地看向薛芙如。
“不用看了,我替你说了吧——你家铺子的地契,是在婶娘手上,但上面的名字,却是我们长宁侯府的。”
薛絮如露出锋锐的笑意。
“婶娘,你就是穷得没法子,也不能霸占咱们东府的铺子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