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宁指挥使,我单方面与你冰释前嫌了
作品:《贬妻为妾?改嫁九叔牌位,渣夫你才是替身!》 宁子慎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反问:“你见到了?”
真能装。
她懒得在他面前装什么端庄的侯门主母,反正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我瞎吗?”薛芙如直接翻了白眼:“证据都摆在眼前了。”
和寿宴上的宾客都怀疑调换茶水的人是她一样的道理。
因为从旁人的角度来说,书房抓奸事件里只有这么几个人:
怂恿的薛絮如,策划一切的田雯娘,负责实施的桃枝桃叶,差点喝下茶的她。
所以田雯娘的茶被调换之后,排除已经被发卖的桃枝、已离开的薛絮如,众人第一怀疑对象就是她。
至于贞大奶奶,属于误入现场,在众人眼中是个不知情的人。
而在薛芙如这个知情人视角,除了田雯娘、薛絮如、桃枝、桃叶这四个阴谋者之外,她只跟贞大奶奶夫妇以及宁子慎提过茶水有问题以及调换的预想。
具体怎么实施,也只有他们四人知道。
现在贞大奶奶和她都没下手,嫌疑人就只剩下包衍贞和宁子慎两个。
包衍贞是宁子慎的直系属下,薛芙如觉得,他没有那个胆子自己动手。
所以,最后只有一种可能:宁子慎下令,包衍贞找人实施。
最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书房里剩下的半盏加了助兴药的茶水,换到了田雯娘的茶几上。
还用了一模一样的杯子。
田雯娘根本没察觉,话说多了,就口渴了,直接喝了。
当场中招,出尽了丑态。
至于证据……
如果不是他指使包衍贞调换的茶水,不是他让包衍贞准备的马车,怎么可能她刚走到门口,马车、侯府的下人都已经等着了。
还有这么大个人在马车上。
……差点没把她吓死。
马车粼粼前进,摇晃着顶上的明瓦灯,让光线也一晃一晃的。
好像有一丝笑意在宁子慎眼中一闪而过,但也可能是错觉。
他还是不直接回答,只问:“难道你现在不爽吗?”
这人……薛芙如的心情很复杂,很直接地点头了:“爽,但不妨碍我觉得你有点可怕,我得时刻警醒自己,小心你。”
如果不是她机智,那么今天出尽丑态的就是自己,不仅此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所以,田雯娘罪有应得,一点也不值得同情。甚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真有点爽。
要不是担心贞大奶奶会睡不好觉,她一定会给暗号下手的。
但爽是爽,不妨碍她觉得宁子慎这个人有点可怕。
不是因为他为了制造见面的机会,就毫不犹豫地对田雯娘下手,而是他精准地猜到了她的想法。
——猜到她想给田雯娘下手,所以哪怕知道了事实,还背负嫌疑,不得不先在寿宴上离席,她也不会真的生气。
算了,人家能坐到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个位置,怎么会没有点掌控人心的本事?
薛芙如甩甩头,抛开心中的种种想法,也没有看到,“可怕”两个字说出来,宁子慎眼中的光亮,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她只问:“说吧,到底有天大的事,一定要在你回宫之前说?”
宁子慎的目光一动,落在她身上,又移开。
“喂!”薛芙如真的有点生气了。“我只是在乡野长大,不是傻子!”
不至于这点都看不出来!
宁国长公主的遗产被侵占一事,处理好了,就是功劳。
而这事可以从永宁侯夫人这个外命妇的角度出发,让太监、女官调查,也可以从长公主这个皇亲的角度,让锦衣卫处理。
谁先回宫禀告皇上,谁就能先拿到处理权,谁就能拿到功劳。
谁不想加官进爵呀?
所以李长顺一发现宁子慎走了,就着急回宫,二话不说将红宝石头面交给她。
就是为了抢占先机。
宁子慎想必也如此。
可到底为什么,他要留下,非得见她一面?
她的聪慧,又一次超乎了他的想象,宁子慎收回原本迂回的说法,直接开门见山。
“你今日的举动甚是冒险,长宁侯夫人当场受辱,萧世子不会罢休的,恐怕明日一早就会递折子进宫里。一旦他们申辩成功了,你在皇上面前的形象,就岌岌可危了。”
这……!
薛芙如皱眉,神色间又着急,又懊恼。
刚才说完,她只是乡野长大的,不是傻子,她长在乡野的短处就暴露出来了。
权谋经验不足。
她就没想过长宁侯府会给皇上递折子。
皇上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长宁侯府还有荣国长公主在,萧元瑜也是皇帝的外侄孙,是皇上从小看着长大的。谁知道他装装可怜,皇上会不会就心软了,觉得反正永宁侯府也没了,骂两句,东西就不追了。
毕竟,从她了解到京城贵族的做派来看,大家都不喜欢是非黑白,只喜欢面子上过得去。
什么破烂事,都喜欢一张锦被遮过去完事。
原来宁子慎特意留下来,是为了提醒她这事!
“多谢宁指挥使提醒。”薛芙如放下妆奁,敛衽,端端正正给冲他行了个礼。
宁子慎的身体不自在地动了一下,别过脸去看向窗外:“不要误会,我不是为你,是冲着萧承竫的面子。”
“我知道。”薛芙如还没那么自大。
她和宁子慎认识才不过几天,哪里值得他抛下争功劳的机会,急匆匆地赶来提醒?
看他那天气冲冲地留下来和她吵架之事,不难猜出,他和萧承竫应该是好朋友。
“不过……不管我们之前有过多少不愉快,不管你究竟是因为承竫的嘱托,还是只冲着我的萧承竫之妻名头,才帮我的。今日之事,我都记着你的情。”
薛芙如冲他一笑:“宁指挥使,我单方面与你冰释前嫌了。”
她五官艳丽中带着十分清冷,眉目泠泠,仿佛是冷雨打下不肯低头的雪白梨花。若是不笑时,总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像外界隔着一层水雾。
是欺霜赛雪的冷艳。
可若是发自真心地笑起来,嘴角就会有两个深深的梨涡,如濯濯春夜里,月光笼罩下盛放的梨花。
天真、静美、明艳。
……叫人移不开眼。
宁子慎一霎失神。
便在此时,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传来,薛芙如立刻收起笑容,浑身紧绷,对他做了个口型:
萧元瑜。
什么?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
她又为什么能认出来?
香气。薛芙如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宁子慎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