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快进来，你看哥哥这儿有好吃的。”


    李玄扭头，看着靠在门洞让黄皮寡瘦的脑袋连连招手道。


    “玄子哥，你怎么说话这么利索了？”


    瘦弱的身子漏出来，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的巧儿进了厨房，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我的病好了，所以说话就利索了，来这儿有蛋糕还有卤牛肉。”


    李玄把她拉到餐桌边，给她找了一些食物。


    村里的小孩儿他都熟悉，傻着的时候，孩子们都挺喜欢他的。


    刘巧儿才五岁，跟大妈住在村子最里面的山根下。


    随着经济条件的逐渐好转，原本在山根处居住的六七户人家，都在大路边盖了新房，原地仅剩下她们一家了。


    刘巧儿的老爹刘羌是个赌鬼，同时也是个痨病鬼，刚到三十就挂了，还没满五七。


    人作没了不说，据说还欠了一屁股债。


    不然这孩子不会养得跟个大头娃娃似的，一看就是缺乏营养。


    两根手臂跟筷子也粗不了多少。


    “巧儿，你别净顾着看玄子哥，好好吃你的，放心咬了舌头。”


    苏瑶蹲在巧儿面前，心疼地看着瘦弱不堪的她嗔怪道。


    “苏瑶姐姐，我妈头疼，让我来买头疼粉。”


    巧儿干了五六片牛肉后，终于腾开了小嘴道。


    “我听见了，你妈妈除了头疼还有哪儿不舒服吗？你慢点吃，别急，一会儿苏瑶姐姐给你收一包带回去。”


    苏瑶看了一眼李玄，安慰着刘巧儿道。


    “对，巧儿，一会儿哥哥送你回家，哥哥有车比你走得快多了，你好好吃饱了再说。”


    要说村里最可怜的孩子，当属刘巧儿莫属了。


    那老爹活着也算是浪费粮食，一丁点儿责任感都没有。


    苏瑶去药铺里拿来几包头疼粉，还给她配了一个布洛芬，纸条上细心地写好了用量以及服法。


    “走了，哥哥送巧儿回家了。”


    李玄一把抱起了刘巧儿，提着收好的一大袋熟食和零食。


    “玄子哥哥，你是苏瑶姐姐的老公吗？你们俩真好。”


    被他好好地抱在臂弯里，刘巧儿左顾右盼地看着她俩，蜡黄的小脸上满是笑意。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你猜对了，巧儿，你苏瑶姐姐漂亮吧，你看她脸蛋儿都红了。”


    李玄逗着刘巧儿，把她放在了副驾上。


    到卧龙村最里面的山根，还有一里多路，她的小短腿儿可得费一番功夫。


    “好漂亮的车车，比二狗子的面包车好看多了。”


    李玄起步后，刘巧儿开心地摸着车座、车门，开心不已。


    “二狗子？巧儿你啥时候见到二狗子了？”


    从上次二狗子来收债，挨了李玄几板砖后，就跟消失了似的。


    “刚才我出来时，看到二狗子和王五了，他们还问我娘在家没？”


    刘巧儿扭头答道，头上两根稀溜溜的小辫子，晃来晃去。


    “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开着那个破面的，去里头弯了。”


    村里人都把韩彩云住的那里叫作里头弯。


    去里头弯？


    她跟王五两个二流子去那儿做啥？


    里头弯的肥田都荒了没人种，平时基本没人去。


    不好！


    这俩孙子不会是去要账的吧？


    孩子都饿得瘦成这样了，你们还踏马不放过？


    赌鬼刘羌很有可能生前欠了这两个孙子的钱，他俩跟着王虎放高利贷不是一天两天了。


    “巧儿，坐好了别乱动，哥哥要开快一点了。”


    “好的，玄子哥哥，我也想快点见到妈妈。”


    到了她家坎下，公路已经到了尽头，还真停着一辆泼辣不堪的面包车。


    李玄抱起刘巧儿，几大步就上完了十几步存款不堪的台阶。


    “死王五，你快点儿，巧儿要回来了，咳咳咳……”


    巧儿家的大门洞开着，韩彩云的声音夹着沉重的呼吸传了出来，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韩彩云，你他妈别搞错了，就你这破比样子根本就不值钱，这可是抵账一百块，先把劳资侍候舒服了才算数，劳资才刚……”


    不好！


    李玄一个箭步进了堂屋，便看到了一脸满足的二狗子。


    “傻……玄子……你……踏马……”


    一看进来的是李玄，二狗子惊得豁然起立，结结巴巴地不知所措。


    “你他妈跪下，啪……”


    李玄冷喝一声，抬手拍在二狗子肩上，转身放下巧儿，“巧儿，你去厨房给哥哥拿个擀面杖来。”


    “噗通……”，二狗子应声跪倒在地，嘴巴张得老大，竟然发不出一丝声音。


    屋里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巧儿疑惑地看了一眼二狗子，细声细语地问他，“好，玄子哥要擀面杖干啥？”


    “等会打坏人的屁股，快去听话。”


    “哎！”


    巧儿刚刚出大门，李玄便闪身进了厢房，不到三个呼吸，手里已经提着光溜溜的王五出来了，一把将他杵跪在地上。


    “嫂子，我是李玄，你快点儿穿衣服。”，随即有俯身拍了二狗子一把，“一分钟之内，给这个狗草的穿上裤子。”


    他搞到厨房后，刘巧儿正搬着椅子，往案板上爬。


    “巧儿，你看你不好好吃饭，连案板都爬不上去，以后你可不能挑食。”


    “玄子哥，我可不挑食，可是妈妈说我们家里太穷了。”


    “来，哥哥抱着你拿。”


    李玄看得一阵心疼，这尼玛啥年代了，还有吃不饱肚子的人。


    村长王富贵的眼睛，踏马长裤裆里去了么？


    每年的那些贫困户补贴，都他妈喂了狗了。


    “李玄，你好了……”


    随着一道惊慌的声音响起，韩彩儿进了厨房。


    李玄扭头一看，胡乱套了一件紧身短袖、直筒裤的韩彩儿，满脸通红地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感激。


    两股不同的石楠花味道，充斥着李玄的鼻腔，让他不知如何开口。


    二十八岁的韩彩云长得并不丑，就是瘦得跟个骨架似的，还体弱多病。


    不过这并不影响该大的部位。


    “嫂子，我好了，这不想到巧儿走得艰难，送她回来吗？你别管了他俩我给你解决，巧儿，你跟妈妈在厨房里待会儿，等下哥哥跟你躲猫猫，喊你你才能去堂屋里。”


    李玄看了一眼韩彩云，把巧儿递给了她。


    “好，玄子，嫂子也是没法子，你别失手了给自己惹麻烦。”


    韩彩云看着他拿过长长的手臂粗的擀面杖，眼神有些担心起来。


    “没事儿，嫂子，前天我才收拾过这俩孙子。”


    当他提着擀面杖进了堂屋，二狗子已经吓得跪得比宋江还好了。


    王五也从懵逼中醒了回来，还不知是谁把他从夹缝中抓了出来。


    “砰……你他娘的畜生，还不跪下？”


    李玄抡起擀面杖，重重地抽在王五的背上。


    “啊……你踏马……傻玄子……”


    搞清楚状况的王五，哪里还顾得疼痛，刚满跪爬到二狗子旁边，埋头挺臀的，跟二狗子保持着一致。


    “砰……欠条呢？”


    抡了二狗子一擀面杖，李玄冷冷的问道。


    “在我口袋里，玄子爷爷，我这几天给你找。”


    二狗子愣是咬着牙，没敢喊出声，赶快掏出了欠条。


    “卧槽你个仙人，800块你就把人家逼别这样，砰、砰、砰……”


    连抡三擀面杖的李玄，一把撕了欠条，心里火的一批。


    “嘶……啊……啊……”


    沉重的三棒子下去，二狗子哪里还忍得住，张开大嘴惨豪起来。


    “再嚎打掉你的牙……”


    李玄一挥擀面杖，停在二狗子嘴边。


    惨豪声戛然而止。


    “谁的主意？”


    “二狗子。”


    “我……”


    “好，你俩从明日起，来给韩彩云当牛做马，为期一年，二狗子想彩云嫂子求婚，一年之后要是不娶了韩彩云，老子打死你个牲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