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沙漠(21)

作品:《买来的女奴成了祖宗!

    天色已暗,商铺稀稀拉拉关了门,白佑霖找到一家药材铺,药材铺门前挂了串风铃,七截狼骨头加一串铃铛,随夜风叮叮当当响。


    他有节律地敲门,被当地人尊称为塔比布的医者开了门,一见那双银色瞳孔,神情变得肃然,将人请进去,用梁国话道,“侯爷。”


    白佑霖大步而入,不过多寒暄,直截了当地问,“莎支现状如何?”


    塔比布摇头,“不太好,莎支王庭目前还没人站出来主持大局,底下人不知该信任谁,原莎支军的几名大将也被屠了家族,新上任将军是达鲁扶持的,他们正招兵买马,准备一举攻下饮马川。”


    白佑霖心里怨着陈七的擅作主张,却不得赞叹她无比精准的分析与计策,玛珈神殿、白玉溪、沙营是信仰者、商户、军队的聚集地,若这些地方都如今日那般暴乱,达鲁短暂的统治几乎顷刻间就会破碎。


    这么好的开头摆在眼前,不继续做下去简直对不起她挨那两鞭子,他嘱咐道,“今日驼影巴扎发生一起冲突,最好让全莎支的人都知道。”


    塔比布惊讶,“什么冲突?”


    “死了父兄的孤女替父兄应征劳苦役,遭达鲁人凌虐鞭打,家中孤苦伶仃老母无人照看……”白佑霖觉着这么说还不够,继续为这冲突添油加醋,“活活饿死了!达鲁人辱骂这弱小的孤女短趾人,是被玛姆神咬了脚趾的愚蠢莎支人,早晚会入地府沦为罪痂奴,骂得可难听了……”


    “喔,的确骂得难听,莎支人最不喜欢被骂短趾了。”塔比布呵呵笑着,“前两日我妻子才被达鲁人骂了,回家找我哭了一个晚上,说第二日要拿刀去捅死那达鲁猪……”


    正当此时,塔比布的妻子端着羊奶出来,说着一口梁国话,音调别扭,但语义流畅,“侯爷,达鲁人欺负人,将卖梁国药材商人全抓了。还说我嫁了个梁国男人,将我户籍给销了,除非上缴黄金赎罪,不然我以后什么药材也买不着,气得我跟他们大吵一架。”


    “我们现在就两条路,要不上缴大量黄金,要不然就只能与他分开,不然达鲁人不会让我们好过的。”


    “侯爷,你可要救救我们,塔比布来莎支十几年了,靠着梁国的医术救了不少人,现在他出门若不罩上头巾,一定会被抓走,他要是被抓了,儿女可怎么办……”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事,几乎是达鲁人对梁国人的敌视与苛待,这让白佑霖感到情况向好,便对塔比布夫妻二人做出了承诺,“两位放心便是,莎支与梁国挨得近,药物食物丝绸布匹流通百年,早就是一家人了,梁国决不能坐视不理。”


    “那便多谢侯爷了!”塔比布无比感怀,“侯爷派人放在我这里的金子有些数量,虽不能颠覆达鲁,但足够我们做些事了,有事敬请吩咐!”


    白佑霖将陈七的对他的嘱咐说与塔比布,塔比布仔细聆听后全然应下,还留白佑霖用饭。


    白佑霖摆摆手,“不必了,我来讨点香料与新鲜的牛肉,有么,塔比布大夫?”


    塔比布摇头,“真是抱歉啊侯爷,这些日子我都出不了门,用作香料的药材几乎都没了,牛肉也因为我的身份而买不着。”


    白佑霖慌了一下,回去可怎么交差!


    他拿了些常用的伤药,还讨了些糖才敢回去。


    一路全是十来个人为一队的达鲁巡逻队伍,别着刀,将人驱赶回家,如此森严,他真不知道从哪儿去给她买牛肉……


    回到客栈时,她已经睡着了,安安静静趴在床上,蜷成一团,他没吵醒她,坐到床边,手情不自禁刮过她的脸颊,触感柔软,两颊鼻尖晒得发红,微微泛起干皮,许是姿势不舒服,她张着口,呼吸略有杂音。


    指尖落到眼下,他才发觉她眼睫间似乎挂着泪珠,泛着湿意,白佑霖心口一闷,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


    他并非不愿娶她,却是有时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她的锋利,这样的锋利并不冲他,而是对梁国的怨恨不满,加之对虞国飞蛾扑火献祭感。


    哪怕她的仇恨只冲他一个人,他都会义无反顾,可若是冲梁国,他无法确保自己能守住底线,更何况,还没能坦白呢。


    指节轻扫过她睫毛时,因为痒,元楹楣悠悠转醒,睁眼看见他缩回的手,又假装没看见,恹恹问,“牛肉卤好了?”


    白佑霖空手而归,并不敢搭腔,“怎的哭了?”


    元楹楣缓缓从床上撑起身子,“你吼我。”


    “我错了!我错了啊!”他连忙道歉。


    坐直身子时,元楹楣忽觉肋骨间阵阵疼痛,抬手压住了肋骨,表情痛苦,惊得白佑霖问,“又伤着肋骨了?”


    “不是……许是压得太久了……”


    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领口大敞着,白佑霖一眼望去便瞧见了粉色小衣掩藏下,那呼之欲出的沟壑,登时缩回了手,目光却流连不已。


    真贱呐,白佑霖深呼吸,离远了些,靠在了床头的柱子上,一本正经,好整以暇,正道光明地偷瞄。


    元楹楣缓了一阵才好些,背后扯着疼,还以为他会出手相帮,结果他还靠上了,一点眼力见没有!


    她抬眸望去,捕捉到了他迅速躲闪的慌乱眼神,低头瞥一眼,瞬间明白他在看什么了。


    呵,男人。


    她笑着问,“好看么?”


    白佑霖有种做坏事被抓的心虚,支支吾吾,“好看什么……什么好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吃饭了!”


    元楹楣好笑看着他的窘迫。


    早些他离开的时候,她就想过为什么会吵架,虽说与他相处不久,但她能感受到此人的原则,但他的原则与她相悖,这毋庸置疑。


    不巧啊,她喜欢有原则的人,像曲弥欣那样,让她迷恋了很多年,后来,曲弥欣变了一个人,她的喜欢说没就没,那些夫妻之情随风而散,无影无踪。


    她甚至有些难以置信,她竟是那般冷心冷情的人。


    那时候,她感觉心死了,好像死寂了很久,除了悲便是愤,却是因为那晚家乡味道的卤牛肉,感受到一丝复苏。


    能有喜欢的心力一定是珍贵的,喜欢的味道,喜欢的人,喜欢的衣裳,都能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白日在驼影巴扎闹事,虽挨了两鞭子,她也能感受到心跳怦然。


    睡着前,想着往昔荒谬,她竟不觉伤心了,却是为今日在驼影巴扎掀起的风波而悸动,欢喜得落下两滴泪来,来不及考虑更多,便已迈出了一地步。


    直至此刻,她心情也很好。


    就算以后他与她意愿相悖,此刻的欢喜她绝不想辜负。


    可桌案上,竟没有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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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楹楣脸垮得厉害,“你说过要给我卤牛肉的!”


    “姑奶奶,时间太晚,买不着了!改天可行?”白佑霖连连辩解,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糖放在桌上,“吃这个,可甜了!”


    元楹楣面上嗔怪,却是将那糖撕了糖纸含进嘴里,新奇的怪味糖,有一股药味,凉悠悠的,甜而不腻,并不像像市面上的糖,她挺喜欢。


    白佑霖紧张盯着她的脸,直到她眉梢舒展,眸中渐渐浮现一抹明光水光,他才落下那一口气。


    还挺贪吃。


    “这糖哪来的?”元楹楣察觉了这糖做法独特,立马察觉渠道难得,“你去哪里了?”


    白佑霖也不打算蛮她,一边吃饭一边同她讲外面的局势,还夸道,“总之,你今日冲动归冲动,但法子是不错的,现如今,是个好机会……”


    元楹楣眉眼得意,“如今只有王庭仅存的公主有那号召力,不然谁跳出来挑大梁都会有人不服气。”


    白佑霖也是这样想的,“可我听闻那莎支公主空有美貌,一问三不知,她若有那心思,为何不早早向梁国求助?而是心甘情愿受制于人?”


    元楹楣听到此处想起了些不好的回忆,“你觉得骜丹有本事杀了整个王庭人,会没有本事软禁一个公主?”


    白佑霖意识到什么,抬眸看她。


    元楹楣对上了他的眼,读懂了他没问出口的问题,故作轻松笑了笑,“骜丹是个很残暴的人。”


    “我料想,他一定是将莎支公主身边的人都杀了个干净,不管是不是亲信,一个不留。”


    “甚至……是当着莎支公主的面的杀的,一个一个,挨个人头落地,让她心里崩溃,让她生出再无回天之力的绝望。”


    “莎支公主身边一定有得力干将,若是平日里她认为能护住她的人,惨死于人刀下,还哪里会有挣扎的力气。”


    “此后,骜丹就可以借着她公主的名头,为所欲为,挟天子令诸侯,彰显他屠尽王庭威慑,再暴力处决一批反抗者,莎支百姓怎敢反抗?”


    元楹楣越说,神情越凝重,眼皮越发耷拉下去。


    “骜丹倒也不是小气鬼,想来会好吃好喝供着莎支公主,但他癖好奇怪,喜欢看着人吃东西,凡是他赏赐下来的食物,不管多少,都得看着人吃完,不吃完他就不乐意。”


    “若是让他不乐意了,他要么再赏赐更多的食物,要么十天半月没有吃的,看他心情。”


    “还有床上的羞辱……”


    她描述得仔细,不像是在猜想旁人的经历,白佑霖连声喝止,“够了。”


    “没人对畜牲的破事感兴趣。”


    白佑霖没再动筷子,靠在了椅背上,双目紧闭,眉头微微拧紧,沉思半晌后,他睁眼,漫不经心的笑意里是难以抑制的杀意。


    “你觉着……我要是遇上骜丹,能不能一刀了结他?”


    元楹楣睫毛轻扇,打量着他,“你杀骜丹轻而易举。”


    “但那不够。”


    “倒不如让他的金帐王师全死于刀下,铁蹄踏过他的草原,让他们在荒漠里被炙烤成干尸……”


    “绝不让他在史书里留下雄主的美名,让他永不敢进犯我国疆土,让他遗臭万年,沦为笑柄!”


    “如此,才勉强解人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