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作品:《帝姬为王》 不仅严晟觉得不对,沈悠然更是如临大敌。
虽是祖孙,但她和庄太后并没有半点情分。
在庄太后心中,只有沈照和沈沁才是她的孙子孙女。
幼时沈悠然也不懂,还常常因为沈沁能得到庄太后的全部宠爱而自己却被忽视而难过,然后就跑到赵皇后面前哭。
赵皇后就安慰沈悠然,说是人就会有喜欢的人,也会有不喜欢的人,就像沈悠然不喜欢沈沁一样,庄太后也可以不喜欢沈悠然。
后来大点了,沈悠然就明白了——庄太后不是她的亲祖母,根本也就无须对她宠爱。
先帝在位的时候,彼时的庄太后还是说一不二的庄皇后,作为中宫娘娘,她所生的孩子早早地就被立为太子。
可惜好景不长,这么一个受万众瞩目的孩子死在了一个冬日,溺水受了寒,整个太医院连着三日都未曾歇息过,但还是没能救活。
庄太后也因此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与之有着天差地别的,是她的夫君、那个死去的孩子的父亲,在葬礼后的第二日就封了一个宫女为贵人。
虽然她的孩子死了,但这宫中还有、还会有许多的孩子叫她一声“母后”。
那时候庄皇后就明白了,皇帝并不是她的倚靠。
她需要一个孩子,但她年轻的时候不懂,为了让先太子身体康健,孕期吃了太多的东西,以至于生产之时太过艰难,伤了根本。
于是,彼时才五岁的盛兴帝多了一个“母后”,与此同时,他再也不能祭拜那位因为难产而死在宫中贵人。
虽是母子,但庄太后和盛兴帝之间总是隔着一层。
更何况是沈悠然这个孙女。
每次逢年过节的时候,只有盛兴帝携妻子儿女去慈宁宫拜见庄太后,从未曾有过庄太后主动相邀庆贺佳节。
反倒是沈沁和彼时还活着的庄贵妃,才算是慈宁宫的常客。
是以,当看见庄太后身边的嬷嬷前来请人,沈悠然下意识地就觉得是坏事临门。
“常嬷嬷,烦请稍等片刻,我去同母后说一声。”沈悠然心生怯意。
常嬷嬷眼睑习惯性地半垂着,看人的时候总带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轻蔑。
“还请帝姬放心,若是皇后有事来寻,老奴自会派人通知。”
看来,这鸿门宴是让她连半刻钟都无法拖延了。
沈悠然抿着唇,认命般地抬腿往前走。
似乎是从她的垂头丧气里看出了心绪不佳,严晟未曾细想便开了口。
“我同你……昭懿帝姬一起去。”
沈悠然回过头看了严晟一眼,下唇微微一抖,意识到自己说不出拒绝的话。
有人陪着,总归是让她心安的。
常嬷嬷抬眼,看了看严晟,又看了眼沈悠然,目光低沉得宛如枯井一般望不见底。
*
沈悠然在慈宁宫中,见识到了一个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的人。
沈沁作为靖王独女,理应是今日喜宴的贵宾之一。
靖王在外游历,沈沁虽然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但也是作为靖王一支的代表人出席。
否则若是靖王府中无人赴宴,倒是会叫外人猜测靖王与盛兴帝兄弟不睦。
沈悠然前脚刚踏入慈宁宫主殿的大门,沈沁立马起身,站在庄太后身边大声斥责。
“沈悠然,你好大的威风!”
“今日是太子哥哥的大喜之日,你竟敢在宫中肆意欺辱朝中官员的家眷,若是传出去了,你让太子哥哥的颜面放在哪里?让整个皇家的颜面往哪放?”
沈悠然顿时气极,沈沁讨厌她不是什么秘密,从前两人也时常针锋相对互不认输,但还从未有过这般空口白牙捏造事实的情况出现。
“沈沁!你在胡说什么!”沈悠然浑身都在发抖,“我怎么可能在哥哥的婚宴上……”
话说到一半,沈悠然想起了,定是她放毛毛虫恐吓杨敏儿被沈沁发现了。
“你是指太长少卿杨家的姑娘?她那是……”
沈悠然话锋一顿,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实话实说吧,先不论随意打探储君行踪是大罪。她一个闺阁女子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被外人知道了也是要贻笑大方的。
名声有损不说,往后议亲怕是也会被人说闲话。
她虽做了错事,但在沈悠然看来,毛虫恐吓已然是惩罚了,这件事就已经算是了结了。
若是捅到了庄太后面前,少不得还要再引来一番波折。
沈悠然想了想,选择了沉默。
但她的沉默只会换来沈沁的变本加厉,只会让沈沁觉得抓住了沈悠然的小辫子。
“那是什么?怎么不说话了,做坏事被人发现了心里有鬼编不出来借口了是吧?”
“皇祖母,你看看沈悠然,哪里有一点当帝姬的样子,你可得好好罚她。”
坐在大殿之上的人这才缓缓抬眸,看向了因为据理力争而面色泛红的沈悠然。
她的面容如同古刹里蒙尘已久的雕塑,岁月的磋磨无情地留下了印记。眉骨微微隆起,反衬得眼窝愈发深邃,让人一眼望过去只觉得在被审视。
因为年轻的时候伤了身子,后来又帮着先帝处理政事劳累过度,庄太后的身子一直不大好。
常年深居简出养身子,让庄太后的肤色看起来有一种稍显病态的白。
沈悠然自小就是有些害怕庄太后的,此时被庄太后带有责备的目光一看,当即就咬着自己的嘴唇垂下了头。
“这般大声喊叫,哪有半分帝姬的模样。”庄太后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帝姬还是去佛堂呆一个月,抄抄佛经养养性子吧。”
庄太后信佛,她口中的抄抄佛经,可不只是动动笔杆那么简单。
这一个月里,沈悠然必须是日日斋戒,饮食不得沾半点荤腥,每日须得在佛像前默念至少三个时辰的佛经,还得五体投地行磕头礼。
真要严格说来,这一套礼过后,额头、膝间都得连着红肿好几日。
即便知道庄太后对自己并无祖孙情,但她半点没有让沈悠然解释就直接定了罪,让沈悠然还是觉得有些心寒。
眼底传来阵阵酸意,沈悠然吸了吸鼻子。
一直在旁边插不上话的严晟忽然上前两步,对着庄太后行了个礼。
“启禀太后,方才之事,并非昭懿帝姬仗势欺人。”
“实则在下之过,之前误以为杨大人有过,昭懿帝姬便替在下想了个法子,打算从杨大人家眷处入手,只是一些简单的审讯手段,并非刻意欺辱她人。”
沈悠然一听,顿时有些着急。
“你疯了吗?”她压低了声音,“你不知道庄太后她最是护短,那杨家虽说只是她的远亲,你这般随意编了个借口攀咬,定是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严晟微不可闻地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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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了摇头,“并非污蔑。”
“杨家,中饱私囊。”
“可你也不该……”不该当着庄太后的面说出来,万一触怒了她老人家可不好了。
“太后在意杨家。”严晟言简意赅。
沈悠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沈悠然犯的错无关痛痒,事关杨家名声,多多少少也会让庄太后丢脸。
有了杨家的事,庄太后便不会在意沈悠然做了什么。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来严晟这是在帮沈悠然转移怒火。
沈沁看着严晟不动神色地将沈悠然护在身后,方才还因为能够在皇祖母面前狠狠告上一状而高兴,现下却觉得好似被人硬逼着塞了两口黄莲。
“严公子,你最好好好想想你在说什么!”沈沁咬着牙告诫。
她才不会信沈悠然是在做正事呢。
沈悠然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是盛兴帝和赵皇后的女儿,才有这么多人尊称一声帝姬,实际上也不过是个脑子里空空的草包,整日里除了招猫逗狗什么都不会,就知道在宫里到处乱窜。
怎么可能是在帮着严晟查案呢。
沈沁跺了跺脚,“皇祖母,一定是沈悠然威逼利诱严晟帮她说话的!”
“沁儿,不可胡闹。”庄太后轻声叮嘱她。
比起方才呵斥沈悠然每个帝姬样的时候,温柔了不止是一星半点。
“严为康的儿子?”庄太后对着严晟招了招手,“上前来我看看。”
严晟迟疑了片刻,缓步上前。
沈悠然担心他会被自己连累,连忙跪在地上。
“皇祖母,一切皆是昭懿之过,还请皇祖母莫要迁怒他人,昭懿甘愿受罚。”
若是只有自己一人,沈悠然断然是不会认错的。
只是她不愿连累旁人,不管这个人是不是严晟。
既然沈悠然自请认罚,庄太后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侧过身子,微微颔首。
“常嬷嬷,你去佛堂取些经文过来。”
“帝姬身边没人伺候,你帮着将经文送回帝姬宫中。帝姬到底年幼,对这般深奥的经文多少有些不解的地方,你在旁帮着看看,解解惑。”
方才引沈悠然前来的嬷嬷半屈着身子行了个礼,然后就退了出去。
这是一点偷懒的机会都不给沈悠然留,硬是要监督着她抄一个月的经书。
沈悠然撇着嘴起身,明明是无故受罚,却还要道一声谢。
她觉得委屈,但再委屈也不能在慈宁宫里掉下眼泪,更不能在沈沁面前示弱。
若是父皇母后在此就好了……
心里这般想着,沈悠然的话都带着些许的哭腔。
“皇祖母若是没有旁的吩咐,那昭懿就先退下了。”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紧接着一个灰袍男子快步走进殿中,也不需要内侍的通传,径直走向了庄太后的方向。
他嘴里还带着调侃的话。
“哎哟,是谁惹我们家昭懿不开心了啊?”
“怎么着声音,听起来像是要哭了呢?”
庄太后看着来人,心中一喜,立马起身相迎。
沈沁也是面露喜色,蹦跶着来到男人的身侧。
但男人却越过了沈沁伸出来的手,侧过身子拍了拍沈悠然的头顶。
“到底是谁这般大的胆子,敢让我们皎皎受委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