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心跳失序...
作品:《青梅沙雕日常》 沈序臣送陆溪溪去了医院,医生给她上了跌打损伤的药,叮嘱好好休息。
出门时,沈序臣给裴达励打了电话,没过一刻钟,裴达励哼哧哼哧赶过来,担忧地问陆溪溪怎么样,还痛不痛…
“没事,扭伤而已。”
“等会儿我送你回去,伤筋动骨的,这两天你别出门了。”
“我还要工作。”陆溪溪说,“怎么可能不出门。”
“那我来接你。”
“随便。”陆溪溪移开视线。
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像裴达励这样不计回报地关心她。
这一点,陆溪溪早就感觉到了,她很感激他。
但很可惜,裴达励不是她理想的对象。
沈序臣结清费用之后,便要离开了,轿车留给他们,吩咐了司机送他们回去。
陆溪溪想到刚刚遇见他时,他骑车的方向,似是山崎料理店。
“他们可能已经吃完了。”她对着沈序臣的背影说了句,“现在很晚了。”
一切,都晚了。
“你选择送我来医院,肯定赶不及阻止他们。“
“知道。”沈序臣没有回头,天空开始飘小雨。
他清瘦的身影,就这样…站在雨里,看得陆溪溪心口都难受了。
“你要过去吗,盯着你的小飞机。”
“不了,回家。”
沈序臣走了。
裴达励看看沈序臣,又望望陆溪溪:“我错过了什么吗?”
“没有,你来的刚刚好。”陆溪溪冷冷一笑,“正好看到了难得一见的世界奇观。”
“嗯嗯?”裴达励环顾左右,“哪里有世界奇观?”
“你正对面啊。”陆溪溪朝淋雨的沈序臣背影努努嘴,“那位神仙的失意时刻,还不算奇观吗,想想平时他怎么刻薄别人的。”
她叹了口气,“我还是太善良了,居然没有抓住机会挖苦他。”
裴达励认真点头:“真的,溪溪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女孩。”
陆溪溪怜爱地睨他一眼:“你也是我见过最单纯的男孩。”
裴达励当成了夸奖,有点不好意思:“是吗。”
陆溪溪本来想说,单纯有个同义词,和纯同音,只不过是三声。
想了想,人家都夸她善良了,那今天就再善良一次吧。
毕竟,这么多年兜兜转转,塑料姐妹一大堆,留下来能够再危难时施以援手的朋友,就剩这么几个了。
“送老子回家。”她说。
“好!”裴达励直接一个公主抱,将她轻轻松松地抱了起来,朝着前面的奔驰大G走去。
陆溪溪感受着少年身上这结结实实的肌肉块,看着他那张硬朗的脸庞。
非常标准的中国男人一身正气的长相。
硬帅硬帅的。
真是可惜啊,如果他再稍稍有点钱,聪明点,还这么死心塌地对她,陆溪溪觉得自己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了。
还奢求什么沈序臣。
但世间事,就是不完美。
连沈序臣都不能拥有完美,她又凭什么拥有。
……
天空阴阴地飘着雨,他在雨里漫不经心地走着,没有撑伞。
他不是一个容易沉湎在情绪里的人,他以为自己可以很洒脱,以前任何过不去的坎,想想宇宙广袤,星空浪漫,都能过去了。
没什么了不起…
只要他一直在她身边,就算赢。
她结婚了,他等她离婚,要是不离婚,他就等她男人死。
总能等到云开月明的那天。
到小区门口时,雨势渐渐大了,站在雨中的人不止他一个。
荆晏川撑着伞,走到了小区门口。
看来两人这一顿晚餐吃得相当愉快,从小区门口一直送到了单元楼栋下,荆晏川还是恋恋不舍不想离开。
两人站在屋檐下,她看着他傻笑,他也在笑。
沈序臣白眼。
“那我.…走啦?”云织放在胸口的手,小幅度地摇了摇。
“嗯,拜。”
云织攥着斜挎包走进入户大厅。
“那个
“我”
两个人同时欲言又止。
“其实,我是有点事情要告诉你。”荆晏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也有事想跟你说。”
“那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吧。”云织脸颊开始发烫,“男士优先。”
荆晏川走到他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云织,其实我”
下一秒,只听云织叫了一声——
“卧槽!”
说完,她就像兔子似的从荆晏川胁下一闪而过,荆晏川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女孩就从他眼前消失了。
她毫不犹豫地冲进大雨中,将倒在水泊中的沈序臣扶了起来。
沈序臣仿佛是呼吸困难一般,手紧紧攥着她的小臂,几乎快要勒出红痕。
云织被吓坏了,忙不迭摸出手机打了120。
看到他脸色都青紫了,想起高中的时候学过急救,云织立刻将他放平了,双手摁住了他的胸腹,开始按压——
“沈序臣,你怎么了?”
“你要死了?”
沈序臣似乎有话要说,云织俯身在他耳边:“你说,我听着。”
沈序臣:“别压我肚子。”
…
很快,救护车赶过来,沈序臣被送进了医院,荆晏川拉住要跟着一起上车的云织:“给他家长打电话吧。”“我就是他家长。”云织毫不犹豫爬上了车。……晚上,沈序臣被推出急救室,脱离了危险,周幼美也匆匆赶了过来照顾他。陆溪溪给云织打电话问今天的情况,云织走出病房接听。“是花粉过敏引起的呼吸困难。”“那他这过敏.…过得真是巧啊。”陆溪溪意有所指地说,“正好赶在你们那层窗户纸戳破的关键时刻!”“还不知道荆晏川要说什么呢。”云织赶紧补充。“你不也决定要告白了吗?”“还没想好”“你啊,你永远想不好。”陆溪溪叹了口气,“说回沈序臣,以前也没听说他花粉过敏啊。”“医生说是因为雷暴天,电火花把空气中的某些过敏原击碎,更好被人体吸收才会这么严重。”“不愧是他,连生病都生得这么不同寻常。”“你别说风凉话了,刚刚吓死我了。”云织心有余悸,背靠着墙,望了望病房里那个醒来就在安静看书的少年,“还以为他要死了。”“哟,你挺关心他嘛。”“死前跟我大吵一架,估计做鬼都不会放过我。”云织撇撇嘴,“天天到我梦里吓我,谁受得了,宁愿他当人,我还能制裁他。”“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吵架?”“是我放他鸽子吧,他说我言而无信。”“只是…因为放鸽子的事情吗?”“不然还能因为什么,确实是我不对,不过我还没想好要不要道歉。”云织闷声说,“看他等会儿表现再决定。”“那你好好照顾神仙哥,他要是寄了,也是人类科学文明的损失。”“放心,恶人活千年,我死了他都不会死。”“那你刚刚这么担心,短信轰炸我,说你竹马哥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怎么办。”云织撇撇嘴:“你要是看到他脸色青紫喘不上来气那样儿,你也会被吓懵的。”“所以,他还是对你很重要的,是吧。”“都老朋老友了,干嘛说这种肉麻话,挂了挂了。”云织不等陆溪溪回应,挂断了电话。磨磨蹭蹭回到病房门口,沈序臣已经放下了书,望向她。“阿姨呢?”她看看空荡的病房。“看我暂时死不了,她和医生沟通完,又去剧团了。”“阿姨不愧是工作狂啊。”云织坐到沈序臣身边,拿起床柜上的苹果,礼貌性地问,“吃不,给你削一个。”沈序臣扫她一眼:“那是隔壁病友的苹果,我妈什么都没买。”云织连忙放下:“哇,阿姨真是….”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想想,要是自己住院了,云骁毅肯定紧张死了,寸步不移守在病床边。“在她还没有学会当母亲的时候,我已经长大了。”沈序臣淡淡道。“也是。”云织经常想,要是自己有个像沈序臣一样懂事又高智商的小孩,轻松无痛当妈,不知道有多幸福呢。“所以,你住院都没人朋友来看你的吗?”“跟你一样,朋友不多。”“我们才不一样嘞,我人缘比你好多了。”沈序臣:“你最近的确多了新朋友。”面对他审视的眼神,云织有点小心虚:“你说荆晏川哦?”“你们刚刚在楼下演什么校园偶像剧?”“你都看到啦?”“不仅看到了,还过敏了。”“哦。”云织故作轻松地开玩笑说,“原来是我让你过敏了。”“的确是你。”话音未落,云织忽然凑近他。猝不及防间,两人呼吸交织,小姑娘一双漂亮水润的杏眸,湿漉漉望着他,前所未有的专注。沈序臣的手攥着被单,紧了紧。云织:“再过一个敏给我看看?”沈序臣管理着自己的表情。可是好吵,失控的心跳都吵到他耳膜了。他无法控制.虽然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但面对她,沈序臣一而再、再而三陷入秩序失常。两人对视了片刻。云织忽然“咦”了一声,摸摸他的脸。“好像真的又要过敏了,这里都红了,医生她起身就要找医生,沈序臣一把揪住她,“不用。“云织拧着眉头:“靠!我不会真的就是你的过敏原吧?事情开始离谱了。”沈序臣:“谁知道。”“那我离你远点好了。”说罢,她起身后退,挪到了床脚,又挪到了墙边,“保持五米距离,够不够?”沈序臣没搭理她的戏精行为,只问道:“你刚刚,表白了?”“没。”云织叹了口气,“表白行动被你的原地去世打断了。”
“对不起。”
“你真心?”
沈序臣露出一抹死亡微笑,云织翻了个小白眼:“你就是不想我跟他表白,对吧。”
“不想。”沈序臣直言道。
云织没多想:“说说你的道理。”
“你对他的喜欢。”沈序臣凝视她的眼睛,“撑不过异地恋。”
他的黑眸很锐利,似乎.…要穿透她似的。
而云织无可否认,她的竹马对她的了解,可能都超过她自己了。
“我其实挺喜欢他的。”
“但不是非他不可。”沈序臣说,“否则,根本就不用纠结什么异地恋,甚至异地恋都不会有发生的可能性,你会去到他身边,但你选了你喜欢的大学,你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喜欢他。”
“我又不是恋爱脑。”云织嘴硬道,“我不会因为爱情失去自我,我也不喜欢他这样,我希望我们眺望同一片星空,而不是他迁就我,或者我迁就他。”
“爱情观很正确。”沈序臣评价,“没谈过恋爱的人,道理总是一大堆。”
“你还不是一样!说我!”
“不一样,单身是我的主动技能,你的被动技能。”
云织顾不得安全距离,气得冲过来要捶他。
沈序臣:“我是病人“那又怎么样。”沈序臣直接原地表演一个晕厥。“哎?哎哎?”或许是他演技太好,云织还真是吓了一跳:“医生!他又死了。”沈序臣拉住她的袖子:“小飞机,我饿了,要吃楼下那家新疆烤包子。”“沈序臣,这招你玩不腻是不是!”云织叉腰,气呼呼地说。沈序臣:“对你管用,就不会厌。”云织忿忿下了楼,去给他买新疆烤包子。谁让自己是他的家长呢。手机里,“荆晏川”三个字跳动起来,云织心跳空一拍,接听了电话——“喂。”“沈序臣怎么样?”他问。“没事,他过敏了。”“需要我过来看看吗?”“不用啊,现在时间不早了,没事的。”“嗯,你明天有时间吗?”云织背靠一棵渐黄的银杏树,犹豫了很久,久到荆晏川那颗热切的心,也开始一寸寸地冷却…“你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喜欢他。”沈序臣的话,就像咒语,在她耳边盘旋,挥之不去。他真是个魔鬼啊。云织深深地呼吸着晚夏的凉风,终于开口“荆晏川,我可能…不太有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