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眼疾手快想要把门关上，沈渡一拳捶在密码屏上，刚刚的手铐做了点小改动，尖端被沈渡反手插到屏幕裂缝里，然后闪过一簇电光。


    这扇门的密码锁算是报废了。


    赵瑾：……


    沈渡把门推开，和颜悦色地说：“抱歉，赵瑾同学，你也不想这扇门成为我们的隔阂对吧？”


    开玩笑，我们俩什么时候没有隔阂？


    赵瑾叫沈渡名字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你刚刚说连鹰的事情是真的吗？证据在哪？”


    沈渡已经自顾自翻看起赵瑾这个房间了，一边查看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证据就是我们俩现在在一起，你猜猜谁会和连鹰在一起？”


    赵瑾这个房间资料丰富多了，沈渡甚至看到一个图纸。


    “模拟生态圈设计稿？”


    让赵瑾离沈渡近点好像要他的命一样，看沈渡仔细查看设计稿，这人翻了个白眼，“有什么用？先出去再说吧？”


    沈渡没回答。


    这个设计稿的确是宏观的，所谓的模拟生态圈似乎是这个星球上做的实验，仔细算起来分成了三个部分——生活区、生产区、清洁区。


    生态圈的目的是实现自给自足，这个模式显然失败了。


    生活区很像人类的城市，应该也是当时的生态圈居民的主要居住地。


    生产区原始得多，设计图上设定这个模块主要实现物资开发的功能，但是……沈渡看着那个獠牙的图例，这是什么意思？


    猛兽？


    清洁区说得语焉不详，就一句话——“任何不利于生态圈发展的事物都应该被消灭。”


    沈渡看了一眼她刚刚待的审讯室。


    在赵瑾不耐烦地开口前，沈渡面不改色地把图纸收好了。


    “不是要出去？”沈渡翻开起下一份文件，“找线索吧，赵瑾同学。”


    赵瑾此人软硬不吃，让他听命令好比刺猬打滚——浑身刺挠，在他说出那句经典名言——“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前，沈渡向他展示了地图。


    赵瑾：？


    沈渡指了指三个区域，“如果我没猜错，这是三方阵营，我们再不出去，就要被别人领先了。”


    别人约等于连鹰。


    赵瑾绿着脸看起资料来。


    在一片安静里，沈渡发现一点之前没发现的细节——她听到一点机器运作的嗡鸣声。


    循声而去，沈渡看到一个小型装置悄悄地往房间里吐着风。


    “一个氧气装置，有什么好看的？”赵瑾说。


    “……”


    沈渡回过头，这次她没有沉默，反而反问：“赵瑾同学，你觉得什么情况下室内需要用到氧气制造装备呢？”


    当然是室内氧气不足以供给需要的时候。


    赵瑾不是真的蠢，他反应过来了，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装置。


    沈渡低头看着那个无害的装置，轻描淡写地说：“如果有人想杀我们，毁了这个就够了。”


    还要想得更远，这个生态圈目前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


    室内已经是这种境况，室外呢？


    这三个区域真的还可以互通吗？


    比起对赵瑾的说辞，沈渡更倾向于另一种可能：这是一场合作。


    但没办法，现在只有委屈连鹰当会胡萝卜了。


    沈渡在心里悄悄对对方说了句抱歉。


    这大概就是强者的苦恼吧。


    胡萝卜在思考，为什么会和楚溪凑在一起。


    楚溪刚和连鹰会和就陷入了大逃杀，此时上气不接下气地靠着墙喘气，“我不行了，要杀要剐随它去吧。”


    连鹰画饼能力有待提高，这会敷衍地说：“快到了马上，我看地图也就五分钟。”


    你刚刚就说五分钟！


    楚溪想指控她，然后没忍住吐了。


    连鹰被体能废震惊了一把，怎么有这么虚的人，比自家队里的陈致安还虚。


    来不及感叹，连鹰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动静，没管楚溪的意见把人扛上带走了。


    楚溪：！


    喂！


    楚溪被咯得更想吐了又不敢瞎动影响连鹰，只能拍拍连鹰的肩膀，“你你你放放放我我我下下来来。”


    我自己能走！


    转角处，一个仿生机器人好像某种猎犬一样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眼睛闪过一线红光——“检测到入侵者！”


    然后下一秒它就被人踢翻在地，符郁离简单粗暴地卸掉了它的核心芯片，毁了它的“心脏”，一个铁棒猛地砸在它脑袋上。


    直到这家伙“死”得不能再“死”，符郁离收手了，她有些头疼，一个两个她能应付，再搞不清楚这地方的情况，迟早被耗死在这。


    她拢了拢外套，里面揣着所谓的病例集，符郁离在思考一个问题——是不是应该找到楚溪？


    毕竟楚溪是这十几个人里最专业的。


    所以她那么大两个队友都去哪了？


    简单收拾了现场，符郁离小心地出了房间，这地方荒废多年，符郁离废了不少功夫才撬出一份地图，还是不完整版，现在朝着所谓的核心区进发。


    忽然，她停下脚步，躲进旁边的废墟中，随后一点点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慢慢停在符郁离的附近。


    “我看到你了，”那声音有点无奈还很耳熟，“符郁离同学。”


    飞光的何故？


    符郁离探出头，何故对她挥挥手，“终于见到人了，要一起走吗？”


    符郁离松了口气，心放下一半，“哇，我也是终于见到个活人了。”


    何故微笑。


    “我受不了了！”


    赵瑾一脚踹在柜子上，沈渡面不改色，很宽容地说：“赵瑾同学，柜子和文件是无辜的。”


    赵瑾像只焦虑的傻大狗一样四处乱转，“看这些有什么用？我们时候能出去？”


    把赵瑾想象成其他物种后沈渡觉得自己的耐心直线上升，“我们需要情报，搞清楚这里所有的事情，即使出不去我们也有交换的资本。”


    “就这么简单，赵瑾同学。”沈渡说。


    沈渡从始至终都很冷静，态度宽和，赵瑾也找不到挑刺的点，只能再一次愤愤坐下。


    赵瑾的烦躁不是无缘无故的，这间房间虽然资料颇多，但大部分没什么参考价值。


    只能确认这的确是个类似调查署的暴力机关，专门关押一些十恶不赦的罪犯。


    十恶不赦的沈渡在看了几十份案宗后对生态圈的居住环境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什么当街伤人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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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什么砸倒建筑，造成小范围骚动；什么干扰执法，大闹调查局；什么破坏生产区植被，爆破山地引发泥石流；什么坑蒙拐骗，连环杀人……


    这是罪犯还是出栏野猪？


    沈渡看着这些案宗，然后拿出那张简易地图，她把这些事发地标记好，发现和图例獠牙的点位高度重合。


    沈渡摩挲着纸页，十恶不赦的罪犯……


    房间的文件除了案宗还是案宗，沈渡越翻越快，确认这类“獠牙”型罪犯都有共同的特点——高智商、高破坏力以及随心所欲，不受控制。


    不像人，更像野兽……


    聪明的野兽。


    没有道德良俗的约束，只凭本能行动，偏偏拥有非凡的能力。


    沈渡正在思索，突然一声巨响。


    “砰——！”


    赵瑾的声音传来：“我找到出口了！”


    赵瑾瞎猫碰到耗子，懒得去看那些文件就到处乱碰，还真让他找到一个暗门，现在需要一个密码。


    灰尘散去，门上写着：“一切罪恶的开始”。


    赵瑾看向沈渡，明显这种解密完全不是他的强项，沈渡拿过一卷案宗，输入最开始的一例案子发生的时间。


    【密码错误！】


    沈渡皱眉。


    她在心里默念了两遍【一切罪恶的开始】。


    最后，她慢慢输入了一个密码。


    【密码正确！】


    在大门开启的轰隆声里，赵瑾问：“密码是什么意思。”


    沈渡回答：“是‘一切罪恶的开始’的日期。”


    “是生态圈工程落地的那一天。”


    “新星历2098年7月21日……”符郁离打着手电，光束映出空气中的浮尘，“生态圈工程剪彩仪式？”


    也没多少年啊，怎么荒废成这样？


    在她身后，何故漫不经心地拂过那些早就看过的文件，她时不时抽出一本，装作认真查看的假象。


    在这假象中，她逐渐靠近符郁离，手掌一翻，袖间寒光一闪而过，露出半截刀尖。


    在她下手的那一刻，符郁离忽然弯腰躲过，“何故”收手不及一匕首劈到书架上，但她没有停顿反手拔出又向符郁离攻去！


    符郁离面容冰冷，侧身躲过，一手抓住对方的匕首，另一只手握着手电直捣对方腹部，这人的格斗远没有正主强悍，没两下就被符郁离打趴下了。


    “你不是何故，你是谁？”


    手电的光打到“何故”脸上，对方像不知道痛一样对符郁离微微一笑，符郁离心中警铃大作。


    “轰隆——”


    打雷了。


    这个生态圈的气候调节系统到底是个什么鬼？


    楚溪看了眼闪过银光的天际，这就几个小时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没一会又是晴天，天气变得比脸还快。


    她把探测设备摆放好，脸上端端正正地带着面罩，打开仪器，滴滴作响，没几分钟就出了结果。


    楚溪看了眼，果不其然，现在的生态圈根本不适合人类居住。


    要是没有防护服在户外行动，没两天就能喜提墓地了。


    楚溪叹了口气，把数据保存好。


    连鹰正在楼上查看这栋大楼的控制程序，三分钟后，亮起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