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窈，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特别喜欢吃糖葫芦？”金轩在路边小贩手里买了一串糖葫芦，神情中带着些许怀念。


    “记得，当然记得，”夏念窈笑了一下“我还记得那时我太小，特别贪嘴，只吃糖葫芦不吃饭，最后吃到胃痛，被哥哥好一顿教训呢。”


    “是啊，”金轩叹了一口气，意有所指“你总是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还要哥哥照顾。”


    “哥哥……”夏念窈感觉有点儿不对，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不过没关系，”金轩转了语气，把糖葫芦递到夏念窈面前“不管怎样，哥哥愿意一直照顾你。”


    “谢谢哥哥。”夏念窈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随后皱起眉头。


    “怎么，”金轩主动问道“不喜欢？”


    “不是，”夏念窈摇头“这家的糖葫芦太酸，我一下子被酸到了。”


    街边小贩用来做糖葫芦的山楂多是次果，再加上不舍得用糖，酸味多于甜味，自然不太好吃。


    “你长大了啊，”金轩怅然若失“小时候喜欢的东西，现在也不喜欢了，是哥哥的错，哥哥不够了解你，又擅作主张，买了糖葫芦。”


    “不是，当然不是这样！”夏念窈急了，三两口吃下糖葫芦，“哥哥你看，我还是很喜欢糖葫芦，只是很久没吃，有点不适应而已。”


    “好了，不喜欢就不吃，哥哥再给你买别的就是，何必这么勉强自己，”金轩笑着摸了摸夏念窈的头“像个小孩子一样。”


    夏念窈鼻子一酸，险些又哭出来。


    如果她真是孩子就好了，如果能回到以前就好了……


    “念窈，我从姑父那里听说你病了，”金轩握住夏念窈的手，眼里满是关切“怎么样，你得了什么病？最近可好些？”


    “爹爹没告诉哥哥吗？”夏念窈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爹爹向来不待见哥哥，没说倒也情有可原。


    “……不是什么大病，”夏念窈不想提起那段惨痛的过去，她笑了笑，敷衍道“你也知道，我的身体向来不太好，只是调养而已。”


    “这样啊，”金轩眸色渐深，看向夏念窈的眼神多了几分衡量，随后又敛起所有情绪，温柔一笑。“我记得你向来不喜喧闹，怎么来落霞宗凑这个热闹？”


    “只是想出来走走。”夏念窈不好直接说自己是来退婚的，她又不太会说谎，只好含糊其辞。


    金轩试探了几次，夏念窈依旧没有松口，只说自己是随性而为，后来更是直接去找了夏家主，没和金轩在一起。


    金轩看着夏念窈的背影，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好像有什么事脱离掌控了。


    *


    “姐姐！”夏念安看到夏念窈走过来，连忙激动的挥舞着手臂“这边，这边！我和爹爹在这儿！”


    “念安，”夏念窈见夏念安如此活泼，心不由得软了几分，她伸手点了点夏念安的鼻子“我打老远就看到你在这儿上蹿下跳，这么大了，怎么还没个正形？”


    “我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呢！”夏念安吐了吐舌头，浅绿色的衣裙衬的她如初春冒出的新芽，可爱又有活力。


    “好了，别和你姐姐闹了，”夏家主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欣慰的拍了拍她们的肩膀“你姐姐还有正事要说，你先自己出去玩吧。”


    夏念安虽然娇纵，但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她识趣的退出去，只留下夏念窈和夏家主单独在内室谈话。


    “都想好了？”夏家主沉声问道。


    “嗯，”夏念窈轻轻点头“女儿知道了过去的事，自觉无颜面对娘亲，所以这婚事……还是退了吧。”


    “当年之事，金家小公子并不知情，纵使为父心有怨怼，也无法去责怪一个十岁孩童。”夏家主并不喜欢金轩，但为了夏念窈，他还是尽量公正的评判。


    “你母亲生前与你舅舅亲厚，若她还在世，未必反对你和金家公子的婚事，如此，你真的想退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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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夏念窈犹豫再三，最终咬咬牙，给出了一个明确答案“女儿与表哥之间并无男女之情，之前与表哥订下婚约，只是因为女儿想替母报仇，如今……已不必报仇，女儿自然没有继续下去的理由。”


    “也好，”夏家主长舒一口气“金家情势复杂，金轩继位的可能性小之又小，为父一直担心你嫁过去会受害。”


    “如此一来，你能挑一个可心的人，爹爹也能跟着放心了。”


    “爹爹……”夏念窈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想哭“虽说女儿与表哥无缘，但表哥和女儿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情分，若是表哥将来有难，恳请爹爹照料一二，不求其他，只求……保住性命。”


    “唉……”夏家主幽幽叹了一声“念窈，金轩待你好吗？”


    “表哥待我自是极好的，”夏念窈语气坚定“女儿幼时不肯好好吃饭，表哥就每餐看着女儿吃，女儿生病的时候，也是表哥不眠不休的照料。”


    “既然这样，好吧，”夏家主点头“我答应你，如果以后金轩有难，我会尽力保其性命，就算还了他幼年照料你的恩义。”


    他的女儿，如此心软又重情，真不适合和金轩那种人待在一起。


    虽说夏家主自己是联姻的，和妻子也算不上情深义重，但他还是希望自己女儿过的舒服，起码在婚姻上，她们能自己做主。


    “对了，”想起表哥幼时对自己的好，夏念窈不由得多叮嘱几句“爹爹，退婚这件事先不要对外声张，最好还是和表哥商量一下，表哥他在金家的处境已经够难的了，若我再与他退婚，恐怕他要难上加难。”


    说着说着，夏念窈又觉得愧疚起来，表哥待她那么好，她不仅不能帮表哥，反倒要和表哥退婚，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要不，还是等表哥有其他结婚对象的时候，她再和表哥说吧，反正她短时间内也不会结婚，有婚约也没什么。


    “咚咚！咚咚咚！”


    “念窈，姑父，我是金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