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章
作品:《整个修真界都在陪我演反派》 涂山媞一路疾驰,体内的血脉之力却横冲直撞,愈演愈烈,不断灼烧着她的理智。
而更深处,一股源自骨骼深处的、陌生而凛冽的力量,与妖血彼此激烈冲撞,令她眼前阵阵发黑。
她强撑着,折转躲进一片扭曲的怪石林,踉跄撞进一处岩缝中。
随即立刻盘膝调息,还不忘数次尝试隐匿。
可气息一收敛,血脉之力便更加不受控制,不过几息便再难维持。
在这危机四伏的秘境中,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其他的宗门修士,她绝不能失去意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涂山媞眸光一沉,咬了咬牙,布下一道简易结界,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一柄匕首。
寒光闪过,她眼也不眨,刀锋稳稳地划过掌心。
手心瞬间冒出鲜血,突然的刺痛让她脑中识海清明了几分。
她面上毫无波澜,伸手扯下束发的丝带,牙齿咬着一端紧紧将右手与“破春”剑柄系在了一起。
此地到处都是人族修士,饮魂翎绝不能拿出来。
目前能用的,只有手中这把“破春”了。
垂眸望着剑身上逐渐干涸的血迹,涂山媞唇角扯起一道极淡的苦笑。
早知道,就多备几把剑了,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就是可惜了这根丝带,还是她为了此次秘境新买的,月白云纹正好搭配自己身上的制袍。
涂山媞敛起心神,不再多想。
闭上了双眼,全神贯注地努力尝试压制体内的血脉之力。
但没过多久,不远处传来的刻意压低脚步声让她不得不睁开了双眸。
涂山媞那张平日里总是含着几分笑意的脸庞,此时覆着寒霜,双眸中金芒更盛,沉淀着凌厉的杀气。
她紧紧握着“破春”,缓缓站起了身。
不多时,六道身影便悄无声息地接近了此地,堵住了出口。
涂山媞立在错落的石影之间,一身月白制袍已被尘土与血迹沾染,却依旧挺拔如竹。
如瀑青丝散落身后,几缕沾在汗湿的颈侧。
她右手持剑,剑柄与手掌被一根染血的云纹丝带紧紧缠系,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掌心伤口犹在渗血,顺着手腕滑入袖中,在月白衣料上洇开暗色。
明明那双眼尾上挑的狐眸中闪着异色,眉间妖纹若隐若现。
可她就那样站着,眉眼冷冽,剑锋微抬,周身竟隐隐透出一股纯粹而锋利的剑修之气。
不像妖。
倒像是个——真正的剑修。
王家的那几名黑袍修士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云姑娘,我们家主请你到家中一叙。”
为首的那名黑袍修士声音平稳,隐在夜色中的眼神却带着猎人打量猎物般的笃定。
涂山媞闻言,微微歪头,散落的青丝拂过颈侧,露出因血脉之力暴动而微微泛红的耳朵。
她唇角漾开一道嚣张至极地笑,露出两颗锋利的虎牙,语气轻慢:“王家的狗?”
“畜生!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
另一黑袍修士怒喝,“头儿,别跟她废话了,直接动手吧!”
那为首之人语气沉了沉:“既然你敬酒不吃——”
还未等他说完,涂山媞便先动了。
刹那间,她身上爆发出了金丹期的威压,猛地轰向面前几人!
那几名黑袍却好似早有准备,六人迅速结成阵势,抵御着涂山媞排山倒海之势的威压。
“果然不出家主所料……”那为首黑袍随即大喝一声:“动手!聚阵!”
他话音落下,六人阵势瞬变,六面阵旗随之被插在几人脚下。
随即后撤半步,各自从怀中取出一枚雕刻着复杂纹路的青铜铃铛。
她目光扫过对方手中的铃铛和地上的阵旗,仿佛看到了什么拙劣的道具。
唇边勾起一道冷冷的弧度,嗤笑道:“就准备拿这些破玩意对付我?”
为首的黑袍修士脸色一沉。
家主的命令是活捉此妖女,并探清其血脉底细。
但也说了,若此女反抗过于激烈,稍作惩戒无妨,只要留着性命即可——
毕竟,一个被药物引动了体内血脉、连人形都快维持不住的小畜生,再强能强到哪去?
他们六人皆是筑基后期大圆满,配合专门的法器阵法,擒拿一个受了伤的金丹期妖族,还不是手到擒来?
此女,不过是虚张声势。
“既然你冥顽不灵,”他不再掩饰眼中的轻蔑与冷意,
“那便让你好好体会,何为绝望。动手!”
“叮铃铃——!”
六枚青铜镇妖铃同时摇响,“叮铃”之声交织成网,那声波却并非简单噪音干扰。
而是精心调制的、能与大部分妖族血脉产生痛苦共鸣的特定韵律。
地面阵旗亮起,形成一圈淡金色的光障。
光障内灵气变得粘稠沉重,此乃专为压制和迟滞妖力运转而设的锁灵阵。
预想中这妖女应痛苦挣扎,被血脉反噬冲垮理智,在绝望中耗尽力气,最终只能束手就擒。
然而——
涂山媞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
声波触及她周身,却如同泥牛入海。
那刻意引动血脉波动的韵律,撞在她体内古老而威严的血脉本源上,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吵死了。”
“咔、咔咔咔——!”
六枚精心炼制的青铜镇妖铃,同时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响,铃身寸寸崩解!
反噬之力让六名持铃修士齐齐闷哼一声,脸色煞白。
“怎么会?!”为首修士瞳孔骤缩,这镇妖铃明明就可以镇压金丹期大妖,怎会……
然而,不待他细想,涂山媞动了。
她看向脚下光芒流转的束缚阵法。左脚随意地,向前踏出一步。
“轰——!”
以她足尖落点为中心,一股蛮横、古老、纯粹到令人灵魂战栗的妖力冲击轰然爆发!
锁灵阵的光障剧烈荡漾,符文明灭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滋滋声。
并非蛮力冲撞,而是她周身自然散发的血脉威压,从本质上侵蚀着这模仿中低阶妖力而设的阵法。
“破。”
轻轻一个字,光障轰然炸裂开来。
地面插着的阵旗如同被无形巨手连根拔起,在空中炸成碎片!
“噗!”六人被这股冲击波狠狠掀飞,撞在身后的岩壁上,口喷鲜血,筋骨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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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修士面露骇然,这才知道他们的情报错得有多离谱——
下一刻,她的身影消失了。
噗——
几人被一股穿透性的力量轻易贯穿,血花几乎同时在几人心口绽开。
最后,为首之人瘫软在地,望着缓缓走来的涂山媞——
此时她的眉间妖纹尽显,泛着金芒的狐眸中只有深不见底的冰冷与疲惫。
“王家家主想请我?”
她缓步向前,脚步声在死寂的岩缝中清晰得令人心颤,“可以。”
她停在他面前,微微俯身,竖瞳中映出他惊恐扭曲的面孔。
“让他自己,滚来见我。”
话音未落,她手中“破春”裹着磅礴的灵力狠狠刺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那修士身体一颤,眼中神采瞬间黯淡,软软倒地。
岩缝内,彻底安静下来。只有浓烈的血腥味弥漫。
涂山媞站在原地,微微喘息。
强行调动体内的本源力量,让血脉之力更加狂乱。
体内如烈火灼烧,视野又是阵阵发黑。
她快撑不住了。
身体晃了晃,却没有倒下。
不能留下痕迹。
涂山媞强提最后的心神,染血的手掌对着岩缝虚空一握——
空气中残存的、属于她的那缕妖气,被强行剥离、收回。
过程短暂,却让她喉头一甜,呕出一小口淤血。
眼前彻底发黑前,她踉跄着,缓步走向岩缝外的漆黑石林。
在她离开后不久,一道月白身影落在了岩缝口。
南知阙本欲往秘境深处去寻其余队友,却察觉到此处有异动,前来探查——
目光扫过现场,最终定格在其中一修士的致命伤上。
一道看似普通、彻底贯穿颈项的剑创。
他却几乎一眼就看出了异样……是木剑的剑创。
“破春”。
南知阙几乎立刻抬头,视线锐利地转向岩缝之外的地面。
月光下,一点新鲜的暗红落在草叶上,还没来得及干透。
动作比思绪更快,他身影已动,循迹没入林间。
很快,他便看到了那道倔强的身影。
她正扶着身旁树干试图站稳,却又在下一刻踉跄滑落。
青丝凌乱地粘在苍白的颊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颤意。
察觉有人靠近,涂山媞的身体猛地绷紧。
涣散的金瞳骤然聚焦,满是属于野兽的凶戾与警觉,直直刺向来人。
模糊的视线里,是同她身上一样的,熟悉的月白色制袍。
和一张逆着光、看不清表情的脸庞。
那道身影静立不动。
“师兄……”声音极轻。
她紧绷的脊背却如同断了线的弓弦,倏然松垮下去。
那凝聚在眼底的尖锐与警觉,像潮水般褪得干干净净。
只余下一片彻底放空的茫然,和深不见底的疲惫。
话音未落,她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向前栽倒。
倒下的前一瞬,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很轻的、融进夜色里的叹息。
随即,便落入了一个带着清冽气息的怀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