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 55 章

作品:《和竹马一起为祸人间的日常

    一转眼,已经回到天界一周了。


    所有的事情都奔着理想的状态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周槐回到师父那潜心修心,我俩也来来往往接待了很多探望的来客。


    这些来客一半是过来听人间琐事的,另一半是贼咪咪的过来看我俩八卦的。


    月老和财神爷在一起了,他们觉得这天大的事,没有上神界头条简直是无比可惜。


    每次这么说邬启都点头称对,巴不得直接在全世界所有财神庙里都摆上横幅宣告此时。


    我却社恐症再次发作,一直扶额苦笑。


    休息的才差不多了,我和邬启去天帝那边领了命。


    站在大殿上,我才瞬息间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俩换上了常服,他腰间挂上了铜钱做装饰,随风动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虽然现在不用红线缠身,但我也习惯性的戴上红绳,好像只有这样才搭配我这一身红衣。


    天帝一眼就看出了我俩之间的猫腻。


    “人间不错吧?”


    我下意识地敛去了神色。


    谁都知道这个“不错吧”带着多重的意味。是我和邬启的关系不错,还是在人间接的苦差事不错,还是什么友情不错……我说不清,也不会主动代入哪个。


    只说:“都不错。”


    天帝捋顺了银白色的胡须,眯着眼睛朝我笑了笑,“我们小月老似乎沉稳了不少啊。”


    我不敢抬头硬上祂的目光,只是觉得那一眼凝重又深远。


    像是透过我的皮囊看到我稚嫩的灵魂,看到几百年前那只不懂得合群小白兔,如今也像是个小大人似得在大殿和他侃侃而谈。


    直到看了一阵子,他才把目光看向另一个。


    “邬启。我指派给你的任务做的如何?”


    我一怔,没忍住抬起头从侧边看了他一眼,冷汗刷的一下爬满了全身。


    这一趟我俩真的是玩没少玩,溜达没少溜达,要说任务,我压根都没听邬启说过。


    这哥们一定是忘了!


    我正编着措辞,这感觉特别像人间的作文。


    给了几个引题之后就开始胡编乱造,生生在1000字的作文稿纸中写出一篇哲学论文。


    正如现在,天帝老儿给了个题目,我紧跟其上的猜着到底是什么任务,随后总-分-总地编一个宏伟的任务计划。


    我想了个开头,刚要救急地顶上去,就听邬启慢悠悠的说:“南方、北方都去过了。”


    ……


    啥。


    邬启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平静道:“所到之处,丰衣足食,民殷国富。”


    说完他低头,对上我眼珠子惊得要掉下来的目光。


    天帝像是察觉到我的诧异,在旁边哈哈大笑。


    “财神爷降世,果然是沃野千里。”


    邬启抿唇,也跟着天帝笑出了很有钱的笑声:“还是您治理有方。”


    又简单地聊了聊人间所见所闻,天帝就把我俩放回去了。


    还没走远,我便忍不住问邬启:“你真是带着任务下来的?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我兴许还能帮你做点什么。”


    “就你?”邬启指尖摆弄着两个铜板,耸搭着眼皮,“你所到之处都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一个个全变成恋爱脑了,谁有空搞钱做扶贫?”


    “……”


    我被说的脸红脖子粗,险些当场就跟他过两招。


    但转念一下,我俩的关系早就今非昔比,邬启有着107年黑历史还不够我说的吗。


    我当即平静下来,勾了勾手,示意他低头。


    邬启莫名,随后弯下了腰。


    “变成‘恋爱脑’这种经验,是从自身吸取的经验么?”


    邬启的身体猛地绷直。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带着炽热又不加掩饰的目光。我掩着唇轻笑,完全没有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的警觉。


    直到走到月老殿的门前,我跟他打挥别,并阴阳怪气的嘱咐他:“花点心思想想我吧,你很快就知道我这牌匾上的姻缘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


    这一句话终于击溃邬启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忽然向前一步,手臂一紧将我拦腰抱了起来。我一瞬间失了重,惊呼一声,在空中死死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只听他一字一顿:“是吗?”


    我慌乱的在他耳旁喘息,双腿也挣扎地乱换,偏偏邬启掌心压在我的腰间处,随着步伐的一摇一晃摁住我最敏感的位置。


    我被弄得没了力气,进屋便被放在了床榻上。


    呼吸还没调和均匀,面前的人便俯身,以一个侵占的姿势环我在中间,随后侧过头,蜻蜓点水般的碰了一下我的唇。


    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我脸有多红,活像是剥了人间的晚霞给装在了脸上。


    我抬手碰到他的脸,被他转过头亲昵的蹭了蹭手心,随后整张脸埋了进去,在我的掌心处轻轻地吮吸。


    我顺着邬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摸到他脖子,他也顺势凑了过来,又落下一个绵长又缠绵的吻。


    他咬住我的下唇,用气音,学着我的语气说:“那你马上就知道什么是言多必失了。”


    说完,他倾身压了过来。


    回到天界,衣服脱着也比在人间繁琐……繁琐多了!那时候我分明是光着的,哪像现在,脱来脱去,解了一结又一结,最后还剩下肚兜没解开。


    我羡慕邬启的耐心,却也在他阶段性的索吻中慢慢地迷离。


    春光乍泄,又欲拒还迎。


    温柔是留给第一次的,第二次开始就变得暴烈难捱。我几番把他推开,却又被他攥着脚踝拖回来。


    窗前的白纱帘掀起波澜,透着交缠不清的身影。


    阳光不断地从纱帘的缝隙中透过来,像驰车经过绿荫树下。


    不止不休,反复不断。


    -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像是三四点钟的样子。


    邬启坐在旁边,指间盘绕着我的头发,另一只手握着一本诗集,似乎看得很专注的样子。


    身上的衣服被撤了大开,从锁骨露到腹肌,上面淅淅沥沥地,遍布着微乎其微的吻痕。


    我睨着眼看了半晌,才满意地抬起头。


    “启哥。”


    “嗯?”


    我依偎在他的臂弯中,枕在他的颈窝里。


    “还在背书吗?”嗓子发哑发干,邬启递了我一口水,我才继续说道:“我们已经离开二中很久了。”


    意思是,我们已经离开很久了,不用再应付老师了。


    邬启也是轻描淡写地“嗯”了声。


    随后道:“不久,才一周。”


    “神界一天,凡间一年。”


    上一次听这句话还是初下凡之时,如今再从口中说出来,早已找不回当时的感觉。


    我说道:“算着时间,他们……读研的都读完了。”


    邬启手上的书停留在《赤壁赋》的一页,细长清冷的指尖摸索着纸张粗糙的纹理,停留在上面一行——


    “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


    “往日之事不可追,阿月。”他安抚我,侧过头在我的额间吻了吻。


    我被他这轻飘飘的态度惹恼了,好像情绪都掉在了地上,没人捡起也无人收。


    “那你说,我们真的在人间待过吗?”我支着手臂做起来,头发也从他的手指缝间挣出,语速也加快了,“会不会几百年之后,连我们自己都忘了这段经历?”


    邬启却说:“不会忘。”


    “你老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给谁看……啊?”


    我情绪上头,话张口就来,说着说着才猛地反应过来邬启刚才说的是“不会忘”,不是什么“无所谓”之类的话。


    邬启看我炸了毛,只好顺着毛撸下去。


    他扯着我的手臂,把我拽回了原位,又重新说道:“不会忘。”


    我怔怔地问:“你凭什么这么说。”


    晨光一点点照进屋里,在他的脸庞上,映出一晕朦胧的光。


    他语气坚定道:“人间有你我存在的痕迹,我确定。”


    说完,他便不再解释,只叫我穿了衣服,要带我去个地方。


    等我迷迷瞪瞪被他领去了,才恍然发现这是当时他带我来的那间山里的寺庙。


    人间的,那座寺庙。


    不知道是不是被算好了季节,还是秋天被永恒地定格在此地,迎接我的还是一眼望不尽的红枫。


    山间弥漫准备弄弄的水汽,轻嗅还能闻到淡淡的泥土味。


    我和邬启站在青石板台阶上,像是雾气中间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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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出现的鬼魂。我茫然地看着前后的景象看,试图跟记忆里的模样找不同。


    比对着,却只发现墙上的红漆淡了些,跟满地的红色比起来略显逊色。


    记忆里门口扫地的老和尚脸上倒是添了些皱纹。


    邬启轻车熟路的带我抄了近路,来到了一座吊桥前。


    桥下面是一汪平静的湖水,上面只有蚊虫落下的淡淡波纹。雾气遮住了远处的视野,天地一片茫茫,仿佛这世间仅剩下我俩。


    脚尖踩上那座桥,阵阵声响才跟着摇晃的动作传来。


    我这才注意到,满桥都挂上了游客们写下的木牌。风铃一般,随风动。


    邬启拽着我向前走。


    我本无意于窥探别人的愿望,却还是忍不住在那些歪歪扭扭的木牌上辨别着他们写出来的字。


    “阿月,你当时那块木牌呢?”邬启问。


    “回去垫桌角了。”我想都没想。


    “是吗?”邬启把我的整个手都包裹在掌心里。他明显不信,“没写什么启哥好帅我好喜欢——之类的?”


    “……”


    我抬起手肘给了他一下。


    虽然被他完全给说对了,但我还是撑住了我最后的体面。


    “你是不是刚才睡觉忘做梦了?现在把梦话都补上了?”


    邬启:“……”


    他抿着唇笑了笑,才又贱兮兮道:“阿月,我梦里都是你。”


    我:“酸死我了。”


    邬启接话:“为什么不是‘甜死我了’?”


    我实在受不了他这样,忙搬出其他话题顶上去,“就说我了,你的木牌呢?”


    本以为他会再扯上什么乱七八糟,却不想,他停驻在桥中心的位置,指给我看。


    “在这里。”


    “啊?”


    我冷不丁没反应过来。


    仍记得当时他刻的时候我好奇地跟什么似的,脖子抻了老长也没看到半个字。如今他明晃晃地摆在我面前,告诉我他一年前写的愿望就在这里。


    好想要拆开被包好礼物的盒子。


    心脏砰砰地跳。


    我望向他,征求他的许可——


    我真的可以看吗?


    邬启点了点头。


    我连忙双手捧了起来。


    木板的触感是发凉的,被南城昼夜温差影响,这板子背面已然出现了几道明显的裂痕。


    攥着那块木牌,指尖触及的,就是邬启当时刻出来的字。


    我小心翼翼地翻过来。


    在窥探后愣在了原地。


    上面没有豪言壮志,没有矫揉做作,更没有什么“邬启天下第一帅”之类的屁话。


    仅有四个字。


    并排而立。


    桑月。


    邬启。


    瘦金体。像人间结婚请柬上的名字。


    那些尖锐的情绪,对于离别的戒断,都在这一刻被轻轻柔柔的托举。


    我终于明白邬启那笃定的语气从何而来。


    我们确实在人间来过。


    在这块木牌上,不吭不响地陪着人间好多年。


    任谁也抹不灭我们存在的痕迹。


    我含着口哽咽,问邬启道:“你当时就知道这样的结局吗?”


    所以才早早把我们留在人间。


    “阿月。”


    邬启重新牵起我的手,风拂过,吹着山雾都散去。


    日光透过云层照下来,照进这座山中,犹如碎了满地的烟霞。


    他笑起来,仍然是肆意清澈的模样。


    “人间是你我。”他说


    -


    待我回到月老殿,那股子震撼还久久不能平息。


    激荡的潮水阵阵拍来,仿佛有好多说不完的故事憋在心里,堵得我无法呼吸。


    我将永远在人间的烟火里狂奔。


    与其在记忆里深陷泥沼,不如将这些所见所闻一一付诸笔端,尽数写入笺纸之中。


    我提笔,又不知从何写起。


    思来想去,不如就从我和邬启第一次在人间见面起笔吧。


    从那场梨花雨开始。


    “——正值春天,梨花开了满街,就是风一吹有点恼人,撒了我满头。


    不过景色确实美,我走在路边都忍不住神游。”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