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32章

作品:《黑月光难逃

    佩金在屋外树木底下挖泥土的时候,双手都被镣铐锁着,用一条长长的锁链牵引,由张先生拉着锁链另一头,身后还有两名虎背熊腰的护院严密看管,以防她逃跑。


    她有些无奈地撩了撩锁链,哀求道:“张先生...我也不是犯人,不能够这么待我吧?”


    张先生也有些汗赧道:“对不起钟姑娘,我也只是依照公子的吩咐办事而已,他说了只要你一出屋子就必须锁上,若不锁就不能让你出来的,请姑娘忍耐一下。”


    佩金看了看手腕上冻得人发僵的镣铐,只能拿袖子遮挡一下以缓解坚硬的铁质硌在皮肉上的不适。


    忍耐着镣铐的不适,继续蹲下拿木枝在树根底部挖掘,她要找冬日在地底躲藏着过冬的蟋蟀。


    她的儿时是过得相当无趣的,不是去逛街买东西,就是待在府里听曲学习品尝美食,而傅鸣玉的儿时就更不用说了,不是忙着做小工赚钱就是赚钱。


    她知道别的小孩大多都有许多玩乐的游戏,比如斗蟋蟀、放纸鸢、打角螺、跳百索、拈石子,还有九连环。


    儿时她想玩,可府里的人都不和她玩,要么就是故意输给她,以致她玩过几次就觉得索然无味,不再玩了。


    她想给鸣玉找回一个充满欢乐的儿时,而不是一段只有无穷无尽做工受累的记忆。


    冬日里是极难找到蟋蟀的,佩金找了一会儿,冻得手脚发僵,终于忍受不了进屋。


    张先生给她找了一些竹枝和白纸,她就待在屋里解了镣铐,烧着暖炉边烤火边做纸鸢。


    以为鸣玉又会像前两日一样入夜才回来,不想今日申时未到就回来了。


    他回来推开门,冬日并不暖融甚至还有些冷薄的光从门边透了进来,佩金当时正在糊纸鸢,听到声响下意识抬头。


    傅鸣玉一袭青袍,眉眼干净俊逸,微带一种锋锐感。


    佩金没由来想起昨夜这样一张好看又冷漠的面容埋在她颈下,就为了羞辱她,让她难受,做出那种亲密的行为时,她有些尴尬地又将头垂了下去继续粘纸鸢。


    “这就是,你说的能让我解开心结放下仇怨的办法?”


    他状似嘲笑的语态道。


    佩金没有被他打击到,而是笑着走过来拉他手,让他握起案上笔墨点在新糊好的纸张上,道:“世子,我教你给纸鸢上色吧,这个环节最好玩了。”


    儿时没有合适的玩伴,佩金不能愉快地同伙伴放纸鸢,可她做纸鸢可熟练了,想玩又觉得索然无味的时候,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味地做纸鸢。


    燕子样式的、蝴蝶样式的,还有蜈蚣、花和鱼儿样式的。


    “世子先往这里画一双眼睛...”佩金学着从前侯府娘握着她手教她画纸鸢的样子,握着傅鸣玉的手,耐心地教导。


    傅鸣玉一直盯着她,手却任由她带着动,歪歪扭扭地画完了燕子的眼睛、翅膀和尾巴。


    “好了,这样纸鸢就做好了!”她高兴地举着那个刚完成的纸鸢,准备把它放到旁边晾干。


    鸣玉突然出声道:“这样的事,你从前不也做过吗?”


    佩金怔了怔,一回头。


    他说得...没错,小时候她找不到合适的玩伴,自觉与鸣玉投缘,便时常跑来找他陪着自己玩,知道自己那么做会耽误他打小工的时间,便自觉将桩桩件件计成工钱结给他。


    “从前你还会付不菲的工钱,可如今倒是连工钱也付不起了,是吧?”鸣玉嘲道。


    佩金脸涨了个通红,握着纸鸢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平静道:“从前我还小,许多事情都不懂,不知道那么做会...伤害你。”


    他长睫微微上抬,露出黑黢黢的眼睛。


    “其实当时我也不过是真心想与你一起玩,因为我没有旁的,玩得好的小伙伴了,但是...我知道你那会儿家里的情况,我当时绝对没有瞧不起你、或者要奚落你的意思。”


    “就单纯觉得耽误了你的时间,但又很想和你一起玩耍,这才说要给你计工钱结算的。”


    “如果我当初知道你不愿意和我玩,是绝对不会...拿钱来让你屈服的,我绝对没有想强求你的意思。”


    佩金将心里话逐一说出。


    “而我现在做这些事...也不过是觉得,从前小时候做这些是我最向往的事,我也想像外头的孩子一样到处玩耍,无拘无束,倘若你我二人当年没有互换,你在侯府长大,应当也会像我一样对这些事有所向往吧。”


    “所以,这回我是真心诚意邀你一起要玩,我...付不起你工钱,而正因为做这件事它本身并不是为了让人赚钱,而是要获得快乐,所以我不会付你工钱,从前也不应该如此,是我错了。”


    佩金目光真诚地看着他,企图能打动他。


    傅鸣玉眉目始终凉凉的,淡淡地看了她一会,最后很不以为然地回了一句:“行吧,那你做做看。”


    佩金感觉自己能打动他,融化他心中对她的仇怨,很是高兴地笑了出来:“那...世子过来这边,我教世子玩拈石子...”


    说着,她从桌上挑起五颗圆润的石子,将其放在手背。


    “先合拢石子,一抛,一接。”


    “然后所有石子都在桌上了对不对,我们就抛起一颗,迅速抓起其他...”


    她话刚落,抛起的那颗石子砸在了傅鸣玉眼眉,留下一个红印,而她要抓取的其余石子,也因抓不稳尽数散开在地上各个角落...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世子你疼不疼?”


    佩金没有想到会砸到他,愧疚道,可一看他眉间被砸出的红印,而他又冷冷淡淡瞪着她看的样子,就十分想笑。


    只得竭力忍着,“那...不玩拈石子了,我们来玩打角螺。”


    她拣起一个绘有如意喜鹊纹的木质角螺,边用鞭子往角螺上绕圈,边给鸣玉讲解如何缠绕,和缠绕时需要注意哪些事项。


    “你要像我这样缠好之后,就可以将它迅速抛出,一边抛出一边用鞭子抽...”


    说着,她便将手里的角螺抛出,抽打起来。


    可角螺似乎越来越脱离她掌控,眼看着就要撞到桌角,她赶紧一鞭子抽过去,刚将鞭子抛出,才发现那是鸣玉站的地方,她吓得赶紧收回,可已经来不及了。


    “啪啦!”一声,鞭子被傅鸣玉抓住,可他掌心却被鞭子抽得一滴一滴往下淌着血,整个人阴沉沉的,拿黑眸瞪她。


    佩金自知事情搞砸了,可她看见傅鸣玉被抽,心里竟有种十分畅快,仿佛给自己报了仇的爽快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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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极力压抑住自己这个想法,皱着眉一脸歉疚地跑过去,“对不起世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因为我从前实在是很少玩这些,你也知道的,我玩得并不好,并不是有意...”


    “钟佩金,你是想在这里取我性命,好摆脱我回去跟傅清致双宿双栖是吗?”


    他薄唇冷启,盯着她阴沉道。


    “不是!绝对不是的,”佩金过来察看他伤势,连忙将衣袖处撕下布条替他包扎,道:


    “世子,我真的不是故意想伤你,哪怕你待我不好,我也只想着是我对你有亏欠,只一心想化解你我之间恩怨,并没有想过伤你、害你,是真的!我可以发誓!”


    “行了行了,一点小伤,不必包扎那么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这回若是不好好做的话,就别怪我了。”傅鸣玉警告道。


    佩金咽了咽沫,点头如捣。


    “那...那我们来玩跳百索,好不好?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过的,你还记得吗?”


    佩金挑了个自己最擅长,最保险的。


    从前她老让鸣玉陪她玩,其中玩得最多的便是跳百索了。


    小时候的鸣玉身手就十分了得,每次佩金都赢不了他,然后她就哀求着鸣玉教她,教了之后玩不赢还死赖着不肯放他走,每次都要玩到尽兴,后面鸣玉为了能早点走,只能佯装失手让她赢。


    “世子记得吗?从前你每次玩这个,都玩不赢我,那么这一次,我让世子一下,来,你先跳,我让你十下。”


    听了她的话,鸣玉不禁冷笑。


    本来不愿做这些无聊的游戏,可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傅鸣玉鬼使神差地接过了绳子。


    他一边跳,佩金一边帮他数着数,然后他跳着跳着,一个倩影闪过,她突然跑过来抬手搭在他双肩,加入他的节奏里跳了起来。


    “小玉...对不起,我会将一切都还你的...”


    她一边跟着他一起跳,一边用诚挚的目光抬头看着他道。


    “我知道你从前过得苦...那些我已经...没法替你了...我只能...尽我所能弥补你小时候的快乐...和...你所缺失的爱...”


    她抬手,边跳着绳,手一点点试探着往上触,直到触碰到他的头发,可她与他身高悬殊,只能轻轻摸一摸他额发,笑道:


    “我们小玉...一直都是好孩子,他不是孽障...他一直勤勤恳恳地打小工...是为了给家里还债,想竭尽自己所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佩金红了眼,嗓音发哑,“哪怕...哪怕他被抨击得体无完肤,可他依然...依然努力...”


    她在说着这些的时候,傅鸣玉也不禁回想起小时候那段黑暗的日子。


    那时,钟江海喝醉酒就没日没夜地打他,拿他出气,骂他是孽障,说他克家里,这才他一出生家就倒了,还连累他输银子。


    芸娘那会儿也不喜欢他,尽管钟江海每次喝醉要打她时,那时还幼小的他都拼了命将她护在身后,依然得不到她一句肯定。


    等到长大之后,他就谁也不肯相信,谁也走不进他的心。


    以致后来回到侯府,面对侯府亲爹娘对他的关心,他都下意识本能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