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正站在后台看着一切发生的时序终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对不起，功德减一。


    他其实真的不想笑的，奈何台上一脸僵硬被迫比心卖萌的容影帝实在太好笑。


    时序确实是没憋住。


    甚至等容钦下台了时序也没停。


    “哈哈哈哈，对不起！”他笑得幸灾乐祸，捂着肚子差点没笑出眼泪。


    而对此，容钦的回应只有两个字——


    “欠着。”


    时序后来思索了很久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欠着？欠什么呀？”


    回到容钦的大平层以后，回想起容影帝难看至极的脸色，他在游戏语音里问跟自己双排的容悦。


    容悦一边喊着：“哎哎哎你别怕我奶你一口还能打的！”一边顺嘴回复：


    “不知道啊，你欠他钱？”


    “不欠钱，就是今天让他帮了我个忙。”


    “嗯？什么忙？”


    “小忙而已。”时序心虚道，连忙又解释：“我们现在这种情况，互相帮一下是很正常的吧！”


    容悦若有所思：“哦，我想想——你们亲了是吧？”


    “卧槽！！”


    时序吓得差点把手里的pad摔了：“瞎说什么呢，没亲！害我差点儿用了惩戒。”


    容悦道：“没亲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时序语无伦次，欲盖弥彰：“没激动，谁激动了？！”


    语音那头传来容悦偷笑的声音。


    时序脸颊微微发烫。


    他手指用力，重重在游戏里拿下敌方一个人头后，语气忽然张扬起来：


    “就算亲了，也没什么吧？”


    是的。


    没什么的。


    一切只是迫不得已，为了他们的事业。


    时序如是安慰道自己，倒也不好奇为什么容悦会知道这件事。


    这位姑奶奶应该是当时就猜到了。


    但是碍于情面没说出口。


    后来俩人加了微信，好几次在聊天里容悦旁敲侧击问俩人亲没亲。


    时序都被问烦了。


    干脆今天一次性说清楚。


    “亲了，但也不能完全算亲，就是贴一下而已，完全没有暧昧跟感情。”


    “嚯嚯嚯嚯——”


    容悦在那头奸笑：“终究你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啊，当时我看你们坚定的那样子，还以为你们要死扛到底呢。”


    时序无奈：“这不是没办法吗？”


    容悦：“说的也是，凡人怎么可能跟姻缘神对抗？”


    提起这事儿时序就来气：“但这姻缘神怎么这么抠门？我都做出那么大牺牲了，才给我25分钟时间！”


    容悦愣了一下，问：“亲一下25分钟吗？”


    时序不情不愿，从嗓子眼里憋出一个“嗯”字。


    “就是这么短，你说可不可气？”


    容悦说：“是挺可气的，怎么竟然有25分钟，要换做是我，我把你们关小黑屋里，亲一次放你们5分钟的风。”


    时序：“……”


    “请问你是魔鬼吗？”


    时序真诚发问。


    容悦理直气壮：“不，我是少司缘大人。”


    话题又回到刚开始的地方。


    时序还是挺苦恼的：“你说容钦到底会怎么样我呢？”


    容悦给他宽心道：“不会怎么样的，顶多收点儿利息而已。小钦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至于这么害怕他吗？”


    “他难道不是？”


    时序第一次听到这么有趣的说法，觉得很好笑。


    “那之前圈子里得罪他结果被封杀到无踪无影的导演怎么说？”


    “造谣他的八卦结果被他告上法庭赔款赔到倾家荡产的八卦媒体又怎么说？”


    “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有个影帝跟他不对付结果后来销声匿迹的事情。”


    容悦道：“是有这些事不错，但你怕什么？其他人怕也就算了，邪恶银渐层也需要怕吗？”


    时序：“……”


    邪恶银渐层。


    好久没听到这个外号，让时序一时还感到有些陌生。


    正好一局游戏结束，容悦却接着又道：“喏，又上热搜了。”


    时序从怔楞中回过神来，又愣了一下：“什么热搜？”


    “当然是黑热搜了。”


    容悦道。


    说话间时序已经打开手机。


    微博热搜广场，#时序职场霸凌#一行字高高飘红悬起。点进去一看，果然没错，是黑热搜，讲的是他昨天下午在粉丝见面会里对李涛干的好事儿。


    【妈呀，怎么又是这个时序？隔三差五这哥的名字就在我眼前晃，能不能消停消停。】


    【666，不愧是邪恶银渐层啊，干的这事儿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都敢当着自己粉丝的面职场霸凌了，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难道问题的关键不是他的粉丝也跟他一起参与了这场霸凌吗？】


    【确实，生动诠释了什么叫有其正主必有其粉。】


    【妈的视频看的我好气，代入一下经纪人我天都塌了，现在那么多粉丝，全让我掏钱我会赔的倾家荡产吧？？】


    【天都塌了＋1，心疼这位打工人，给时序打工真不容易啊。】


    【话又说回来，有谁还记得时序的上一个经纪人？好像也是被时序赶跑的……】


    没看完，时序直接关掉APP，全军出击开始下一局。


    游戏语音里容悦好奇问他：“不准备澄清吗？据我所知，事情的真相好像不是这样哦。”


    时序臭着脸：“不需要。”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在这个满是乌糟的圈子里，澄清只会给讨厌他的人更多讨厌他的理由，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至于真相。


    他只在乎他的粉丝有没有花那些冤枉钱。


    其他的并不重要。


    ……


    时序这头开心玩着游戏，在王者峡谷里畅游。


    那头，容钦还没从前一天的卖萌数连的冲击中缓过来，隔天，马上就要应对专辑亲笔签名的危机。


    模仿时序的笔迹对容钦来说倒是不难。


    难的是，他也许要签上万张专辑。


    看着眼前堆积成山的专辑，容钦的眉心不自觉紧了紧。


    “这么多？”


    “多吗？不多吧。”李涛在一边儿搓着手一边笑呵呵：“限时15秒，比起去年来说算少的了，今年你号召力有点下降啊小序。”


    对于时序的号召力容钦不想过多评价，他只是淡淡扫过一眼周围的专辑，说：“大杯冰美式不加糖，谢谢。”


    “好嘞，你先坐，咖啡我马上给你。”


    李涛说。


    说着李涛给容钦指了指桌子上的签名笔，五颜六色摆了一整排。


    签名笔的旁边还放着一张打印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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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上写了不少专业签名话术。


    那些话术都很简单。


    无非就是“爱你”“祝你开心”“身体健康”“快快乐乐”，可以说基本跟专辑毫无关系。


    但容钦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淡定坐下，在那一排签名笔里随便挑选了根就开始签。


    唰唰——


    粗粝的笔锋在专辑封面上摩擦。


    一份又一份签名就这样被生产了出来，空气里萦绕着淡淡的劣质油墨气息。


    容钦就这样默不作声签了数十分钟。


    到后面速度已经越来越快，越来越熟练。


    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也许一个晚上内完成这些签名也不是问题。


    然而正在这时，他听见“咯哒——”一声响，随后他抬头，正好看见李涛拿着钥匙出去的背影。


    门外。


    李涛手里拿着钥匙笑得阴沉。


    “臭小子。”


    他肆意骂道。


    倒也不担心里面的人会听见，毕竟把人锁门里的事情他都做出来了，被听见又怎么样？


    “好好给我在房子里反省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李涛故意朝门里喊。


    说完得意洋洋扬长而去。


    咖啡？


    自然是没有的。


    李涛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怎么可能还愿意给容钦喝咖啡，不给容钦喝毒药都算不错了。


    晚饭自然也是没有的。


    “饿着吧，饿到位了自然就听话。”李涛恶毒地想着，在一门之隔的客厅里，悠闲翘起二郎腿，打开手机欣赏热搜上有关时序的恶评。


    时序收到消息已经很晚。


    差不多已经快睡着了，结果空旷的卧室里忽然铃音响起，他心脏猛地一跳后惊醒，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是来自于容钦。


    “这都几点了还发消息？”


    时序一瞬间起床气大爆发。


    但在看清楚容钦发来的照片后忽然哑口无言。那是一张张堆叠成山的专辑，专辑旁还放着一整排的签名笔。


    “嗯，这事儿……”


    时序组织了一番语言，颇心虚地打字道歉：“对不起嘛，当时定下这事儿的时候也不知道会交换身体。”


    ID很快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大半夜。


    时序以为容钦可能是想发脾气，或者是告诉他这些签名自己搞定。


    然而没想到容钦再度发来一张照片，照片是一个人捂着独自痛苦地躺在地上，再仔细一看，时序发现这人不是自己的经纪人李涛吗？


    “……”


    “你鲨人啦？”


    时序最快速度赶到现场，一身冷汗地思考怎么才能跟警察解释这事儿真不是他干的。


    却见容钦坐在沙发上冷冷瞥他一眼：“放心，人没死，就是昏过去。”


    时序冷汗不停：“这事儿真不好笑，容影帝。”


    容钦说：“把我关小黑屋里更不好笑。”


    时序一怔：“……他关你了？为什么？”


    但很快时序想到原因。


    还能有什么原因，无非就是因为他昨天让李涛掏钱了呗？


    对视金钱如命的李涛来说。


    这件事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可怕。


    时序愣神后想要道歉：“对不……”


    结果起字湮灭在咖啡味的吻里。


    短暂的触碰后那唇又轻飘飘离开，留下一句：“欠我的，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