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娱领着他们去顶层的会客室了，“你们在这里稍等，我和老板禀报一下。”


    会客室空旷安静，厉娱离开之后，只剩下钟离绯和凌琅两个人。


    凌琅和钟离绯面对面站着，他有太多好奇的地方想问了。


    钟离绯这个人，有太多“惊喜”是他感到意外的了。


    “你……”在凌琅开口的一瞬间，钟离绯竟然直直地倒在他怀里。


    凌琅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你怎么……？”


    “我……”钟离绯想要扶着凌琅站起来，但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差点又给跪下了。


    凌琅索性打横抱起她，把她抱到沙发上躺好。


    凌琅摸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甚至还有点凉。


    钟离绯蜷缩起身体，把自己围成一团，躺了一小会儿，缓解了眩晕的症状，有点精气神了，却仍旧有气无力地说，“别摸了，一会儿就好了。我没有骗你，真的很伤身。”


    钟离绯猜到凌琅会问，便主动说了出来。


    她的能力，被实验室的人反复干预，每一次能量开大具体会有什么反噬，她确实不知道，但眩晕不是个好兆头，为了减少影响，她就尽量不去使用自己的能力。


    刚刚为了在厉娱面前装到底，已经强撑了很久，现在的她比以往能量开大都更感到疲惫。


    凌琅坐在沙发边守着钟离绯，等她恢复过来，“没说你骗人，只是你刚刚在牌桌上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以前常来？”


    钟离绯想到什么，手肘撑着沙发想要起身，凌琅连忙去扶她，她坐起来正好靠在了凌琅的肩头，“搂着我，把我绑抱在怀里。”


    凌琅没忘他们的任务，伪装不能放松，他还是照做了，只是钟离绯的头发挠得他脖子痒痒的，有些不自在。


    钟离绯躺在凌琅怀里，往左动动，又往右挪挪，终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角度。


    她放轻声音，缓缓说道，“我告诉过你我在实验室长大的。”


    凌琅的眼神看向房间里的每个角落，就是不去看怀里的钟离绯，他有意无意地继续问着，“那去实验室之前呢？你在暗河？”


    钟离绯没什么力气动手，不然她非得绞“死”凌琅。


    但现在自己这样的状态，钟离绯只能无奈地反问着，“我可是有基因登记的合法公民，你又在怀疑什么？”


    只听头顶传来一声轻笑，“那你还真是，天赋异禀呢，我都没搞清楚规则。”


    “那只能说明你笨。这么简单都玩不会。主要是心里博弈，你应该比我更会啊，前辈。”


    “都会接话了，看来你恢复得差不多了。”


    “你又知道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斗着嘴。厉娱就在此刻推门而入。


    看见此情此景，厉娱又换上了以往标准的笑容，“打扰二位了，老板有请。”


    两人一听，纷纷站起身。


    “老板说了，只见这位小姐。”厉娱伸手，这是在邀请钟离绯，同时也是在拒绝凌琅。


    她的身后出来三个壮汉站在门口，似乎是要震慑住他们。


    “我们是一起的。”凌琅抓住钟离绯，不让她落单。


    “幻金天地的规矩，赢了我的人，可以有一次给老板提要求的机会，但刚刚是这位小姐和我玩儿的牌，所以，只有她有机会去见老板。”


    凌琅轻蔑一笑，“在暗河讲规矩吗？”


    他把钟离绯挡在身后，但钟离绯却拍拍他的手，让他放轻松，“没事，你就在这儿休息，我去见见他。放心。”


    “我不放心！”凌琅紧皱眉头，抓住钟离绯不松手，紧张的模样直白地写在脸上。


    有一瞬间，钟离绯都快忘记他们是在伪装完成任务了。


    “相信我，没事的。”钟离绯捏着凌琅的手腕，把他拽开了。


    手腕的位置，有红骑士的终端。未使用时，是隐身状态。钟离绯也是在提醒凌琅，有意外情况会通过终端联系。


    **


    钟离绯独自一人跟着厉娱走进了老板办公室。


    “让我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的老朋友吗？”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坐在老板椅上，手里叼着一根烟斗，全是横肉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钟离绯。


    钟离绯也是很熟稔地拉开椅子坐在它对面，“这么久不见，你都成幻金的一把手了，可以啊，孙阅。”


    孙阅的拟态是一头印第安野猪，常见品种，没见到有什么特别的能力，也不符合实验体对象，更不是从实验室出来的。不知道他在上面那位面前究竟干了什么，直接空降到了幻金。


    这个人死装，钟离绯看他第一眼就讨厌。尤其是，他不是实验体，没有卖身给实验室，他凭什么能够得到眼前这一切权利！


    “给过你机会，你不要，非要去当什么卧底……”孙阅吸了一口烟，吐出的气雾缓缓超钟离绯飘过来，钟离绯嫌恶地伸手扇开。


    孙阅只要见到钟离绯，就要阴阳怪气，钟离绯懒得搭理他。


    “也是，在陆老大那边，之前你可以称第一，但我现在来了，你就只能称第二了。”见钟离绯不说话，孙阅又装起来。


    “少废话，给我稳定剂。”钟离绯不想听哪些乱七八糟的话。非必要她真的不想见孙阅这个装货。


    稳定剂是钟离绯每个月都需要的东西。后颈被实验室植入了芯片，会发生强烈的排异反应，所以每个月都必须注入实验室特制的稳定剂。


    当然，钟离绯知道这是实验室控制她的一种手段，她也尝试过拔出芯片，可时间太久，那块芯片已经与她的血肉混成了一体。


    如果钟离绯想要继续活下去，就必须依靠稳定剂，而得到稳定剂，就必须帮实验室做一些肮脏的事情。


    当然，之前钟离绯也不想要活下去，但钟离绯是实验室最成功的作品，他们是不会允许钟离绯放弃自己的生命的。


    即使死了，实验室也有办法让她复苏。


    “你们要的人，我已经带到了，稳定剂呢？给我。”钟离绯又一次强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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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稳定剂呀……”孙阅做坐在老板椅上，无所谓地随意转转，笑着给他说，“陆老大还没给我。”


    “少在这儿给我装！”钟离绯又不是实验室新人，更不是对暗河一无所知。幻金天地作为暗河与文明社会接头的据点，怎么可能少这种东西。


    孙阅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说白了，我的一切行为都是上面的意思。你应该懂的，很多时候都不是我说了算。”


    “少拿陆冥压我！我告诉你孙阅，既然我有办法把人带过来，也有办法把他带走，明白吗？到时候陆冥怪下来，他是信我放走人，还是信你没能力抓到人？”钟离绯双手按在桌子上，身体往前倾，居高临下地看着孙阅，“为什么是我去做卧底，是因为你，没有能力，只能做办公室狐假虎威。”


    “放你娘的屁——”钟离绯成功惹怒了孙阅，孙阅刚上来的气势，被钟离绯瞬间伸过来的幻形毒素匕首给偃旗息鼓了。


    “我最后问一遍，稳定剂呢？”钟离绯目光中带着杀意，匕首抵住孙阅的喉咙，只要他用力一拉，海蛇毒素将瞬间流遍孙阅全身。


    没有办法，孙阅只能屈服。


    孙阅的手伸进桌上的鱼缸里，看似随意地点了几下，水面突然翻涌起来，一管密封好的针剂，被推了上来。


    拿到稳定剂的钟离绯，收回了匕首，坐下来，又心平气和地和孙阅聊第二个问题，“告诉我，柏守韬的遗体去哪儿了。”


    “不知道。”刚才被威胁的孙阅受了一肚子气没地儿放，现在极度不配合。


    “我要完成我的任务，获得有效的消息，才能够让联邦的人完全信任我，才能更好地潜入联邦，你明白吗？”钟离绯心想，和这个人沟通怎么那么麻烦，真该和陆冥反应一下，还是得找个人来幻金做事儿，而不是找一头猪。


    “我不知道什么遗体。”孙阅依旧不配合。


    “怎么，现在幻金的规矩已经成这样了？我可是赢了厉娱小姐获得了一次和你提要求的机会哦，不是什么要求都能可以吗？怎么在我这儿就坏了规矩？”


    “陆老大要的东西，我怎么会知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钟离绯也不想多说了，她起身准备离开，末了，想起来什么，“陆冥要找的人，叫凌琅。”


    该他做的传话的事，就一定得让他做，不然真的就蠢笨如猪。


    **


    和孙阅见完，钟离绯回会客室去找凌琅。


    但他打开会客室，却发现空无一人。


    “人呢？”钟离绯环视一周，没见踪影，也没见听他留下什么信息。她打开终端查看定位，却发现凌琅的定位正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移动着。


    而这不匀速移动的速度，她知道是谁。


    糟了！凌琅遇上了封烬！封烬的拟态是黑豹，能力是暗影穿梭，可以带人瞬移。


    凌琅是出什么事了，会被封烬带走？按道理来说，凌琅不至于这么乖乖听话啊？


    难道……


    看封烬移动的方向，是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