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青沉吟片刻，点头道：“倒是有一个人选。”


    “谁？”


    “她叫柳如烟。本是青楼头牌，后被富商赎身，可那富商欠债，又把她卖了。此女不仅貌美，还极为聪慧。”


    林修文眼睛一亮：“就她了。孙将军，能否把人找来？”


    “老夫尽力而为。”孙长青起身补充道，“不过世子，这美人计虽好，可万一赵横不上当呢？”


    “那便只能硬攻。”林修文语气淡然，“但无论如何，总要一试。”


    孙长青离去后，傅云堇靠在椅上，质疑道：“你真觉得此计能成？”


    “五成把握。”


    “五成？”傅云堇挑眉，“赌得够大。”


    “眼下没得选。”林修文揉着眉心，“赵无忌的十万大军最多半月即到，我们必须在他抵达前拿下云中，否则腹背受敌，必败无疑。”


    傅云堇默然，他知道林修文所言非虚。


    两人正说着，帐外传来一阵嘈杂。林修文皱眉掀帘而出，只见几个北蛮士兵押着一个衣衫褴褛、满脸污垢的男人过来。那人虽狼狈，双眼却异常明亮。


    “世子，此人说有要事求见。”士兵报告。


    林修文打量着他：“你是谁？”


    “小人王二，雁门关百姓。”那人跪下泣声道，“求世子救命！”


    “救命？”林修文冷笑，“我自己都自身难保，如何救你？”


    “不是救小人！”王二急道，“是救雁门关的百姓！北蛮人进城后烧杀抢掠，已**上百人！再这样下去，全城的人都要完了！”


    林修文脸色一沉。他曾命影子保护百姓，但库尔干的人太多，根本拦不住。


    “你找错人了。”他转身欲走，“我管不了。”


    “世子！”王二爬过来死死抱住他的腿，“您是林侯爷的儿子！当年侯爷守关，对百姓恩重如山！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林修文脚步一顿。


    “世子，求您了！”王二磕头如捣蒜，悲痛欲绝，“我的妻儿都被北蛮人……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世子能阻止他们！”


    林修文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心软了：“你起来。”


    “世子答应了？”王二眼中燃起希望。


    “我试试。”林修文说罢，大步走向库尔干的大帐。


    傅云堇紧随其后，低声劝道：“你疯了？现在去找库尔干，他岂会听你的？”


    “不试试怎会知道。”


    进入大帐，库尔干正豪饮，见林修文来了，大笑道：“兄弟，来得正好！陪我喝几杯！”


    “大哥，我有事求您。”林修文开门见山。


    “说。”


    “能否约束一下您的人，不要再在雁门关烧杀抢掠？”


    库尔干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你什么意思？林修文，你搞清楚，雁门关是我的人打下来的，我想怎样就怎样！”


    “可那些百姓是无辜的。”


    “无辜？”库尔**近他，声音冰冷，“当年你们大梁攻入我北蛮，烧杀抢掠时，可曾想过我的子民也是无辜的？”


    林修文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兄弟，我知道你心软。”库尔干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些，“可战争就是你死我活。行了，别想这些，好好准备攻打云中吧。”


    林修文脚步沉重地离开。回到营帐，他拒绝了母亲的食物，只是疲惫地坐在床边。妹妹以棠看出他的心事，他却只是强颜欢笑，让她早些休息。夜深人静，王二的哭求与雁门关百姓的惨状在他脑中挥之不去，自责与无力感像巨石般压着他，令他彻夜难眠。


    三日后，孙长青带来了柳如烟。她身姿窈窕，容貌绝美，一双眼眸灵动妩媚，顾盼间带着三分笑意七分媚态。


    “民女见过世子。”她盈盈施礼，声音软糯。


    “姑娘不必多礼。”林修文让她起身，“孙将军应已告知你详情。”


    “是，世子要民女接近赵横，盗取云中城防图。”


    “不错。此事九死一生，你若不愿，我不强求。”


    “民女愿意。”柳如烟答得干脆，“但民女有一个条件：事成之后，请世子放我自由。”


    林修文看着她决绝的眼神，点头应允：“可以。但记住，一旦被赵横识破，你必死无疑。”


    “民女明白，”柳如烟浅浅一笑，“横竖是死，不如放手一搏。”


    林修文将备好的锦囊交给她，里面有云中地形图和赵横的喜好。柳如烟看得极为仔细，时而提问，其聪慧与胆识让林修文越发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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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城后，设法传出消息，我会在城外接应。”


    “世子放心，民女自有办法。”


    当晚，柳如烟便启程前往云中。傅云堇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忧心忡忡：“你真信她能成？”


    “不知，但总要一试。”


    “那万一她背叛我们呢？”


    “她若背叛，我也认了。”林修文淡然道，“毕竟，这是她唯一能活命的机会。”


    五日后，云中城外十里，林修文率三千铁骑在此扎营，焦急地等待消息。终于，一个探子飞马回报：“侯爷！云中有动静！城门大开，赵横带了几百人出城，好像是去北边打猎！”


    林修文眼睛一亮，与傅云堇对视一眼，瞬间了然。


    “集结人马！”他大喝一声，“准备伏击！”


    云中城北的树林，是赵横常去的猎场。此刻，他正纵马驰骋，心情大好地对护卫炫耀：“前几日认识了个绝色美人，今晚便要到我府上，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众人会意地笑了起来。


    话音未落，林中箭如雨下，赵横的护卫瞬间倒下一片。


    “不好！有埋伏！”赵横大惊，拨马欲逃，却发现四周已被无数北蛮铁骑团团包围。


    林修文策马而出，长刀直指：“赵横，哪里逃！”


    赵横脸色剧变：“林修文？你怎么会在这？”


    “多亏有人告诉我，你今日会来此打猎。”林修文冷笑。


    赵横瞬间明白：“柳如烟？是她出卖了我？！”


    “聪明。”


    “该死的**！”赵横咬牙切齿。


    “识相的就投降，我可饶你一命。”


    “做梦！”赵横拔刀冲向林修文。两人缠斗在一起，但赵横的护卫很快被悉数歼灭。看着满地尸体，赵横独力难支，最终颓然扔下兵器：“罢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修文命人将其捆绑押回。


    “侯爷，接下来怎么办？”影子问。


    “进城！”林修文望向远处的云中城，“柳如烟已打开城门，我们直接杀进去！赵横被俘，守军群龙无首，必已大乱，此乃攻城良机！”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林修文心头一跳，暗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