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在主持了尘大师的引领下舒挽和沈知洲进入偏殿进行超度仪式。


    经文声声唱诵中，蜡烛轻颤投射出摇曳的火光；香烟缭绕间仿佛能感受到岁月流转、生死两茫茫。


    每个字每个节拍都重重敲击在舒挽心上——


    舒挽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双手合十，神情间尽是虔诚。


    仪式结束后，了尘大师将沈知洲支开后，突然对着舒挽说了一句话：


    “阿弥陀佛，女施主，老衲观你身上杀戮太重，人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人为恶，祸虽未至，福已远离。望女施主能记住老衲今日所言。”


    舒挽闻言身体一震，她忙追问道：“了尘大师，你可是看出了什么？”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了尘大师说完，对着舒挽双手合十拜了一拜后便离去了。


    舒挽看着满殿神佛，细细琢磨了尘大师的话后，虔诚跪在神佛前忏悔和祈祷。


    二人从护国寺归来的路上，各怀心事，没有再言语交流。


    到了沈府后，舒挽准备回到自己的院落。


    沈知洲前脚刚走，后脚便有沈府的管家匆匆而来，对着舒挽恭敬一礼。


    “表姑娘，老爷有请，请您去一趟书房。”


    沈伯父？


    舒挽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温顺地点了点头。


    “有劳管家带路。”


    很快，舒挽便到了书房，管家引舒挽进书房后，便退出去了。


    “好孩子，你来了。”沈父转过身，怜惜的目光落在舒挽身上。


    “舒挽见过沈伯父，伯父唤我前来，是有何要事吗？”


    “不必多礼。”沈父摆了摆手，示意她上前。


    “今日叫你来，是有一物，要让你过目。”


    说着，沈父从一旁的书桌上拿出一道密信，递给舒挽。


    不用打开，只看这信纸上鎏金烫的花纹，舒挽便知出自栖芜宫，与宋意欢有关的只怕是追杀令。


    舒挽打开一看，果然，里面的内容是对宋意欢的追杀令。


    以血色朱砂绘制的、盛开的九瓣莲华图腾，妖异而夺目，其下用凌厉的笔锋写着三个字——宋意欢。


    她有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沈家，她以为沈家早就知道了此事，为何现在才知晓？


    “这是……”舒挽故作不解的看向沈父。


    “栖芜宫的追杀令。”沈父的声音冷了几分，“前些日子，我派出去的探子在城外遇袭，这是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可惜那刺客服毒自杀了，未能探出有用的信息。”


    “你可知，栖芜宫是个什么地方？”沈父突然问道。


    舒挽摇了摇头，眼中满是茫然与无辜。


    沈巍沉声道：“那是江湖上最大的一个反叛组织，里面的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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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些亡命之徒，行事狠辣，无法无天。朝廷围剿多年，都未能将其根除。”


    反叛组织？


    舒挽闻言心中暗暗冷笑。


    她的教徒，不过是一群被朝廷迫害，受战争连累的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罢了！


    她们确实是为了反抗朝廷走在一起的，但那都是被逼无奈的。


    若能安稳度日，谁愿意过这整日颠沛流离，提心吊胆的生活？


    “伯父的意思是……”舒挽的神色，变得十分凝重。


    沈父叹了口气，一字一句道：“宋家的灭门案，十有八九，与这栖芜宫脱不了干系。”


    舒挽皱眉，她身为栖芜宫宫主，竟然对此事毫不知情！


    宴时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背着她做的？他究竟为何要残杀忠良？！


    舒挽像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彻底击垮，踉跄着后退一步，手中的追杀令飘然落地。


    她的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那不是伪装，而是掺杂了真实恨意的悲愤。


    “我宋家满门忠良，爹爹和兄长们更是为国尽忠，戎马一生……我就知道我们宋家是贼人杀害，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定要将这仇人找出来，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为我爹娘，为我宋家上下报仇雪恨！！！”


    看着她这副模样，沈父眼中充满了怜悯与疼惜。


    他上前一步，将她扶起。


    “好孩子，你且放心。此事，已有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