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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要回去，李呡早早起床，洗漱完出来时黄咚同就在外面，李呡略过没看他，走到对面隔他个位置的凳子坐下。吃起酒店送来的早餐。


    “李呡，下飞机后你先回家。”黄咚同正坐在餐桌上，转过身同李呡对视。


    “哦，”李呡心道，关我什么事？还是问，“你去哪儿？”


    “慢吃。”黄咚同漠声开口道。


    “呵。”李呡挑衅的塞了三个小笼包到嘴里。


    “…出差。”旁支的堂叔不太平，从他接任以来接二连三的闹事，末了都是黄咚同替他收拾烂摊子。


    这次还闹到省外警局去，黄咚同蹙眉，让陈俊先去协调，等他回去再去保释。


    黄咚同摩挲手机，他已经仁至义尽，干的勾当也越来越黑，疯狂在法律边缘试探，黄咚同对这帮人全然不想顾及，如若不是黄锺临终医遗愿，他断不会管。


    完蛋，李呡咳嗽，直指自己喉咙，她被噎住。想去拿桌上豆浆往灌进嘴。对侧的人更快一步，递上杯温水。


    李呡快速接过灌进去嘴，等她缓过来，语气非常之差，“你有病啊，抢我豆浆干嘛？”丝毫没有注意到那杯水的重要性。


    黄咚同抢把豆浆放回原位，对她解释，“烫。”


    李呡伸过去一摸，“……”还真是。不过她是不会认错的，“那我不知道吹冷吗？”


    这范畴属于是找茬，李呡说完也觉得。但黄咚同依旧那副表情，回，“气道异物阻塞导致无法呼吸，说话、咳嗽，甚至……”


    “停。”李呡忙举起大肉包正对他，表示挂白旗投降，“行行行，”


    “正常情况下，被噎住是难吹出气。并且，那杯豆浆的热度，以人体吹出的气大概率需要连续五至八分钟才到人类可接受温度。”


    “……”显着你了是吧。


    李呡回送黄咚同一白眼，“飞机要起飞了。”意思是早点走，别在她身边晃，碍眼。


    “下午两点，我们一起回。”


    收拾完东西，下到前台办退房手续，李呡看到昨儿个大参林的女店员在那儿站着和人聊天。


    李呡赶忙捂住脸，推搡着黄咚同到前边，对他说，“你去退房，我在门口等你。”


    黄咚同点头，回，“好。”


    正当李呡跑出大堂松气时，身后传来热情打招呼声，“美女，你朋友手好点没有？”


    李呡懊恼自己没走远些，万般不情愿转身，“好多了，谢谢关心。”


    那店员贼兮兮靠到李呡身边，压低声线对她说，“小妹，姐是过来人，都懂。”


    朝她抛暧昧的眼神，李呡生无可恋，她懒得解释，干脆顺着人的话接上去，“姐这么懂教教我呢？”


    “啊？”房事她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咳咳，不过她可以传授一些经验，凑得更近，声压得更低，“你们，下次做的时候，姿势多样点，你在上面，他……”


    “我错了姐姐，”李呡脸红燥热，听不下去，没想到店员还认认真真一本正经说出来，连忙阻止她继续传授，“我们回去自己研究，不劳烦您。”


    “研究什么？”


    李呡恍若看见救星，拉过行李箱，绕道一边拽人左手走。


    —


    进机场，他们没说一句话。黄咚同手握两人登机牌，没有阻碍很快被人领着恭恭敬敬弯腰登机。


    李呡和黄咚同是并排的座位。空姐帮李呡调好个舒服的位置，“您看这样可以吗？”


    李呡坐上去试了试，点头道谢，“麻烦给个遮光眼罩。”


    空姐弯腰半鞠躬，对她说，“好的，您稍等”


    李呡刚闭眼，耳边传来黄咚同的好奇提问，“研究什么？”


    李呡斜眼看黄咚同，从酒店到机场候机两个小时过去还记着呢。


    这丢人的事李呡没打算讲出来，带有警告道，“人生大事，你少管。”


    电脑停在打开的标题处，李呡转过头，重新阖上眼，气音对他说，“认真工作。”


    不一会儿空姐拿过眼罩给她，李呡拆开套上，套着不舒服，不到两分钟翻到额头。


    黄咚同回神继续看看电脑。


    “黄咚咚，你们有钱人喜欢做公益啊？”李呡选靠窗的位置，白云在外似乎静止，她看到机翼在外，天空自由，可困住了地上的人。


    死前李呡想要很多东西，房车钱，当然也想要爱。


    她恨自己的软弱，从来狠不下心去拒绝李中强无理的要求。明明自身都难保，还总是怜悯他人。


    每当想狠下心去无视，面上无论多抗拒，内心就同比例的挣扎。


    “错了。”李呡看窗，黄咚同望着她的后脑勺，“不只是有钱人。”


    “很多人即便自己不如意，在看到他人受难时，总会拉一把。”


    “人生百态，同理心人皆有，公益是在合理范围内帮助他人。”黄咚同面无表情分析其中利弊，“但当它成为一种负累，舍弃才是正确的。”


    李呡转过头，和黄咚同对视，她说，“黄咚咚，你会帮他们吗？”


    黄咚同没有点头，他回，“云枢旗下有公益项目，符合条件的人可以接受帮助。”


    李呡没再回，她‘嗯’了声，关上窗帘，躺下转身背对黄咚同，睡觉。


    —


    出航站楼后，宋雷已在外头候着，看见两人立马迎上去，“黄总，李小姐。”


    黄咚同没回，将行李箱递给他，径直上车，后者接过。李呡跟他打了声招呼，“宋雷，你这几天休假吗？”


    “是，”宋雷也拿过李呡的箱子，一起推到后边，同时回她的话，“是，一般黄总出差我都是休假。”


    李呡露出羡慕的表情，“真好，生活助理没人权，他出差我也得跟着。”


    她很快转阴为晴，“不过我这两天也有的休，他要出差，哈哈。”


    “……”宋雷不理解李呡突如其来的攀比。那不是出差，是旅游。


    这几天陈俊在群里倒苦水，黄总出去旅游把工作去推到线上，总经办的人忙疯了。虽说黄咚同线上办公解决一些问题，可还是很多项目书在他们工位桌上堆成山，大家伙都等着总裁上班签字。


    纷纷问王予自家BOSS现在在哪儿，王予只说句出去旅游再没透露其他。


    宋雷没接到通知，但还是附和道，“恭喜。”


    把后备箱合上，宋雷打开车门，李呡道谢后进去。


    后座被隔板挡住，李呡希冀看向黄咚同，“你出差几天？”


    “两天，明晚回。”黄咚同问，“怎么？”


    “没事。”李呡有些失落，没关系，两天也行，李呡自我安慰道，“你好好上班。”


    “嗯。”


    —


    隔天早，李呡打车回老家，背大书包爬到山上，到姥爷墓地给他老人家烧纸钱。


    “姥爷，我先给你烧这些，之后还会再来的。”李呡边烧边自言自语，“姥爷，前天遇到位老奶奶，她跟你差不多年纪。”


    “她家很可怜……”叨叨说了很多，李呡说着很多，最后道，“黄咚咚会帮，我听到他打电话给王予过来调研。”


    “哦，他叫黄咚同，我跟他是在墓园里认识的，”李呡介绍起他，说，“我死后的那三年时间里，他来看我，慢慢熟悉起来。”


    之后张张丢进火堆中，烧完的灰烬飘在天上，风吹起到四面八方，没有走远，滞留在这片地。


    “谁在那儿？”李呡警惕的停在处土坡，厉声，“装模做样，出来！”


    —啪嗒。


    尘土扬起，脚步声踩断枯树枝，坡侧面走出一男人，条纹豹短袖上衣，一条松松垮垮的短裤，大早上穿着凉拖爬山的傻子。


    李呡蹙眉头，是熟人，放下戒备。她上前，“孙勇，你有病啊，大早上在这儿吓人。”


    “……”


    孙勇眉头更是深，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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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身穿纯白T袖，外加浅黄运动外套，深蓝运动裤，看上去穿着普通，牌子可不小众，都是季度新品，脚上的鞋要小一万。


    孙勇记得她，上次陵园蹲点看过她。


    他有疑问的是，她谁？怎么还自来熟？


    李呡觉得稀奇，可是！


    有眼睛不是没礼貌上下打量她的理由，她挥拳捶他肩，“看什么看，再看眼睛挖掉！”


    孙勇不耐烦，不想跟人交流，打算转身走，李呡快他步拽住人外套，“别走。”


    “干嘛？”孙勇恶狠狠的表情，满脸写着‘我不好惹。’


    李呡觉得他很装，没放过他，“凶什么，我还没问你到这干嘛。”


    孙勇不时看后面，态度更臭，“放开。”


    李呡天生逆反心理，她偏不。


    反而揭人老底，“孙勇，你痔疮好没？”


    孙勇脸黑下来，骂道，“关你屁事啊，我踏马就没得过痔疮。”


    李呡摆手，说，“不可能，你跟我说的，”当时他说的时候还不好意思，陈乐夕小希都忍住不发出笑声让他听到。


    她了然，“差不多也该有了，放心，会轮到。”


    “这是很好的事吗？”孙勇咬牙切齿，哪有人一上来就咒他得病，还是的痔疮。


    “勇哥，怎么样了？”走上来褶子男，大声朝上边喊。


    “没事，不用……”话没说完，人已经走上来。


    褶子男吹口哨，明显望见李呡拉孙勇衣服的手，揶揄道，“勇哥，不介绍介绍？”


    顺便叫后来人，“耗子，快上来。”


    “催什么！”那叫耗子的气喘吁吁上前，入眼看到这一幕，话停顿在半空，眼神飘忽。


    走到和褶子男并行，也问，“勇哥，这位是？”


    “不认识。”孙勇不动声色将衣服扯回来，远离她。


    李呡观察起那两人，穿着痞里痞气，越看越感觉是他俩带坏孙勇，淡淡开口，“孙勇，你朋友？”


    颇有种问责感。


    “……”孙勇脸黑不说话，耗子上前，“我们是勇哥兄弟，你和勇哥关系是？”


    “姐妹。”李呡回去把剩下的纸钱全给烧完。


    “。”


    “。。”


    “……”


    孙勇不想跟人废话，转身招呼褶子男他们，“走，别管她。”


    耗子打量在墓前烧纸的人，想起孙勇排斥的表情，他很少见孙勇展露这样，他扯出讨好的笑脸，“妹子，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玩？”


    背对他们的孙勇抽出烟，掏出打火机点燃，听到那人说的话眉头皱成川字，回头警告口吻，“耗子，别拉上不三不四的人。”


    李呡瞪抽烟的人，转而问，“去哪儿？”


    耗子看她被惹恼跟孙勇唱反调的模样，回，“酒吧。”


    “耗子。”孙勇满脸不赞成，耗子扯皮赔笑。


    “去！”李呡仰起头挑衅看孙勇。


    内心双手合十疯狂向姥爷讨饶，要他原谅，“姥爷，我很快回去，您老人家别生气，拜托拜托。”


    火焰逐渐熄灭，猩红的嘶啦声随之消散，抽完的烟丢地上，孙勇狠劲踩灭。


    耗子默默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抬眼，和人对视。孙勇眼神中满是厉色，他心生颤栗，手指蜷缩一起，六根手指握成拳，慌乱移开眼。


    褶子男见形势不对，孙勇给他摆颜色，褶子男赶忙上前活跃气氛，“美女，早上那有什么酒吧，耗子开玩笑的。”


    “我不开玩笑。”好歹认识三年，李呡多少想帮孙勇迷途知返。


    可能的话，或许……李呡闪烁眼眸，内心被自己的想法震惊道。


    脑袋轰的一声，炸开锅，从此开出另一条路。


    李呡眼睛泛起光亮，热切看向孙勇，说道，“耗子是吧，我去，带我去。”


    孙勇插兜的手握成拳头，克制住想骂人的心，也懊悔刚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