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异族人

作品:《嫁给草原狼王的第七年

    “噢哟,这雨下的,没完没了了,跟天漏了个窟窿似的。”


    冷清的街道上根本没几个行人,药铺的掌柜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转身拿起木板,准备今天早点打烊。


    就在最后一块儿门板即将扣上门框之时,突然从外头伸出一只湿淋淋的手,拦住了他的动作。


    “还好还好,总算是赶上了,”青格勒扒着门板,冲他露出一口白牙,客气道,“掌柜的,我来买些外伤用的止血药,还有退热驱寒的草药。”


    掌柜的狐疑地打量他一眼,谨慎地问道:“你这是给谁买药?家里人生病了?”


    “可不是嘛!”


    青格勒不由分说地挤进铺子里,甩了甩身上的水珠。


    “我姐姐早上上山摘野菜,没成想遇上这鬼天气,淋了一身雨不说,还在坡上摔了一跤,这会儿在家烧得迷迷糊糊的,我姐夫急得直跺脚,这不赶紧让我来买救命的药呢!”


    掌柜的又深深看了他一眼,见这半大小子一脸真诚,不似说谎,这才走到药柜前,开始给他抓药。


    “止血的用三七和蒲黄,退热的给你配些柴胡、葛根,再加点生姜片,回去煮水喝,发发汗就好了。”


    掌柜的刚转过身去,青格勒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屋内,确认铺子里没有其他人,随后警惕地退到了门边,隔着外袍捏紧了腰间佩刀。


    这样既能盯着掌柜的动作,又能随时留意街上的动静,万一有东靖的追兵路过,也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好了,药都在这儿了。”


    等了一会儿,掌柜的直起身,手里拎着两个油纸包,“褐色纸包是止血的,白色的是退热的,一日三副,煎水送服,喝完让你姐姐发发汗,烧能退得快些。”


    “多谢掌柜的。”


    青格勒从怀里摸出一串铜板放在柜台上,拎起药包就要走。


    “哎!你等等!”


    那掌柜的拿起铜钱,突然发现上面竟然还沾着新鲜的血迹。他大惊失色,下意识就伸手要去拦青格勒,“你这钱上怎么有血?你是……”


    异族人。


    最后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青格勒就一个利落的回身,抽出弯刀,用刀柄敲晕了他。


    青格勒不敢多留,迅速用外衣裹好药包,转身一头扎进了雨幕。


    他的身影刚掠过街角,另一道撑着油纸伞的人影就从街对面的巷口走了过来。


    辛夷背着药篓,站在药铺门口甩了甩伞上的水珠,对铺子里面招呼道:“掌柜的,我师傅让我来取上次订的甘草和当归,您准备好了吗?”


    她收好油纸伞靠在墙边,没听到屋里人的回应,又探头进门喊了声:“掌柜的?您在里面吗?”


    屋里光线昏暗,柜台后面似乎露出了一只什么人的胳膊。


    辛夷心头一紧,立刻抽出背上的弩箭,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绕过柜台,她才发现地上躺着的人竟然就是药铺掌柜,她连忙把人扶起,使劲掐住他的人中,才把人唤醒。


    “掌柜的,发生什么事儿了?”


    “是漠北来的异族人……”掌柜的脑袋还不大清楚,勉强抬起手指了指门外,“往那边跑了……”


    辛夷心头一紧,连忙丢下药篓,提着弩箭追了出去。


    密集的雨幕中,两道飞速疾奔的身影在街道上追逐。


    辛夷凭着对地形的了解,抄了一条更窄的近道,转过两个拐角后,很快就看见了前方那异族人的身影。


    听见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青格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拼了命地朝前跑着。他的战马就拴在山脚下,只要骑上马回到林子里,很快就能甩开这烦人的东靖追兵。


    “站住!”


    辛夷冲他的背影喊了一声,举起弩箭,瞄准他的后背射了一箭。


    可雨太大了,视线被水汽模糊,加上两人距离还远,箭刚射出去就偏了方向,射进雨幕中不见了。


    青格勒不敢回头,一口气跑到山脚下,飞快解开战马的缰绳,翻身上马。


    眼看那人就要逃走,辛夷情急之下又喊了一声:“漠北人!你给我站住!”


    这道声音终于唤醒了青格勒的回忆,他在马上回过头,直直撞向辛夷的视线。


    “青格勒?”


    “辛夷?”


    两人同时愣住,又同时反应过来。


    没想到冤家路窄,竟然在这儿碰见了熟悉的死敌。


    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往下淌,却浇不灭彼此眼中彻骨的恨意。


    辛夷盯着他,冷笑着嘲讽道:“怎么?之前不是还说要杀了我吗?现在遇见了,你又跑什么?”


    日积月累的恨意早已在心中发酵成毒,眼下正是报仇的绝佳时机!


    青格勒紧紧咬着牙,手指缓缓在刀柄上握拢。


    辛夷浑身紧绷,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但马上的人却猛地勒紧缰绳,转头冲进了林子里。


    “站住!”


    辛夷不甘心地追了几步,又举起弩箭连射了好几箭,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消失在雨幕中。


    瓢泼大雨冲刷着青格勒的脸,冰冷的雨水压下了他心头铺天盖地的怒火,他沉下腰贴近马背,催促战马加快速度。


    江熹禾那边耽误不得,他不能在这儿跟辛夷浪费时间。


    下次……


    他咬着牙在心里默念。


    辛夷,你等着……若是下次还能遇见,我必会取你首级!


    .


    森布尔用指腹顶开江熹禾的齿关,托着她的脑袋,一点一点把药灌了进去。


    这场高烧来势汹汹,像是要一把火烧干她这幅残破的身子。


    森布尔脱下她的外衣,把人扶到了怀里趴着,脑袋轻轻靠在他的颈窝。


    他每隔一会儿就用沾了水的帕子轻柔擦拭她的后背。


    大雨一直没停,还在哗啦啦下着。铁骑队伍只能被迫找了个山洞扎营休整。


    好在雨势这么大,虽然他们没法赶路,但东靖的兵马也同样追不上来。


    时间像是在大雨中凝滞了,天色从阴沉的灰,慢慢沉成浓到化不开的黑,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


    “咳咳……咳……”


    江熹禾突然被咳嗽呛醒,她蜷缩着身子,眉头紧紧蹙着,像是在忍受极大的不适。


    森布尔扶起她的脑袋,又给她喂了一碗清水。


    感觉喉咙好受了些,江熹禾这才缓缓掀开眼皮,眨了眨眼。


    “天黑了?”她哑声问。


    “对啊,你已经睡了大半天了,”森布尔伸手捋了捋她湿润的碎发,柔声道,“现在还难受得紧吗?要不要再喝点水?”


    江熹禾又眨了眨眼,忽然察觉不对。


    她能听见身旁篝火的噼啪声,况且就算是天黑了,森布尔就在她眼前,离得这么近,没道理她什么也看不见。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心头浮现,她张了张嘴,颤声确认了一遍:“王,您看得见我吗?”


    森布尔意识到什么,张开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江熹禾眼神涣散,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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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线没有丝毫移动,对他的试探毫无反应。


    森布尔喉咙发紧,突然说不出话来。如果可以,他真想回到几天前,收回那句“把眼睛哭瞎”的玩笑话。


    江熹禾从他的沉默里也意识到了什么,但她比森布尔平静得多,没有哭闹,也没有慌乱,只是缓缓抬起手,摸索着森布尔的脸。


    从他的额头,到他的眉骨,再到他紧绷的下颌,每一寸都摸得格外认真,像是要把他的模样,牢牢刻进心里。


    “没关系。”她不知是在对谁说。


    “没关系……”


    森布尔捂住她的头,用胡茬丛生的下颌蹭了蹭她的发顶。


    “你只是这几天哭太多了,伤了眼睛。等回了漠北,我会找最好的大夫来替你诊治,一定可以治好的,你要相信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恐惧。


    江熹禾却只是轻轻笑了笑,重新靠回他的胸前,“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


    森布尔仰起头,喉结上下滚动,硬生生逼回眼泪。


    江熹禾闭上眼睛,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她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失明呢?横竖都是上天对她的惩罚,若是这样就能赎清罪孽的话,她也可以心甘情愿地接受。


    众人在山洞里依偎在一起,抱团取暖,终于熬到了大雨停歇。


    重新上路之前,森布尔叫醒江熹禾,再次确认了一遍。


    她还是看不见。


    喂完最后一碗药,森布尔猛地摔碎了陶碗。


    他必须尽快带她回到漠北,就是天上下刀子也拦不住他!


    .


    东靖皇宫。


    御书房。


    鎏金铜灯悬在梁上,暖黄的光映着满桌的奏折。


    江钰轩沉着脸翻看手上的密报,阶下跪着宫里的禁军统领。


    “启禀太子殿下,昨日傍晚,在桐余县一间药铺里,发现了疑似漠北骑兵的踪迹!”


    江钰轩抬起眼,问:“药铺?”


    “是!”禁军统领应声,继续道,“那人击晕了药铺掌柜,并带走了几副伤药和退热驱寒的草药。”


    伤药不必多说,定是给森布尔治身上鞭伤的。


    那退热药……


    江钰轩用力按住眉心,满嘴苦涩:“怜儿……你让兄长拿你……如何是好?”


    他丢下手上的奏折,忽然又问:“父皇的丧事,礼部那边筹备得如何了?”


    “回殿下,礼部已敲定所有流程,明日便可完成入殓仪式,后续祭奠事宜也已安排妥当。”


    统领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补充道:“殿下的登基大典已在加急筹备,钦天监选定了七日后的吉时。”


    “嗯……”


    江钰轩沉吟了一会儿,终是无奈地摆了摆手,“森布尔既已逃到桐余县,山林崎岖,追兵难寻,再追下去也是徒耗人力,罢了……随他们去吧。”


    此次设下天罗地网,万般筹谋最终却还是功亏一篑。森布尔这条命,只能暂且先留着,等他稳住江山,日后有的是机会跟漠北清算!


    “传令下去,撤回调往桐余县的追兵,全力守卫都城及边境关卡。”


    他站起身,背着手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宫墙的轮廓。


    “至于登基大典,按原计划进行,不容有失。”


    “是!属下遵令!”统领叩首起身,转身轻步退出御书房。


    江钰轩回想起妹妹的脸,无奈地长叹口气,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