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沈之恪睁开眼时，首先感受到的是腰间的重量。


    顾见崇的手臂横在他腰间。


    他静静等了片刻，确认身侧呼吸仍均匀绵长，才轻轻托起那只手腕，撤出被禁锢的半边身子。


    床头柜上摆着两杯水，他的那杯靠在边缘，杯底压着撕开的叶酸铝箔药板。


    浴室镜前，沈之恪拆开验孕棒包装。


    等待结果的三分钟里，他靠着黑色大理石台沿观察窗外。


    顾见崇养的拉布拉多正在草坪上追麻雀，尾巴一甩一甩的，像节拍器般规律摆动。


    ......


    一条杠。


    他平静地拆开第二盒，又测了一次。


    02


    “今天需要我送你去律所吗？”


    顾见崇的目光掠过餐桌，落在沈之恪纤长的手指上。


    那人正专注地剥着一枚水煮蛋，连蛋白的薄衣都要细致地捻净。


    沈之恪闻声抬眼，将剥得光洁莹润的鸡蛋放进顾见崇面前的瓷碟里，才不紧不慢地抽纸擦了擦指尖。


    “不用，韩助理已经等在路上了。”


    用完早餐，顾见崇接过管家递来的公文包，走到玄关忽然转身：“昨晚...”


    沈之恪抬眼，看见对方领带夹有些歪了，走过去帮他整理。


    手指刚触到金属配件，顾见崇便微微俯身配合。


    “体检报告出来了。”沈之恪调整着领带夹位置，“各项指标正常。”


    顾见崇的目光落在他睫毛上：“我是说...”


    “没怀。”沈之恪退后半步，打量着领带夹的位置。


    03


    这场婚姻始于六个月前的商业联姻。


    婚礼当天他们签了协议，除必须共同出席的场合外，互不干涉对方事业，只需在三年内诞下继承人。


    晚餐时管家送来中药。


    褐色的汤药在白瓷碗里晃动，沈之恪面不改色地喝完，舌尖悄悄抵住上颚。


    “如果不喜欢这个味道...”顾见崇突然开口，“可以换成胶囊型。”


    “张院士的方子，改剂型会影响药效。”沈之恪拿纸巾擦拭嘴角，“受孕期在下周三到周五，你那边时间方便吗？”


    顾见崇语含抱歉：“那几天我要出国。”


    沈之恪端起水杯：“那就下个月。”


    毕竟三年时间还长，他们可以慢慢来。


    04


    月末，顾见崇的祖父突然住院，病床前拉着两人的手念叨曾孙。


    返程的车上，顾见崇松了松领带：“今晚有空吗？”


    沈之恪明白对方的意思：“可以。”


    两个人都有各自的事业，平时都很忙，好在性.生活保持在一个稳定的频率，一周两次，已经非常难得了。


    夜晚，沈之恪收到一个黑色礼盒，里面是顾见崇常订那家西装店的手工衬衫。


    他拎起衬衫，发现比自己的日常尺码大了两号。


    这是顾见崇的尺码。


    对于顾见崇的x癖，沈之恪目前无法摸透。


    这种微妙的占有欲让他觉得有趣，配合地换上。


    oversize的款式让他看起来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少年，下摆刚好遮住腿根。


    顾见崇站在卧室门口凝视沈之恪良久。


    沈之恪张开手臂：“如何？”


    顾见崇的掌心贴住他的后颈，拇指摩挲着腺体：“太瘦了。”


    轻柔的吻落在沈之恪的唇上。


    顾见崇喝了点事前酒助兴。


    据官方发布的生育手册上说，愉悦的心情能大大提高怀孕几率。


    好巧不巧，沈之恪一点酒都沾不了。


    顾见崇的口腔里带着点酒味，两人交换津液，不肖片刻，沈之恪就头晕目眩。


    ......


    事后，沈之恪唇瓣微张，喘息着，目光迷离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律所接了个跨境特大知识产权仲裁案，下个月要去布鲁塞驻场。”


    “多久？”顾见崇拿纸巾帮他擦鬓角的汗水。


    “三周，时间卡在了你的易感期，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沈之恪没说，他之所以主动申请去布鲁塞，最主要的原因是，那里有最顶尖的生殖医学中心。


    顾见崇点头：“等下要先淋浴吗？”


    沈之恪摇头，抚上小腹：“不急，多留一会。”


    05


    祖父的病来势很急，全家人都希望可以早日听到小夫夫的好消息。


    沈之恪也出国在即，意味着同房次数要减少。


    第二天白天，两人分别挤出时间。


    沈之恪相对不那么忙，开车来到顾见崇的公司，两人在总裁办公室的休息室争分夺秒。


    手机第四次震动时，顾见崇终于撑起身接听。


    沈之恪躺在下方，看着对方眉宇间愠色渐浓。


    “现在？知道了。”


    顾见崇扯过衬衫：“之恪...”


    “你去吧，我等你。”


    顾见崇系腰带时注意到沈之恪泛红的膝盖，突然单膝压上床垫，用羊毛毯把他裹紧：“等我半小时。”


    温热躯体离开，沈之恪轻轻蜷缩手指。


    床头体温计显示36.3℃。


    是开始之前沈之恪的体温。


    低温期同房，也能增加受孕几率。


    沈之恪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等会顾见崇回来，大概就不是这个温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