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大喜之日

作品:《和毒唯夫君二三事

    九月初四,嫁娶吉祥。


    要说近半年最为皇京人茶前饭后乐道的便是这英国公府臭名远扬的小霸王陆青临和礼部员外郎钱向明之女的婚事。


    这钱向明可是被百姓间称颂的清廉好官,出身江南钱姓士族的旁支,他居然会把女儿嫁给陆家那个大少爷,不少人都说他是昏了头,还有说是陆家许了他好处,让他禁不住卖女求荣。


    也有人提出质疑,一直以来都听说钱大人府里只有两位少爷,怎么会凭空多出这么大的小姐来?但这风头刚出现就被压了下去,传是钱向明在与陆家小姐成亲前就已在江南老宅里生的女儿。


    大婚当日,天朗气清,碧空万里。


    陆青临是英国公府的嫡出大少爷,生母乃当今圣上之女安乐公主,安乐公主未出嫁前最受圣上宠爱,圣上也就爱屋及乌到了陆大少爷身上,可想而知这婚事的阵仗有多大。


    满大街敲锣打鼓,光是聘礼都能从城东排到城西,更不用说给了多少地和铺子,红绸带装点满城的树,听到号角声来,街道两侧人头攒动,争相凑这个热闹,看见大马上年轻英俊的新郎官,不少人啧叹出声。


    真不愧是当年有第一美人之称的安乐公主之子,这眉眼,这长相,有幸睹过芳容的都说跟他母亲如出一辙,就是更硬朗些。


    钱府这边,梅渔天还没亮就被人拉了起来收拾打扮,把要紧的事宜反复说了几遍,终于,听到外头鞭炮声,有人吆喝着新郎官到了。


    盖头一盖,她便由人扶着走出了府,眼前红彤彤一片,耳边说笑声、锣鼓声、鞭炮声汇在一起,将她扑通扑通像是要跳出胸腔的心跳声压了下去。


    尽管心里早将这一日排演了无数次,可真身临其境,仍旧紧张到大脑一片空白。


    突然,说话声小了下来。


    窸窣中有一道稳健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最终停在她面前,梅渔眸光落在那双牡丹纹漳绒靴上,下一瞬,一只手伸了过来。


    他的手指修长,纤细的指尖微翘,带着淡淡的粉色,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日光下,白的有些透明。


    她的脑子本就一团乱麻,莫名地想到那匣子里的书,书里还附有图画。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甚至画旁那些不堪入目的字都像有人在她耳边一字一顿读诵般清晰。


    陆青临见她不动,感到了些许紧张,掌心发汗,面上维持着笑意,眼底却是不自觉流露出一丝不解。


    难道是起太早心里憋着气,还是说他过来前有谁欺负她了,让她不开心?


    “小姐,姑爷等着呢。”


    金瑶在旁提醒道。


    梅渔这才回过神来,挥去那些有的没的,将手放到了他手上。


    还好这半年她听陆荷的话,小心保护着手,用完了十多盒香膏,可算是将手养的能看了,至少白皙细嫩不少,只是曾经劈柴砍树留下的伤痕却是怎么都遮不掉的。


    少年收紧手,将她的紧紧握住,掌心的温热传递过来,让她的心安定了些,轻轻回握。


    陆青临脚步一顿,耳廓爬上不自然的红晕。


    梅渔被他牵到花轿那,就要往里面钻时,少年突然凑了过来,宽大的袖袍下,他迅速往她怀里塞了什么,轻笑一声:


    “好好拿着,上去再看。”


    她被盖头挡住,也不知有没有瞧见,赶紧将东西护了起来,坐了进去。


    “起轿”声落,锣鼓喧天。


    轿子走的很稳当,梅渔坐上去后便小心将怀里那东西给打开了。


    是栗子糕。


    她目光掠过一丝惊讶,他竟知道自己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本想偷偷拿点的,走时匆忙忘记了。


    除了栗子糕外还有几颗青枣,梅渔捏了块放进嘴里,香甜在唇齿间划开。


    她口味偏甜,尤爱吃栗子糕。


    赶着吉时,轿子停在了英国公府,梅渔出去时,东西已经吃完了,布包着枣核被她揣进了袖子里,等找个机会扔了。


    三跪九叩拜了堂,她便被带去了新房。


    至于礼宾那些人,梅渔是一个不认识的,官阶听起来都不小,礼给的也不轻,但最重的还是圣上亲派身边的王公公来送的一对夜明珠,当今天下也就三枚,一枚在皇后娘娘那,剩下两枚直接全作了贺礼。


    梅渔坐在喜床上,听到喜娘跟几个丫鬟在那里说话,心里一阵惊骇。


    忽略掉陆青临那恶劣的品性外,他样样都与曾经的她天壤之别,他到底为何执意要娶她?


    报复的话实在没必要搭上自己,还做这么多事来讨她欢心。


    而且,仔细一想,当时陆青临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很怪,就好像……认识她很久了。


    这点之后她定要好好问他。


    “少爷来了。”


    门口,丫鬟说了声,她听到坐直身子,心跳又快了起来。


    身边一沉,有人坐下。


    一堆礼仪后,挑了盖头,喝了合卺酒,全程梅渔没敢多看他,脑海里那些画又自动放了起来,紧张的她都不敢呼吸,直到人被叫出去敬酒,她这才冷静下,出了一身的汗。


    “小姐,姑爷安排人送了吃食,你要是饿了,可以去吃点。”


    喜娘和国公府的丫鬟早出去了,这会儿屋子里就只有她和金瑶银瑶三个。


    梅渔摸着肚子,确实有点饿了。


    之前那点栗子糕不顶饱啊。


    ……


    陆青临也没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淡定。


    从挑起盖头后,他就没敢多看她,后面被人叫出去,走路上还能听到之前的喜娘同人说笑。


    说什么喝合卺酒的时候俩人愣是一眼都没看对方。


    咳嗽两声,把人驱散,陆青临问边上人:“本少爷看起来如何?”


    长生想都没想地夸道:“俊啊,少爷容光焕发,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我想也是,那她怎么不看我呢?”


    陆青临一直对自己的脸很有自信,毕竟从小到大被人夸最多的便是自己的长相,甚至因为这张好看的过分的脸,还被人针对过。


    “那少爷为何不看少夫人呢?”


    “当然是因为后面还有事儿,仔细看了就不想出来了,大喜的日子,我也不想闹腾,真是可恶,本少爷最烦喝酒了,偏生还省不了这一环,让你准备的都备好了吗?”


    “这是自然。”


    按理说,这大喜的日子少不了要喝酒,可陆青临自那日在祠堂喝醉酒闹了笑话后就决心不喝了,便将敬酒的酒水全换成白水。他挨个敬了一遍,又耐着性子陪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找到机会脱身。


    出来时,天都黑了,他虽然没喝酒,身上也不可避免地沾了酒气,便令人烧水沐浴了番,才忐忑地朝自己院里走去。


    累了一日,昨夜又没睡好,梅渔用完膳便困乏起来,往床上一坐等着人回来。


    “你们几个围在这儿做什么呢?”


    屋外突然传来这么一声,梅渔瞌睡被惊醒,探头问:“怎么了这是?”


    金瑶走到窗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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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眼:“小姐,是姑爷回来了,外面有几个小孩,就是先前老想进来的那几个,刚被姑爷赶走了。”


    话落,屋门被人推开,金瑶跟银瑶对视一眼,上前行了一礼,便默契地退了出去。


    她们一走,梅渔瞬时有点坐立难安起来,放在腿上的两只手紧紧抓着裙摆,如临大敌地看着那朝自己走来的人。


    少年像是刚沐浴过,发梢处颜色较深,还没有干,故而只束了个简单的半冠,冠上簪了朵芍药,更衬的他肤色清透,有种雌雄莫辨之美。


    她看的有些呆了,连人已经走到跟前都没反应过来。


    陆青临有些忍俊不禁:“怎么了?”


    他眸光微转,压下眼底的窃喜,在她跟前蹲下,将手上的拨浪鼓“咚咚咚”摇了几下。


    摇完,塞到她手里,仰头笑道:


    “刚从院里那几个惹人嫌的家伙手里抢过来的,喜欢吗?”


    少年身上香气暖融融的,梅渔闻着,分明没喝酒,却好似有点醉了,尤其他还这般半趴在自己腿上笑,让她感觉面前的不是之前那个陆家大少爷,而是修炼成形的狐狸精。


    “喜欢。”


    陆青临心里得意,便得寸进尺起来,身体前倾,心跳快的都要压不住,却还是目光灼灼的逗她:


    “那你喜欢它还是喜欢我?”


    梅渔手一抖,像被这东西烫到,心里不由懊恼起来自己说什么“喜欢”。


    “好了,不逗你了,”他就这么轻巧地放过她,转而问,“还饿吗?”


    她摇头。


    “累吗?”


    她摇头,又点头。


    “我想也是,我也有些累了,在外面陪喝酒陪说话的,可烦人了,偏生他们还不放我走,不然早回来找你了,等很久了吧?”


    梅渔问他:“外面都有谁啊?”


    “唔……让我想想,有锦衣卫的指挥使,翰林院的学士,六部也都来了人,哦,对了,还有个赵王爷,他是最烦人的,挺着个大肚子,拉着我说个没完,喝多了还差点吐我身上,恶心死了,个老不死的,也不怕给自己喝掘过去。”


    陆青临一想起那个场面就嫌弃地皱起眉来。


    “噗……”


    “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梅渔点头。


    他眯了眯眼,然后突然伸手挠她痒痒:“让你笑话我。”


    “别、别挠了……哈哈……”


    梅渔笑倒在床上,眼泪都笑出来了。


    “什么?哎呀,我这耳朵可有点不大好使呢。”


    陆青临上了床,坏心思地继续挠,只顾着同她玩了,根本没注意到二人的姿势有多么令人遐想,直到手被她抓住,笑声戛然而止,他看着身下她绯红的脸,眸光一颤,慌里慌张地从床上下去了。


    “对……对不住。”


    他低头揣着手,仿佛做错事一样。


    梅渔坐起身,别过脑袋,不去看他。


    真是可恶,她又忍不住想起那书里的图画了,就不该看这么多遍。


    不过,他们已经成亲了,那种事就不可避免,累了一天,还是早完事早休息吧。


    陆青临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生气了,心里慌乱起来。


    “我……”


    “你……”


    二人一同开口,都愣住了,对视一下,又极默契地将头别开。


    梅渔:“你、你要说什么?”


    陆青临不自在地摸着后颈,回她:“我想问你,要不要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