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把幼驯染拉到一边直接问：“周六拉我去干什么？”


    萩原研二手搭在他肩膀上：“别这么紧张，你上次救了结城小姐，她很想请你吃饭感谢你。”


    “你刚才是请假去看她了吧。”松田阵平虚眼。


    没什么好隐瞒的，萩原研二点头：“是啊。结城小姐生病一个人在医院。我去看看她，顺便送了顿饭。”


    松田阵平露出难以理解的神情。


    萩原研二没有解释，如果他不去，结城小姐就要一个人在医院了。根本不会有人去看她。不过，在医院也能结识兴趣相投的人，看来结城小姐是个很开朗的性子。应该是刚来东京，认识的人还不多，才会偶尔露出落寞的表情。


    他劝道：“去吧。你如果不去，结城小姐会一直记在心里。只是吃一顿饭而已。”


    “你们一个送饭，一个回请，听起来我没有必要出现。”松田阵平面无表情。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看这是结城小姐提出的防爆桶构想。”萩原研二从怀里取出一张折成小块的纸，递给松田阵平。“很有意思吧。如果真的能制作成功，她会是所有排爆警察的救命恩人。”


    圆柱型的防爆桶在松田阵平眼前展开，桶形图案旁边写着材质和功能。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是她想出来的？”


    “是啊。结城小姐看起来比我还担心炸弹的危险性。”萩原研二在嘴边叼了根烟。


    松田阵平难以置信：“你们在医院聊这个？”


    当然不止。萩原研二摸出打火机，点燃烟：“还有侦探小说。”


    没想到年轻女生现在都喜欢侦探小说，他差点就落伍了。


    松田阵平：？


    “结城小姐有些地方跟你很像。不过是吃一顿饭而已，你们会相处愉快的。”萩原研二拍拍他肩膀。


    小阵平和结城小姐说话都特别直接，丝毫不会拐弯抹角，应该可以成为朋友。


    *


    即使茉莉说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萩原研二还是来了医院。


    透过门上的玻璃，他一眼看到靠在病床上的茉莉，黑色的长发随意扎着低马尾，脸颊两侧散落着几缕碎发，脸上流露出浓浓的孤寂。


    她手上拿着《暗夜男爵》，眼神却没有焦距，似是在发呆。


    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结城小姐和周围有一种割裂感。


    “笃笃！”他敲了敲门。


    结城茉莉没有回应。


    萩原研二有点意外，试探地小声喊道：“结城小姐！”


    结城茉莉仍旧没有回应。


    不太对劲！萩原研二直接打开门，音量抬高了些：“结城小姐！”


    结城茉莉仿佛终于回过神来，抬眸看向他，雾蒙蒙的绿眼睛凝了一层水光。


    她有些惊讶：“萩、萩原警官，你怎么来了？”


    “你刚才？”萩原研二迟疑了，他好像打扰了对方。结城小姐该不是在想些什么伤心的事吧？


    “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发呆。”结城茉莉收起手上的书。“悬疑类的小说看第二遍就不行了。”


    她实在是无聊，在系统空间里看电影。只要不是《名侦探柯南》，系统都可以放。


    这次她学乖了，要系统随时提醒她有人来了。幸好！没想到萩原警官今天也会来。


    看了半天电影，她现在才发现眼睛又酸又胀，伸手揉了揉眼睛，眼泪不自觉掉出来。


    她忙不迭解释：“我没事，眼睛有点难受罢了。”


    看着萩原研二半信半疑的脸色，她转移话题：“一直在房间里好闷，我们去下面走走。”


    继续待在房间里，也太尴尬了。萩原警官不会以为她是那种会因为生病而哭哭啼啼的人吧。她还没那么脆弱。


    萩原研二望着窗外黑暗的夜色：“好啊。”


    医院的绿化做得很不错。花坛里地灯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小路边一条条长椅供人休息。


    夜风阵阵带来淡淡花香。


    茉莉没走几步就坐在长椅上休息。医院也就这么大，她白天里不是没走过。“萩原警官，对于你们来说，程序正义很重要吗？”


    她还在苦恼怎么抓住那个炸弹犯。真的只能等他下次犯罪吗？


    “正常来说，这是刑警要考虑的。”萩原研二语气郑重：“但是，我可以回答你的是，程序正义很重要，私权……”


    “咚”地一声，像是有一个重物落地。萩原研二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茉莉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别看。”萩原研二立刻捂住她的眼睛。


    怎么了？茉莉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远远有人喊“有人跳楼了！”


    她的心里像被锤了一拳，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有人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她想起车祸发生的时候，全身蔓延着剧烈的疼痛。简直是生不如死，她听不见人们在说什么，所有的感受都是疼痛。


    可是她仍旧想活着。


    即使是来到这个危险的世界，她还是想活下去。她闭上眼睛，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按在她眼前的手掌温热，遮住了一切。


    耳边传来萩原研二的声音。“不要转头，跟着我往前走。”


    “好。”茉莉四肢僵硬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任由他带着自己走进住院部大楼。


    萩原研二放下手，轻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


    是啊。那只是别人的选择。茉莉深吸一口气，用手指抹掉眼泪，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我没事了。萩原警官，你去看看吧。万一不是自杀呢。”


    这个世界什么都可能会发生。


    “别多想，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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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萩原研二将她推进电梯，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


    等萩原研二回到病房，茉莉的脸上已经看不见任何崩溃的迹象。


    “萩原警官，我明天就可以出院，我们周六见。”


    萩原研二掩住眼里的担忧，声音轻快：“太好了。我们周六见。”


    *


    周六晚上，茉莉早早来到约定好了餐厅。


    她早了整整10分钟。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已经等在那里。


    “萩原警官！”


    “他是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为茉莉介绍道。


    “我是结城茉莉。”


    松田阵平很坦然地说：“上次的事，不用放在心上。不管是谁，我都会救的。谢谢你对我们工作提的建议。防爆桶的想法很有价值。”


    “松田警官真是个好人。”茉莉赞叹道。这就是名柯警察的觉悟吗？


    松田阵平看向幼驯染，眼里写着，她这是什么意思？


    萩原研二掩唇遮住笑意，轻轻摇头，回了他一个眼神，结城小姐没有别的意思。


    服务员递上菜单，几人一边翻一边聊。


    茉莉好奇地问：“如果你是波洛，你会放过《东方快车谋杀案》的凶手们吗？”


    “不会。我们是警察。”萩原研二肯定地说。


    “听说你们在医院里也聊侦探小说？还有一个病人带着侦探小说住院？”松田阵平向来说话直接，从不会拐弯抹角：“结城小姐不会是真的记住了100种杀人的方法吧。”


    茉莉一时沉默。


    萩原研二震惊：“你记这个干什么？”


    茉莉望天：“干嘛把我当危险份子来看。你们这种会制造炸弹的家伙才更可怕吧！”


    松田阵平重音：“我们是警察。”


    “偏激的专业人才比普通人更具有危险性。”茉莉毫不示弱地对呛。


    松田阵平斜睨她一眼：“你不怕我了？”


    茉莉诚恳地说：“因为你是好人。”


    柿子都挑软的捏。她又不是罪犯，干嘛要怕“好”警察松田阵平。要是换作琴酒等人，她一定有多远跑多远。


    “说真的。松田警官，刑事部不请你去钓鱼执法，真是太浪费你这身气势了。”


    要是柯南看见你穿黑衣，都要怀疑你是黑衣组织的人。


    萩原研二刚开始还捂着嘴角，后来可能实在是忍不住了，在旁边笑得一抽一抽的。


    茉莉和松田阵平同时转过头看他。


    “抱歉，第一次看到有人跟小阵平呛得有来有回。”萩原研二正了正脸色。


    “不可能吧。没人说得过他？”茉莉有些不可思议。


    萩原研二，不是，说得过他的人一堆，但同时能打得过他的人没有。


    他瞥了眼幼驯染的脸色，明智地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