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被苏熙这么反问，反而不确定了，连忙道歉说自己可能认错人。


    晚上，苏熙在金煜家一边喂鱼一边和他聊电话。想到刚才店员认错人的事，笑着告诉他，“今天我去那家店里买咖啡，结果店员把我错认成他们老板的朋友了，你说搞笑吗？”


    电话那头迟疑了片刻，“。。。是吗？”


    “我想着我就和你一起去过那家店，莫非你是老板？”苏熙一边逗鱼，一边开玩笑。


    “哈哈哈，这怎么可能。”金煜干笑回应。


    苏熙没听出他笑声的局促，“肯定不会是你，可能是我大众脸吧。”


    如果他有钱盘下咖啡店，也不至于会住到郊环了。


    “嗯。。。后天我就回来了。”金煜的语气忽然认真，“回来之后我有话想跟你说。”


    苏熙心头一颤，握着手机的手指下意识收紧，抿了抿嘴唇，只是回答了一个“嗯。”


    “那。。。等我回来再说，先挂了吧？”也许是现在苏熙心里头甜滋滋的，连带着听金煜的声音都变得黏黏糊糊。


    “嗯。”苏熙还是只回应了一个音节。


    然后两边都陷入了沉默，却都没有挂断。


    “我等你先挂。”金煜温柔地引导。


    “哦。”苏熙有些依依不舍，“那我先挂了，后天见。”


    “后天见。”


    第二天，苏熙在工位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那杯咖啡的关系，和金煜打完电话，整个人就亢奋地睡不着，躺在床上心脏也突突地跳。几次都要睡着了，又开始猜测金煜回来会跟自己说什么，然后越想越精神。


    “小苏你也没睡好啊？”吴大山就坐苏熙斜后方，显然是闲着没事想要尬聊，“我是酒还没醒。”


    苏熙无奈转过头去搭腔，“吴部长，昨天又去老焦那喝酒了？”


    谁不知道吴大山嗜酒如命，和客户应酬是最开心的，还总是一副无奈硬着头皮喝的样子。老焦是他们的大客户，因为酒量太好而出名。


    “没办法，一个是他一个是老林，都太能喝。”吴大山果然又装出盛情难却的样子，“听说老林之前和金总喝酒，居然喝不过，还是年轻身体好。”


    吴大山口中的老林就是之前用音频举报赵算的代理店林老板。


    他说的和金煜一起喝酒，应该就是他们上次一起出差，然后金煜让自己留在酒店那次。林老板的酒量苏熙是见识过的，金煜可是一杯红酒就能倒下的人，怎么可能喝过他？


    苏熙的沉默，看在吴大山眼里，以为苏熙是碍于林老板曾经举报了赵算，比较敏感，不方便回答，于是就扯开话题。


    林老板这样的老狐狸，说话也分不清真假，所以苏熙最终也没多想。


    晚餐，苏熙和卞鸣约在了一家西班牙餐馆。上菜之后，苏熙惊呼踩雷。


    苏熙咬了一口油条，直接放回碟子里，“这真是我吃过最难吃的西班牙油条。”


    卞鸣也尝了一口，“不会啊，我觉得挺好吃的。”


    “好吃你就多吃点。”苏熙笑着摇头，把装油条的框推到他面前。


    卞鸣今天打扮的很海派，穿着三件套西装，头也往后梳的油量，还留了点胡子。苏熙一直笑他油腻。


    “其实我最近在思考求婚的事。”刚还在聊出差趣事的卞鸣，话锋一转。


    这句话让苏熙既惊讶又开心。她之前从没听过卞鸣说和谁交往，怎么突然就求婚了？但是，如果老同学真能找到可以携手余生的伴侣，她是发自内心替他高兴的。


    其实卞鸣本身的条件尚佳，本地人有车有房，有收入不错的稳定工作，算是不错的结婚对象。


    “你觉得，求婚应该选什么地点，以什么形式比较好？”卞鸣似乎在寻求苏熙的意见，语气却有些得意。


    这话不由让苏熙想到，那天和金煜一起在火锅店看到的求婚场景。当时金煜似乎也试探性地问了自己对此的看法。他明天回来莫非？


    当然她知道金煜不可能直接跟她求婚，但是他是不是也要准备什么惊喜？莫名紧张起来，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标。之前看到别人求婚明明觉得很做作，可是想到这种仪式感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却期待了起来。


    完全沉浸在想象中的苏熙，压根也没听卞鸣描述自己设计的求婚场景。


    “我女朋友是飞国际线的空姐，品味比较高。我怕选错地方，请你把把关。”卞鸣提到女友，语气中难掩炫耀之意。


    “什么时候谈的？”对他的炫耀，苏熙并不在意，收回思绪打趣道，“不够意思，交女朋友也不告诉我。”


    “认识很久，正式谈没多久。但是知根知底，也想早点定下来。本来早就想告诉你，只是你们以前有过一些误会。”卞鸣不知该如何开口。


    “谁啊？”苏熙扒拉了两口唯一能吃的海鲜饭。


    “虞一一。”


    好久远的名字，苏熙直接冷笑出声。


    “卞鸣，这个世界是没有女人了吗？”苏熙毫不掩饰地表达着此时的愤怒，“上高中那会，她天天在我背后嚼舌根，让所有人孤立我，还扬言说要找校外的混混教训我。这些不都是你告诉我的吗？误会？现在怎么就成误会了？”


    “这都是小时候的事了，都多大了？没必要再纠结陈芝麻烂谷子吧。”卞鸣讨好地又盛了一些海鲜饭给苏熙。


    苏熙放下筷子，“被霸凌的人是我，要翻篇也该我说了算。”


    “她现在已经是我女朋友了，我不希望你再翻旧账。”卞鸣脸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了。


    “好，那我无话可说。”苏熙埋头吃饭。


    两人相对无言闷头干饭，卞鸣又点了几杯鸡尾酒，苏熙也没阻拦。


    酒过三巡，卞鸣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苏熙，我知道你今天是在借题发挥，你一直把我当作备胎。现在听到我有女朋友了，所以你才会生气。”


    苏熙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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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也许他们认识十几年，却从未真正了解过彼此。


    “确实，你和她在一起，我很生气。”虽然苏熙觉得他的质疑很荒谬，但是看在老同学份上，还是要把话说清楚，“我生气的原因是，我清楚她是怎样的人，她不适合你。但是现在，我觉得，不好说。”


    这话又不知道刺激到卞鸣哪根神经了，他突然大声喧哗，“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个金煜。”


    幸亏店里已经没什么顾客，可是不远处站着的服务员都仿佛竖起耳朵在吃瓜。苏熙环顾四周，压低声音，“你安静点，喝多了我们就撤了。”


    “我为什么要安静。”卞鸣反而来劲了，“当初就是他把你甩了，你知道为什么？”


    苏熙惊讶于卞鸣怎么知道他们的事，但是看样子他又不像瞎说，不禁追问，“为什么？”


    “因为人家是大少爷，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他回美国就是去找未婚妻的。”卞鸣笑得狰狞。


    他的话伴随他刺耳的笑声，不断在苏熙耳边循环。她握紧拳头，感觉全身所有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一字一顿语气冰冷地说，“你怎么知道？”


    “呵呵，一一她认识你们大学的人，金煜是全球500强化工集团的大少爷。人家只是无聊找你玩玩。”卞鸣仍然不知死活地嘲笑苏熙。


    苏熙此时感觉头皮都是麻的，气血还在不断上涌，仍然不死心，“那家化工集团叫什么？”


    卞鸣说话都大舌头了，思考了半天也是没想明白，突然指着电视里正在播出的广告，“就是这家，精岩化学。”


    从开始的鼻酸发展到眼眶酸胀，在眼睛开始起雾前，苏熙倔强地抬起头，用大笑强压住就要流出的眼泪。她的笑反而让卞鸣清醒了几分，后者不敢再说一句话。


    “感谢你的信息。单我来买，算是恭喜你。”缓过劲来后，苏熙面无表情地在小程序里买单，起身先离开，不再看卞鸣一眼。


    走出餐厅，苏熙加快脚步，她必须立刻回去确认卞鸣的话。她依然抱着侥幸心理，因为社长姓林，上次章姐提过，这次30周年小林总没来。但，小林总确实有未婚妻。


    直接打电话问金煜会更快，可是苏熙心里的声音告诉她，不要相信任何人，要自己去确认。


    苏熙先冲进家门，翻开了去年在日本开据点会议时的纪念册。仔细翻看每一张照片，指尖微微颤抖，翻到倒数第二页仍然没有发现金煜的身影。刚准备松口气，在看到最后一张照片时，还没展开的微笑却僵住了，纪念册从她手中滑落。


    金煜在照片的角落，无意间入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仍然不死心的苏熙，没换鞋就直接跑到金煜家。她记得有一次金煜鬼鬼祟祟把一张照片藏在抽屉里，被她逮个正着。后来金煜解释说是全家福，拍得太丑，黑历史不能看，俩人还闹了一下，最后不了了之。


    已经不再报侥幸心理的苏熙，拉开抽屉，拿出放着全家福的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