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老顾早上好。”


    公司楼下碰到了正在抽烟的老林。


    顾淮看到对方手里的烟还愣了愣，开玩笑似得说，“又抽上了？”


    老林笑着回答，“就这一根，在戒了在戒了。”


    “哦，没事，你抽着。”


    当然不能按照自己的要求去要求别人，没有必要，也没有这么强的控制欲。


    甚至看到了还有些私心作祟，产生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的确不是谁都能做到说戒就戒的，这玩意儿的确需要一点定力。


    “嗯？你这是带了早餐？”


    老林突然发现顾淮手中提着什么东西，顾淮表情陡然变得有些莫名扭捏，“是、是啊。我先上去了哈。”


    “诶，一起啊，我这不抽完了。”


    “没事你再抽一根！”


    看着顾淮匆匆的进入公司大门，老林还莫名其妙的摸摸脑袋。


    “跑这么快干什么？我有病要传染是怎么的？”


    顾淮当然不好解释，一路去到公司，打卡，然后悄悄看了一眼工作室的同事。来人不算很多。


    他轻巧的一一避开，就像是在公司COS惊天魔盗团似得。


    来到那扇熟悉的办公室门口，这下子连门都顾不上敲开，瞬间推门而入！


    “砰。”


    迅速的将门关上，一气呵成，接着松了口气。


    “蔡组长，你要的货拿到了。”


    顾淮不知道蔡琰早上犯的什么病，突然来一句：我梦到你了。


    好家伙，顾淮第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是不是什么：我怀孕了。


    发送的气氛也太像了。


    结果是梦到自己了，这本来是莫名其妙，相当突然的发言。


    顾淮也只能回一句：是吗？梦到我干嘛了？


    结果对方来了一句：可能是好多年没有吃过省城的米粉了，梦到你早上上班给我带了一份。


    哪怕顾淮觉得自己不是那么溜须拍马的人，对职场潜规则也有一定的抗拒能力，但是组长给你发这种消息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也没有立马答应，而是迟疑的发了一句：【就没有一点您自己去吃一下的可能？】


    蔡琰当即回复：【没有这个可能，我已经到公司了，来不及了。】


    顾淮无奈的回复：【您想吃什么码子的，要干的还是汤的，要加醋和葱花吗？】


    于是演变成了这样的情况，到了公司门口都绕了一圈特地去买了一碗粉。还担心这种事情被同事看到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蜚语，偷偷摸摸‘潜’入她的办公室。


    进来之后顺口开个玩笑。


    才说完话，还没有来得及将米粉放下呢。


    顾淮一抬头，却看到蔡琰不是正儿八经的坐在位置上处理公务，而是正弯着腰，手中拿着一条刚脱下来的丝袜。


    此时正暴露着没有穿高跟鞋和丝袜的一条白皙的长腿。


    说实话，白的有点过分了。


    就像是刚拿牛奶涂抹过的肌肤，略显舒展的姿势，而自己的视力实在是太好，下意识看过去的同时，连那颗颗饱满微微蜷曲的脚趾涂抹着鲜红色的指甲油都看得清清楚楚。


    没有看到死皮，也没有看到任何缺陷，看到的只有细腻的肌肤，以及脚背那若隐若现的青筋。美的就像是艺术品一样。


    只是这画面被自己看到多少显得有些糟糕。


    还能够看到的明显变化就是此时正拿着一条黑丝的蔡琰，那白皙的面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微红、鲜红、血红。


    蔡琰当然知道不能大喊大叫。


    因为一旦发出惊叫，外头的人肯定会听到，到时候以为里面出了事闯进来看到这一幕，说什么都解释不清。


    大大小小的流言蜚语很快会传遍整个二组，然后就是整个公司。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似乎还没看够，连视线都没有收回去的顾淮。


    “好看吧？”


    “.我就带一份早饭，蔡组长不用这么奖励.”


    “转过去！”


    她压低声音，就像是即将暴怒捕食的野生猛兽。


    顾淮赶紧转过身。


    米粉都没有放下，还拎在手里。


    很快后头传来有些细碎的摩擦声，他猜想，大概是将黑丝穿回腿上的声音。


    乍一听很正常，只是脑海已经开始不自禁的虚构那画面。


    刚才看到的几乎完美无瑕，弧度也极其漂亮，无论是大腿部分的丰腴，还是小腿部分的紧实，哪怕连脚踝都显得颇有骨感的一切，在脑海里浮现。


    他很想说自己不是那么下头的人，好歹也这么大了，这种画面片子里也应该看够了。


    但是她是蔡琰啊.


    “好了。”


    传来冷淡的声音，顾淮提心吊胆的回过身去，就看到已经将双腿都藏进办公桌下的蔡琰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脸上似乎看不到刚才的血红颜色，只剩下晶莹的耳尖还残存些许色彩。


    他赶忙将手中打包带来的米粉放到对方的桌上。


    “我不是故意的。”


    他低声说，表情诚恳，甚至有些乖巧。


    蔡琰盯着他，“门都不敲，直接就闯进来了，你跟我说不是故意的？”


    顾淮无辜的解释，“这不是怕有人看到误会嘛，我也没开透视，怎么能知道你在后头脱袜子？”


    蔡琰没好气的说，“刚才蹭到桌子脚，丝袜烂了一点我才换一条.你以为我没事脱着玩？”


    “当然没有这么认为，只是我也不是存心的。”


    “唉，算了，懒得跟你计较！”


    蔡琰也知道，这件事情的确怪不了对方，只能说是要死不死的一场巧合。


    顾淮稍微松了口气，甚至内心还在冷笑。


    怎么样，就说蔡琰很好哄吧？诚恳的道歉就完事了！


    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得意的地方，不诚恳道歉还能干嘛？自己脱了裤子再穿一遍然后告诉对方两人扯平了？


    “那您慢用，我先去忙了.”


    顾淮正想着赶紧回到工位，不然等到工作室人多了，再发现自己从蔡琰办公室出来，其实也挺不好解释的。


    大家都兢兢业业的打卡上班，你倒好，隔这上朝呢？大早上先拜见垂帘听政的太后是吧？


    “等下。”


    她一边拆开打包盒，一边盯着顾淮，留住了对方。


    顾淮眨了眨眼睛，有些忐忑的看过来。


    “还有事吗？”


    蔡琰是很少做无意义的纠缠的，虽然斗嘴的时候很有兴致，但是不至于都结束了想起来没解气还要再来一场。


    “你帮我带了早饭，多少要给你一个奖励。”


    她突然这么说道。


    顾淮赶紧看了看窗户，看看太阳有没有从西边出来哦，今天都没有出太阳。


    “奖励刚才不是给了吗？”


    他小心翼翼的问。


    蔡琰愣了愣，随即红润再次攀上脸庞，她瞪着顾淮，“奖励是吧？”


    “我开玩笑的！”


    “你过来，躺下，我好好给你奖励奖励，喜欢黑丝，喜欢高跟是吧？”


    “.真没这个意思，我再也不开玩笑了！”


    顾淮还真想了一下，自己躺在地板上，然后穿着黑丝高跟的蔡琰双手抱胸，然后一脸嫌弃的用高跟踩在自己的身上嘶。怎么越来越下头了？


    该不会是数值提升带来的负面效果吧？因为身体素质太好，所以让欲望愈发容易迸发出来。


    都是系统的错！


    “整天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剩下黄的了？”


    “偶尔还有黑的。”


    “还说？！”


    “蔡组长您就别开我玩笑了，有事就说吧，我还得出去工作呢，同事都快来了。”


    也是暗示对方自己实在不适合在她的办公室待太久。


    唉，要是自己也有个办公室就好了。


    蔡琰没好气的打开包包。


    然后相当喜庆的颜色跃入顾淮的眼帘，那赫然是.


    “喜帖？你.你要结婚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淮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声音带着怎样的颤抖，那表情就像是瞬间大脑空白，一下子有些控制不住表情的管理。


    蔡琰看到这表情都恍惚了一下，忍不住眉眼微微上翘。


    她勾起唇角，“如果是我结婚，你会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顾淮就放下心来，这么说就不是她结婚了.但是刚才自己第一瞬间感受到的那种仿佛天塌地陷的失落也是真实的。


    毫无疑问，自己不能自欺欺人。


    一边自怨自艾反复提醒自己配不上他人，但是好像又根本无法接受有一天她给自己喜帖，告诉自己她要嫁人的画面。


    这已经不是矛盾那么简单，这等于不经意的直接拆穿了自己的所有虚伪。


    但是不管如何，这个问题太仓促了，顾淮没有准备的时间，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


    “那得包个大大的红包。”


    最好能塞进所有碎片。


    可能是记忆的，也可能是心脏的。


    看着顾淮还有些恍惚勉强在笑的模样，蔡琰忍不住有点好笑，不过玩笑到此为止，再开下去无法收场。


    她咳嗽一声。


    “还记得璐璐吗？”


    “.你高中时候的好闺蜜？”


    “嗯，这是她结婚喜帖，她知道我跟你在一个公司，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就拜托我给你一份。明天的。”


    “她要结婚了？”


    “对啊，她也不小了，结婚很正常吧？”


    顾淮拿起喜帖，有些莫名的感触。


    似乎是昨日还在模拟里会见到的人，还是青葱少女，而画面一转就要结婚.多少有些荒诞。


    “那还真是恭喜了”


    “恭喜的话留在见面的时候再说，今天下班跟我一起先去吃顿待客饭，没问题吧？份子钱什么的明天再准备。”


    “哦，好”


    揣好喜帖走出对方办公室的时候顾淮有些恍惚。


    这短短一个早晨，又是惊喜又是惊吓又是虚惊一场的，也太丰富了。


    只是有些茫然的坐回自己的工位上的时候，顾淮不自禁又想起了对方那个问题。


    如果是蔡琰的结婚喜帖那自己会怎么办？


    虽然后来她当成了一个玩笑，但是顾淮明白，有些真实的心意无法回避。


    至少无法永远的逃避下去。


    那刚刚获得一万元横财的喜悦都被冲淡，让他意识到。


    不够。


    远远不够。


    哪怕已经想要改变，并且已经在改变自己的一切现状，却在此刻感受到了那深深的不足。


    仿佛无形的时间追逐自己的步伐。


    无论是蔡琰还是林姜，诸多的交汇发生的太多故事，都无法停留在只是朋友之间的帮助程度上，这是不能回避的问题。


    难道拥有了金手指，还要像以往的人生那样，不得不面对可能的错过？


    不，不能这样。


    那样狗血烂俗的错过和遗憾，不应该再出现在自己的人生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