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作品:《难道我真的不是人?

    离开别院,男人被迎上了轿子,待坐稳后,轿夫们抬起轿子有条不紊地离开。


    三人远远地缀在后面。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那轿子越走越偏僻,竟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不对!许是已经被骗过一次,严洺熙比平常更加警觉。


    耳边喧闹声早已远去,夜色下只余一片死寂,一直闷头向前走的轿夫们,不仅没有发出声音,就连走路的步伐也一成不变。


    他当机立断,飞身上前,挥剑朝轿子砍去。


    剑身没有砍到实处,反倒像是划破了一张画纸,眼前的景色最终变成了一张裁成两半的水墨画,从他们面前飘落。


    严洺熙神色一凛,好高明的幻术!


    路的尽头,一名身材矮小、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远远向他鞠了一躬:“严少侠好眼力。”


    “你是何人?”严洺熙戒备地看着他,语气不善。


    他竟从不知道,京城中还有这等高手。


    “凡夫俗子罢了,不必污了少侠的耳朵。”中年男子语气恭敬,话里却不愿透露半分信息。


    言语间,落在后面的王少安和黄烨走上前,来到了严洺熙身旁。


    听见这话,王少安摇了摇不知何时拿在手上的折扇,含笑开口:“是吗?我也是个俗人,就喜欢和凡夫俗子打交道。不愿意告诉他,那不如告诉我。”


    “王少卿。”中年男子的眼神变得有些无奈,他规规矩矩地向王少安行礼,说道:“许久未见,替小人向国舅爷问声好。”


    “我见过你吗?”王少安挑眉。


    “小人曾在王国府上,仰望过少卿身姿。”中年男子遗憾地叹息一声,“想来那副笔砚还入不得少卿之眼。”


    “好说好说。”王少安收拢扇子,敲了敲左手手心,“比起那笔砚,我对你这个人更感兴趣,不如你跟我回去,说说你背后的人是谁,在这京城里藏了多少妖族。”


    “少卿何苦为难。”中年男子面露难色,“此事的确是小人看管不力,待查清原委,自会妥善处理,到时必将亲自上门赔礼。”


    言语间竟是轻描淡写就认下了,在京城里藏有妖族。


    三人闻言脸色都不好看,这般不加掩饰,是自信他们没有能力查清,还是有恃无恐?


    严洺熙举剑指着他,质问道:“私通妖族是重罪,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渊的骨头啊。”中年男子看着黯骨剑,语气感慨,“当年名噪一时的大妖,如今也不过是少侠手中的物件罢了。”


    他说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黄烨,意有所指:“人也好,妖也罢,有用即好,想来除妖司的才俊们应当清楚才是。”


    黄烨心头一跳。


    严洺熙持剑的手收紧,这种对方对他们了如指掌,而他却一无所知的感觉,真是......让他有些手痒啊。


    王少安见状接过了话茬,毫不客气地说:“除妖司如何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你应该关心的是,什么时候和我去大理寺走一趟。”


    中年男子转头看向他,一时无言。


    良久,他叹了口气,苦笑道:“我懂了,既然少卿坚持,想来不愿听我劝说。此番莽撞前来,一事无成,只能回去向我主告罪,相信我主愿意给少卿面子,退让一步的。”


    说完,也不管他们能否听懂,中年男子躬身退后几步,身影隐没在黑暗中。


    三人竟完全探查不到他的气息,只能任由他从眼前消失。


    ......


    又一日。


    正午的太阳依旧兢兢业业地立在头顶,平常的一天,却有不同寻常的乐子看。


    “让一让啊。”为首的官兵一手抬着箱子,一手胡乱擦着脸上的汗,还要抽空驱赶看热闹的百姓们。


    他一个不小心,手上一滑,沉重的箱子摔在地上,微微砸开了一条缝隙,露出其中五光十色的珠宝,在阳光的照耀下亮得刺眼。


    “哇哦——”围观的人群发出心满意足的惊呼声,好像再凑近看两眼,这些珠宝就会跑到他们手中似的。


    “怎么了?怎么了?”不明真相的人急得不行,只能伸长了脖子,妄图从前面人的后脑勺看出点什么。


    “我听说鸣翠坊昨晚进贼了!也不知道偷没偷到好东西,怕是随便拿点什么都够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吧。”说活的人有些羡慕地咂巴了一下嘴。


    “那你的消息落后了,这都已经开始在查抄了!”


    “怎么回事?怎么抓个贼,把自己给抓进去了?”


    “这我知道!”有人洋洋得意地说道,他小心地比了个手势,“说是报官之后,不小心让官府看到了账本,假报了至少这个数!”


    没人看能看得出,他比划的是千两、万两,还是更多,但不影响所有人都捧场地“哇”出声。


    别说那些从没听过的天文数字,就算是几十两,对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来说,也是值得称道的事了!


    “而且啊,我舅姥爷干儿子家里,有侄子在宫里当差,他可说了,这背后的水深着呢!”


    “怎么说?怎么说?”有人好奇地追问着。


    “你们知道那位吧?”说话的人,神神秘秘地朝一个方向使了个眼色,那边是京城有名的花街。


    围观的人群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位,指的是岳宁王周辅,草包一个,靠着败祖上的基业,倒是能大富大贵一辈子。


    胆子比谁都小,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流连烟尘之地,兴致来了豪掷千金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这鸣翠坊背后的主子,就是他!”


    “那位还有这能耐?”


    “人不可貌相啊,好歹也是皇亲国戚,没点本事说不过去啊。再说了,就那位散出去的银子,没有这么个摇钱树支撑哪儿够。”


    “去!去!”眼瞅着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越说越多,官兵赶紧挥手将人赶走,扯着嗓子喊道,“再妨碍公务,就把你们拿下。”


    百姓们这才嘀嘀咕咕地散开了些。


    随后,他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收起,盖好箱子,即使干惯了这种活计,在看到鸣翠坊这些名贵珠宝时,不免也有些咋舌。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鸣翠坊啊,这些东西,随便捡走一样,都够普通老百姓过几辈子。


    不过如今,都进国库咯!


    ......


    从严洺熙他们调查到鸣翠坊,再到鸣翠坊被查抄,仅仅过去了一晚上的时间,整个过程和速度都令人匪夷所思。


    当天晚上,鸣翠坊就派人向官府报了案,说是鸣翠坊被贼人光顾,丢失了好几箱金银珠宝。


    财神爷家的事,官府自然不敢怠慢,立马带人跟着管事过去。


    这一去,贼人没查到,倒是莫名其妙发现了一本漏洞百出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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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


    账本涉及金额巨大,询问管事,管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就在知府大人猝不及防,被这不知是功绩还是催命符的账本,砸得头昏脑胀时,周辅自己先找皇上告状了。


    一大早就带着一干证据,在皇上面前哭得肝肠寸断,说自己一辈子碌碌无为,好不容易赚了点钱,生怕插手会坏事,全权交给了管事,没想到管事竟然背着他做假帐!


    管事被抓起来之后,没几下便招供了,贪下的银子就藏在他家中,证据确凿,人赃并获。


    而周辅第一时间想到却的是,皇兄不会怀疑这事是他指使的吧?


    战战兢兢了一上午,终于让他想到一个好方法,干脆把整个鸣翠坊上交上去!


    皇帝周珏......


    完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要拒绝。


    周珏安抚几句,表示了对他这个兄弟的信任云云,又赏了些东西到岳宁王府,就勉强把鸣翠坊笑纳了。


    至此,有人得了安心,有人得了银子,还有人得到了线索中断的噩耗。


    严洺熙接到消息,赶到鸣翠坊别院时,周辅正陪着笑,小心翼翼地问王少安:“贤侄,这......可是大理寺有什么要问的?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咳。”王少安有些别扭,连忙安抚道,“叔父不必担心,与大理寺无关,只是我自己想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周辅稍微安心一些,“看看好啊,随便看,要是看上什么.....”


    刚想说看上什么直接拿走就好,转念想起鸣翠坊已经不是他的了,于是肉疼地改口:“要是看上什么,叔父出钱买下来。”


    王少安赶紧拒绝,恰巧看到严洺熙在别院门口,立马迎了上去。


    见他是一个人来的,便问道:“黄烨呢?”


    “他与几个内门弟子关系较好,去调查还有多少人知道掩盖妖气的方法了。”严洺熙说道。


    可惜严琪昭被师父扔到外面游历去了,否则这件事交给他倒是很合适。


    三言两语间,周辅也跟了过来。


    “这就是国师的高徒,严少侠吧!”他见到严洺熙眼前一亮,赞美的话不要钱地往外倒。


    不过这次倒是记住了,没再把鸣翠坊的东西拿出来送。


    很少见到这样浮于表面的恭维,严洺熙一时间还有些茫然。


    还是王少安叫住周辅,把人解救了出来:“是这样的,叔父,我们来是想问问您,那做假帐的管事是怎么回事?”


    “你问那个白眼狼啊!”一提到这个周辅就来气,“我对他还不够好吗?鸣翠坊全交给他经营,有什么想法放手去做就行了,月钱也给得丰厚,他居然干出这种事!要是嫌钱不够,给我说也行啊,又不是不能商量。”


    严洺熙二人......


    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完全不管,才让管事有胆子这么做?


    “如今发现了,也是好事。”王少安安慰道,心里叹了口气,好像过来之后,他一直都在安抚这位叔父,“那叔父可还记得,这管事是从哪里招徕的吗?”


    “这个......”周辅面露纠结,好半晌才悄声开口,神情还有些委屈,“我也不瞒贤侄你,要是别人我可能不记得,但是这人我还真有印象,是皇兄派给我的,不然我也不敢这么用他啊!皇兄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这件事,我......我也没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