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


    江城……


    其实是这种人吗？


    少女眸子在不经意间睁大了，樱唇轻启，露出洁白的皓齿，以及潜藏在其中失去灵动的红润舌尖。


    握紧照相机的双手不自觉下垂，跨过透明镜片的遮挡，瞳孔以极强的视力直接的捕捉眼前的一切。


    ……


    看到了极为离奇的事情。


    此前十几年的人生从未见识过的姿态。


    即便是翻遍记忆中的每一个角落、与少年度过的春天、夏天、秋天、冬天、少年、青年、成年……


    也找不到江城在自己面前或者说在所有人面前展现出这幅样子的画面。


    即使江城并不缺乏幽默感，也不至于那么沉默寡言，仅仅是因为一直和自己在一起才显得话有些少——自己此前几乎不会专门抽出时间和少年去聊天。


    这种表现也是闻所未闻的。


    只是……


    当远处的少女迟疑着搜寻记忆的时候，那一直打开的镜头中录下了少年轻轻向着抱头蹲防的维尔薇伸手，眼中带着光，嘴角挑出温和而愉悦的笑容。


    “你不会……”


    “以为我连这都不知道吧？”


    有些尴尬的氛围一下子就变了。


    少年继续开口，解释着一切，刚才的行为本质上只是为了以更好的方式来安慰，从情绪内耗中拉出。


    维尔薇也认真的抬起头。


    眼眸某种反射出的光线被远处的爱莉希雅全盘接收，那是源自于真正的开心，互相帮助所带来的情绪慰藉，以一种她从未做过的行为肯定着少年的行动。


    “我没有不喜欢……倒不如说这种以后请务必越多越好。”


    “请你做的更粗鲁一些吧。”


    “我唯一的助手。”


    ……


    ……


    ……


    ……


    ……


    沉默。


    只剩下了沉默。


    粉蓝色的瞳孔只能眼睁睁看着江城与维尔薇继续参观着工坊，从口中说出着自己从未了解过的事情。


    少年的爱好、少年的心情变化……他其实很喜欢蒸汽朋克的东西。


    因为很酷。


    喜欢齿轮转动发出的‘咔咔’，排出蒸汽的‘轰鸣’，巨大的机器人，动漫中炫酷的装备以及中二的名言。


    每一个少年都应该会喜欢的东西，能感到原地高潮的东西。


    她……


    不知道……


    仅仅知道江城喜欢什么，却从未关注过真正的细分。


    只能说出一些任谁都能说出来的大框架。


    仅此而已了。


    对话中永远都是少年迁就着自己，去谈论着自己喜欢的、自己关心的，绽放的花、飞鸟、裙子和角。


    像这种互相谈论各自喜欢并且沟通的行为……


    从未有过。


    哪怕一次都没有过。


    永远都是急切、急躁的，无论心中的感情怎么样，真正将想法实现的时候也绝对是以忽略他的方式。


    果然……


    我很蠢啊……


    根本没有资格……


    待在少年的身边。


    爱莉希雅看着远处的被吞没的夕阳，幽幽的吐出一口满是遗憾的气息，然而满腔的储满了黑水的无力感并没有散去，反而随着气息的吐出，在她的胸腔内不停的翻涌。


    夜色已至，证明着少年生日的终曲。


    西边晕黄的太阳已经落入地平线之下，星光的夜空逐渐笼罩着世界，东边的月光已经悄然的爬上来了。


    不远处晕黄的路灯甚至已经亮起。


    还吸引了不断撞击着它趋光性飞虫。


    精灵般的尖耳朵将少年与维尔薇的对话悉数收入，听到他拿起帅气的装备与工具撞击哗啦啦的响声。


    坐在不远处的少女轻轻咬住嘴唇。


    总感觉不甘心想要做点什么。


    来挽回今天的失败。


    只是……


    又能做什么呢？


    她攥住手掌心，下定了决心，白皙的掌心满是汗水，缓缓站起。


    重新整理好自己完美的形象。


    少女低头看着自己精致的摄像机，迟疑了几秒，咬着洁白好看的贝齿，再一次向着少年抬起了镜头。


    至少……她还有看的资格。


    ——


    【二十二岁，你作为工坊助手，开始了与维尔薇相处的第一年，尽管你此前就和少女是极好的朋友。】


    【但网络上的交流和线下的见面是两回，好在你们之间并没有擦出任何火花，一直表现的极为融洽。】


    【互相的拯救者，这种关系即便是整个历史中也很难找到。】


    【在这段时间中，你逐渐更深层次的认识到了维尔薇，不再是单纯的聊天或者少数见面，而是如曾经和爱莉希雅一样，几乎每天都能相见，只是住在不同的房间。】


    【如果把这座工坊换成帐篷，把分开的房间换成睡袋，那这生活简直可以说是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虽然距离上遥远了些，可你能感受到自己与维尔薇的心远远要比和爱莉希雅贴的更近，更亲密。】


    【少女并不是单纯的自卑，或者说不仅仅是纯粹的自卑，在自卑之下还有些许的骄傲自豪，希望被他人肯定的心理，希望有朝一日能踏上大大舞台。】


    【被人瞻仰，在掌声中完成自己的表演，还有点小小的中二。】


    【此前你从未想过一个人内心会如此波澜壮阔，尽管你自己的心理就从来都算不上平静或者平庸。】


    【可惜的是……】


    【少女的一切小想法，展示欲、发明欲……通通为自卑让路。】


    【一切的一切都只能在内心积压。】


    【如果不是维尔薇遇到了你，被她送上礼品的时候，同时捕捉到了少女内心深处的弱点并加以帮助。】


    【恐怕少女现在都要精神分裂了吧？】


    【或者按照维尔薇的天分，更有可能会让自己变得不是自己，如同演员一般在自己的内心盖上面具。】


    【万幸的是，你成功的在少女最危险的时期将她拉出深渊，让她拥有了知己，可以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而在对方因为担心在你心中的评价而显得有些拘谨的时候，你也会第一时间以有些鬼畜的幽默感回应，尽管有些过激，甚至让你的称号一遍遍加码。】


    【但绝对好用。】


    【你不及对方的天赋，却可以在一些别的事情上用自己的行动力帮助少女解决个人难以解决的问题。】


    【而且在维尔薇的帮忙下，本来就超额以学者身份进入的你更是短短时间内拿到了副部长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