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默默把话补充完，笑容落下，牙齿磨得咯咯响。


    好，很好！


    给她等着！


    觉察到她的怒火正在不断攀升，金元宝吓得赶紧给她发了个任务。


    【请于三小时内花完五万元！用途不限！】


    好可怕，花钱冷静冷静吧！


    “诶！燃哥你搞什么？！”


    “卧槽你见鬼了啊跑这么快！”


    “燃哥！等等我们啊！”


    那边，被江燃拨开的几个男生面面相觑。


    反应过来后，急急忙忙追了过去。


    拂衣眯了眯眼，哼笑一声，把书包往肩上一甩，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


    【灵、灵主！您干什么去？！这是法治社会，不能惹事儿啊！】


    拂衣没搭理它，径直拦在了几人面前。


    “嗨！”


    说话的瞬间，身上的凶气敛得干干净净，只余下憨态可掬的笑容。


    几个男生同时停下脚步，疑惑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生。


    目光在她胸前一中的校徽上停留了几秒。


    “小美女，有事儿啊？”


    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挑了下眉，语气轻佻，眼里带着点儿不怀好意。


    “刚才跑掉的那个。”


    拂衣也没跟他们绕弯子，指了下江燃离开的方向，笑容甜美。


    “是江燃吧？你们认识？”


    这话一出，几人迅速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黄毛正想说话，肩膀被人摁了下。


    身后的瘦高个儿把他往后拉了下，语气不太友善。


    “怎么，你找燃哥有事？”


    这女生……


    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浑身都透着好学生的气息，怎么看都和燃哥不是一路人。


    拂衣笑了声。


    “那就是认识了。”


    她不慌不忙地从书包里掏出钱包，抽出几张百元大钞。


    “别这么紧张，只是想问个问题。”


    看到钞票，这几人的眼神立刻变了。


    “你想问什么？”


    就连瘦高个，语气都缓和了不少。


    “江燃在哪里打工？”


    几个男生互相看了一眼，面色微妙。


    黄毛咧着嘴笑，目光暧昧的在她身上游走。


    “小美女，你问这个干什么？怎么，喜欢我们燃哥啊？”


    “这你们就不用管了吧？”


    拂衣也不急，指尖夹着那几张钱，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一个答案，这些钱就都是你们的了。”


    看出来了他们的顾虑，拂衣又慢悠悠补了一句。


    “放心，不是寻仇的，只是和他有点事儿要说清楚。”


    几人的目光几乎黏在了钱上，眼底有渴望，也有纠结。


    最终，还是对江燃的情谊战胜了对金钱的渴望。


    黄毛艰难地把目光从那红彤彤的百元大钞上移开。


    “小美女，有什么事儿，你下次再来三中跟燃哥说呗！”


    其他几个人反应过来，也吞咽着口水，忙不迭点头。


    “对对对！既然你们认识，那你下次再来当面说就是了！”


    “这种出卖燃哥的事儿我们可不做！多少钱都不做！”


    似乎生怕再耽搁一会儿，就会屈服在金钱地诱惑下。


    黄毛几人没敢再看拂衣，推推搡搡着迅速跑开。


    远远地，还能听到他们痛苦悔恨的声音传过来。


    “麻了！我粗粗看了一下，那一叠少说也有五百呢！亏大了！”


    “得了！这钱给你你拿着能安心啊！”


    “不行，必须找燃哥报销！”


    【灵主……您还好吗？】


    拂衣垂着头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后，才慢吞吞把钱塞回了钱包里。


    “这几个小子，还挺有骨气。”


    --


    夜幕降临，喧嚣的城市渐渐安静下来。


    但在某条街道上，属于夜生活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小老板，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面了。”


    拂衣从车上下来，抬头看着面前的招牌。


    夜色怡人。


    这不是尚林最豪华的夜店，但绝对是最鱼龙混杂的。


    想到江燃的身世，他会出现在这里，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看了眼身边跟着的西装男，拂衣摸出手机点了几下。


    身边男人手机响起提示音，看了眼转账信息后，笑得更加真心实意。


    “小老板还需要别的服务么？比如说，找几个保镖陪同，毕竟……”


    他也跟着看向面前五彩斑斓的招牌。


    “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拂衣多看了男人两眼，有点好奇。


    “你们还能提供这种服务？”


    西装男笑容和善，态度谦虚。


    “给钱就办事务所，如假包换嘛！”


    想了想现在这身体的柔弱程度，拂衣没怎么思考，就同意了男人的提议。


    “行，你安排两个人过来，到了联系我就行。”


    “没问题，人很快就到。”


    拂衣笑了声，抄着手慢吞吞进了夜色怡人。


    【灵主！您作弊！】


    “我怎么作弊了？”


    拂衣眉梢微抬，随便找了个卡座坐下。


    “不限用途，这不是你自己说的？”


    【……】


    金元宝一时语塞。


    早知道她会拿任务资金去找事务所调查主人，它说什么也不会说那句不限用途！


    这次不仅把主人的打工地点查出来了，就连主人在这个世界里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可以说，江燃是几岁会说话、几岁停止尿裤子这种事情，她都了如指掌！


    拂衣端着酒杯，小小抿了一口，就不感兴趣地放了回去。


    “专业的事情，就让专业的人来做，我这是物尽其用。”


    【……】


    物尽其用是这么用的吗？


    金元宝哭晕在厕所。


    夜色怡人，也不愧是传说中最鱼龙混杂的地方。


    震天响的音乐声，随处可见的男男女女在拥吻，纠缠。


    舞池里的人群在躁动的节奏中群魔乱舞。


    空气里弥漫着廉价香水、酒精、汗液和烟草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只是待了这么会儿，拂衣就已经感觉到呼吸不畅了。


    也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能玩得这么开心的。


    在这一片混乱的中央，升降台上的工作人员，静悄悄完成了交接。


    新来的DJ穿着身黑色铆钉马甲，勾勒出他清瘦的身形。


    白皙的脸上贴着几个创可贴，在变幻的激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男生戴着耳机，指尖在打碟机上流畅地滑动。


    他微垂着眼，碎发遮住了部分眉眼。


    一登场，就引得下方舞池里的年轻女孩儿疯狂尖叫。


    是江燃。


    拂衣顿了下，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目光放肆的在他身上游移。


    脱去了校服的江燃，就像是解除了什么束缚。


    本来就桀骜的人，现在看着，又增添了几分野性。


    看着就想让人……


    【停停停！灵主！您再往下想就得进小黑屋了！！！】


    谁能想到看上去那么正经的灵主，心里想的东西居然这么、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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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成体统！


    拂衣嗤笑了声，没跟它瞎扯，倒也没继续想了。


    只是她的目光，却并没有收敛。


    这么肆无忌惮的目光，尽管是沉浸在工作中的江燃也难以忽视。


    他皱了下眉，趁着切换曲目的间隙，微微抬眼，往那道灼热的目光看过去。


    眼底的厌烦，几乎就要化为实质。


    四目相对的刹那。


    拂衣笑得乖巧甜美，唇瓣微动。


    江燃指尖一顿，险些打乱了音乐的节奏。


    拂衣指节抵着唇，低低闷笑，眼神却紧紧锁在他身上。


    “……”


    江燃猝然低头，若无其事地继续着手里的工作。


    只是，却始终没办法再集中精神。


    她的口型，他看清楚了。


    找、到、你、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他心如擂鼓，莫名其妙慌了神。


    江燃不自觉抿紧唇。


    好像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处于被动中。


    而且他有一种预感。


    往后，在她面前，他恐怕永远都拿不到主动权了。


    这样的认知，让他心烦意乱，却又无计可施。


    偏偏始作俑者，却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一样，悠闲地窝在沙发里。


    【灵、灵主……您为什么要做这种奇奇怪怪的动作！】


    拂衣眨了下眼。


    “霸道总裁强制爱啊！”


    她调出了那堆攻略文件，找到其中一部打包好的偶像剧片段。


    “你看！这里面的女主沦落到酒吧打工，霸总就是这么对女主的！”


    拂衣坐直了身子，神色严肃。


    “我演得不对吗？”


    【……】


    看着小视频里，英俊的霸总，把穿着女仆装的女主摁在墙上掐腰亲，嘴里还说着什么“女人，你逃不了的”的台词。


    金元宝感觉到一阵窒息。


    不敢想，它家主人要是被灵主摁在墙上……


    不行，画面太美，它不敢看。


    啊啊啊啊它一定要投诉那群该死的攻略部的系统！


    【求您了，别再看了！我给您重新找一篇更好的攻略，真的！】


    --


    好不容易熬到换班休息，江燃立刻下台，打算像白天那样，趁着她还没过来开溜。


    谁想才刚下了台，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是两个穿着西装的陌生男人。


    江燃愣了下。


    “有事？”


    其中一个男人上下打量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什么货物。


    “啧，长得是不错，也难怪曦姐会看上。”


    江燃脸色一沉，还没发作，另一个人打断了同伴的话。


    “行了，少说两句。”


    他看向江燃，语气礼貌，却不容拒绝。


    “小同学，我们曦姐想请你喝两杯酒，跟我们走一趟吧。”


    江燃眉头紧皱。


    “夕姐？”


    林夕？


    想到那个女生。


    江燃下意识往拂衣刚刚坐的卡座看了眼。


    那里已经换了一波人。


    收回目光，江燃勉强压下心底的不耐烦。


    “哪个夕姐？”


    “小同学去了就知道了。”


    江燃仔细观察着这两个男人。


    虽然西装革履，身上那凶悍的气息，却掩盖不了。


    两人的站位，显然也是做好了一旦他拒绝就动手的准备。


    想想他现在的情况，根本负担不起在这里动手的损失。


    更何况……


    江燃闭了闭眼。


    “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