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观中。


    狐狸精们乖巧的坐成五排，每排七个。


    她们也不敢不乖巧。


    之前在深山中见如来法身的一幕，简直吓得她们亡魂皆冒，更有甚至当场就晕厥了过去。


    眼前这位，居然打散了如来金身。


    而且如来还真是沉默退场，不敢有丝毫的举措。


    虽然她们都是些野妖，不知道天地到底有多大，但也明白三清观的这位小道长，不仅实力强的可怕，背景更可能滔天。


    “这当真是到处都是狐狸精。”


    苏轼望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咂舌。


    他算是有些明白那些猎户，为什么没有定力。


    明知山有狐，偏向狐山行了。


    换他再年轻个三十岁，恐怕都会想入，非非。


    “不触仙人，不见仙人。”


    “既见仙人，躲还来不及。”


    张怀民也不由感叹了两句。


    以前他和苏轼去过不少大观，只为寻求超出凡人范围内的东西。


    但使尽浑身解数，那都是毫无头绪。


    果然。


    这应了那句话苏子瞻在庐山做的那首《题西林壁》。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如今。


    他们离开了俗世的庐山，跟了齐师。


    隔三差五就能见到一些传说中的东西。


    连这些狐狸精，居然都不是书生口中杜撰，而是真实存在。


    “话说，妖物的滋味怎么样？”


    苏轼靠近张怀民，小声询问。


    “不是，你问我干嘛？”


    张怀民脸上都写着“你有病”三个字。


    “你不是与江中蛇妖曾……”


    “滚！”


    张怀民脑门一黑，竟无力吐槽，一个老东西了，还不正经。


    ……


    “你们可认罪？”


    齐风先是给糟老头子上了炷香，旋即看向狐狸群。


    “这有什么罪，他们愿打，我们愿挨，又没伤他们性命。”


    “说到底，还不是他们穷？”


    “舍不得银子去金陵花楼，只能用自己的五脏精气做买卖。”


    ……


    “白洁，住嘴！”


    “你这小丫头，不懂敬畏！”


    两只老狐妖狠狠瞪了那说话的小狐狸一眼。


    小狐狸把头一缩，她也只是下意识反驳。


    “道长，罪我们都认，我们这就带着狐子狐孙离开这里，永远不再踏足金陵附近一步。”


    两只老狐妖跪拜在地，诚惶诚恐。


    “只是这样就够了？”


    齐风不以为然。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坏了三清观名声，你们还想说走就走，留下一堆烂摊子给我？


    两只老狐狸面露绝望。


    难道，齐风嘴上说着不杀她们，但心里却有镇压她们一辈子的想法？


    那样，同活死妖有什么区别？


    “尤其是你们两妖，如果没有你们庇护。”


    “这些小狐狸。”


    “岂敢堂而皇之的显露于世？”


    齐风沉吟。


    说到底，是这对老狐妖管束不足！


    “不要杀我们姥姥，姥爷！”


    一群小狐狸又急了。


    还以为齐风要杀鸡儆猴。


    “道长，只要你不杀我们姥姥、姥爷，我们终生都愿意给您为奴，做什么都可以！”


    “还有，我们中也有妹妹从来没有采过人的精气修炼。”


    “当然，却也精通十八般武艺！”


    ……


    齐风还没有任何反应，李清照就已经脸色大变。


    你们说这话什么意思？！


    本来齐风抓一群狐狸精回三清观，就已经让她心惊肉跳了。


    自古以来，谁不知道狐狸精的威名啊！


    传说连商纣王，都是因为狐妖苏妲己而灭国。


    青儿她可以不放在眼里。


    但这些狐狸精不能不慎重对待！


    听闻，很多男人都有一颗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心。


    喜欢尝试。


    自己在某些方面，完全落了下风。


    嗯，当然。


    小齐道长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但不怕贼抢，就怕贼惦记！


    李清照刚想说话，齐风却已经回答。


    “我要你们为奴做什么？有什么用？”


    “现在摆在你们面前只有一条路，想尽办法，让那些猎户回归自己家庭，别想着总是到山外去。”


    “而且，从此以后，不能再有任何接触他们的举动。”


    齐风说道。


    这样才能挽回三清观名声。


    主要是，他不想每天都被一群妇人提着臭鸡蛋上门。


    不然。


    谁真在意这点因果啊~


    “啊？只是这样吗？”


    一群小狐狸懵了，连两只老狐妖都十分诧异。


    “对，只是这样。”


    齐风点头，只要自己的事情解决，图个安静就行。


    “那这很简单，只需我们吓唬一下那些猎户。”


    “比如在修炼时现出真身就可以了。”


    “越狰狞越好。”


    经验丰富小狐狸白洁立马说道。


    “那，以后我们还能待在这金陵郊外吗？”


    一只小狐狸又立马说出了心中的话语。


    如非必要。


    她们真不想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至少这一带的风土人情，有什么天敌妖物，她们都清楚的很。


    “你们待在哪里，和我有什么关系？”


    “三天，我要三天之内就看到效果。”


    齐风一脸严肃。


    这件事情关系到他以后能不能安静的生活。


    很、重、要！


    ……


    三清观这一头，齐风在质问狐妖们。


    另外一头，圣姑也在质问青儿。


    “青儿，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小道长了！”圣姑满脸严肃。


    “啊？”


    “没有，绝对没有！”


    青儿都被圣姑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


    但反应过来后，立马否认！


    本来就是如此，她顶多出于世俗礼教。


    基于“数数”不清观念，才出于下意识关注齐风。


    当然，或许她自己意识不到。


    “圣姑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男子，以后只要生孩子，就会死。”


    青儿想到这件事，眼神也有点黯然。


    女娲后人的宿命，注定不配拥有过多的七情六欲。


    “那不生不就可以了？”


    “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你享福。”


    圣姑话锋一转。


    “啊？”


    青儿再次懵了，不敢想象这话能从圣姑嘴里蹦出来。


    而且听她的意思，不像是责怪她。


    “圣姑，你别再试探了。”


    青儿无奈道。


    “我没试探，其他人不可以。”


    “但小齐道长……”


    “可以。”


    圣姑语重心长，云里雾里的话把青儿都搞迷糊了。


    “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其一为截教所取，也是截教的道。”


    “这道不在混沌之内，轮回之中。”


    “小齐道长，现在是截教唯一的传人，尽得其一。”


    “青儿，你懂我意思吗？”


    圣姑露出鼓励的眼神，就差没把话说明白了。


    青儿惊讶的张大嘴巴，不敢相信看着圣姑。


    这话……


    是能从一直管束她的圣姑嘴里说出来？


    “圣姑，你是在怂恿我去找小齐道长？”


    ……


    “青儿这是机会，你难道不想摆脱女娲族的宿命？”


    “不说别的，只要待在小齐道长身边，有这被截去的一缕大道气机在，便是冥冥中的天意，也无法阻扰你。”


    圣姑不回反问，讲明利害。


    “可是，圣姑，我还小。”


    青儿万万没想到圣姑居然会撺掇她！


    “你不小，都几百岁了！”


    “可他是个道士？”


    ……


    “怎么，你爹就不是个道士？”


    “我看道士好的很，你娘能找道士，你就不能找？”


    ……


    “可我愿意，他也不见得愿意啊！”


    ……


    “这又不是没有前人之鉴，你娘说的好。”


    “若是睁眼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青儿：“……”


    “可是我还有婚约。”


    “婚约算什么，退了！”


    青儿震惊的看向圣姑，小嘴微张。


    圣姑！


    之前你态度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