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身份是假的

作品:《黑莲花复仇记

    “小姐?小姐?”琴心唤了几声,苏照月才回过神来。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从宫里出来就魂不守舍的。”琴心有些担忧。


    “去城南布庄。”苏照月吩咐车夫。


    马车在城南布庄门口停下,苏照月下了马车,进了铺子。


    武娘子刚送走一位顾客就看到苏照月带着琴心走了进来,她立马迎了上去:“苏小姐,今日可有什么需要?”


    苏照月环顾四周,“上次的绣样我很喜欢。天气暖和了,想挑些料子裁几身衣裳。”


    武娘子会意,笑道:“苏小姐,里面请。”她又转头吩咐正在摆放布匹的王婶:“王婶,将昨日新到的那几匹杭锦拿到后堂来,让苏小姐看看。”


    武娘子引着苏照月进了后堂,为她倒了杯茶水。不多时,王婶就抱着几匹杭锦进来了,她将杭锦放在桌上,朝二人福了一礼便退了出去,琴心也跟着她退到门外,将门轻轻合上。


    “武姨,有件事需要拖你转告婉娘。”苏照月压低声音说道:“让她派人去谷城,看住魏国公府的人。要不惜代价,阻止他们查下去。”


    武娘子一听这话就明白此时事关重大,“好,我待会就去一趟丽苑。”


    苏照月顿了顿,又说道:“廖学元投靠了晋阳王。”


    此话一出武娘子猛地抬头看向苏照月,“晋阳王?难道说十年前廖学元背后之人是他?”


    苏照月看向武娘子,缓缓摇了摇头:“不像。当年若是父亲真的收复燕云十六州,哲宗皇帝必然是要归朝的。这对晋阳王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他何必要除掉父亲。至于廖学元为什么会投靠晋阳王,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她顿了顿,抬头看向窗外,“但是如今,他们既然上了一条船,那我就要试着掀了这艘船。”


    “可晋阳王再加一个廖学元,还有吕先,他们各个都权势滔天,我们该如何……”武娘子满脸忧虑之色。


    “他们在一块儿,或许更好办些……”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武姨,我先走了。廖学元的事,你让婉娘继续按之前的思路查。”


    “是。”


    苏照月起身离开。武娘子在她走后,交代王婶看铺子,也匆匆离开了。


    回道苏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苏照月吩咐琴心,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自己,便一头钻进了库房。她将书架上的医书全部搬了下来,点燃烛台,开始一本一本的仔细翻阅。


    祁序身上的毒实在是太棘手了,他的脉象沉涩艰滞,就像是被淤泥堵住的河道,处处都是凶险,根本无从下手。苏照月此时有些后悔,自己还是太过鲁莽了,可事到如今,后悔也于事无补,只能尽量找到应对之策,就算不能完全解毒,也要拖上一拖。


    正想着,门外传来琴心略带惊慌的声音,“小姐,韩、韩大人来了。”


    苏照月翻书的手一顿,韩逯,他来做什么。


    她将书放好,站起身开门。


    “小姐,韩大人在前厅等您,老爷差人来唤您过去。”


    苏照月看着站在院子外面的婆子,微微颔首:“知道了,这就去。”


    夜色已经深了,前厅灯火通明。韩逯面无表情地坐在上首,如同一尊煞神。苏知行坐在他旁边,赔着笑,嘴里不断说着场面话,却没有一丝回应,脸上的笑也越来越难看。


    苏照月走进去,垂眸,规规矩矩地福了一礼:“父亲,韩大人。”


    苏知行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阿月啊,快,快坐。韩大人他……”


    “苏大人。”韩逯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惯有的威压,苏知行的声音戛然而止。韩逯的目光掠过苏知行落在苏照月身上:“本官有事,需要单独与令爱谈。”


    苏知行的笑容僵了一瞬,面露难色,“这……夜深人静,只怕于理不合……”


    韩逯侧头看向他,神色锐利,让苏知行如坠冰窟。他咽了咽口水,将后半句话生生吞了回去,额角开始渗出冷汗。


    “出去。”韩逯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容置疑的两个字,敲在苏知行心上。他看看苏照月,又看看韩逯,只见韩逯双眸如寒潭,他额角的冷汗滴了下来。


    他忙起身,腿有些发软,差点摔倒。苏照月正想起身扶他,他以手撑住桌角,稳住身形,走出了花厅,还反手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


    花厅内只于他们二人,火烛噼啪作响,火光映在韩逯脸上,忽明忽暗。


    苏照月看向韩逯,眉头微皱,他眉宇间带着难掩的煞气,“韩大人,您今日是专门来给家父难堪的吗?”


    韩逯起身,一步一步朝苏照月走来。官靴踏在青砖上,发出咚咚的声响,这声音让苏照月心头发怵。


    他径直走到她身侧,一只手突然伸出,撑住她的座椅扶手,俯身。苏照月全身的肌肉瞬间紧绷,但很快她又强制自己放松下来,只有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攥着。


    “家父?”他低头,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朵,气息抚过她的颈项,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清,“苏照月,你倒是叫得顺口。”


    他声音不高,却如惊雷一般在苏照月耳旁炸响,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全身血液几乎凝固。她猛地抬头,四目相对,他的眼中盛着盛怒。


    苏照月的心砰砰砰跳个不停,她压下想要移开目光的冲动,指甲戳进掌心,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韩大人……您这是何意?小女听不懂。”


    “听不懂?”韩逯的身子又往前探了探,两人的距离又近了一分,苏照月本能的往后缩了缩。韩逯却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臂,将人拉回来一分,手上的力道大得出奇。苏照月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谷城的事,魏国公府的人查不到,不代表锦衣卫查不到。”他的目光扫过苏照月略微苍白的脸,“告诉我,你,是谁?”


    苏照月眼睛微微睁大,今日晋阳王才告知她魏家的人去了谷城,韩逯却已经将查明谷城之事。这一瞬间,她突然感受到了“锦衣卫”三字的恐怖之处。


    巨大的恐惧将她的心脏包裹住,她的指尖又用了一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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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她暗自告诫自己不能乱,要稳住,如今还不知道他到底查到了多少,若只是冒名顶替之事,就还能搏一搏。


    她迎上韩逯的目光,脸色惨白,眼角微微泛红,神色决绝:“大人既已知晓,又何须再问。直接拿了我,将我投入诏狱便是,也让我见见诏狱一百零八种刑罚。”


    韩逯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想过她会恐惧、求饶甚至是狡辩,却未想过她竟这般倔强且决绝。他看着她惨白的脸,心头突然窜出一股无名的怒火,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苏照月脸上浮现出一丝痛楚之色,却依旧一声不吭,直直地望着他。


    两人对峙良久,最终韩逯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复杂的情绪,虽只是一瞬,却还是落在了她的眼中。韩逯猛地起身,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望向窗外浓浓的夜色。


    “我不管你是谁,从哪来,背后站着谁。但你如今既然顶了这个身份,站到了太后和陛下面前,那你就只能是‘苏照月’。”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但却带着一丝生硬,“你的命,不止是你自己的。”


    苏照月望着他的背影,秀眉微蹙。


    “太后凤体未愈,如今……还需要你。在这之前,我不希望有任何变数。”他侧过半张脸,依旧融在阴影里,“苏照月,好好做你的苏家小姐,有些浑水少蹚……”


    他顿了顿,“至少目前,活着,当好‘苏照月’,对任何人都有好处。”最后这句话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些许无奈?


    说完,不等苏照月有所回应,他大步朝门外走去,门扉被他摔得震天响。


    苏照月僵坐在原地,直到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又隔了好一会儿,她像是抽干了全身力气一般,软软靠向椅背,紧紧攥着的手松开,指尖却还是微微颤抖。


    他知道她不是苏照月,却没有揭发她。今日来,甚至只是警告,可刚刚他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挣扎又代表什么?


    苏照月望向门外,一片黑暗。


    *


    灯火摇曳,库房内书籍、竹简摆了一地,苏照月靠在墙角席地而坐。她的手中拿着昨日一早太医院张太医差人送来的段院正的手札。


    这本手札上记录着段院正的颇多心得,尤其是金针之法,让苏照月叹为观止。


    她又拿起一旁鬼老的,将两本手札放在一起反复研读,突然,她发现了些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段院正与鬼老两人的医术,一正一邪,却又同宗同源,他们师出同门?


    她直起身子,又将两本手札仔细研究了一番,这种感觉越发强烈。太后身上的毒是鬼老下的,祁序身上的毒与太后身上的出于同源,只是产生于母体,自胎中而来,固而对祁序的影响尤甚。


    当初段院正以金针之法将祁序身上的毒死死封在头部经络之中,想来当时他定然对解毒之事有了些把握,但是还没来得及解毒就暴毙而亡。这毒在头部经络中盘亘多年,早已与祁序的身体融为一体。若是强行解毒,毒素随经络遍行全身,祁序必然会因周身经络枯竭而亡。


    这是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