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18章

作品:《今天也在胁迫圣父谈恋爱

    沈津渡发现,他很难不去看那些东西。


    自从林和色将那个所谓面板权限共享给他,他的视野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就好像现在——


    被凶猛植物裹曲缠绕的废墟残骸上,白字漂浮着【注意看,这是被普通的嗜血变异植物拖拽下来的某建筑,内部形成了更普通的低级威胁,大胆往前走。】


    又或是一颗扭曲的怪树:


    【注意看,这里是始祖巨人的窝,别看名字高大上,实际就是矮短弱——题外,它的蛋很好吃】


    只要他的目光在某样植物或建筑上稍作停驻,旁白就会这样自动跳出。


    “你平常会一直看到这些旁白吗?”沈津渡揉揉眼睛,“感觉眼睛一下被硬塞进好多东西,眼眶疼,头也疼。”


    林和色在一旁直摇头,在沈津渡望过来的诧异目光中,她坦然回答:“不会啊,我早把这些东西屏蔽了,有用的时候单独调某一个就好啦。”


    沈津渡一下就停住了。


    他俩手拉着手,这男人停下,连带着林和色也被拽得一个踉跄。


    “那我为什么不能让他们消失?”


    他突然立住,林和色还以为什么事,原来就是这:“因为你是初学者啊,对异能掌握从生疏到得心应手肯定需要时间,我当时失忆重新学习也花了好久呢。”


    有林和色这么说,沈津渡也宽下心,安心牵着林和色往前面走。


    没一会他又好奇地问:“那你花了多长时间?”


    “一个小时吧。”


    具体的时间长短,林和色也记不准了。


    她随即又说:“我记性一直不是很好,有脑子以后也是,但这些时间,怎么也总该学会了。”


    话音刚落,林和色便感觉自己的手被猛地甩开,原本被充盈着的,温热的掌心,瞬间变得空落落的。


    再一看松开手的主人家——


    这家伙早已别过头去,离她一米远,竟是怎么都不肯扭头看她了。


    林和色:“??”


    后知后觉她才反应过来,这话好像多少带有点歧义。并且她的这位前好邻居好室友,后现任恋人,从接到第二操作权开始到现在,好像都有几个小时了。


    还会甩脾气,人类真有意思。


    不过林和色哪能看对方独自生闷气,当然紧忙上前握着他手,准备好言好语哄一哄。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不过你也太小心眼……”


    话还没说完,林和色两手一松,转头捂住自己的嘴,望着沈津渡越来越平的嘴角,露出一个笑脸。


    她如果说她不是这个意思,沈津渡能信吗?


    “唉呀……咱俩之间毕竟物种不同。”


    刚在心里腹诽好话,没等全说出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捂在她脸上。


    林和色被一股巨力拽着,人都要埋进沈津渡衣服里,身后沈津渡的手臂牢牢箍着她的腰,他本人则眉目紧锁,严阵以待。


    这状态让林和色心里一跳,暗想莫不是来了大家伙。


    心神一动,被屏蔽的旁白就再次出现。


    【请注意,这里是人羊的家,在家里进食的小羊好像发现了你们】


    看着这行字,林和色心如止水平静无波。


    在沈津渡抗拒担忧的目光下,强势扒开他的两只手:“你不尊重我。”


    “我没有。”沈津渡小声反驳,还要去拉她——头顶的旁白也提醒他,他们被盯上了。


    沈津渡焦急万分,偏偏林和色却一点不生畏惧,还在滔滔不绝。


    就在两人焦灼之时,空气中一阵甜腻的腥气骤然席卷向他,听觉好像被瞬间放大数倍,他能清晰听见不远处灌木丛中枝叶被缓慢拨开的声音。


    沈津渡全身的汗毛根根倒竖,血液轰鸣着冲上头顶。


    “小……”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气音。


    “心”字还未出口。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甚至没看清林和色有任何发力的预备动作。


    她只是站在那里,连衣角都未曾拂动。


    时间却仿佛被凭空剜去了一块,画面产生了致命的跳跃。


    上一秒:人羊从枝叶阴影中扑出。


    下一秒:林和色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连偏头的角度都未曾改变。唯一的不同是,她平举的手臂前,多了一个正在徒劳挣扎的、毛茸茸的怪物。


    她还在滔滔不绝,说着“什么这样那样的,都变成烤全羊”这样的话。


    局势却完全不同。


    而林和色,她看着手指间提住的脏兮兮的物种,眉头紧锁,鼻翼皱起,原本紧握的手默默松开,只留下食指和拇指捏着人羊的皮。


    见这小怪物还要挣扎,“啪”“啪”两个大耳刮子甩上去。


    等终于老实不动了,再扯着它给沈津渡科普:“这种东西最蠢了,抓猎物之前还要放大猎物的听觉,让人知道他来了,这不有病吗?”


    沈津渡很识趣地在一边举手提问:“那你们捕猎是什么捕的?”


    “气味啊。”林和色毫不思考地回应,“你不是见过吗?”


    沈津渡得到了答案后就没有再说话,眼皮轻轻一挑,瞳孔没怎么动,就那么斜斜的扫了她一眼。就一秒钟,视线就转开了。


    可那眼神中的意味太清楚了,简直就把“你们的办法也不太聪明”写在明面。


    林和色一下就炸了,手指用力地指向她自己:“我们——”指尖又转向她提着的人羊,尾音极重,“和他们,怎么可能一样呢!”


    和这小女子相处这么久,沈津渡那还能不了解她的脾性。


    连忙点头。


    这点头的动作有没有认同她的话不知道,林和色也不太在乎,抬手将人羊扔在地上,一脚踩住它长尾。


    “杀了它。”林和色冷冷告知。


    沈津渡迟迟没有动手,当然,他不是心软要手下留情,只是……


    “当时以为自己死定了,我把手边有的武器都给了安随春他们。”沈津渡在附近扫了一圈,指着一块半人高的石块又问,“石头能砸死吗?”


    “用异能。”林和色扬了扬头,示意沈津渡:“你有次使用权,我的系统,异能以及体质你都可以使用,正好拿它练练手。”


    脚尖点了点地上瑟瑟发抖的人羊,林和色说:“来,第一次,试试看。”


    沈津渡凝神静气,回忆着被“清洁”时那股凭空抹除的颤栗感,对着人羊,郑重地一挥手。


    无事发生。


    他和人羊齐齐歪头看她。


    “没关系。”林和色说,“咱们再来一次。”


    第二次……


    第三次……


    沈津渡深吸一口气,第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专注,但可惜,依旧无事发生。


    林和色沉默了两秒,艰难地维持着鼓励的表情:“再来,不要心急,我已经感受到能量的流动了。”


    同时她也安抚着自己,学习哪有一蹴而就的,慢慢来。


    这种美好的心态一直持续到第十九次。


    林和色的眼神,从最初的“鼓励式教学”,慢慢变成了“困惑”,再变成了“难以置信”,最后凝固成了深深的、无声的质疑。


    她看着那只越来越干净的教材,脸上的笑容都有点挂不住。


    一直念叨着[怎么能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呢],[究竟哪里出了问题]等等……


    她转头看向沈津渡,准备叫他再来一次,扭头却看见他把头深深埋下,一副蔫了的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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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样。


    犹豫再三她调出旁白。


    【快看,这名小伙经历了漫长的指导,经验+2,自信心-10000,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挫败过。】


    林和色看着这段白字,摸了摸脸。


    好像,她训过了?!


    “男朋友……宝宝男朋友?”


    沈津渡正颓在角落独自生根发芽时,正好听见很小声的呼唤,他抬头,看见林和色眨眨眼,笑着朝他勾手。


    沈津渡不明所以,走到她身边。


    林和色却突然上前一步,这个距离近得让他呼吸一滞——他几乎贴进她怀里,


    他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想后退,林和色却已绕到他身后。


    “别动。”


    她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声音柔且轻,吹得人头晕。下一秒,微凉的手从背后伸来,轻轻覆上他垂在身侧的手背。


    太近了。


    近得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轮廓,近得她分明没再变回森林里的模样,那香气却再次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腔。


    沈津渡喉结滚动,背脊绷得笔直,所有注意力都被身后温软的存在感搅得一团乱。


    “放松,从前也不是没挨得这么近过,怎么紧绷得这样厉害。”林和色吐出的热气吹在他颈间,“跟着我来哦……”


    心跳得厉害,不知道是他真的跟上了林和色的脚步,还是他坏掉了,总觉得身体忽然变得很轻很轻,声音变得遥远。


    这里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只有若有若无的香气一直在指引着他。


    然后,他找到了。


    无意识地轻轻一划。


    就像黑板擦过粉笔字,沙滩抹平脚印。


    那只被“清洁”了十九次、几乎一尘不染的人羊,悄无声息地变成了真正的羊。


    “很棒嘛。”林和色看着在她脚边打转、咩咩叫着蹭她裤腿的白色卷毛小羊羔,眼睛弯成了月牙。


    她伸手揉了揉小羊的脑袋,然后蹦到沈津渡面前,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额头,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连存在概念都能改写?一鸣惊人呀,男朋友。”


    沈津渡被她说得耳根发烫,那份成功带来的微末喜悦,迅速被茫然和羞窘淹没。


    他别过脸,却没躲开她凑近摸头的动作。


    他手抵着唇,轻咳两声:“我们先把人羊抓住的居民放出来吧。”


    他们很快在人羊的巢穴里,找到了被当做食粮的幸存者。


    但很遗憾,那并不是他们基地的居民,而是一个在队伍里从没见过的,骨瘦嶙峋的男人。


    男人蜷缩在角落,身上穿着几乎无法再蔽体的衣物,身上虽没有明显的伤痕,却像受惊的动物般浑身发抖,听见有人声发现得救,也没有多高兴。


    沈津渡蹲下身,用最平静的语气和他耐心询问了很久,男人才断断续续说他是莫比亚斯基地的原住民,从基地沦陷开始,一直在地下躲躲藏藏。


    期间他被救过很多次,又被抓了很多次。


    他很幸运,死亡一直与他棋差一步,苟延残喘活到现在,可也没什么差别,他离不开,迟早会死在哪个污染物口中。


    “我……我不知道你们要找的人……”他声音嘶哑,把自己缩成一团,“我是从那个怪物嘴里逃出来的。”


    “那里到处都是吐干净的人头和骨架,一堆一堆的,我在骨头缝里躲着,前几天,它突然拖了好多人回来,有的直接就吃了,活着的关到隔壁……”


    沈津渡和林和色互相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那些新被抓来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队员,并且听这男人的意思,莫比亚斯小队应该也有幸存的人在那里。


    “是哪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