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因为那套义体的惊艳亮相，彼得引起的反响可比这些还算守规矩的记者问出的问题要大得多。


    甚至不算那些已经在智网上开启无差别输出、对所有新世代蜘蛛英雄狂喷的Ⅰ世死忠粉，仅仅只是现场观众都已经陷入了狂热的讨论氛围。


    主持人几乎声嘶力竭地想要控场，可无济于事。他只好恪尽职守的中规中矩的装作所有观众都很感兴趣的样子，用兴奋地语气宣布即将进入第二轮比赛的八位选手。


    理所当然地，蜘蛛侠就在这个名单里，虽然是第四名，一个不好不坏的成绩。


    如果他没有展现出那八条义体，可能现在的观众话题会是：


    ‘怎么蜘蛛侠才第四，黑幕了吧？’


    ‘猎蜂才第五，我要给组委会寄投诉信了，尽搞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我就说他们怎么今年斥巨资请了超能学院来客串，甚至还有正式队员，就是为了给十世和猎蜂高光时刻呀！’


    ……


    总而言之，和两位种子选手共同进入八强的其他六位选手仿佛根本不存在，即使是赛前最热门的猎蜂选手，如今也只有几句可怜的零星声响。所有人都在热切地讨论抨击支持着蜘蛛侠。


    “奥斯本竟敢如此对待Ⅰ世？一个抄袭的伪劣品，也敢自称蜘蛛侠？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我一定要去英雄工会投诉！”这是愤怒的Ⅰ世粉丝。


    “或许只是新总裁上位想给自己找点存在感……呵，我不会原谅他的，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这是试图冷静却失败的蜘蛛粉丝。


    “奥斯本才到十世就没灵感改致敬了吗，那明年我能看到一个火爆的蜘蛛女侠参赛吗？这就叫二世成双，奥斯本的小老板你听到了吗，我要这个给我这个！”这是乐观的纯粹的蜘蛛粉丝。


    “我的天，十世竟然在跟扎布拉谈恋爱？万一扎布拉恋爱脑上头，把Ⅰ世的义体资料全给泄露了怎么办？我能不能现在提前去圣母集团投诉？十世都能拥有这套义体，我也想要！”这是浑水摸鱼的纯粹的蜘蛛粉丝。


    “我受够了你们这些伪粉！”马尔斯终于按捺不住，猛地解除个人模式，从座位上弹起来，大声怒吼反驳，“Ⅰ世的义体是霍华德和诺曼强强联手的科技结晶，跟圣母集团没有任何关系！”


    他旁边的朋友死死抓着他的衣袖，面露绝望，靠着过硬的友谊才没有独自回到个人模式，勇敢的加入了混战。


    “结晶？是谁和谁的爱情都有了结晶？不不不，我不允许他们任何一个人当着我的面谈恋爱，我不允许！”马尔斯前排的穿着蜘蛛应援衫的瘦削男青年发出了尖叫声，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场景，一直在抓自己的脸，完全听不下其他人的话。


    附近好几排的人都被这场混乱吸引，忍不住频频回头。


    隔了一个走道的地方，三位女性观察着这场混战。


    安娜已经翻了好几次白眼，本来想站起来说点什么，但那位男粉的尖叫声让她直接选择放弃发声。“我真的受够了，他们到底把英雄当什么？发情期的动物吗？Ⅰ世要是在这儿，都得报警了。谁说那小子是十世——”


    她的朋友们齐刷刷看着她。安娜把后半句话硬生生咽回去，“好吧，就算他是，也还没官宣。能不能好好看比赛？Ⅰ世的地位是能被八条腿取代的吗？笑话。”


    简赞同地点头，“确实，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夸Ⅰ世。果然我们纽约只有Ⅰ世厨和隐藏的Ⅰ世厨，没有人不喜欢Ⅰ世。”


    “没错，我早就说了，安娜只是口是心非，没有人不喜欢Ⅰ世。”克里斯汀朝着安娜不怀好意的笑笑，指着手里终端上的选手名单，“但是万一伯特赢了呢，说不定安娜的关注列表还得多一个特别关心。”


    安娜非常淡定，放大了第二轮比赛的上下半区对战图，让她们看清A区的首战：伯特 VS 蜘蛛侠。


    “他不可能赢十世。”安娜平静又残酷地说。


    克里斯汀与简先是一怔，然后同时发出感叹。


    “噢，宝贝……你太诚实了。”


    “可怜的伯特。”


    这样大大小小的讨论战场几乎分布在每一处观众席，所有人的情绪都在沸腾。而妮莎在专属包厢中将这些都尽收眼底。


    她开心的咬着奶茶吸管，回头看向伊莎贝拉，“你知道我们现在还缺什么吗？”


    伊莎贝拉刚结束了一场文字会议，又切换到了宣传部的内部频道，她的指尖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动。听到这话的瞬间大脑开始快速运转，愣了半秒才谨慎回应：“呃，更多的宣传资源投入？”


    “一个真的蜘蛛Ⅹ世。”显然妮莎没有卖关子的打算，直接公布了答案。她抬起手腕，八位选手的资料卡片顿时如八片光幕浮现出来，整齐排列在空气中。


    妮莎撑着脑袋，奶茶吸到底发出了呼噜声，“我实在看不出来这七个歪瓜裂枣里会有十世……噢还要排除那位猎蜂选手。”


    她想起什么似的，眨了眨眼睛，“记得提醒我新秀赛结束后投资她，我们不能错过任何有益集团形象的公益行为。”


    “请放心，Mother。”伊莎贝拉立刻回应，她的态度冷静而专业。“伊娃首席官早已重点标记了这位选手，整套的投资方案已经发到了您的邮箱，只要您批复就能立刻开始运行。”


    “嗝。”妮莎若无其事的打了个饱嗝，让伊莎贝拉给她再拿一杯，并趁她转身的功夫火速登入个人终端，一键批复了所有项目申请。


    研究员们，感恩你们的大胆吧，只在今天有这种福利。


    妮莎接过新的奶茶，轻轻摇了摇，“噢，我想起来了，我已经批复了。因为看其他重点项目太入迷了，把这个都忘记了。”


    “贝拉，”她忽然话锋一转，继续漫不经心地问，“如果你是奥斯本，要推出蜘蛛Ⅹ世，你觉得除了新秀赛，还有更合适的场合吗？”


    果然，这问题一出来，伊莎贝拉几乎是立刻进入思考模式，她眉头轻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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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在光屏间不断切换。几秒后，她给出结论：“很抱歉，Mother。我并不认为其他场合会比这里更合适。”


    “没错。”妮莎又咬起了吸管，耸了耸肩，神情十分轻松惬意，“所以我们也要考虑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哈利那小子在骗我。”


    “但没关系，我本来也没打算借他的东风。我都是自己造风。”


    只是可惜少了一波真假十世的舆论热度。妮莎弯了弯嘴角。


    此刻外界的舆论已经在肉眼可见地发酵、扭曲、拉扯。所有人都在互相攻击，连哈利这个新老板都不能避免，而妮莎则隐身其后，美美收拢着羡慕嫉妒之类的关注度，影响力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上升，像池塘的涟漪一样扩散出去。


    她轻轻晃着奶茶杯，眼底藏着野心的火焰。


    ——快了快了，最大的爆点还没到呢。


    此时的彼得正站在后台的光幕前，低头查看第二轮比赛的对战表。他在A区，而那位经常被提到的猎蜂选手则在B区。


    好吧，一点内部操作。他心想。


    在采访结束后的空档，两轮比赛之间短暂的休息期里，他终于第一次见到了那位猎蜂选手。


    她穿着一整套以亮黄色与黑色为主的全身战甲，甲片的线条锋利又流畅，肩部和头盔边缘还勾勒着模仿黄蜂的装饰，那强烈的视觉效果，像是一束穿透空气的电流。彼得本能地判断，这会是一位十分注重速度和机动性的英雄。


    可是，她头顶和身侧始终飘着三台小型无人机。它们一边绕圈拍摄，一边亮着浅绿色的提示灯。而猎蜂本人则对着它们不停说话，改变姿势，摆出各种pose，像是在……直播？


    彼得忽然失去了打招呼的想法，收回了视线，默默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道兴奋又紧张到打颤的声音从身后冒出来：


    “嘿，十……噢我是说，蜘蛛侠！你看见没有？我们竟然是第一轮的对手，我真是太荣幸了！哦不不，我是说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的，争取成为一个好的对手。”


    霹雳侠伯特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那身黄色的制服格外显眼，他两只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了。


    彼得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了，伯特的单纯和热情让他想起了那些亲切的纽约市民。他甚至能反过来安慰对方：“当然，你当然会是一个好的对手。我也会全力以赴的。”


    伯特愣了一瞬，随即欣喜若狂，整张脸涨得通红，“嘿，斯普林特，你听到了吗，他说他会全力打败我！他还说我会是个好的对手！”


    斯普林特还是那副沉稳的模样，也无奈的笑了，“听到了。冷静点伯特，不然还没上场，你的心跳就要过速了。”


    他走近了一步，看向彼得，露出了鼓励的笑容，“加油，完成一场好的比赛。这对你们以后的英雄之路会有帮助的。”


    他们的善意，让彼得心中感到了一丝温暖。


    “谢谢，斯普林特先生。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