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周清和罗灵菱前往皇都时，顺道还去了一趟凌云府。


    毕竟张万宝这小胖子为他四处搜罗木属性灵石，这份情谊自然要当面致谢。


    见面时，张万宝喜滋滋地告诉他婚讯，只是萧灿灿要求他必须突破元婴方可成亲。


    那时他才金丹中期，不过身为万象拍卖行的少东家，靠着家族底蕴，硬是用天材地宝堆也要堆上元婴。


    当时张万宝就有些不好意思，希望周清到了那天，可以来喝他的喜酒。


    周清自是满口应承，之后张万宝还送了他前往皇都的地图，而他离开万象拍卖会后去找二师姐。


    二师姐则是已经给他买了鸡公子的面具，这才有了之后的皇都之行。


    如今，一晃十几年过去，这家伙说好的三十年结婴，竟然提前了。


    只是现在的周清已是圣武皇朝首位四级阵法师，堂堂斩灵大能。


    许是自觉高攀不起，又或是受父辈叮嘱，张万宝此番并未通知他。


    倒是李诗桃特意邀请了三师兄，只是这直男懒得赴约，闲聊时才说漏了嘴。


    此番借着皇家【隐龙径】的便利，加上周清乐此不疲地空间穿梭与飞舟赶路，原本三个月的路程，短短二十日便抵达凌云府。


    城中处处都在热议府主千金与万象少东的婚事。


    “来得早了，七日后才正式行礼。”打听完消息，周清笑道。


    鹿瑶瑶抱着老母鸡提议：“那我们先去找张万宝？”


    周清颔首。


    原想婚礼当日现身给兄弟撑场面，转念又觉不妥——以他如今身份，怕是要抢了新人的风头。


    不如趁早私下相见。


    “走。”周清带着鹿瑶瑶撕裂空间，转瞬已至张府。


    ……


    府邸内外张灯结彩，处处喜气洋洋。


    仆从们忙着悬挂红绸，丫鬟们捧着喜果穿梭其间，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真挚的笑容。


    “原来他尚未斩灵。”周清凌空而立，目光落在忙碌的傅魁身上。


    细细感知后，发现这位“前辈”距离斩灵只差临门一脚，却似乎已无意突破。


    正指挥下人悬挂喜幛的傅魁忽有所感，猛然回首。


    见到周清笑颜，顿时怔在原地。


    “周大哥！你竟真来了！”


    听闻傅魁通传，正在试穿喜袍的张万宝激动地冲了出来，婚服下摆都未来得及理顺。


    周清打量着明显消瘦许多的张万宝，笑道：“恭喜啊，总算抱得美人归了。”


    鹿瑶瑶笑吟吟递上一个锦盒：“万宝大哥，祝你和灿灿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鹿姐！”张万宝慌忙摆手，“您已是化神大能，我不过小小金丹，这声''大哥''可折煞我了，叫我万宝就好。”


    “金丹境？”周清一怔，仔细感知后讶然，“你才金丹后期？不是说突破元婴才能成亲吗？”


    张万宝顿时涨红了脸：“这这都多亏了周大哥你。”


    “我？”


    “知道大哥晋升斩灵后，我高兴坏了，本想去找你庆祝，可老爹不让”


    张万宝搓着手，支支吾吾道，“后来就约了灿灿和桃姐喝酒，喝着喝着就那啥了。”


    周清恍然大悟：“奉子成婚？”


    张万宝羞涩点头：“傅爷爷把过脉，说是双胞胎。”


    “哈哈哈！”周清开怀大笑，“你小子倒是赶了个早。修为越高越难孕育子嗣，胎儿成长也越慢。恭喜你早早当爹！”


    “是啊，”张万宝挠头道，“我爹说有些妖皇怀胎动辄数百年呢。”


    “但他们子嗣一出生，说不定就是化神斩灵。”周清感慨间，不由想起郦娘。


    一个筑基境，硬生生拖着到了化神境，并借此感悟意境。


    好在最后这份苦心没有白费，直接孕育出了一个佛子出来。


    鹿瑶瑶忽然忧心忡忡地望向周清侧脸。


    若娘亲真是沈姐姐，以她斩灵大圆满的修为，加上老爹如今的斩灵境，强强联合，怀我又要多少年？


    还有，你俩什么时候能办事啊？


    不对，说不定是寂渊寺某个女菩萨也不一定.


    鹿瑶瑶暗自摇头，决定还是少掺和为妙。


    毕竟因果难测，万一阴差阳错，现在的自己可能就不是原本的自己了。


    “周大哥，快请进！”张万宝连忙侧身相迎。


    不多时，听闻周清到访的张亿富与萧骥匆匆赶来。


    可当他们恭敬敲门后，却只见张万宝一人开门。


    “周大师呢？”两人急切询问。


    “已经走了。”张万宝答道。


    二人顿时面露失望。


    张万宝却心情大好：“那我去试新衣了，定做的那套似乎有些紧。”


    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两位长辈相视苦笑。


    数日后，周清二人已至浩渺府白玉太墟院。


    自院长翁云岐返回天运圣朝宣布解散此地后，学院早已人去楼空。


    导师们相继被各大宗门招揽，如今萧瑟的内院中，唯剩林师一人仍在钻研当年周清留下的三级阵法。


    这日清晨，早已看淡世事的林师正慢条斯理地清扫院中落叶。


    一抬头，忽见院门外含笑而立的周清。


    老人怔忡片刻，苍老的面容渐渐绽开欣慰的笑容。


    “臭小子”


    ……


    告别了林师后，不多几日，他们再次出现已是一处隐秘的山巅上，正静静俯瞰着下方的攻伐之战。


    为首的诸葛世家老祖身披紫金道袍，袖袍翻卷间，掌心凝聚出一道赤红如血的符文。


    他低喝一声，符文骤然膨胀，化作百丈巨印，狠狠砸向秘境入口。


    “轰——！”


    虚空震荡，涟漪如浪，秘境入口处浮现出一道道细密的裂纹，却又在瞬息之间愈合如初。


    另一侧，一位身着墨绿长袍的中年男子双手结印，周身浮现出无数碧绿藤蔓。


    如龙蛇般缠绕而上，竟在虚空中编织成一座巨大的囚笼，试图强行撕开秘境屏障。


    与此同时，姬家赤发老妪凌空踏步，指尖凝聚出一缕幽蓝火焰，火焰迎风暴涨，化作滔天火海，焚烧虚空。


    “破！”


    藤蔓与火焰交织，爆发出刺目的灵光，秘境入口处的空间剧烈扭曲，裂纹再度蔓延，可仍旧未能彻底洞开。


    “我感觉我们很傻，这都前后破了多久了！”拓跋家的虬髯大汉冷声开口。


    翻手祭出一柄青铜战戟，戟锋寒芒吞吐，似能斩裂苍穹。


    他一步踏出，战戟横扫，戟光如银河倾泻，狠狠劈在秘境入口之上。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秘境入口处竟浮现出一层淡金色的光幕，硬生生挡下了这一击。


    其他人见此，对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凝重。


    “一起出手！”


    刹那间，十二道浩瀚灵力同时爆发，符文、神通、法宝、阵法……种种手段尽数轰向秘境入口。


    整片天地都在震颤，虚空寸寸崩裂，可那秘境入口却始终屹立不倒，裂纹蔓延至极限后，竟又缓缓愈合。


    “这该不会是五色或者六色禁制吧？这么多斩灵境都破不开？”


    鹿瑶瑶瞪大双眼，满脸震撼地望着远处激烈的攻伐场景。


    周清目光深邃，缓缓摇头。


    那好像不是禁制，而是一种特殊的封印。


    要知道，当年二师姐可是作为元婴境就能悄默进去的，或者说，白鹤应该进去的更早。


    之后西南两域几大宗门在此大战，更是捕捉到两人身影，从而将这处秘境据为己有，共同开发。


    也幸亏他们当时逃出的快，否则，恐怕早已尸骨无存。


    “太初上人的后手么.”周清低声呢喃，自其中的妖皇苏醒后，这处秘境应该从内部激活了某些东西。


    很快，他目光扫过战场，眉头微皱：“奇怪，轩辕朔竟不在此处？”


    算了，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的。


    此地的秘密、轩辕家的秘方、司空焱、还有边境的鲲鹏秘境，以及那巨掌之主，都是他接下来要面对的事。


    “走吧。”周清收回目光，衣袖轻拂，带着鹿瑶瑶悄然离去，未惊动战场分毫。


    “嗯嗯！”鹿瑶瑶乖巧应声，紧了紧怀中的老母鸡，蹦跳着跟上老爹的脚步。


    老母鸡在她怀里咕咕两声，暴突的眼珠里盯着那太初道场，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色。


    ……


    两年后！


    九黎皇朝！


    作为圣武皇朝北边的邻居，这个老牌的四级修真国已屹立六万余年，远非仅有三千年底蕴的圣武皇朝可比。


    当周清与鹿瑶瑶驾驭飞舟穿过云层时，九黎皇都的轮廓终于映入眼帘。


    那是一座无法用“城池”来形容的巨物。


    城墙高逾千丈，通体漆黑如墨，表面刻满古老的暗金色符文，纹路如血脉般缓缓流动。


    城墙向两侧延伸至天际线，宛如一条沉睡的巨龙盘踞平原。


    “好壮观！”鹿瑶瑶趴在飞舟甲板上，小脸因兴奋而泛红。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巡逻的玄甲修士，那些修士背负的灵旗上，狰狞的饕餮纹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随时会活过来一般。


    周清微微一笑，操控飞舟缓缓降落。


    作为通往天运圣朝的必经之路，九黎皇都值得一游。


    更重要的是，他想打听那位曾为边境炼制四色法阵、打造【隐龙径】传送阵的大师是否还在世。


    若能与之交流，对他的阵法造诣定有莫大助益。


    飞舟降落在青龙门前，三百丈高的门洞两侧，十八尊青铜巨人单膝跪地，掌心托举的古灯燃着青灰色火焰。


    穿过城门，脚下星陨玉铺就的主道顿时绽放出璀璨星光，十二条百丈宽的大道如太阳射线般延伸开去。


    “真奢侈。”周清轻叹，带着鹿瑶瑶向城中客栈走去。


    来到异国他乡，当然要先品尝一下当地的美食了。


    客栈内，店小二陆续端上各色佳肴：清炒玉髓笋、灵菇烩雪莲、翡翠灵豆羹


    鹿瑶瑶兴奋地搓了搓手，立刻大快朵颐起来。


    周清尝了尝，也不得不承认九黎的灵膳确实别具风味。


    “小二，一份清蒸月华芝、素炒九窍通心莲，再来一壶玉露灵茶。”


    一个清雅的声音传来，并顺势款款落座邻桌。


    “好嘞，客官稍等！”店小二麻利地记下菜名。


    周清则顺手扯下一根鸡腿放在老母鸡面前的青玉碟中。


    它却翻了个白眼，歪着脖子一副嫌弃模样。


    周清刚要打趣，余光却瞥见邻桌女子的侧颜，顿时怔住。


    只见那女子约莫二八芳华，肌肤如雪，青丝如瀑，眉眼间透着大家闺秀的温婉宁静，却又不失修仙之人的出尘气质。


    “是她——”周清不由愣住。


    这世界这么小吗？


    这都能碰到？


    鹿瑶瑶顺着周清的目光望去，只见那女子正垂眸斟茶。


    纤纤玉指映着茶汤，竟比上等的羊脂玉还要莹润三分。


    当她微微抬眼时，一双秋水般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却又带着几分疏离的淡漠。


    “雨燕姐姐——”鹿瑶瑶不自觉地轻唤出声。


    女子闻言转头，当看清鹿瑶瑶的银发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是你？”


    她认出了这个曾在圣武皇朝内城，那晚盯着她流泪，并夸她好看的银发少女。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但下一刻，女子眼神骤然转冷，素手轻抬，指尖泛起一丝寒芒。


    周清也是一怔：“你真叫雨燕？”


    “所以，你们也是他们派来监视我的？”女子冷笑一声，周身顿时爆发出一股凌厉的斩灵境威压。


    周清立即将鹿瑶瑶护在身后，同样释放出斩灵境气息。


    两股恐怖的气势在客栈内轰然相撞，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随后骤然炸开。


    桌椅碗碟在这无形的冲击下纷纷碎裂，木屑与瓷片四溅。


    原本正在用餐的食客们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有几个修为低下的甚至被余波掀翻在地，口鼻溢血。


    斩灵境的战斗余波，哪怕只是一丝气息泄露，都足以让这些低阶修士魂飞魄散。


    可是，九黎皇都明令禁止斩灵境在城内争斗，违者将受皇朝制裁。


    眼前这两人却肆无忌惮地释放威压，显然是初来乍到的生面孔。


    女子察觉到周清同样深不可测的气息，眼中寒光一闪：“再有下次，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她素手轻抬，面前的空间如同薄纸般被撕开一道漆黑裂缝。


    随后一步跨入，衣袂翻飞间，身影已消失在扭曲的虚空之中。


    周清望着缓缓愈合的空间裂缝，沉默不语。


    转头看向鹿瑶瑶时，这丫头已经死死抱住老母鸡，把脸埋进鸡翅膀里，只露出一双滴溜溜转的大眼睛。


    “唉”周清长叹一声，屈指弹出一缕灵力，将两块上品灵石稳稳落在柜台之上。


    随后并指如刀，在虚空中划开一道幽深裂缝。


    “走吧。”他抬脚迈入其中，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鹿瑶瑶瘪着嘴，磨磨蹭蹭地跟了上去。


    ……


    一座十五层高的琉璃飞檐上，空间突然泛起涟漪，紧接着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


    周清和鹿瑶瑶先后踏出，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周清负手而立，俯瞰着下方繁华的街市。


    无数流光在街道上空穿梭，有驾驭飞剑的修士，也有乘坐灵兽车驾的贵族。


    他沉默片刻，开口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鹿瑶瑶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老母鸡的羽毛。


    而老母鸡则半眯着眼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只想知道，”周清转过身，目光如炬，“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而且她还是一尊斩灵境。”


    此事若弄不清楚，万一下次再碰见，误会加深，岂不是自找麻烦。


    鹿瑶瑶咬了咬嘴唇，小声道：“我真的是做梦梦见的”


    “你觉得这理由我还会信吗？”周清眉头微皱。


    “好吧，”鹿瑶瑶眼珠一转，“其实我是在一处地摊上，捡到了一本画册，上面有她的样貌和名字。”


    周清：“.”


    “最后一次机会，”周清语气转冷，“否则，你就回太清门吧。”


    鹿瑶瑶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久久后，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周师兄，其实你是我爹.”


    “你滚吧你！”周清气得直接转身就走。


    既然不愿意说就算了，每个人都有秘密，包括他自己。


    刚才确实有些咄咄逼人了，逼得这丫头连这么离谱的话都说出来转移注意力。


    鹿瑶瑶望着周清远去的背影，抿了抿嘴唇：“我就知道，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


    她叹息一声，赶紧小跑着追上去。


    “周师兄，这位雨燕姐姐人很好的，她还给我奶吃我是说，她给我找过兽奶。”鹿瑶瑶说到一半突然改口。


    周清已经懒得跟她争辩了。


    算了，顺其自然吧。


    不久后，经过多方打听，周清得到了一个遗憾的消息。


    九黎皇朝虽有六位四级阵法师，但唯一去过圣武皇朝的那位名叫程彬的大师，早已在斩灵时失败陨落。


    这位穷尽一生钻研阵法的大师，曾凝聚出三万五千多枚灵印。


    可惜他留下的阵法心得和研究成果，也随着时间渐渐失传。


    “可惜了”周清叹息着从“千机坊”这处本地最大的情报楼阁中踱步而出。


    鹿瑶瑶安慰道：“周师兄别灰心，沈姐姐不也是四级阵法师吗？而且到了五级修真国，这样的阵法师应该更多。”


    周清摇摇头：“你不懂那种遇到知己的感觉，算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


    他刚要带着鹿瑶瑶离开，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整片天穹都为之震颤，云层被狂暴的气浪撕得粉碎。


    所有人不约而同抬头望去，只见一道壮硕如远古凶兽般的身影凌空而立。


    浑身浴血却战意滔天，正捶打着胸口狂笑。


    他身上每一道战纹都亮起刺目的金光，仿佛有无数条金龙在皮肤下游走。


    “是赵牧野！”鹿瑶瑶惊呼道。


    周清也认出了他，眉头微皱。


    上次沈寒漪在斩杀了大圆满的“血契阁”刺客后，阎罗随之现身。


    随后他不是去追阎罗切磋了吗？


    怎么会狼狈地出现在这里？


    还有，他那头能在虚空中穿梭的白玉妖象去哪了？


    “来啊！我赵牧野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姓赵！”他怒吼着，声浪震得下方建筑簌簌发抖。


    “哼，狂妄！”其中一名斩灵境冷喝，抬手便是一记“星河坠”。


    顿时天穹裂开一道万丈裂缝，无数星辰虚影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每一颗都带着毁灭性的威压。


    空间在这股力量下寸寸崩裂，露出漆黑的虚空裂缝。


    其他三人同时出手。


    一人双手结印，天地间骤然浮现万千道红色锁链，每一条锁链上都缠绕着古老的符文，如同活物般向赵牧野缠绕而去。


    另一人并指成剑，指尖迸发出刺目的青芒。


    这青芒迎风暴涨，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剑气，剑光所至，连阳光都被一分为二，在天空中留下久久不散的裂痕。


    最后一人则向前轻轻一点，方圆百里的灵气瞬间被抽空，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枚晶莹剔透的玉印。


    玉印虽小，却重若万钧，轻轻一压便让下方数座楼阁轰然坍塌。


    “轰——！”


    赵牧野浑身战纹骤然爆发出刺目金芒，如同远古战神临世。


    他硬生生扛下四道毁天灭地的攻击，周身空间都被震得支离破碎。


    “噗——”


    一口精血喷涌而出，却在半空中化作熊熊燃烧的血焰。


    赵牧野不怒反笑，露出染血的牙齿：“痛快！”


    他猛地挥出一拳，这一拳看似简单直接，却蕴含着最原始的力量法则。


    拳锋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露出其后扭曲的混沌乱流。


    借着这一拳的反震之力，他身形暴退千丈，转身就要遁走。


    “你不是自称''求虐狂人''吗？跑什么跑！”一名斩灵境强者讥讽道。


    赵牧野头也不回地大笑：“我呸，你们四打一还让我留下？老子又不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给爷等着！”


    “想报仇？先活过今日再说！”四道身影当即化作流光紧追不舍，转眼消失在云层深处。


    而皇都街道上观战的修士们早已炸开了锅：


    “这疯子是谁？竟能硬接四位斩灵境联手一击？”


    “不知道，很明显是异国斩灵境，该不会是隔壁圣武皇朝那边的吧？”


    “啧啧，得罪了皇家的供奉，对方想要活着脱身估计难了。”


    “要不追上去看看？说不定还能获得点好处。”


    “人家是疯子，好歹还是斩灵境，你这纯粹是疯了。就你这元婴修为，怕是连战斗余波都扛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