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鉴定结果出来,如原先所料,轻伤二级,构成追究刑事责任的最低标准。


    张警官电话里告知许辛夷,邹展鹏人已经被带到派出所,要许辛夷去派出所参与调解。派出所离蓝湾小区距离较远,许辛夷坐了近一个小时的车才到。


    她再次见到邹展鹏。


    这男人头发乱得像丛荒芜的野草,配上晦暗的面色,失去神采的眼,明显已被生活击垮。


    郑恩荣甚至比许辛夷更早到。


    邹展鹏显然对郑恩荣的出现十分抗拒,面对他时身体呈现防备姿态,看见许辛夷走进来,像抓住救命稻草:“警官,你看她这不是好好的吗,能站能走的,我就说嘛,只是摔一跤,怎么可能构成轻伤!”


    “要是到不能走的程度,那大可能都不是轻伤了。”


    张警官好言相告:“人家可是从楼梯上摔下去!有两根肋骨骨裂,鉴定报告结果出来就是轻伤二级,你要是对鉴定结果有疑问,可以申请重新鉴定。”


    “我肯定要申请重新鉴定!”


    郑恩荣冷冷插嘴:“就算申请重新鉴定,也不影响继续走程序,该拘留拘留,该批捕批捕。而且,这份鉴定用的评估依据,大多是当天救护车送去时在医院做的,不存在弄虚作假,推翻原来的鉴定结果几乎不大可能。”


    “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


    邹展鹏激愤得双手拍桌:“我不相信你的话。”


    “派出所不是吵架的地方。今天把你们喊到一起是给你们机会和解,不是让你们吵架的!”张警官给郑恩荣使了眼色,要他和许辛夷先到外面去,自己单独和邹展鹏谈谈。


    “郑哥,你消息挺灵通的。”


    走到门外,许辛夷暗示郑恩荣多事。


    都说了这事不用他管了,还上赶着跑来。


    “刚好在附近,顺便。”


    郑恩荣叼着烟,含糊道,“这事情你待会听我的,包你有好处。”


    “哦——什么好处?”许辛夷微笑。


    “这个邹展鹏我早就查过,在个公司当保安,没什么经济能力,家里有老有小,小的在读小学,老的还生着病,全靠他一个人撑着,肯定害怕坐牢。只要张警官和他讲通道理,他明白不想坐牢要取得你的谅解,就会低头。”


    “那依郑哥看,他要怎么样做……才能取得我的谅解?”


    “很简单。”


    郑恩荣脸上有种许辛夷终于上道的愉悦,“待会进去调解的时候,你先开个高价,至少十万二十万的,邹展鹏肯定拿不出钱来。他要搞到钱,除非……”


    “除非愿意接受他老婆交通肇事案的调解,拿到赔偿。”许辛夷了然地说出答案。


    “没错。”


    郑恩荣点头,“保险起见,你还要跟他说,你是因为交通肇事的案子找他受的伤,那个案子他要是不肯出具谅解书,你这边伤害案的谅解书也不会给他。”


    许辛夷:“…………”


    郑恩荣又补充道:“如果邹展鹏实在不上道,坚决不肯同意我们的条件,不给谅解书,一个劲的在这里死杠,那你干脆也别和他和解了,让他也坐牢去。至于你的损失,你放心,我跟那边的唐总商量好了,反正邹展鹏也拿不出什么钱,那边给你几万块钱,当作辛苦费,也算是给你受伤的补偿。”


    “郑哥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许辛夷依旧是笑,笑意却不及眼底,“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郑恩荣不无得意:“你们这种在国外留学回来的,国内案子没怎么搞过,该怎么弄,我们还是比较有经验。”


    “是这样的……”


    张警官走到调解室外,简单交代了下情况,“我给邹展鹏讲了利害关系,他的意思是,他愿意赔偿许小姐医药费,大概几千块钱左右,许小姐你这边是什么意见?”


    “几千块钱,开什么玩笑!”


    郑恩荣冷笑:“张警官,这又不是民事案子,刑事案子哪有几千块钱能消灾的。”


    “这不是还在谈吗?互相开条件。”


    张警官问:“你们想要多少?”


    许辛夷报了数字:“三万。”


    差不多是治疗花费的医疗费用。


    郑恩荣着急了:“三万怎么够,二十万。”


    两数字相差不是一般大。


    张警官露出诧异之色,视线在两人身上打量,“到底多少?”


    许辛夷抬了抬下巴:“三万。我是当事人,听我的。”


    “行。”看出郑恩荣是过来搅浑水的,张警官点了点头,“三万块确实不多,我去问问他。”


    张警官才转身,郑恩荣便气急败坏道,“你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说好了……”


    许辛夷:“那都是郑哥你的想法。”


    “你真是……”


    狠狠将烟头摔在地上,郑恩荣怒不可遏,“许辛夷,都是一个所里的同事,一定要拆我台吗?”


    “我向来与人为善,不是刻意和郑哥做对。”


    许辛夷镇定自若的说,“这次受伤对我而言纯属无妄之灾,没必要开高价去吸引邹展鹏的仇恨,万一逼得太狠了,他想不开再来找我寻仇怎么办?”


    邹展鹏这人,固执、冲动、认知水平偏低,如果走到绝境,确实可能产生更极端的想法。


    “胆小怕事。”郑恩荣嗤之以鼻。


    不一会,张警官又走来告知,“他不同意,说没钱。”


    “穷鬼!”郑恩荣冷笑,“三万块钱还不点头,自作孽不可活。”


    张警官叹气,“我也觉得三万块钱不高,可是做不通他工作,他觉得自己被敲诈了,还挺有情绪。只能看他家里人思想是否能拐过弯来,劝劝他。”


    两边调解不成,邹展鹏被拘留,许辛夷向张警官道了声辛苦,离开派出所。


    回到家,她发现魏晚舟已坐在自家客厅里,回头看了眼大门方向:“看来得改密码了。”


    免得某些人把别人家当自己家,来去自由。


    魏晚舟抬手指了指旁边几大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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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来送东西的。”


    “这都是些什么……”许辛夷走近扒拉开袋子。


    一大堆保养品,塞得满满的,什么维D、维K、维C,鱼油、辅酶、钙铁镁锌硒、骨氨糖、骨胶原……连燕窝花胶阿胶都有……


    这么多,怕是要把保健品当饭吃,许辛夷看得嘴角直抽。大概是看出她接受度不高,魏晚舟解释说:“都是陈钊给准备的。”


    难为这位了。


    当个助理还得干采购。


    正好肚子饿了,许辛夷从里面翻出袋猴头菇饼干啃。魏晚舟看她呼哧呼哧吃得挺香,好奇问,“这玩意好吃?”


    许辛夷点头,“还行。”


    主要是饿了,吃什么接受度高。


    魏晚舟低头叼走她手上新拿的饼干,动作娴熟自然无比。


    许辛夷:“……”


    “魏晚舟!不许吃我手上的东西!”


    “为什么?”


    魏晚舟嘴里塞了饼干,声音含糊不清。


    他今日没戴眼镜,目光看过来时,平日略显锐利的眼竟有几分清澈的钝感。


    因为,这样的动作太亲密,不合适……


    许辛夷张了张嘴,来不及计较分寸问题,猛地想起魏晚舟嘴里吃的是饼干,连忙去看包装袋上的成分表,抓住他肩膀猛摇,“里面有奶粉,魏晚舟你吐出来,快点吐出来……”


    “一块饼干而已……”


    魏晚舟咳嗽了两声,笑起来,“你摇这么猛,要是呛到气管……”


    许辛夷瞪着他不说话。


    “放心。”


    魏晚舟捡起包装袋看,挑眉,“我对蛋奶是慢性过敏。”


    对哦!


    许辛夷想起来了。


    魏晚舟吃慢性过敏的食物,顶多犯鼻炎,有点呼吸道症状。


    闹了个乌龙,她侧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道:“我忘了。”


    魏晚舟仍是笑,“我看你是关心则乱。”


    “谁要关心你啊!”


    “你啊。”魏晚舟答的不假思索。


    好想捡起地上的拖鞋抽他!


    许辛夷决定暂时不和魏晚舟讲话。


    看出她兴致不高,魏晚舟收敛笑容,站起身,问,“晚上想吃什么?”


    若不是身上有伤又心累,许辛夷身负美食荒漠逼出来的厨艺,更倾向于自己下厨,此时此刻只想躺平。


    “外卖。”


    “吃套餐可以吗?”


    “可以。”许辛夷随口答应。


    过了一会,坐起身,伸出一只手,“等等,你想点哪家的,手机给我看看。”


    魏晚舟将手机递过来。


    许辛夷看了下店名,退出去,滑动历史订单。


    如她所料,这人但凡点外卖,都是同一家店,同一个套餐,必有红烧肉。


    这是爱得深沉,还是刻板得无可救药。


    许辛夷抬头,扬起笑脸:“魏晚舟,我改主意了,我想吃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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