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萧承失声说道。


    为什么皇兄会反过来突然要召他回京?而且在此紧要关头上,居然还说不即刻回京便视为谋逆?


    在这个紧要关头之下,岂不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吗?


    甚至可以说,如果萧承,在这个关头回了京城,他先前打下的战绩便都没有意义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萧承抱着脑袋在帅帐中走了两圈,心乱如麻。


    中间一定出了什么岔子!


    皇兄再怎么忌惮他,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召他回京!


    “一定是中间环节有问题!”一个副将一语道破天机,“将军,只怕是我们送给皇上的密报遗失了,或者被人换了!”


    “不好!”萧承顿时明悟。


    如果是出现了这种问题,那只怕皇兄如今以为他正在外面密谋不臣之事!


    难怪会下如此急的诏令,要他回京!


    可是此刻他不能回!


    如今,他们已经打了一个月,大军深入乌姮腹地,若是要撤出,路上还得防乌姮叛军的突袭。


    更何况他快马加鞭回到京城,很有可能面对的也是牢狱之灾。


    “我不能回,不能回啊......”萧承心中极为煎熬,却又无可奈何。


    “将军!要不向皇上上一封书信,向他说明如今的局势,将军若是走了,如今我们打下的优势便不复存在......”一个年轻些的将领着急地说,却被先前那位老副将所打断。


    “修书信?先前将军的密报怕不是都被拦截了,你修这封信,他到得了皇帝手里么?”


    几个副将顿时纷纷提出自己的意见,但又一一被否决。


    萧承心乱,此时,他正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去思考对策。


    他回去是帮不上大景忙的,只会陷自己于陷境,皇兄也不会要他的帮助,只有在这北域边疆,他才能发挥自己的价值。


    “......”萧承不语,一味在脑海中搜寻着对策。


    这是离间之计,而且已经成功了,皇兄此刻也差不多将自己视为谋逆了,只怕恨不得将他抓回去呢。


    “若是如此,绝对不能顺着他们来。”萧承喃喃自语。


    如果他真的就这样回去了,那才是害了自己,也害了大景,更是害了皇兄。


    皇兄是被心怀鬼胎的人所迷惑了,也是被他自己的疑心困住了,这会害了他们兄弟两人。


    一个想法浮现在萧承的脑海里,这是众多想法中唯一一个看起来有可行性的,萧承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拼命思考着如何将这个想法化为现实。


    待他想清楚了,便长身而起,争论不休的众副将顿时闭上了嘴。


    他们都是在战场上拿真刀真枪杀出来的默契,此刻便能看出萧承已经心有决断。


    “我意已决,我......不回京。”


    几个副将对视一眼,这个答案虽然在意料之中,却也有些震撼。


    将军,这是准备......抗旨。


    留下来打完这场仗,对他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但是对大景却很有好处。


    这场仗若是打的漂亮,便可以震慑那不知是何想法,疑似宝藏祸心的乌姮新王。


    “孙副将,如今的粮草,还够支撑几个月。”肖丹询问一旁光头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心算片刻,说:“约莫还够支撑三个月的。”


    “够了。”萧承点点头,“三个月足以荡平乱军。”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派人去向那乌姮王再要一个月的粮草,不拘是马是牛是羊,能吃就行。”


    乌姮不产谷物,却不缺肉吃。


    “属下领命。”光头孙富江抱拳行礼后,便走出了帅帐。


    “兰副将,你去告诉士卒,明日便开拨,继续追击。”


    “何副将,你提前带一支斥候,去前面探路。”


    随着他的命令,几人先后行礼,出了帐,便各自去做事。


    帅帐内还剩最后一个人,便是那一开始一眼看穿局势,老陈稳重的副将,他留在最后,望着萧尘,知道他的任务怕是比别人要难。


    “王副将,你点几个人,亲自帮我去向皇帝解释。”萧承低声说。


    “诺。”


    回京进言,不比行军打仗好到哪去。他们的书信都能被替换,人回去,也未必就安全。


    路程漫长,他能带的人肯定不多,中途出现什么差错,都不一定能够走完这段路,若是遇上意外横死,人都不一定能找到。


    更何况,回京后皇帝会不会见他,还未知。见了他,他说完话,还活不活的下来,也未知。


    这位副将也是一路跟他拼命至今的,当年,这位王将军还只是一个犯了事,被拉去充军的地痞流氓,萧承不问他的出身,只看中他的才华,提拔了他,对他而言,镇北大将军有再造之恩。


    所以即使是如此凶险的任务,他也接了下来。


    行过礼后,他冲着萧承一点头,便走了出去。


    帅账中,只剩下萧承一人,他不过沉默了片刻,便重新拿出沙盘,开始推演乱军接下来的行动。


    他只能胜,不能败。


    若是他败了,这群人都要跟他一起掉脑袋。


    就算这场胜了之后,皇兄会更加忌惮他,也比他如今直接回去送死要更好。


    千里之外的京城,萧诞坐在皇座上,面对着文武百官。


    他的心情不太好,先前一时冲动,下了让萧承速速回京,否则视同谋逆的命令。


    待冷静下来后,便觉得后悔。


    他自己何尝不知道这是自断一臂?但想要撤销,也来不及了。


    当时已经过了一整天,想必送信人都换了两三匹马赶路。


    权衡过后,他决定干脆就不撤回。


    军令若是朝令夕改,便如同儿戏,无法令人信服,君令也是同理。


    再者,他也确实想看一看这个弟弟,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在他眼中,乌姮虽然棘手麻烦,却也够不上心腹大患的级别。


    何况就以萧承的能力,就算这次临时被召回,下一次他也一定能打回去。


    与此同时,苏柳也在向系统询问情况。


    那天,萧诞暴怒拂袖离去后,她便听见了系统的电子音。


    【宿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苏柳笑了。


    “怎么样,你排查出来了吗?究竟有多少人保留着原时间线的记忆?”


    【已经完成了,我检查了我不在时宿主的行动,看来宿主也已经知道了其中一个保留了原时间线记忆的人。】


    【乌姮新王。】“乌姮新王。”


    一人一系统异口同声。


    “那其他人呢?肯定不止他,还有谁也这样了?”


    【宿主的侍女皎月,乌姮派来的使者阿古拉,几个在北域及江南一带活动的商贾,以及皇帝,萧诞。】


    苏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