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石岩蟒


    水下仿佛就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凌绝在下来之前还确认自己的背包里有一个野猪人的头套——虽然不知道进剩下的那个什么石岩蟒族究竟在哪里——听石岩蟒这名字也觉得不会在水里，但还是小心为上, 一旦发现对方的踪迹, 他就会把头套拿出来戴上。


    和他预测的一样, 这片湖水非常深沉且清澈，下面没有多少生物, 鱼虾河蚌还有一些, 但都比他的手还要小。凌绝仗着自己的气息足够长，也没有浮上去换气就继续往下潜。


    他慢慢接近湖底, 阳光投射下来, 碎成斑斓的色泽, 而他距离那个静静散发能量的不明物却还是很远, 朦朦胧胧摸不到尽头。


    凌绝在这里停下了。


    他的手摸向背包，准备把野猪人头套拿出来……此时,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神秘生物终于开口了：“你这时候才想到开启伪装吗？地上人。”


    普通人在水下被抓包, 被吓到呛水都是有的, 但绝哥向来冷静，脸皮也足够□□不怕被戳，此时只是静静转过身来，他看到了一个……尾巴蜿蜒在湖床上，上半身直立起来，手上拿着三叉戟状武器的蛇人族生物。


    它体长约有两米半，上半身和人类有些相似, 赤-裸身体鳞片炫目, 头发蓬松得像海藻, 耳朵则更像是两片小小的漂亮的螺。


    就算是用人类的审美来看，这名蛇人族的长相也完全可以用艳丽来形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冷血动物的缘故，他的神情一直都冷冰冰的，显得有点僵硬：“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没想到地上人还是这么急功近利，居然连提前伪装都不做。”


    凌绝耸耸肩，心想水下我又不可能说话，大哥你说啥是啥呗。


    可能是因为看他吃瘪，还吃在这么个无伤大雅甚至有点搞笑的地方，他直播间的沙雕弹幕们顿时又开始了：


    【今天升温八度awsl：哈哈哈哈绝哥想说不能说，想怼不能怼，真是令人心疼233333333】


    【蒜蓉麻辣十三香：绝哥：下次再也不下水了，没法说骚话！我恨！】


    【一只快乐的沙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辣椒辣的别问我色号啦：然而只有我的重点全都在对面的蛇人身上嘛！我去也太美了吧！金色眼瞳像猫眼石一样纯净，那五官简直绝了！现在特别火这种啊，什么阴狠俊美型的美男，可攻可受的，哇有人站蛇美人和绝哥的吗？】


    【板栗红烧肉天下第一：别吧23333333突然乱站CP，就问你谁攻谁受？谁来产粮？】


    【给你比个小心心呀：楼上的嗷嗷嗷嗷你知道上面的人是谁嘛！色号大大啊！明明是美妆区的但每次都靠产粮出名的色号大大啊！！！大大求你别看直播了！笔给你！你写啊！】


    弹幕呼啦啦刷过，时间却只过了不到半分钟左右，凌绝盯着蛇人，试探性地想上去换气，被拦住了，蛇人摆出一副不想让他离开这里的架势。


    【是辣椒辣的别问我色号啦：哦哦哦哦哦哦哦！】


    【虎鲸先生：好啦好啦，别这么激动，圈地自萌啦，最近老有人恶意举报直播间卖CP圈粉的，咱们在绝哥这里也要为他考虑嘛。】


    【金鱼妹妹：？？？卖CP圈粉什么鬼？大家也就是嚎两句没招惹谁吧，我知道有人不吃腐向的，但是上个副本刷绝茉CP的不也挺多，明明都很和谐啊，而且粉丝行为怎么能上升主播的？】


    除了这些生性乐观，对绝哥充满信心的老粉丝以外，更多人在冷静分析双方差距。蛇人的身躯比凌绝要修长得多，看它又是长期在水下生活的样子，绝哥至少目前看起来是落入下风，这和实力没多大关系，单纯是种族生理特征导致的必然情况，虽然他还能够游刃有余，但也引起了观众的担心。


    他们默默计算时间，从凌绝潜下来到现在已经多长时间了？因为一开始没有计时所以现在无法得出一个确切的数字，但至少也有三、四分钟了吧？人类的水下憋气极限是多少？不、还不能用普通的水下憋气记录作对照数据，因为创造记录的家伙是在平稳状态下，而不是在敌人近身的时候……


    一旦氧气耗尽，蛇人的优势就会无限扩大。


    有人就忍不住说不要再刷什么CP了，没看到现在的情况已经很紧急了嘛。


    而在此时，凌绝却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动作，他没有再向上游，反而是缓慢地绕到蛇人身后，蛇人测过身躯，被他点住颈侧，蛇人想要出声问他要做什么，凌绝竖起食指，挡在自己的嘴唇前，示意他不要出声。


    他的唇角含笑，在这人尽皆知的危机中丝毫没有露怯，反而更加气势十足，就好像蛇人不是这里的土著，而他才是这篇水域的掌管着一样。


    一瞬间屏幕外的观众和游戏内的蛇人都脑子发蒙，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凌绝凑近，手臂揽过蛇人的肩膀——


    【是辣椒辣的别问我色号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太啊笔给你快写啊！！！】


    【老司机在嘛：绝哥你这是干什么啊啊啊啊啊啊！！！那么多玩家你不撩就撩NPC啊啊啊！！！】


    【梦里什么都有：等等？我有点晕头？刚刚是谁说粉丝拉CP的行为不要上升主播的？我感觉现在是主播行为上升粉丝啊！】


    【我想和他练胸肌：说实话，我是直男，但是绝哥总是能撩到我，原因就是因为他不会像你们这些小姑娘一样搞得那么小清新，整一股子粉红泡泡，看着怪烦的——绝哥的撩是成年人的撩啊！带有一种特殊的力量感和攻击性！身为艺术生我完全拒绝不了！阿伟死了！】


    【一下打死七个蚊子：等等，上面的你确定你还是直男吗？？？】


    【六神花露水：讲个笑话，我是直男，但是绝哥能撩到我【滑稽.JPG】】


    而下一秒，弹幕的主人们就看到他们心中正在撩蛇人的绝哥，一把扯掉了蛇人的耳朵。


    蛇人就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嗯？”


    【是辣椒辣得别问我色号啦：？？？？？？？？？】


    绝哥粗暴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他把蛇人的另一只耳朵也拽下来，又薅光对方的头发，然后——然后他居然对着这蛇人的眼睛下手了？


    蛇人终于反应过来：“你这个无礼的——地上人！”


    凌绝作口型：“终于不装啦？”


    此时人们才发现，这名湖中土著的声音居然不是从自己的身体内发出来的，而是来自于更深的地下！一开始他们没察觉到是因为都能看到，蛇人在说话的时候嘴巴动了，自然而然地以为是他在发声，然而实际上却不是？！


    湖底剧烈动荡，细细的沙土扬起，把原本清澈的湖水搅得一团乱，在这如同天灾一般的变故之后，一个巨大的生物浮出来，而凌绝面前的“蛇人”则是遁入地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到沙尘缓缓落下一些，凌绝才看清楚，从水底盘上来的赫然是一条足有十几米长的巨蟒！


    刚刚用来忽悠凌绝和观众的“蛇人”……只是他的尾巴尖而已。


    巨蟒缓缓转到凌绝的正面，但凌绝这时候又不见了，它澄黄色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却像是被彻底激怒一般，怒吼嘶鸣起来。


    ——凌绝早在他露头的时候就潜入更深的水中，往原本被他巨大身躯遮盖住的能量核心游去了。


    ……


    “他们要过来了，”白少阳用手指迅速写道：“我们得想好对策：是跑，还是迎战？”


    看起来跑比较合理，迎战则有点莽，但三人憋到现在，早都想痛痛快快打一仗，虽然如此，莫珂接下来还是写道：“但是别给绝哥添麻烦。”


    “我们最起码要把这两人带走。”


    三人对视郑重点头，在蓝队的两人说说笑笑地往石头这边走，快要看到他们的时候，一个人暴起迎战，另两个人则是冒着被温君雅冲过来杀掉的风险，趁着队友吸引住对方注意力，从石头另一边绕出去偷袭。


    “啊！”“卧槽！”他们的计划很成功，虽然没有一击致命，只是一名蓝队队员被捅了肾，另一个更倒霉，被割了气管，而作为吸引注意力的乔乔-李手臂也被对方割伤，只不过对方的武器上没有涂毒，所以没有对他造成严重伤害。


    他们的手法实在是烂，搞得蓝队两名队员眼里已经不止有愤怒的光芒，还有更多则是求死的光芒……


    伤成这样，肯定会死，被割断气管的倒霉蛋喉咙里“荷荷”出声，乔乔-李急的抓耳挠腮：“兄弟你在说啥，我我我听不懂啊！”


    被捅肾的蓝队队员怒吼：“他叫你给个痛快！他-妈-的打成什么东西啊！出去了我就投诉你们虐待！虐待！”


    乔乔-李：“哦哦哦！”


    一人一刀，两条鲜活的生命被淘汰出局，三人略微愣怔，莫珂最先反应过来：“跑跑跑！蓝队队长还在！”


    然而，他们说完这句话，正片湖泊就从中心塌陷、掀起冲天的水柱，不仅把他们卷入这场天灾一样的灾难之中，就连湖边的温君雅都一个脚滑掉了下去。


    他情急之中立刻爬上岸，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后面带着巨型生物往自己这里游，五秒钟后，凌绝按住温君雅的脑袋爬上来，而温君雅……却因为被能量核心被抢走所以愤怒地失去了理智的石岩蟒……压在水中动弹不得。


    温君雅：“……”


    他温和地面孔现在已经是龇牙咧嘴——等他从这个副本出去，一定要让赵安遥写个两万字的检讨，让他好好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为什么明明都是他作孽，自己却要承担这结果！


    第82章 晋先生小队


    “……你也被淘汰了？”


    温君雅从他的特级体验舱里出来就听到这么贱兮兮的一个问题, 他再也忍不住，强撑着优雅连续翻了三个白眼：“赵安遥，你会不会说话？”


    从游戏里一出来，就被以“不遵守组织规则, 出卖并且残害队友”为由关了小黑-屋的赵安遥现在唯一能找得到的人就是他们队长，因为之前出现过发生紧急事件的时候有组织里的人在被关禁闭导致等到大家发现他的时候, 他已经由于联系不上其他成员而凉透了的惨事, 现在就算是被关小黑-屋，至少也能和队长或者其他高层联系上。


    赵安遥脸上笑嘻嘻：“不会说话呀你要怎样~”


    温君雅：“不会说就少说两句，我挂了。”


    赵安遥赶忙哼唧两声：“可不要这么绝情嘛~我还没问你, 你是怎么被淘汰的？被绝哥打的？”


    “……”温君雅并不想说出实情，他刚刚在游戏里, 被凌绝和巨蟒合起伙来戏耍简直可以称作一生的耻辱，这辈子都不会忘掉，但这件事是自己记着时时刻刻拿出来提醒自己，还是被别人知道时时刻刻拉出来嘲讽一番……尤其是赵安遥这么个不省心的玩意儿, 那还是完全不同的。


    然而他只要冷静下来一想，且不说他们明天肯定要去做复盘工作，就是凌绝自己也有直播，赵安遥从黑屋里面一出来就能看到, 他也就懒得瞒了：“凌绝先一步找到了能量核心，他身上没有能量探测器, 我之前查过, 商城里还没有上架这玩意儿, 所以掉以轻心了，我怀疑他是根据本能找到的。”


    “之后他引出了盘踞湖底数百年的石岩蟒——你懂的就是那位原本是来检测我们三人实力是否过关的石老师，他们双方战斗之前，先把我这个误入战场的倒霉蛋碾碎了，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赵安遥意义不明的啧啧出声：“哇……绝哥就是绝哥，我好开心呀，看到他打败你我就更开心啦！”


    温君雅再次：“……”


    他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时候都喊他喊得那么亲了——对了，有件事情我真的想问问你，你难道以前见过凌绝先生吗？”


    但是这不对啊，其实赵安遥知道凌绝这个人的存在，他就已经很怀疑了，难道这不是组织的绝密文档吗？他当时偷偷去看这些东西，还被晋先生斥责了一番，并且写了长篇检讨，关了很久的禁闭，不得不说这件事也是他为数不多的黑历史中的一个。


    但高层却对赵安遥的异状没什么怀疑似的，虽然也让他“以后小心点，别什么话都乱说”，但却并不认为他知道凌绝是很奇怪的事情。


    温君雅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但到了今天，他还是有些忍不住了。


    赵安遥陷入沉思。


    从小黑屋的窗口看，他的确露出了非常少见的正经神情，在长达半分钟的思考之后，他抬起头郑重地告诉自家队长：“我和你说个秘密，你千万别给别人说，其实我已经活了一百多岁啦，所以我认识绝哥~”


    温君雅心想我信你个鬼，个糟心玩意儿坏得很：“你可以滚了好吧！”


    赵安遥说：“是真的呀，所以你以后和莫伊拉都对我尊重点，我可是百岁老人！”


    “好吧你是百岁老人，我怀疑你接下来就要说自己是老年痴呆心脏衰竭了，”温君雅声音变冷，他意识到问赵安遥这种严肃问题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也就不想再问：“行了，不管你是老年痴呆还是心脏衰竭，这次的惩罚都少不了。”


    “喂这也太过分了吧！”小黑-屋里有些不平静了：“我不是已经关在这里，要关三天呢！”


    温君雅说：“这对你来说怎么够？出来之后写个两万字的检讨，好好思考一下你的所作所为。”


    “两万字？……”


    “那就五万字。”


    “——等等你是说真的？队长？”


    温君雅下达最终通牒：“五万字，用星际通用语写完之后，再用兽人语，虫人语和鱼人语各写一遍，下个月之前我要检查。”


    “——什么你还检查？？？？？？？？？？”


    赵安遥同志，在守护者组织内年青一代人中，不管是战斗力还是智商还是讨人厌的能力都极强，但不知道为什么文化课永远过不了，曾经被教官称作“不会说话，也不会写字，还不会写其他所有种族的文字”（一语双关）。


    他头一次吃瘪了。


    温君雅却神清气爽，决定去找晋先生，他肯定很想知道凌先生在游戏里的具体情况。


    ……


    凌绝和石岩蟒的战斗声势浩大，几乎把正片湖水毁之一旦。


    红队的三名小伙伴很能拎得清，虽然咋之前对蓝队的伏击取胜让他们大大打回了一些自己的自信，但现在绝哥让他们赶紧跑，跑的越远越好，他们也没有不自量力地在这里守着，而是撒丫子就溜。


    三人到半路上差点跑不动了，又喝了几口白少阳之前买的酒才给续上。别的都没什么，就是喝多了有一点晕，蹲在远远的小山头上看着绝哥斗巨蟒，跟看全息电影似的。


    白少阳：“嗝儿——啊你们说，这要是特效，得多少钱啊？”


    “先别说钱，你就说谁能做吧，这得多牛逼的动作设计大师啊？做星际英雄系列的那个是谁来着？”乔乔-李头晕目眩：“这要真是电影，那可真是绝了。”


    这时候正好凌绝跳到一棵大树上，石岩蟒的尾巴——就是之前伪装成海蛇族的那东西——也紧随其后狠狠拍上去，这样一颗参天巨树被它拍得半边树冠都成了渣，然而在那之前一秒，凌绝就又跳开了，他的动作自由得令人难以想象，而当他跳到石岩蟒的头顶，匕首刺下去被对方的鳞片格挡住，只好再次滑开的时候，那跳跃衔接的旋转都让人想不到这是在战斗，而是什么空中芭蕾一类的舞蹈表演。


    因为和巨大的石岩蟒比起来，任何一个人类都会失去其本身的力量感，而变成渺小的存在。


    但就这么个小小人类，在面对石岩蟒的时候却是浑然不惧，不仅如此甚至他还挑衅起来了：“其实我现在就可以离开，你信吗？”


    ——虽然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因为其他两队全灭，按照规则红队存活的四人已经算是赢了，直接可以选择赢得比赛并且退出游戏，但听起来就是好欠揍啊！


    石岩蟒低沉的声音如铜钟般响起：“那么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问是这么问，石岩蟒的两只大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凌绝手上的能量核心。


    凌绝这家伙居然把这颗不管是温君雅还是石岩蟒都异常看重的，几乎是这片峡谷的希望的能量核心上下抛动把玩：“回答我几个问题，这东西就还给你，我其实对这种单纯的能量体没什么兴趣。”


    ——没兴趣你还拿！


    石岩蟒的目光几乎要喷火，但它最终还是冷静下来：“你想问什么？”


    凌绝说：“我想问……请问这几年你见过这里的地上人吗？他们长什么样子？和我有什么不同？”


    这个问题有点难为人，要知道不同的种族互相看那就是互相脸盲，在石岩蟒眼里，他们人类就跟巨鼹鼠族野猪族一样，男的女的勉强能分一分，穿着打扮那可就说不上来了：“这里的地上人吗？我只记得他们会穿毛皮，吃半生不熟的肉，倒是没有你那么多手段，和那么多武器。”


    “唔，果然是这样。”之前他们看到野猪人那边保存的头骨就觉得这个世界的地上人似乎并没有发展出高级文明，然而被投递到这里的他们这些玩家倒都是装备齐全，什么物资也都有。


    要说这是游戏的纰漏，那就太奇怪了，这个游戏在前几个副本都算得上是严谨，不会在这里出纰漏。


    所以说，这是一个时间的游戏？


    他们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


    这个设定代表了什么？凌绝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他只好把能量核心抛给石岩蟒：“好吧，我的问题就这么多，走啦，下次见。”


    石岩蟒心想鬼才跟他下次见，它见过那么多人类，就没有碰到过这么烦人的！哦，不对——说道烦人其实还有俩，不过一个不够烦，一个太烦了，都不像这一个如此恰到好处。


    但它眼睛滴溜溜转一圈，居然还附送了一个信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人类，这件事还没有结束，不管是在我的世界还是在你的世界都是。”


    凌绝此时已经让红队其他人退出游戏，他也选择离开，身形半隐半现之时听到这么一句话，惊得眼睛都睁大了：“什么？”


    【恭喜 玩家凌绝 开启战争之地的外围地图——诅咒世界！这原本是一个非常美好的星球，但现在却因为一些原因遭到了恶魔的诅咒，A级地图原始之地、A级地图鲜血大教堂，以及S级地图童话镇现已新鲜出炉！玩家们快快升级来挑战吧！】


    随着这一声系统提示，石岩蟒居然也消失在了副本之中。


    或者说，整个副本，都跟着“他”消散了。


    体验舱里，一名蛇人族懒散伸懒腰之后从中爬出来，出门就看到晋炀在和温君雅说话，他气得上去就骂：“你家那位什么情况啊！怎么比你还气人啊！”


    正在努力地顺着晋先生的情绪说“绝哥很好很厉害”的温君雅卡壳了。


    第83章 最好的战士


    【玩家已通关副本“战争之地”。评分：S，折算成积分为20分。】


    【本场游戏中, 玩家共计获得十名玩家点赞, 折算成积分为10分。】


    凌绝退出副本，就听到这么两句, 积分是什么他暂时还不清楚，不过系统机械的音调中藏着莫名的喜悦, 再抬头看发现自己空间的墙壁上, 原本每次胜利之后都会有的丑丑的“WIN”字样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看起来高大上了好几倍的胜利女神装裱画。


    系统：【在玩家进入游戏之后, 商城开启了免费抽奖活动，因为玩家曾经在商城购买材料，获取了抽奖券，便成功在这次抽奖活动中抽到了“胜利女神——通关装饰画”一幅。这幅画被很多鉴赏专家赞美过, 我就立刻换上了。】


    他说得那么自然，好像就是单纯的抽奖似的，然而不管是绝哥本人还是直播间的观众们，都发现了其中端倪：


    就算是抽奖，就算玩家有抽奖券, 也要主动报名之后才能使用, 不然就会错过。


    再结合系统这副“我只是做了一些微小的工作”的态度，事实究竟是怎样, 那也就可以直接推理出来。


    【爱玩球的猫：……虽然这样做, 其实某种意义上也是触犯了玩家的权力, 但是这些抽奖券的使用期限是这个月, 而这已经是月底了，我觉得系统没做错？】


    【品如的衣柜：应该没事吧，我看绝哥也不在乎，就是有点无语233333话说这是什么情况啊，笑死我了，一个好好的AI，平时平时就应该保持高冷不管玩家怎么质疑都是一句“对不起我不懂人心”的，怎么到了绝哥这里就如此体贴啦！】


    【上市三天就秃头：比我聘的秘书都强！我花了那么多钱，还不如个AI！马德，下次我也买个系统这样的。】


    【杯水车薪还加班：2333333333然后因为自己没有绝哥那足以撼动人工智能的人格魅力，被自己买的人工智障气到半死嘛2333333】


    一阵嬉笑打闹，那边直播间里却开始刷一条接着一条的新闻——不仅仅是在凌绝直播间，而是在整个游戏官网，所有在线的玩家现在都能看到，甚至就算在副本里，上空也会刷过这样一条弹幕，跟前方高能似的，还把不少玩家吓得不轻。


    结果看清楚之后，倒是都更加激动了。


    【“逃生计划”游戏内成功冲到B等级的玩家现已超过100名，预计三天之内还会增加100名，达成开启B等级冲A等级阶段的条件。】


    【“逃生计划”同时将于三日后开启竞技场模式。】


    【恭喜 玩家凌绝 成为首个通过抢夺副本内BOSS宝物激怒BOSS，以开启周边地图的玩家！“逃生计划”游戏内的副本和副本很有可能会相连哦~被开发出来的地图将成为公共地图，所有玩家均可以选择进入并冒险！让我们一起感谢为广大玩家做出贡献的那些人吧！】


    凌绝：“……”


    他觉得这里好像有点问题……什么叫激怒BOSS开启周边地图？


    【玩家凌绝 抢夺BOSS宝物的行为，使得BOSS危机意识增强，不再偏安一隅，于是顺利开启地上的几个副本。】


    这意思就是说，那条石岩蟒因为被他抢了赖以生存的能量核心，突然意识到自己避在峡谷里是一种很封闭的行为，所以一下子就领悟了，决定到地上去看，这下子就从这个副本里出去了，自然顺带开启了其他几个副本……听起来似乎还挺可信的？


    凌绝啧了一声，他虽然性格不羁，但也不想因为这种缘故出名，还好后面这一条是只在他空间里刷的，并没有在官网上刷，估计是为了解释给他看。不然以后他抢夺BOSS宝物这件事情人尽皆知，那就是风评被害。


    你说游戏里的BOSS，吃人就吃人，作恶就作恶，闭关就闭关，干嘛弄宝贝在身上呢？难道要怪好奇的玩家吗？


    那必须不能够。


    绝哥毫无良心地想着，他在确认虽然这些副本都开启了，但因为这些副本要求的等级高，而他现在还摸不到边，所以根本不可能进去之后，就把注意力放在竞技场上。


    这时候他的好友栏闪了一下。


    凌绝扫过去一眼，对观众说：“有人找，估计没什么大事，先下了。”


    【忒伊亚：等等那个人是不是叫晋火勺阝日的？这名字什么鬼啊2333333】


    【我家除夕胖又圆：是晋灼阳啦，之前就在绝哥好友栏里了，估计是COS第二个副本里护工先生的？】


    【一枚可可逗：其实我怀疑不是COS来着，之前有人考据，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反正他们怀疑那个副本有真人NPC，就是晋先生，后来晋先生就加绝哥了。】


    【耗子爱糙米：不可能哒，早都有人辟谣了，先不说工作人员私下里结交玩家这件事本来就不允许（感觉很容易会破坏游戏中的公平性），而且，如果那个晋先生真的是真人扮演的话，他肯定是个非常正经但又非常撩的类型啦，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名字瞎JB拆成这样？也太没有档次。】


    晋先生这时候还在看直播，他和温君雅说完之后，回去发现凌绝还没下播，就决定看到最后——忍不住这时候发信息给他，也是想看他注意到之后的反应，果然，凌绝表面上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但微微弯起的嘴角已经暴露了一切。


    只是那几条弹幕让他好气又好笑，差点掉下来的马甲让人帮忙披回去了，但名字同时也狠狠被吐槽了一番，说起来还有点委屈。


    明明都怪你们口中的绝哥不通过好友申请啊。


    晋哥用手指摩挲一群弹幕们口口声声喊着绝哥，但却永远不可能属于他们的凌绝的嘴角，心满意足地等他下播，再发过去一条消息：“关于竞技场的的一些机密，我要确保你不处于直播状态，而且周围没有其他人，才能告诉你。”


    凌绝：“OK，下播了。”


    晋火勺阝日：“嗯，我知道，就是想听你多说一句。”


    凌绝：“？？？你有病吧！你看我直播？”


    晋火勺阝日：“好了，说正事。竞技场的副本最低难度为B，最高难度高达S，因此进入竞技场需要一些条件。如果你想尽快升到高级的话，竞技场最好现在就进，因为从B冲A级目前只能通过竞技场这一个选择。”


    “现在新推出来一个积分制度，即：玩家每次通关比赛之后，评分会带来相应的积分，S级是20分，A级十分。玩家每获得一个副本中其他玩家的点赞，也可以折算成1点积分。积分数到达100点，就能够有进入竞技场的资格。”


    关于这两个获取积分的方法，前者比较苛刻，晋炀没有说BCDE级评分能折算成什么，那是因为凌绝就没有过那么低的评分，所以干脆略过。但可想而知，S级到A级的折算积分跨度那么大，说不定算下来，D级E级折算的会更少，甚至没有，而如果未通关被淘汰的话，大概率还会扣积分。


    可能是因为第一项太难了，后面的点赞反而看起来简单一些。


    毕竟一个副本里面，少则两三玩家，多则十几二十，多找几个人给自己点赞，很快就能凑足100点。


    不过晋炀接下来就发了：“因此出台了新的规定，即玩家不得在游戏中暗示或者明示其他玩家给自己点赞，一经举报后查明确有情况，举报者可以获得0.1点积分，而此玩家则会被直接扣除5点积分以示惩罚。此外，严禁进行积分交易，一经查明，交易双方最低会被封号一个月，这一点要注意，在游戏里如果被人问到积分，不要回答。”


    凌绝心想你怎么跟教孩子似的，我又不是傻，但他没说出来。晋炀最开始的时候当过他的教官，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了说教癖似的，要是见到他还好，能少说两句，见不到就叨叨叨不停，跟找不到崽子的老母鸡似的。


    当然外人并不会这么觉得，在他们看来，那就是一向矜贵的晋先生（那时候还是晋少年）终于略微接一点地气了，还挺好的。


    凌绝那时候还偷偷起个外号喊他“母鸡哥”，被他发现了，唠叨了将近半年的“小没良心”。


    现在想来，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母鸡哥今天尤其能叨叨，说完了凌绝现在已经能进入竞技场，就等着三天之后开游戏。又说现在的守护者不想招年轻人，温君雅赵安遥是身世上有点缘故才会进来，让凌绝放心。


    绝哥心想我放什么心？那是你们守护者组织。


    说到最后，母鸡哥可算弯弯绕绕说到正题：“凌绝，相信你也发现了，这个游戏不仅是为了在虚拟的世界打开恶魔的‘门’，从而把它们困在这里，无法干扰现实世界。同时，游戏中的很多副本，其实是在这个星际世界的一些小星球上真实发生过的。”


    “我们通过这种模拟，虽然无法完全还原出当时的真相，但我们可以通过排查各种可能性，尽量为之后多获取一些经验教训。”


    “竞技场里，会有一些副本和恶魔有关系，但我们无法一一排查，想聘请你作为技术顾问分担一部分压力。”


    他还是这样，一说到这种事，语气自然而然变得很严肃，措辞也很小心。但是完了，又忍不住带上私人感情：“……我是真的不想把你卷进来。”


    ——他们都知道，这不是一场游戏。


    现实不是游戏，恶魔不是游戏，都是些要命的玩意儿。只有没经历过灾难的小孩子才会说“你这样是看不起我”这种话。


    所以凌绝也不会这样说。


    他只是点开语音，贴在上面，就像是贴在晋炀的耳朵边一样说：“你以为我是谁啊~”


    一开始有多低沉，尾音就有多撩人，晋炀深吸一口气定定神，也发了一段语音回去：


    “你是最好的战士。”


    “这是他们认为的。在我这里，你是最好的人。”


    第84章 绝哥


    绝哥把这条信息来回看了两遍, 最终还是关掉了对话框。


    “……真会说。”


    都被这样说了, 他肯定要好好表现一番, 证明自己是“最好的人”啊。


    他按照晋炀的提示，到网上找到一些所谓的“未解之谜”来看，发现其中有些的确和游戏对的上。


    第二个副本和第四个副本, 圣约翰精神病疗养院和战争之地对应的分别是金狮星区的一颗名叫都市星球I在六百年前发生的一起连环杀人案，和位于飞鹰星区目前已经被封锁成为禁星的所谓“诅咒之星”的能量核心泄露事件。


    前者案件较小, 涉及不大，和副本里一样的是案发地一百年前的确是一所修道院，后来也是的确被重建成了精神病院，只是真实事件中的杀人凶手是被欺辱的“乔哲斯”本人, 当然在那件事中出现的人并不叫乔哲斯，只是按照人物关系，可以对照到他身上。


    一开始没有人发现是他杀了人，被杀的人也的确是名声狼藉，不只有一个仇家的, 精神病院因为性质特殊，所以一直在掩盖事实息事宁人，直到最后有人发现他在精神病院里倒了很多汽油，意图引起火灾, 这个可恨但也更可怜的杀人凶手才浮出水面。


    当时那颗星球的法律偏向海洋法系, 陪审团制度已经比较成熟, 而在法官审理之后, 十二名陪审员认为凶手犯罪证据确凿, 但他杀死的人除了两名在逃的通缉犯以外，其他的人也有过很多或暴力或危险的行为，因此认为他罪不至死。再加上当时的凶手的精神已经真的出现了很大问题，他对于自己为何杀人说不清楚，明明没有宗教信仰，在法庭上却多次提起了“恶魔”这一名词，也令人不禁开始怀疑他是否患上了精神分裂或者其他疾病。


    最终，他们把他送去了一家设施良好，无虐待病人情况的精神病院。他本可以在那里度过余生，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之后的某天还是用医用酒精自-焚身亡。


    这件事应当就这样告一段落，但后来科技发达了，当人们对这些老案子进行研究的时候，有人就指出了一个疑点：案件中的凶手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有记载称他虽然身高一米八，却连一桶水都提不动，原因就是因为他被那两名通缉犯曾经打断了双手，之后也没有得到良好治疗。这样一个人，有什么能力去多次行凶杀人？他又怎么能提着油桶到处浇油？


    卷宗里提到，被杀害的人大都是勒毙，而那油桶加上里面的油，得有五六十斤。


    于是这件事有了一个新的解法，很多人现在认为这些案件中凶手另有其人，而这位可怜的先生只是替罪羊，只不过他对于死者也有恨意，所以在心里也相信自己就是杀人者，就这样稀里糊涂认了罪。


    而凌绝的重点却在多次出现的“恶魔”上。


    这位可怜的先生口中的“恶魔”，无四肢无头颅，有血肉无皮毛骨骼，不喜欢阳光，如果遇到人类就会像蠕虫一样伸出长长的肉须缠紧对方，把人身体里的白色灵魂吸走，但事后看起来就像是被绳子勒死的一样。这是一本书召唤出来的可怕生物，那本书是他在被院长勒令去打扫地下室的时候看到的，用血就可以召唤。这件地下室也是修道院院长留下来的。


    这玩意儿倒真不是他在第二个副本里见到的血怪章鱼。


    而是血怪章鱼的一个变种：夺灵者。


    这玩意儿的杀伤力比血怪章鱼小得多，也没有什么自由行动的能力，仅仅能利用召唤自己出来的宿主为非作歹，而如果宿主不愿意被它控制，只要一把火把自己烧死，夺灵者就只能含恨回到恶魔的世界中去。


    然而他同是也比血怪章鱼更可怕，因为杀人不会留下被人追究的痕迹。如果宿主是个罪孽滔天的家伙，那才是一拍即合。


    第四个副本相关的到不能说是案子，而不如说是公害事件。那颗星球上的生命原本依靠的是上面的一颗能量核心，但后来人类这个进化先锋，同时也是搞事天才的种族出现了，他们不知道满足为何物，四处扩张永不停歇，最终消耗掉过多星球能量，被从另一个世界溢过来的“能量”趁虚而入。


    这是凌绝的猜想，因为科普读物上只是写这颗星球被严重污染，现在就算是科学考察员上去研究，也要整整齐齐地穿好防护服才行，这已经成了一颗不适合生物生存的禁星。


    有这么多实例，逃生计划这游戏当然就大大方方拿来用了。


    ……拍这个板的人胆子是真的大。


    这样做的好处是有的，就是这些星球都被恶魔侵扰过，某些方面上自然比较薄弱。恶魔无法分辨“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只要他们能够建造一个足够真实、而且有足够多“人”的虚拟世界，再加上这个世界又是模拟现有的曾经被侵入过的星球的生态环境做出来的，对于恶魔来讲就像是苍蝇面前的臭鸡蛋，足以引得他们欲罢不能。


    唯一的问题是，如果被有心人发觉，还是会引起恐慌。


    所以他们采取了公开的方法，游戏，直播，都让玩家认为这部作品是很正常的游戏，并没有隐藏什么秘密——不然怎么会这么开放呢？


    凌绝一边想着心眼真多，一边又在想自己在直播的时候演技要在线，别不小心让观众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毕竟他是好人，可不太会装相的，不就得多注意点。


    ……


    距离竞技场开放一共有三天，凌绝花了一天时间在研究这些过往的案例上。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和蓝星上的人没什么区别，科技的进步并不能代表素质真的上升了多少，因此倒也有不少一看就知道是胡编乱造出来的故事。


    之前管理员7号和他推荐过得鹅妈妈童谣倒是不错。


    凌绝从《黑鸟》读到《莉奇波登拿起斧头》，对儿童的胆量和接受能力啧啧称奇，心想童谣童谣，这年头的儿童都听着这种歌谣长大，怪不得成年了就来玩逃生计划了。就在这时候他正巧接到了管理员7号的电话。


    管理员7号在电话那边几乎是在尖叫：“绝哥！绝哥！你看没看逃生计划官网的那个啥！新推出来的那个啥？”


    凌绝心想不就是竞技场么，这都是早都说过要推出的新内容，那么激动干嘛？结果管理员7号顺一口气，又说道：“竞技场模式开出来，逃生计划要出赛季啦！星际被分为四大星区！每个星区要推出二十名选手去争夺冠军宝座！你要不要报名啊！”


    “……？？？”


    管理员7号没有听到回应，心里闪过了绝哥冷漠又不按常理出牌的身影，心说按道理讲一般的玩家都特别渴望这种机会来证明自己，但咱们绝哥那是一般的玩家吗！他现在都怀疑绝哥从小到大上学都是在二班……但是这样的好机会实在难得，卡拉星在地熊星区并不亮眼，名额仅有一个，如果绝哥愿意去的话，那他们星空直播平台是妥妥的稳了。


    而如果绝哥不去，他们平台暂时拿不出另外一个这么强的人选的话，就有可能被其他平台给夺走。


    虽然银河直播平台已经凉了，但是人家也算是老牌的，万一闹出什么幺蛾子怎么办？


    想到这里管理员7号就慌得不行，恨不得把电话挂了拨视频过去，在屏幕那边给他绝哥表演个冲锋跪地式的恳求。


    凌绝听他嚎完，没说参加也没说不参加，就问了一句话：“报名截止时间是什么时候？”


    管理员7号：“就竞技场开始的时候啊绝哥！只有两天时间考虑啦！绝哥你一定要想好啊！！！”


    凌绝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打开官网，发现这是刚刚才出的新模式。这个报名其实并不影响赛季的竞争情况，仅仅是想要“筛选”出一部分有实力，有想法的玩家。


    也就是说，不报名的玩家，实力强的话也可以在之后的比赛中出头，没有任何影响。报名的玩家则要过五关斩六将，去当这个游戏的“职业玩家”一类的人。


    “职业玩家……”凌绝的手指摩挲过这几个字，他的嘴角嘲讽地勾起：“放心，我会在接下来的两天好好考虑的，那挂了。”


    “别别别别——！”管理员7号还想再多卖点安利，比如说逃生计划很有可能也要组建职业战队一类的，进入职业战队，就可以扬名立万一场比赛几十万上下，但是仔细一想，绝哥现在好像已经很挣钱了，这样说真的有用吗……


    不过他为什么老是会有种绝哥还很穷的感觉呢？难道是因为他连众多粉丝都知道的抠门问题吗？


    管理员7号颓然放下电话，抹一把脸，进了领导办公室就看到自家上司用不可置信地眼神盯着自己：“小7啊，那个啥，你不用催凌绝了，他是肯定会报名的，为了平台利益——”


    “我觉得和绝哥说这些没用，”管理员7号闷闷地说：“唉，对他来讲，咱们平台算啥啊，就算一开始的合同严格一些，但现在愿意给他掏违约金挖他走的人肯定到处都是。”


    “不，你没弄懂我的意思，”领导颤颤地说：“现在咱们平台的利益真的和他挂钩，你知道上次那位投资的凌先生是谁吗？”


    “那是他爸呀……”


    管理员7号一声尖叫：“卧槽？？？？”


    ——等等，那他为什么还那么抠门啊！现在的富二代都这么玩的吗？！


    第85章 盛气凌你


    对于管理员7号来讲, 为什么一开始穷困潦倒抠门抠到让人报警的绝哥, 摇身一变就成了富二代，甚至还是在火灾现场舍己为人见义勇为的超级优质富二代，这真是个令人头秃的不解之谜。


    如果仅仅是这样，接下来他就该头疼了, 这年头和有钱人打交道可不容易，尤其他们直播行业还容易遇到各种情况, 观众的恶言相向, 同行的排挤欺压, 还有平台内部推出的一些可能不那么公平的规则，都会让这些主播们想要退走。


    但是绝哥……好吧, 观众和同行他估计根本不会理, 至于平台内部……人家的爸爸都成了大家的金主爸爸, 还有谁敢给他气受？


    就算真的出了问题, 也和他这个小管理员没关系, 他只要端正心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绝哥实力那么强，他是一定会加入星际竞赛的，自己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拖后腿。上次平台不是说了要给游戏区换一批新仪器？绝哥必须第一个拿到啊！说不定钱还是人家的爸爸出的，他要是都用不上谁还敢用？那么既然是这样，他们一组的其他主播也该早点更新装备了吧？大家都是游戏区的，能沾点光多好啊。


    想到这里, 管理员7号打定主意回去就写申请, 和上司又随便扯两句就走出了办公室。他刚出去, 上司就长叹一声：“这傻小子怎么运气那么好呢……”


    现在公司里多少人眼红他呢，就因为他给这位凌绝先生当了管理员。但换人是不可能的，先不说管理员7号和主播们的关系一向都不错，就说那些嫉妒他的人，有几个是看到凌绝本身巨大的潜力的呢？


    他们只不过是发现他背后的价值，想着能沾富二代的光，只有管理员7号是真正在做工作，他没有想着要和凌绝套近乎，而是认为自己更应该做好辅助工作，这一点是很难得的。


    可能这才是真的傻人有傻福吧。


    ……


    凌绝把对竞技赛选拔的并不是什么职业玩家，而是有可能能进入组织的核心玩家的猜想发给晋炀，没过多久那边就回过来一句“你猜？”，他抑制住再发回去“你猜我猜不猜？”的想法，觉得那实在是太幼稚了，他不能被对方的降智攻击影响。


    但他并不是怼不回去，凌绝想了想，挑衅味十足地问：“那么请问我这个外编人员，可以参加这种为了选拔组织核心人员而设立的比赛吗？”


    敲下回车键的时候绝哥都能想得到对面那人唇边的苦笑，他的问题是有点咄咄逼人，但面对晋炀的时候，他总是觉得自己的情绪更容易被挑起来。不管是面对面还是远隔千里之外，他都无法掩饰自己的本能。


    就像是他的自我介绍一样。


    这一点，相信晋先生也记得很清楚。


    晋炀此时果然在笑，其实不太苦——可能也只有凌绝才会认为这算是苦笑，而守护者组织为他们这些“技术人员”专门建立的巨大办公室中，之前扮演石岩蟒BOSS的石逸在对面看到晋炀的神情，倒是吓了一跳：“哇老晋你怎么笑得那么吓人啊？”


    晋炀眼睛都没抬：“你的工作完成了吗？”


    石逸：“……”


    他被这扎心一击简直戳得心痛，然而其他人却已经是见怪不怪，还有其他组员出言嘲讽：“是你看错了吧，队长那么严肃都不爱笑的，就你黑他。”


    石逸心想我特么难道出了幻觉？他于是借着接水的空从晋炀身后路过，终于看到了严肃认真不言苟笑的晋组长/队长那毫不掩饰的对话框，对话内容以及对方的姓名都明明白白。


    晋炀：“你不是外编人员。”


    晋炀：“我不能说赞成你去参加这个比赛，太欺负其他参赛选手。而且如果以后被他们发现你并不是同期选手，而是组织聘请的专业教官的话，那影响也不太好。”


    ——说得冠冕堂皇的！不是在暗捧对方！怎么就专业教官了！什么时候就聘请了！还影响不太好，你上班时间发这个影响就很好吗！


    晋炀：“所以不要对你可怜的同伴发脾气了。”


    什么可怜的同伴？


    石逸再一次被这位一向以高大上形象出面的组长（队长）私底下的另一面震惊了：这是撒娇吗？撒娇就能这么恶心吗？还能要点脸吗？


    好在对面的人并不领情，他发过来的话让石逸一瞬间舒服了不少。


    凌绝（他）：“发脾气？你是忘了我叫什么了吗？”


    这句话石逸没看明白，凌绝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但他觉得重点不在这里，而在那个备注括号里面的“他”上，妈耶！这个“他”字的特指意思可真是太令人寻味辽！


    不愧是他们的老大，一个字就能表达千言万语！


    他围观得津津有味，就差鼓个掌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但这么低调也没能蒙混过关，晋先生关掉窗口，语气平淡内容却令人不寒而栗：“石逸，工作时间无故离席，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小了，今天你把工作完成之后，也要将对赵安遥，莫伊拉以及温君雅的等三人的考验报告提交给我。”


    石逸：“？！？！？！”


    看了一肚子八卦，但也付出了惨重代价的石逸先生失魂落魄回到座位，连本来要打的水都忘了打。晋炀没有理会他，他被凌绝提醒起来了另外一件事。


    另外一件无关生离死别，所以对他们两人来讲都是很小很小的事情。


    但那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对方。


    那时候他们还在蓝星上，凌绝刚离开孤儿院，和他一起来到组织的人有很多，但都不像他那样，浑身散发着孤戾的气息，一个人也不敢靠近。随后他们集合了，当时组织的一把手让他过去训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径直走到凌绝面前。


    凌绝这才抬起头，他们终于看到对方，他不知道自己的面孔在对方的眼睛中是什么样的，但很清楚在他这里，凌绝当时是什么样子。因为营养不良而瘦削的少年，不管是身上还是性格中都是骨头比肉多、坚硬比柔软多，他的眼神里没有同龄人到了新的地方都会不免沾染的迷茫，虽然他此时也并不清楚守护者组织具体是做什么的，但似乎已经没有畏惧了。


    ——那是兽类的眼神，是本能的眼神，是随时会进攻的眼神，那么张扬，那么有活力，那么心无旁骛，一瞬间印在晋炀年轻的心里。


    晋炀说：“我叫晋炀。”


    “做下自我介绍？”


    他很确定周围的新人比这名被问话的人都紧张得多，因为余光中有他们攥紧的拳头，后退的脚步——这是一群很普通的孩子，就算能够被吸收到组织里并且走到这来，他们也没能摆脱平庸的范畴。但直面着他的这名野兽一样的少年却全然不同，他突然歪歪脑袋，非常嚣张地笑了：“你是这里的教官？你很年轻嘛。我叫凌绝，你可以记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晋炀心中出现了一种想要打压他的情绪，他故意说道：“盛气凌人的凌，让人绝望的绝？”


    ——野兽一样漂亮纯粹的眼睛现在盯着他了。


    ——虽然从刚刚开始就在看他，但是现在，对方的眼里只有他了。


    “我喜欢这个说法，”记忆中凌绝的声音又轻又缓：“不过最好改成盛气凌你的凌，让你绝望的绝。”


    ……


    和晋炀的对话不能算多么令人愉快，凌绝只是莫名觉得想要参加这个比赛了，可能就和某位看似正经严肃，实则一肚子坏水的晋先生所言，他以后会在星际时代的守护者组织当教官，而那时候再见到曾经一起比赛的“伙伴”时，事情会变得更加有趣吧。


    凌绝这么想着，准备随便再看点志怪故事，明天再做点道具——这时候却接到了凌岳打来的电话。


    凌老爷子杀伐果断，对待儿子也并不会温柔多少，能听到他在电话那头已经运了几次气，一出口却还是粗声粗气的：“小绝，那个比赛你怎么还没申请？”


    凌绝：“？？？”


    凌岳：“就你现在玩的那个游戏啊！我给你讲，虽然你现在好像做主播还做得蛮成功的，但这种给别人看的事情不要指望能做久，还是要赶紧做出真正的成绩，以后才不怕摔下来！这个游戏我研究了一下，发现势头很足，他们现在不是说要筛选职业玩家么？你快点报名参加！不要磨蹭！”


    凌绝：“我没说不参加——”


    然而凌父却根本不给他插话的空：“好了，我也知道这种比赛肯定压力很大，你有抵触情绪是很正常的，但是年轻人就是不能害怕压力！……（凌绝听到电话那头林静在憋笑）……小绝你下午回来一趟吧，我和你好好说说——咱们一起讨论一下你的事业规划，不要逃避！你都二十多岁了！……（林静：老凌你不要这样说，小绝已经很优秀了！）……什么你前几天才回来过？年纪轻轻怎么这么不着家！快点，现在的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在外面都不想见爹妈的嘛！过两天我和你阿姨要去参加个聚会，我想你肯定不愿意去！到时候别人都带孩子，都能吹孩子多优秀多厉害，我只能听着都不能吹你！你还不体谅一下长辈！”


    凌绝：“……”


    行吧，对付这种自说自话，明明是自己想见孩子（他上次回家距离现在才三天时间！），但非得要说成是孩子不愿意回家看父母的傲娇长辈，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令人绝望的绝哥这次终于被人搞自闭了。


    第86章 此晋非彼晋？


    “每次去参加这种聚会, 都挺别人的父母夸自己的孩子，什么老李家的孩子跳舞跳得好得了那什么蝴蝶奖，老张家的闺女还考了公务员以后仕途坦荡，最可气的是老孙，按说他儿子也就考了个普普通通大学的研究生，有什么好骄傲的？结果你猜他说什么？原来他儿子在读研的时候找了个小女朋友！现在都已经把婚结了！老孙还假模假样地说他儿子不懂事什么什么的，我都根本不想理他！前两年抱怨孩子没事业也不成家的是谁啊？！”


    凌绝这次回家给老凌和林静带了一些比较日常的礼物, 吃完晚饭之后, 坐下就开始听老凌长篇大论。从别人家的孩子说道别人家的孩子的对象，话题跳跃之快，让凌绝都无法接话。林静则是在老凌说到一个段落的时候递上水：“喝两口吧, 喉咙都哑了。”


    老凌：“一说到这孩子就停不下来，你说你也二十多岁了，让你老子在外面和别人聊孩子都开不了口……”


    林静平静地拆台：“怎么开不了口？前两天聚会的时候，老孙问小绝现在在做什么, 你不是很骄傲的说咱们小绝是逃生计划卡拉星区数一数二的强悍玩家，马上就是那个什么星际竞赛了，说不定小绝不仅能给卡拉星区争光，还能给地熊星系争光呢。还说卡拉星的逃生计划玩家有几十万, 这个数量并不算很多，原因是这游戏门槛高，很多人都被挡在外面, 所以小绝的能力才更值得肯定。这游戏的观众光卡拉星一个星球就有几千万人, 而其中有很多人都只关注了主播凌绝……”


    她把老凌的话复述出来, 语气平淡，眼神却一直都含着长辈看晚辈的欣慰看向凌绝，虽然在这个家里没有呆太久，但她也已经明白凌绝和父亲的矛盾主要就出在沟通上，在她想来，既然老凌舍不下脸说实话，那不如她来说。


    凌绝已经能够接受她，她也就不再担心自己身为“外人”，会不会这样做反而起反效果这种外道的问题。


    老凌被掀了老底，面子上挂不住：“这有什么好说的……也只是因为他们太烦人了，总不能只准他们说孩子，我就不能说吧……”


    说得好像是一个低调老父亲对于外界攀比心态的临时还击，但凌绝却知道不是这样。别的不说，就老凌查到的那一堆数据，什么几十万人几千万人的，就不是无意间看到的那么简单——他都能想到是这位对游戏和直播毫不了解，甚至在前半辈子一直都认为这些都是歪门邪道的倔强中老年人，在星脑上不熟练地搜索“逃生计划游戏”“卡拉星”“主播凌绝”那认真又有点傻气的样子了。


    这样想着就忍不住挂上笑意，老凌看看儿子，又看看夫人，装出生气的样子：“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严肃点！你老子在和你聊严肃的话题！”


    好的，认真认真，凌绝觉得对这样的小老头该宽容点，于是他就没有说出“明明是你自己扯到了这个话题”的话，而是决定洗耳恭听。


    于是老凌果然就说了个特别严肃的话题：“小绝啊，你现在事业也算是起步了，感情有没有想定下来的想法？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


    凌绝心里迅速闪过某位很愿意出现在老凌面前的晋先生的身影，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少说两句，免得吓到老凌：“我暂时还没有想法。”


    这句话可是把老凌给憋着了：“怎么会还没想法呢？你都二十多了，工作也有了，你看人家老孙的儿子，上着学就把终身大事搞定了，你咋就那么不省心呢？你们平台不是有不少小姑娘？我记得有个叫小可可的还和你说过话来着，那姑娘没什么污点，政治面貌挺清白的……”


    政治面貌清白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真不知道他是想找儿媳妇还是要开招聘会，凌绝脑子里忍不住却又想到了晋炀，这家伙也是个特别会说官话套话的，以前在守护者组织的时候还和凌绝讨论过守护者组织的招收标准，什么并不是不能招收污点人员，但得看这个污点有没有涉及到原则底线等等，听的人烦。如果品德和忠心能那么简单就判定，他们守护者也就不会再有那么多背叛者。


    不过现在再听老凌说出类似的话，突然就有了“晋炀和老凌肯定能聊得来，以后这个‘儿媳妇’过门说不定会轻松很多”的诡异想法。他在家里情绪相对放松，表情管理也很随便，心里想着什么，面上就透露出来，而他现在明显是“有情况”的神色也让老凌和林静两人对视一眼，均感到有点惊喜：难道凌绝这短短几个月，不仅事业起步，连朋友都找了？


    不过这样的话，反而又有点隐忧：凌绝这孩子是什么情况，他们做长辈的略有点了解。以前老凌做生意忙，对孩子疏于管教，导致他对待感情总有点过于迁就，就比如说他那些狐朋狗友吧。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那群熊孩子在坑他的钱，于是就都认为凌绝识人不明，这都看不清楚，更加看轻他。


    但他是真的不明白吗？那也未必，凌岳查了他这几个月在外面的联系记录，发现以前那些狐朋狗友他都没有联络过，在最穷苦的时候也没有找过那些人，恐怕他也知道，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真正的朋友吧……


    这样就能看得出来，他并不是真的蠢，只是习惯性地对别人有期待罢了。这样一个傻孩子，好不容易决定和过去断掉，如果再被人给骗了……


    虽然是这样想着，但老凌这些天听林静说多了“孩子长大了，家长可以保驾护航，却不能帮他们做所有的选择”这样的话，也知道自家孩子脾气倔，这时候就逼着他说清楚的话很可能会起反效果，他不如按兵不动，慢慢看事情的发展——当然，如果能确定凌绝这次找的朋友又有问题的话，他也不会对那些哄他孩子的小混蛋们手软的！


    老凌心里警惕，表面上却还是挺慈祥的：“看你这是有情况？对方什么样的人？什么工作？”


    凌绝：“……”


    凌绝一瞬间的神情都纠结了：什么样的人？男人、灾星上来的人、从星际时间线上讲说不定是几百年前挖出来的老古董。什么工作？表面上是游戏公司实际上是拯救世界的神秘组织、高层、专门杀恶魔的，偶尔可能还要杀几个人——这他怎么说啊！


    他只好努力扯点靠谱的：“他就是逃生计划的工作人员，和我有共同爱好，我们在之前就认识了。”


    凌岳又问：“她姓什么？叫什么？”


    凌绝：“……他姓晋，叫晋炀。”


    晋阳？光听这名字倒是挺阳光的，老凌把这个名字记下来，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摸摸转移话题：“时间晚了，你在家里住一夜，明天再走吧。关于之前咱们说的那个竞技场，我的意见是参加，你年纪小不懂这些门道，这年头无论干什么都是讲究个资历的。去参加这种比赛，我相信以你的实力，最后成绩总不会差，这逃生计划游戏是上个月才开始……那个叫什么？是叫公测？但就已经有了现在的人气，可想而知潜力有多足。”


    “现在只是个开始，以后一年一年时间过得很快，明星玩家更新换代也很快，到那时候，资历这个东西就会变得越来越重要。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肯定对此不屑一顾，认为这都是没本事的人才会看重的东西，根本抵不过真正的实力，但却不知道，实力到底是什么东西？实力本来就是这一切优势的集合。对现成的机会都利用不上的人，迟早要吃闷亏。”


    “你现在去参加比赛，成为第一赛季的选手，就算只获得了某个项目的小奖，五年六年乃至十年之后，如果你还在这个圈子里混，那时候别人就会自然而然地抬高你，因为你是‘最早的一批玩家’。”


    这理论对凌绝来讲倒是有点新鲜，细细想来，这道理听起来是不怎么酷炫，但却的确实用。他点头称是，老凌却怪模怪样地看他，好像觉得孩子一朝长大了，自己特别不适应似的。


    不过凌绝接下来就说自己本来就准备参加这比赛，只是之前没有考虑好。老凌问他现在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他虽然对游戏一窍不通，但在为人处世和系统经营方面可不是凌绝这样实力强但其他方面偏科严重的年轻人能比的，两人随便聊几句，凌绝居然收获甚多。


    ——这都是很宝贵的知识。先不说凌绝本来也不可能玩一辈子逃生计划，现实中的各种事情他总要学会处理。就说逃生计划这个游戏里面，最开始的一两个副本还算是单纯的“生存”，第三个副本和第四个副本已经开始有点花样，这让人不由得想到，也许之后还会有模拟经营的副本，或者是恋爱副本。


    ……


    晚上，林静看到老凌老是蹲在星脑前，用他的二指禅打字法好像在搜索什么，不由得很好奇：“这是怎么了？工作上的事情？明天交给小王秘书不行么？”


    结果过去一看，发现老凌查的是星空直播平台前段时间和他一起的另一个投资人，那人投的钱比他还多，但却比他还神秘，找不到多少真实信息。


    唯一能确定的是，对方的公司名叫星海，这原本也是个很普通的名字，但是老凌却发现这家公司……和开发逃生计划的那家公司都属于一个集团下面的子公司。


    这也就算了，问题是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还姓晋。


    老凌盯着这个晋字和后面跟着的先生两个字，心里忍不住就和凌绝今天说的那位叫晋阳的逃生计划公司内部工作人员对上，心想不会是这样吧？难不成凌绝口中身为普通员工的小女朋友，家境其实这么复杂？


    ——应该是不会的吧？晋也不是很少见的姓氏，估计就是个巧合，他想太多了。


    老凌不动声色，揽住林静：“没事的，就是一时想到了什么，你不是说今天晚上想把上次没看完的电影给看了吗？走吧去床上躺着看，我这就去把片子调出来。”


    第87章 莉琪波登疑案


    竞技场本身除了所有的副本都是PVP以外, 没有什么特殊的规则, 就是在之前凑够一百点积分, 然后想玩了就可以去玩。但是凌绝想参加的是竞赛，这就有新的说法了。


    竞赛是有时间限制的，一旦申请进入竞赛，他们的副本也就确定了。第一个副本目前已经有消息传出是淘汰性质的单人副本，因为是单人副本, 所以副本本身的设计得更加精致，引起很多玩家的期待。


    第一个副本开始到第二个副本开始，中间一共有三天时间，这看起来和之前没有区别，但实际上以前的三天间隔是从一个副本出来之后开始算的。因此这一次的时间会更加紧张一些, 而且这里玩家还要考虑到自己的时间资源分配。在一个副本消耗太多时间, 以至于自己的休息时间不足够，那是肯定不行的。


    从第二个副本到第五个副本, 则是每个副本间隔一周。可想而知这三个副本的流程会比较长, 对玩家的精神消耗也较重。


    第五个副本是重头戏，据说玩家们会在里面呆上一个月——这是肯定不可能的，但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就是第五个副本很可能会分好几个阶段。


    对此, 玩家们纷纷表示：会玩还是官方会玩啊！这么多花样一下子放出来！这哪是比赛，简直是狂欢啊！走走走一起申请报名！


    因为第一赛季是人人都可以报名的, 一下子人数就爆了几千万, 甚至还在不断上升, 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凌绝看到这里，才明白第一个副本设计成担任淘汰制度的苦心。如果是有多名玩家，就算无法组队，也不能避免有人会浑水摸鱼苟过去的可能性。


    但单人淘汰制度的副本，只要做的足够好，就能把大多数没有资格进入比赛的人送出去。


    还是很严谨的，凌绝对此表示满意。毕竟平时玩玩游戏也就算了，到了正经比赛的时候，他也不想被人拖后腿。


    早晨老凌没和凌绝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他有事情要和家里人说，接下来虽然是要参加比赛，但是也不要压力太大，要学会自己调解情绪等等，便让他赶紧走了。凌绝离开之后，老凌才长叹一口气：“这孩子，要是早点像这样正经起来，我也就不用替他担心了。”


    林静不知道老凌这一夜到底想了多少，不过父母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孩子好就什么都好了。想想林珺，再想想凌绝就觉得要愁的地方还多着：“我昨天看你愁小绝找朋友的事情，还真挺有感想的，你说这些孩子，上学的时候不让早恋怕影响学习或者学坏，万一给管得太紧以后脑子里就没有这根弦了可怎么办……”


    老凌心想可恶，当年还不如让他早恋去呢，至少不会找个什么身份神秘的小女朋友！儿子现在厉害了，万一真的搞一个外星球的大公司千金一类的，那他是支持呢？还是和他说清楚门当户对的重要性呢？不，他知道他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可能是因为他这个父亲实在是没有做好，导致小绝对于另一半其实很谨慎，他以前也参加过各种年轻人的聚会，但是没有听说过他和谁家千金关系好的（有段时间倒是找了几个社会上的女朋友，被老凌撵走了），所以也许对方在凌绝面前把自己伪装成了个什么公司前台小妹一类的，瞒过了小绝？


    ……但这瞒不过老谋深算的老凌！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那家公司偏偏要在小小的卡拉星上的一家直播平台注资呢？


    如果林静知道老凌在想什么，一定会觉得他想太多了，怎么那么大年纪了还满脑子这种剧情呢？人家投资你也管？也许就是一次普通的商业合作呢？


    好在她不知道，老凌内心的戏精一面与他的面子一起都得以保全。


    只不过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现实比人能够想到的更加具有戏剧性。而凌绝虽然没有找到什么大公司千金，但他的那一位日后来到凌家，却掀起了更大的波涛【。


    ……


    凌绝这次却没有直接坐车回到家里，他先去了一趟书店，采购了一批各种志怪传奇和走近科学一类的图书之后，他才到直播平台，因为逃生计划这游戏搞得比赛参加的人太多，热度也太高，他之前签的合同好像就没那么管用了。凌绝在管理员7号的解释下，重新对自己的权力和义务作确认——新添加的条款对他是很有利的，几乎是在无条件支持他参赛，虽然知道公司以利益为重，他如果能得到好成绩，对公司来讲也是一次很好的宣传，但凌绝还是有点惊讶。


    ……就好像他一下子从主播变成了个什么二世祖似的，就差没供着了。


    难道是老凌说了什么？


    这还真有点可能，老凌虽然昨天没有提这件事，但他这个老头本来就别扭的可以，绝对不会和凌绝说出来的。


    不过就算是开了便车，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去侵占别人的利益。所以凌绝获得现在的权益，还是依靠自己的努力。


    怪不得老凌昨天好像格外激动，今天早上也一直在说让他好好工作，不要胡思乱想呢。


    完全没有GET到老凌“胡思乱想”真意的凌绝搞定这一切之后就回家了。两个小时之后，平台派车把新的直播舱给他送到家里来，又把他这边的各种设备全都更新一遍，因为他这次参赛，关注他的人肯定会更多，之前的老机器根本带不动。


    期间管理员7号也来了，这个看起来年龄和凌绝差不多，但神色莫名带着一股子“慈祥”的年轻人恨不得捧着凌绝的手：“绝哥，后勤工作我们都会搞定的，你不要有后顾之忧！”


    凌绝：“……哦，那谢谢你的支持？”


    管理员7号不知道为什么就激动起来了：“不谢不谢！为人民服务！”


    凌绝突然觉得他和系统的态度好像哦，要不是两人种族不同（一个是人一个是AI），他都要怀疑这俩其实有什么血缘关系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对新设备进行试用并表示满意之后，管理员7号离开了凌绝租的小公寓，忍不住打了个卡发个人状态：“我觉得现在已经万事俱备了！”


    “你们一定想不到这种感觉！绝哥只是给我说了一句谢谢支持，我就能脑补到他比赛夺冠捧奖杯意气风发的样子！哇这也太棒了吧！”


    下面很快就是一大堆“羡慕”“为什么宝宝手里没有这样的直播”“7号这次是真的运气好。”等等，让管理员7号年轻的心激昂澎湃，恨不得上去让他绝哥现在就写获奖感言给他看【。


    好在他最后还是抑制住了，这不是因为他觉得人不能太飘，而是在冷静下来之后，他不得不承认一点——不管怎样，最后在游戏中奋战的人是绝哥。


    不是他们。


    他们只是摇旗呐喊的幕后人员。


    ……


    公司新派来的各种设备比原本的好用很多，占用的空间反而更少，凌绝看着一瞬间有点空荡的小公寓，还有点不太适应。


    说不定以后这里还能专门开辟出个办公区一类的？


    不过那也是未来的事情。他收敛心神，想了想还是先进入游戏中，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公告。


    这次上线，因为没有开直播，所以弹幕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有游戏好友栏简直爆炸了。


    【茉雅：绝哥我看到你的比赛申请了啊啊啊啊啊啊！我就说你一定会参加的！到时候我要去看你直播！支持你！！！！！！】


    【毛查：老子也参赛啦！哈哈哈哈！说不定到了赛场上还能见到！老子这次也开直播！你可以来看！】


    【乔乔-李：绝哥加油！绝哥流批！绝哥我给你讲现在有人已经在偷偷开你的盘了！还有人高价押你一轮淘汰的！一定要狠狠打他们的脸啊啊啊！】


    【黄晓杰：绝哥，我知道现在肯定有很多人支持你，我就不说那些虚话了。就是我偷偷听人家说，这次的比赛副本里面可能有成人恋爱副本……你懂吧？我其实也不是担心绝哥，但是就觉得你在这成♂人搏♂击方面可能并不是那么有经验，那个啥，要是需要学习资料，随时找我呀！】


    凌绝：“……”


    看到前面他其实还略有点感动，但是开赌盘和成♂人搏♂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的鼠标在举报键上蠢蠢欲动，就很想按下去。


    下面还有上个副本新加他好友的几个人，赵安遥温君雅和莫伊拉，三人一个没差都在他好友栏的“工作位”上，在得知他参赛之后，这三人也发了不少东西过来。


    温君雅发的是各类文件，这孩子在副本外面还是比较贴心的，他可能知道凌绝的一些情况，晓得他对星际世界观可能没那么了解。最后还中规中矩加上一句：“这些都是晋先生提醒我才想起来的，绝哥和晋先生的关系真是令人羡慕。”


    如果没有这一句，说不定绝哥还会谢谢他。


    但是现在就只能说一句“建议保持羡慕心态”了。


    他已经说了一大堆，结果赵安遥比他还能说，什么自从从上个副本出来，他就一直被关在小黑屋里，想要参加这次比赛，但是晋先生和大家都不允许，他真的好可怜哦绝哥来救他嘤嘤嘤，说得跟自己是个小可怜似的。


    凌绝……干脆没回复他。这孩子不能理，一理就顺杆爬。


    莫伊拉就简单的多，两个字加油，反而是三人之中最真诚的。


    看完过往友人发来的或支持或搞笑的信息，凌绝觉得心情也舒缓很多，这是他以前当独行侠的时候很少有的体验。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的早晨。


    这天早上，凌绝照常六点起床，出去晨跑，吃一顿早餐，然后准备好营养剂等等，七点五十，他打开游戏舱接上直播间。


    【逃生计划第一赛季将要开启，请参赛者做好准备。】


    【十、九、八、七……三、二、一。】


    【玩家凌绝 已经做好游戏准备，现在开始第一个副本。】


    【玩家凌绝 已被排入单人淘汰制度副本“莉琪波登疑案”。】


    第88章 绝哥空手套白狼


    【“莉琪波登疑案”关键词：推理，证物搜索, 时间管理。】


    【为确保公平性原则, 参赛玩家无法进入商城进行购买, 也无法携带自己已拥有的道具进入副本，请玩家知悉。】


    【玩家将在三十分钟后进入副本。】


    看到这里, 凌绝直播间的很多观众都炸了, 表示这什么公平性原则啊，其实才是真的不公平吧？是的, 很多人是花钱买道具, 那的确不对, 但是他们绝哥是自己做的道具啊，自制道具难道不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


    居然全都不让用, 也太过分！


    他们义愤填膺，而当事人凌绝却对此早有预见。这游戏之前为了给比赛造势做了那么多宣传，都是为了引起玩家关注，而一个游戏怎样才能保证引起玩家的情绪波动呢？那就是在勾引他们来玩之后, 再狠狠地淘汰掉他们。


    反正只是比赛，本来就该只面对很少一部分尖端玩家的。而被淘汰的玩家受了打击，也不会因此怨恨游戏，他们只会更加“崇拜”游戏, 和其他成功通关的“强者”。


    所以凌绝都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情绪, 他静静等待游戏开始。


    ……


    【“莉琪波登疑案”现在开始。】


    【游戏介绍：


    “莉琪波登拿起斧头, 砍了爸爸四十下；


    当她发现这件事情, 又砍了妈妈四十一下。”


    1910年, 波登夫妇与22岁的独生女莉琪-波登来到他们每年都会来的度假岛——罗德岛上游玩，这是这一年的3月份。当他们到来之后，岛上的居民敏锐地发现他们一家的关系似乎不像从前那么和谐……


    在这一年4月1日午饭后，波登家开始准备晚上将在花园里举办的晚会。管家、园丁、女仆和厨娘此时都在别墅前的花园里工作。期间与波登家族在最近的房地产买卖方面进行过多次争吵的赌场老板克里斯先生、和博邓先生一直在商议古董生意的莱杰先生，同波登夫人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关系甚好的米凯先生都曾经来过别墅中。


    下午4点钟，从午睡中醒来的莉琪小姐发出一声凄厉可怕的尖叫，她发现父母的卧室中有两具被看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这正是她的父母——波登老爷与波登夫人的。因为从最后一个进入别墅的米凯先生出来之后，到莉琪小姐醒来的那段时间，别墅内一直只有莉琪小姐一人，警方立刻锁定犯人是最近因不明原因性情大变的莉琪小姐。


    莉琪小姐没有对此辩驳，4月5日，在仓促的审理之后，法庭陪审员认为莉琪-波登有罪，并当场执行绞刑。


    “莉奇波登拿起斧子”也被好事者编成童谣，在当地甚至是世界范围内广为流传。


    但在一百年后的今天，波登家族的旁支找到了你这位以穿越时空还原案件真相为名的魔术师侦探，他们请你穿越进那段被迷雾笼盖的历史，找到真正的凶手，为波登这一姓氏抹消“杀人犯家族”的坏名声。】


    【游戏人数：1人。】


    【游戏玩法：1、你虽然号称能够穿越时间，但并不能真正改变历史走向，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只是会出现平行宇宙，不会对你所在的世界产生任何影响。因此，请不要有任何顾虑，大胆地在游戏中进行探索。


    2、你穿越到陪审团已经开始审理莉琪小姐案件的阶段，时间紧迫，请在这段时间找到足以证明你的观点的证据，并且说服所有陪审团成员。


    3：初始调查时间为三小时，每当你提交一份证据，陪审团成员将用五分钟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对其进行讨论。如果你同时提交多份证据，且其中两份或者多份证据可以互相佐证，或者互有矛盾，这都会让陪审团成员讨论得更加激烈，这会延长陪审团讨论时间半小时至两小时不等。注意：审理时间总共不能超过十二小时，陪审团成员在持续审理案件12小时之后，会陷入疲劳状态，因为不耐烦而直接判处莉琪-波登或者现阶段最有嫌疑的犯罪嫌疑人死刑。


    4：提交证据的方法有三种，第一种是侦探本人来到法庭进行证据提交。第二种则是侦探委托其他人员进行证据提交。第三种是侦探将会有一张名叫“双面镜”的魔法镜，陪审团也有同样的镜子，侦探可以通过镜子和陪审团交流，注意：每次镜子的使用时间是五分钟，充能时间为一小时。


    5：侦探不仅要找到真正的犯人，还要说明犯人作案经过，犯罪动机等，以便于成功说服所有的陪审团成员。如果侦探找到的证据不足以佐证猜想，陪审团成员将不予采用。】


    【通关条件：1、玩家扮演的侦探成功找到真凶。


    2、玩家要说明真凶的犯案手法，作案经过以及犯罪动机。】


    游戏设定和游戏玩法都是大片大片的文字，到了通关条件就简单很多，凌绝快速地看完之后又过一遍，确保自己不会陷入任何一个陷阱之中。这时候，他身边的环境才逐渐变成游戏内的“罗德岛”风景。


    可能因为这是一个单人淘汰游戏，凌绝居然有种奇妙的“孤独”感，他看着周围的环境，而周围的人也都在看他。


    他们指指点点：“听说这是个侦探？”


    “看不出来啊，侦探哪有穿成这样子的？”


    “那你说侦探穿什么样？”


    “我在城里工作的小侄女儿说，侦探都戴着小皮猫叼着大烟斗，别看他们时常跑到死人身边去，倒是都会把自己收拾得衣冠整齐呢！你看看他，他怎么穿得那么不伦不类啊？”


    凌绝被一群大爷大妈围观，虽然不觉得多么不自然，但还是低头看看自己到底穿了什么。


    【玩家物品：


    装备：


    头顶：太阳帽。


    上身：休闲T恤。


    腿部：沙滩短裤。


    脚步：健步运动鞋。


    包裹：


    双面镜。


    医药箱（内含绷带，安眠药，镇定剂、针管、医用酒精等等）。


    金钱：一百当地通用货币。】


    按道理这个穿着不算奇怪，罗德岛本来就是度假岛，但可能因为他的T恤上印着一百年后的当红偶像的大脸，而这在一百年前的人看来就有点太浮夸了。而现在好像也没到度假的旺季，四月份的罗德岛还有点冷，穿成这样更加惹眼。


    不过和衣着比起来，更加让人无语的还是金钱这一栏，货币一百？他环顾四周，旁边小商店的鸡蛋明码标价，一斤鸡蛋都要两块钱。


    他这一百块钱，怕是什么都不够。


    刚刚进入游戏，就感受到如此恶意，就算是凌绝也有些无法接受，他长吁一口气，下定决心往一个方向走去。


    那不是正在审理莉琪-波登案的法院，而是……成衣店？


    这个游戏的NPC是真的很入戏，看到绝哥不走寻常路，就很好奇地跟上了。他们嘴里说着“不是说侦探是为了莉琪的案子来的吗”“我就说不是那姑娘杀的人，我见过那姑娘，人可好了，怎么会杀爸妈呢？”“难道案子和裁缝有关系？要不他怎么来衣服店呢？”


    就听到凌绝对柜台后面的裁缝说：“你好，我来买身衣服。”


    焦急等着看案子听八卦的围观群众们：“……”


    似乎在场唯一正经做事情的人就是这名叫乔治的裁缝，他眼睛都不抬一下：“看中什么自己挑，我忙着给赌场的克里斯老爷做衣服，他非得要什么绝对不会和人撞衫的花样……没看到我正烦么。”


    凌绝也不客气，迅速挑好一套，侦探必备的猎鹿帽和猎人皮衣来一套，就连鞋子都换成了皮靴，这样加起来绝对不止一百块钱。弹幕的观众们纷纷猜测绝哥要杀人越货，绝哥这边就把手伸到柜台后面，按在裁缝正在缝的衣料上：“这个不行，我在城里看到很多老头子都这么穿。”


    裁缝：“……”


    裁缝此时的心情想必就跟明明设计还没有给甲方看，结果一个路人走过就告诉他自己引以为傲的劳动成果有问题必须重做不然完蛋的倒霉设计师似的，那是和凌绝打一架的心都有了，他恶狠狠抬起黑眼圈严重估计已经三天没睡好的眼睛：“你说什么？”


    绝哥这时候不仅要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还很自然而然地利用起了他的长相优势，明明嘴里说的话又嚣张又气人，但就是让听的人气不起来，反而因为受到了气势压制，会自然而然地认为他说的都是对的：“你不信？这也难怪，我看你的缝纫机器都是老式的（从老旧程度上看用了至少七八年），可能你已经很久没有更新过了吧？身为裁缝，你已经不能紧跟时尚的脚步，当然无法满足顾客。”


    裁缝让他一顿打击地有点懵逼，凌绝很快就抛出自己的真实意图：“真的想做出永远不会撞衫的衣服，不仅要有非常精湛的技艺，还要有超前的审美，你看我的上衣，看似简单浮夸，实则个性十足，胸口的图案更是精心绘制，更因为模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所以也无法有复制品出现。”


    他也没说假话，模特的确不在“这个世界”上，按照时间线他还没出生呢。


    裁缝听他说得有模有样，再加上他还真没有见过这个式样的衣服，看着是挺廉价的，不过被忽悠之后再仔细揣摩倒是能体会到一种粗犷的美感，赌场老板克里斯那家伙和黑-社-会有关系，平时就喜欢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也许他会喜欢呢？面前这客人衣服上的人手里还拿了一把枪，别的不说，克里斯先生本人就是个枪械爱好者，可惜现在的印染技术不行，这些精细的玩意儿没办法印到衣服上，克里斯先生每次都要抱怨一番的。


    而且……这一件衣服在这客人身上，还真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是人好看，还是衣服好看，他连着做了那么多□□服，头都有点晕。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就问道：“你这件衣服卖嘛？”


    凌绝这时候拿架子了：“卖？我这是纯手工画的，你这样的小店买得起吗？别让我笑了。”


    ……


    十分钟后，凌绝穿着一身正规且漂亮的侦探剧中侦探标配站在裁缝店门口，而他原本的那一身系统送的廉价装备，则是让他在一通堪称大手大脚的采购之后身上反而还多出了二百多块钱。


    他这一套标准的空手套白狼使出来，看得围观的大爷大妈们也有点懵，然而很多时候人都容易有个从众心理，有些东西本来没那么好，如果别人都说好，自己迷迷糊糊也就觉得好。此时凌绝长得就很有欺诈性，现在又是穿得人模狗样，之前的衣服也被裁缝高价收购，也让他们不禁觉得也许这真是什么城里裁缝大师的作品呢？


    凌绝却没有理他们，只是留下一句“如果案情有需要，我会再来和你们问话。”便赶往法院。而这些八卦群众却并没有不耐烦，反而纷纷说“那肯定知无不言！”“不愧是侦探！就是有股范儿。”“要不怎么咱这小岛就出不了个侦探呢？”“你们说他是来调查波登家的案子的吧？那件事还有什么好查的啊，不就是那闺女杀了爹妈……”


    罗德岛春季并不是旅游旺季，岛上居民到了夏天生意繁忙，春天却没什么事情做，因此都闲的蛋疼。他们虽然不知道凌绝扮演的观众是从一百年后穿越过来，但也都猜测他来自于什么大城市，因此都很感兴趣，眼巴巴地跟着他，想要为自己等人的八卦事业增光添彩。


    第89章 我也不会屏蔽你


    凌绝这次的出生点位是在火车站旁边, 从那里到法院，约有十五分钟, 加上他之前买衣服花费的时间，总共是用了半个小时。


    罗德岛的法院小而且旧，墙壁上有龟裂的墙皮, 一名中年的明明穿着大一号的警服，但还是收不住他那简直像是快要生了一样大肚子的警官在门口背着手等他，四月份的天气微凉, 他却满头都是汗, 手里拿着印花小手绢不停地抹脑门，看到侦探的到来就不耐烦地翻白眼：“你还知道来？知道我等你多久了？马德，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是这副死德行, 明明是自己求着要参与到这个案子里来的, 还摆什么架子。”


    凌绝盯着他，耳朵边上却出现了系统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他有点惊讶，主要是他玩这款游戏到现在，在进入副本并且听完了游戏设定那一堆之后，都没有再听到过什么系统语音, 玩家进入游戏之后一直是一种被放养的状态。


    而这个游戏却并不是如此。


    【你眼前的是罗德岛的探长先生, 他名叫格尔，自从当上了探长, 他就很少去现场进行搜查, 很多时候都由手下的警员进行现场的搜证工作。】


    【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后, 第一个和他取得联系, 你谎称自己是一名有抱负但未能出名的侦探，想要在罗德岛一展风采。你对于莉琪-波登谋杀父母的案子很感兴趣，但目前还有很多疑点，你希望能够亲自来到岛上查明真相。一开始这位格尔探长对你很是拒绝，但是你说如果他不让你来，你就给报社写信，在信里把你对此案的疑惑和警长的态度全都写上。战争在二十多年前结束，目前处于和平时期，而和平时期的民众因为缺少新鲜事，矛盾反而更加凸显，很多人对政府本来就有些不满，如果你的信被报社接收，为了这个噱头，他们一定会刊登在上面。】


    【实在是没有办法，格尔探长只好接受了你的提议。】


    这一连串的话语帮助凌绝解决了不少问题，比如说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能够行动的时间至多只有十二个小时，如果他是一个没有任何来历的侦探，想要参与到这个案子里面将会非常困难，首先想要取信罗德岛上的居民，让他们相信自己是一名真正的侦探就有些难度，但现在游戏帮他做好了前置任务，他就不用再为这些小事发愁。


    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件事，就是这个游戏的节奏会很紧张，游戏中不会出现什么与剧情主线无关的事情。


    略微有一点挑战性了。


    格尔探长带着面前这个穿着人模狗样，但一看就是个刺儿头的年轻侦探进入法院，他对凌绝不敢太不客气，不知道和他之前威胁登报有没有什么关系。但是面对跟着他过来的围观群众就厉害得多：“快走快走！这不是你们可以聚集的地方！如果再呆在这里，我会以妨碍公务为理由把你们都逮捕了！”


    凌绝听到有个挎着小篮子的老奶奶骂格尔探长：“还把我们都逮捕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其他人也不满地抱怨，但他们还是都离开了。


    格尔警探这才和凌绝解释道：“他们都是岛上的居民，最近没有什么游客，都是闲得蛋疼看到你这个生人就想过来胡扯，你不要理睬他们，他们一张嘴什么都说得出口，但其实没有一句实话，只会影响你判断。你身为侦探，应该也不想让自己的履历有什么不光彩的痕迹吧！”


    他似乎不想让凌绝对这些居民打听什么，说到最后甚至有威胁的意思，贴了一脸的横肉挤在一起，显得更加凶悍。


    凌绝礼貌地假笑：“既然您知道他们对案情一无所知，那么我大胆猜想，也许您会知道什么鲜有人知的秘密？”


    格尔探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肥猫一样往旁边小小踏了一步，这本来不明显，但因为他实在是太过于肥胖，所以小小的一步也显得非常突兀，他强笑道：“怎么会呢，我只是个探长，怎么能知道什么秘密……”


    “是这样子啊，”凌绝意味深长地说：“那我还是要挨个去向这些虽然看起来只会胡扯，但或许就知道点什么某些人秘密的居民们询问了。”


    格尔探长偷偷瞪他，眼睛里投射出的凶光可真不像“只是个探长”的样子。


    凌绝把他的态度记下来。他们很快到了陪审团所在的小小厅室中，里面的陈设有点像是古老的黑白电影《十二怒汉》，只不过电影里面的十二名陪审员全是男性，而在这里，则有七名男性和五名女性。


    他刚刚走进去，就被这十二个人热切地盯着看。


    凌绝也在看他们。


    距离门口最近的长桌的陪审员是一名穿着白色衬衫和背带裤的男人，他看起来是个小商人，看到人之后先堆满赔笑，虽然不好看，但总教人讨厌不起来。从他往左手的方向转是六名男性，然后是五名女性。他们的年龄各异，身材各异，从穿着打扮和行为举止上看来自于不同的社会阶层，甚至还可能来自于不同的国家，或者至少是不同的种族。


    男人里有一个医生，他今天还穿着白大褂，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接下来还要去给病人做手术一类的。有一名律师，他的头发往后梳起来，露出又大又光洁的额头，戴着金丝边的眼镜，那几分关于莉琪-波登杀人的证据全都在他的面前，而他只是在漫不经心地拨弄它们，似乎对于案情并不在意。还有一位工人，他的手指甲里有很多灰泥，身上的衣服也像是没洗干净，凌绝注意到，其他人都可以坐得离他远一些，他似乎对此有些窘迫，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改善。


    另外几名男人则是看不出具体的情况，他们各个西装革履，面色庄重，其中一个的肤色比其他人更黑，看起来要么是热爱日光浴，要么是在热带生活过很长时间。他的脖颈上有些刺青，看着倒是挺凶悍的。


    凌绝的眼睛在他身上略微逗留，那人立刻瞪过来：“我猜你就是那个认为莉琪-波登案仍有疑点的侦探？”


    他对于对方明显带有不满的语气完全不在意，平静地点头：“你好，我就是那名侦探。”


    “你来自东方？我们这里很少有东方人，”那人看着他的五官疑惑地问道，随机又嘀咕起来：“算了算了，这件事不重要，我们喊你凌就好了。你说莉琪-波登案有疑点，好吧，你说的可能是对的，目前的证据的确不能证明是她杀人……”


    “怎么不能证明？”右边起的第一名女士粗声粗气的说，她的打扮非常朴素，看起来是一名农妇，只是头上别了一朵鲜花头饰，应当是她自己临时做的：“我们都知道是她杀了爹妈，这可怜的姑娘一定是被恶魔蒙骗了，这样的孩子我见过，因为一点小事就对家里人大打出手，我们村上就有……”


    随着她的开口，另外四名女性也加入了讨论，一位穿着女士西装头发高高盘起，打扮之严肃正经简直和男律师差不多了，她手上年纪轻轻，手上却戴着婚戒，她的眼睛低垂，似乎不想看审判桌上的其他人，但说出口的话却非常有力：“事情尚未定论，我们最好凭证据说话。我曾经是莉琪小姐的家庭教师，至少从过往的经历来看，我不认为她是一名坏女孩。”


    而另一名家庭主妇则是说：“很多人表现出来的样子并不都是真的，我那个牧师丈夫说，有很多时候人心里面就有恶毒的想法，而这些想法除了他们以外就只有魔鬼知道，只有上帝才能给他们公平的判决。”


    第四位女士不停的说“太可怕了，他们为什么选我来做陪审员，我真的不想来”，最后一位看起来是学生打扮的女生则有些不耐烦：“够了，你们是在闲扯而不是在讨论案情，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在判定一个人的生死。侦探先生，如果你要做什么，那么最好现在就去做，不要等他们自顾自地得出一个肯定是错误的答案了再去，那就来不及了。”


    十二名陪审员目前连名字都没有，但性格都已经表现得非常明显，凌绝对最后的一名女大学生眨眨眼：“是的，小姐，你的建议非常管用，要我说，我认为你是在座的人里面最理智的。”


    女大学生一边笑一边莫名其妙地脸红了。


    格尔探长此时才出声提醒一样地说道：“现在，侦探，向我们的陪审团报上你的姓名吧。”


    【请玩家确认姓名。】


    凌绝挑挑眉毛，这个环节对他来讲也是个很新奇的体验：“凌绝，你们可以称我为凌。”


    【玩家将会得到在场所有陪审员的姓名，请玩家记住。本次只会出现陪审员们的姓氏以及职业，他们的具体名字和个人情况需要侦探自行探索。】


    【从靠近大门的长桌边开始，顺时针环绕，此次审判的陪审员依次是：


    杂货店店长：哈什


    医生：朗格


    律师：安德鲁


    工人：拉德


    赌场老板秘书：麦金希


    画家：格林


    古董商人：莱杰


    农妇：玛林


    家庭教师：林诺


    家庭主妇：霍格


    杂货店女店员：莫拉


    女大学生：克玛】


    饶是凌绝，这一连串的职业和姓名也弄得他有点晕，不过看到这里他至少可以猜出来一点，就是这个陪审团里……可能不止一个人和案件有关系。


    如果只是作为评断他的证据和推测是否过关的NPC，那么系统不会把他们的这些情况都介绍清楚。


    他想到这里，陪审室内长桌中央却突然亮了起来，陪审团的成员们纷纷惊呼：“这就是双面镜！”“天哪，真是神奇！”“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科技的东西！听说这是我们的侦探先生从大城市带来的！”


    ……什么锅都推给大城市真的好嘛。


    镜子的光芒渐渐降下去，镜框非常古典精致，简直可以直接去童话故事片场客串白雪公主后妈的魔镜，凌绝想了想，掏出自己的双面镜。


    【按动下面的按钮，双面镜即可开始工作。每过一小时你和陪审团成员可以通过双面镜交流五分钟。】


    凌绝点点头，表示这个操作简单易懂，而其他的陪审团成员也很支持他的工作，可能在他们看来用镜子交流也实在是太神奇了，在得知只能侦探呼叫他们，他们无法通过双面镜呼叫侦探之后，这群人甚至大呼不过瘾。


    虽然对于在场所有人的职业操守都很是怀疑，但凌绝也还得在这么个游戏里继续承担侦探的职务。此时距离游戏开始已经有四十分钟，他的时间很紧迫，要快点搜寻证据线索，因此在和陪审员成员们说明之后，他就快速离开法庭。


    格尔探长和他一起出来，不过在大门口他们就分开，这胖子一路小跑着不知道去哪了。


    而这时候系统却还在喋喋不休


    【双面镜使用案例：


    侦探对双面镜：“魔镜魔镜，请问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陪审团听到侦探的问题，对双面镜说道：“是你是你，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凌绝：“……”


    凌绝：“从前有个系统，特别不会说话，让玩家不厌其烦，后来——。”


    【警告：为了保证玩家正常游戏，请不要屏蔽系统！】


    绝哥对于他人的警告向来是微微一笑：“放心，不会屏蔽你的。”


    “我就是想举报你，听说你们系统都有编号？你是多少号？”


    第90章 家庭教师的家


    系统：【……】


    他稍微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计算究竟是这个玩家今天心情不好, 所以才这么怼他, 还是他向来都是这样。凌绝甚至怀疑他在短短的这几秒钟去和自己的系统进行了一番交流, 总之, 在这之后, 他的语气就比刚刚更加多了一点点“人性化”, 确切来讲就是人工合成的声音突然多了点感情。


    他居然和凌绝解释起来了！


    【如果对玩家造成了不好的游戏体验的话，我感到非常抱歉。但是逃生计划这一游戏最近在和《童话故事-白雪公主做联动》……】


    凌绝：“所以你刚刚是在打广告？”


    系统：【这是我们分内的工作，希望能获得玩家的谅解。】


    凌绝：“行, 我谅解你了, 不过你是借用我的平台打广告，广告费别忘了给我分一半。”


    系统：【……】


    系统不说话了。


    他似乎被凌绝给怼傻了。


    然而他不说话, 绝哥的直播间却突然从他的身上找到了那一丝快-感，似乎看到绝哥怼人, 他们就感到非常高兴, 而并不考虑他只是一个可怜的系统, 打广告本来就是上面给他安排下来的任务。


    【克罗地亚狂想曲：我原本还担心以绝哥的脾气, 单人副本会很无聊来着, 没想到系统你这就送上门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在脚下：系统：我怎么了！我是也是要恰饭的呀！不打广告我吃什么呀！】


    【小白菜啊真好吃：233333333绝哥：人工智能也要恰饭？你这是诈骗, 举报了举报了。】


    【暴风城永不陷落：其实这倒也没有说错, 系统虽然不吃饭, 但是也要耗电啊, 电不费钱啊233333333333】


    【一直在前进：我说, 你们都想太多了好嘛, 什么绝哥在单人副本里面就会无聊啊，不存在的这都是不存在的，你们难道忘了之前几个副本里面绝哥怎么怼NPC的了嘛？】


    【左手布偶右手缅因：绝哥，一个和AI都能真情实感地怼起来的男人，这真是太可怕惹！】


    【你抱枕头我抱你：等等，好像系统又再做别的引导了，先别说了好好看剧情啊！】


    ……


    这次再开口，系统就更加小心了。


    他本来以为在副本里面做游戏引导应该是件很轻松的事，没想到在这里还会被怼……算了，在没有确定玩家心情的情况下就打广告，这的确是他的失误。他把这一条拉进自己的不可用选项中。在接下来的游戏里，都决定一板一眼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最重要的是，他绝对不要再玩家陷入迷途的时候进行指点！


    哼！谁说人工智能就没有脾气啊！


    于是这位有脾气的人工智能就非常中立地开口了：【在波登夫妇遇害当天，曾经去过别墅内的客人一共有三名：他们分别是在罗德岛上开办赌场的克里斯先生，和波登先生商议古董买卖生意的莱杰先生，以及同波等夫人是青梅竹马的米凯先生。克里斯先生白天一般会呆在赌场，在岛上的西北方向；莱杰先生白天会呆在旅馆里，他所在的旅馆在喷泉广场的东边；米凯先生因为波登夫人的死亡一蹶不振，现在已经连续多日把自己关在家里，他的家在小镇喷泉旅馆的西南方。】


    【玩家可以去以上三个地方进行探索。】


    他自觉滴水不漏地指引完了，凌绝略一思考却给了他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问题：“你知道他们现在都在哪里？那么岛上的其他人的位置你也知道吗？”


    【……是的，因为本次游戏流程较短，时间紧迫，我们可以告知侦探一些简单的线索。】


    凌绝说：“那么你知不知道曾经给莉琪当过家庭教师的林诺夫人的丈夫或者其他家人现在在不在家里？如果在的话，他们家在哪里？”


    这个问题的确有点出人意料，系统身为AI感觉还好，直播间的观众们此时都不知道这位林诺夫人是谁，就更加一头雾水。凌绝却很好心地告诉他们思路：“林诺夫人是十二名陪审员中的一个。她曾经给莉琪小姐当过家庭教师，而且在刚刚陪审员们讨论的时候，她也是唯一一个坚定地维护了莉琪小姐的人。我想，他们两家人的关系应当不错，而且互相了解得也比较深刻。”


    “在游戏设定中曾经出现过一句话，即‘……警方立刻锁定犯人是最近因不明原因性情大变的莉琪小姐’，虽然我不认为一个人杀人和她的性情到底有没有直接关系。但如果能找到莉琪小姐所谓性情大变的原因，我相信至少我们可以离真相更进一步。”


    这种游戏前期其实并不是要找到多少线索，而是要尽量在陪审员那里拖延足够的时间，从刚刚十二名陪审员的对话还能看出一点，即这十二人来自于不同的社会阶层，有着不同的立场，他们的性格差异也非常大。他们甚至还都或多或少的和莉琪-波登家有点关系——虽然在现实的法庭上不可能出现这种事，因为为了公平审理，陪审员一般都要选择和案件毫无关系的人来做。但这是游戏，选这么十二个陪审员，绝对是有一些理由的。


    ——也绝对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不管是他们的经历、阶层、立场、思想乃至于性格，都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游戏的玩法里面说过，侦探提交不同的证据，就可以影响陪审员做出不同的讨论，但在意识到这十二个人并不是机器人，而全都是具有“想法”的NPC之后，凌绝就有了一个猜想：也许线索只是影响陪审员们的一个比重比较大的方面，而另一方面则要看“侦探”的口才和演技？


    只要他足够强大，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凌绝对于这种讨巧的手段并没有多少兴趣，但不代表他在游戏刚开始的时候就不愿意利用一下。


    他必须先找出能够引起……十二名陪审员情绪矛盾的地方。他需要他们先争吵一段时间。


    不过这些就没有必要全告诉系统了。


    【林诺夫人的家在广场东南边的，是一栋房顶为红色的现代风格小屋。她的丈夫乔尔-林诺现在在家里，你的运气很好，如果这是在他的工作日的话，一小时后他就会去海里打渔，一直到下午三点才会回来。那时候就只有林诺夫人患有老年痴呆的奶奶在家里。】


    听起来是不错，绝哥挑挑眉毛。


    他们走到广场，发现这喷泉广场并不在小镇的正中央，而是在比较靠近南面悬崖的地方，喷泉广场周围有一圈房屋和商店，是小镇很热闹的一个地方。广场上没有白鸽，但是有一些谈情说爱的年轻人。从这里往东面看去，最东边的悬崖角上就是莉琪-波登家的度假别墅。


    说是别墅，其实占据了很大的一块位置，几乎快要成了庄园了。


    他走到林诺夫人的房屋，并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围着绕了一圈，最终发现因为莉琪的花园里种了不少树木，所以就算是从林诺夫人最南边的窗户往东边看，也看不到波登家发生了什么。


    不过倒是有一条小路从山崖下面的沙滩蔓延上来，凌绝看到那片水域有一艘小渔船。是林诺丈夫的船。


    不过作为一艘渔船，它是有点太花哨了，估计在旅游淡季是作为渔船使用，到了旺季可能还会带带客人一类的。


    做出了这么一些至少目前看起来半点用处都没有的结论之后，绝哥敲响了林诺夫人家的大门。


    半分钟后，一个男人睡意朦胧的声音从里面响起来，他打开门，凌绝看到他衣衫不整的样子，看起来是刚刚睡醒，他身上只有淡淡的大海的味道，这种味道在常年打渔的人身上都会有，而且一般还会更重一点，一般人鼻子不好闻不到这些，凌绝的五感恰巧比一般人好太多，所以嗅得清清楚楚。凌绝还从他身上的晒痕判断出来，他打渔应该已经有十多年了。这人并不是会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的类型，他的胡茬看起来已经有三四天没有刮了……综上所述，这家伙估计已经有几天时间没有去打渔。


    系统刚刚说“如果是他的工作日，他就会去打渔”，这里的工作日是什么意思？


    凌绝心里是这样想，但面上却非常和善，好像自己不是来询问线索，而是路过这里打个招呼的一样。如果他没有穿戴侦探那一身，恐怕会更加可信。


    但就因为他穿了，林诺夫人的丈夫乔尔-林诺才更加无法拒绝他的上门，他看到凌绝之后，立刻就有点紧张，艰难地吞咽口水之后问道：“您来这里是要……？”


    凌绝说：“你好，我是一名侦探，前来调查莉琪-波登一案。我听说您的夫人曾经给波登小姐当家庭教师，想要来您这里了解一下情况。”


    在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乔尔就更加紧张了，他深吸一口气：“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你们还是会来问的，要我说，这种杀人案我一点也不想碰上，以前有算命的和我说过，我碰到这种杀来杀去的事情就会倒霉……你知道，我们打渔的人靠天吃饭，最怕命运的捉弄了。”


    “请进吧，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尽量说清楚，不过我的夫人给他们家当过家庭教师，我没当过，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如果你还想了解一些，我建议你去二楼找奶奶，奶奶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以前我夫人时常和她讲当老师的事情，也许她有点印象。”


    这态度挺不错，凌绝对于这个建议表示笑纳。于是他先和乔尔在下面的客厅说了一会，在这里他了解到，波登家以前都是夏天来到罗德岛上度假的，他们从六月会在这里一直待到八月底，因为每年都来，所以岛上的人和他们家很熟，就当他们从没离开过那样相处，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年三月份就来了。


    这次他们一来，大家就觉得情况不同寻常。因为以前波登老爷和波登夫人关系是很好的，他们走在外面都会手挽着手，而这一次，在火车站就有人看到波登老爷把波登夫人的手甩开了，之后波等夫人眼圈都红了，像是要哭，波登老爷可能是觉得这有点丢人，才把她的手重新牵起来。


    如果这只是一次吵架还好，整个三月他们家都不消停。以前他们在岛上住，就跟岛上的其他居民一样，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不管是开办宴会还是一起举行什么活动，都会邀请附近所有的居民去参加——当然，他们只会请和自己家关系好的，不过波登一家人性格都不错，倒也没有谁会和他们关系差。


    然而今年，他们没有开办什么宴会，而是只邀请一些岛上“名流”去他们家里商谈一些事情。


    “我就知道啦，那种大老爷和我们的关系是不会多好的，”乔尔轻描淡写地说：“我觉得他们以前就是炫富，摆架子，你可能不知道，波登老爷可是银行家呢。他们家以前就很有钱，哼，生意人的基因刻在骨子里的，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走不到一起去啦。”


    波登老爷是银行家，这一点凌绝之前倒是不知道。


    “反正，他们是和赌场老板啊，那个古董商人啊，还有之前在罗德岛炒过地皮的那个房地产商人啊都联系过，他们家还有记者过去呢！”乔尔继续说道：“我们一开始以为他们家遇到了什么事情，还去问过，不过不管是波登老爷还是波等夫人都不愿意说，也就算啦。不过我夫人倒是对他们家很上心，还时常过去陪莉琪那个小丫头，要我说，她在他们家当老师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至于那么上心吗？”


    “我这么问她，她就说莉琪太可怜了，还说生活对她太残酷。简直可笑，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生活对她怎么残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