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拜访陈登

作品:《从三让徐州开始辅佐刘备

    第二天清晨,在生物钟的召唤下,张昀辰时就醒了。


    他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透过窗户照在床边的晨光,不禁心生感慨。


    穿越到这东汉末年,倒是把从前熬夜赖床的毛病全改了,早睡早起,作息比在现代时不知道健康了多少倍!


    从夜猫子的习性变成早鸟,让张昀浑身都有种说不出的清爽感。


    起身简单洗漱后,他推开房门。


    秋日清晨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树上飘落了几片枯叶,显得院落中格外宁静。


    他身着轻便的短打,径直走到院里,深吸一口气,开始顺着院墙慢跑起来。


    既来之则安之。


    作息健康之后,锻炼这一块也得抓起来。毕竟伟人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这年月本就缺医少药,保持一个健康的体魄在乱世中属于刚需。


    更何况,这古代生活的节奏实在是有点慢,娱乐活动也很匮乏……


    起码张昀现在能接触到的,确实很匮乏。


    每天除了吃饭、议事、坐在那瞎琢磨,剩下的大把时间,他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前几天,他倒也从刘备那借了几卷竹简,有《尚书》《春秋》和《易经》,一方面是看书解闷,另外嘛,也算是重温经典了。


    但只看了不到二十分钟,他就放弃了。


    首先是竹简沉重,端着没一会儿手腕就酸了。


    摊到桌案上也不行,这年代没有人体工程学,桌子离眼睛太远,根本看不清。


    看不清的原因倒还不是他视力不行。


    如今通行的字体虽然已是规整的汉隶,但因为是写在竹简上,所以需要从上到下、从右往左阅读。


    完全违逆现代人的阅读习惯不说,更要命的是没有标点!


    要不古代形容看不懂一本书,都说“跟读天书似的”,张昀是深有同感。


    虽然依仗本来的知识,加上原主的记忆,张昀勉强能把上边的字认全。


    但一行字连下来,从什么地方断句、哪里是语气转折,他根本就搞不清。


    还有所谓的“微言大义”和“春秋笔法”,一句话能解读出十几种意思。


    竹简一摊只见密密麻麻、连绵不断的文字,直看得他两眼发花、脑仁生疼!


    唉……


    这年月的书确实不是一般人能读的。因为就算把书放在眼前,上边的字也全都认识,你还是看不懂。


    也难怪世家大族能垄断知识。


    各家把持的不是文字,也不是书籍,而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句读,和对书中“微言大义”的注释。


    什么“某某家传《春秋》”、“某某氏通晓《毛诗》”,说白了,传的就是一套“译码本”。


    至于那些开课受徒的大儒,虽然会半公开地传播自己的学术成果,但更类似于后世“导师带研究生”的高级课程,而非普及化的教育。


    先贤所谓的“微言大义”落在张昀这儿,就是高考语文中他最烦的阅读理解题……


    “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表达了作者写作时怎样的感情?


    这题你让作者本人来都得不了满分。


    简直就是折磨!


    算了!


    健身使我快乐!


    毕竟君子六艺里也有“射”嘛。


    等练成了“才肩”“德背”,也带着几百个小弟,四处讲解《抡语》。


    慢跑几圈热身后,他停下来开始做拉伸,等胳膊腿儿舒展开来,接着便是俯卧撑、深蹲等一系列之前在网上看“囚徒健身”里的科目,简单实用,不挑场地。


    汗水顺着额头滑落,疲惫和畅快一起涌来。


    每当张昀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侍立在廊下的豆娘,便会很有眼力劲地快步上前,递上毛巾和清水。


    这种无时无刻的关注,与无微不至的服务,让张昀不但获得了健身带来的愉悦,还在心底生出了几分额外的惬意。


    因为他穿越的时间还不长,思想尚未被封建体系完全“驯化”,对于这种“被服务”的体感,比同时代大部分人都更加敏锐。


    嘿嘿……


    这不比上健身房强?


    当年老子去健身,不买私教课,教练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歇够了,他又接着开始练了起来。


    说起糜竺所赠的那百斤金饼,这会儿被锁在张昀卧房角落一口不起眼的木箱内。


    为此,刘备特意调拨了五名心腹亲兵,轮班守护张昀所居的院落。


    说是护卫“张从事”的安全,其实更像在保卫那箱足以引发无数人觊觎的黄金!


    翌日午食过后,张昀随着刘备,前往了典农校尉陈登的府邸。


    刚到陈府门口,就见陈登同样亲自迎了出来。这位年过而立的徐州名士,身着合体的文士袍,面容白皙,下颌蓄着精修的短须,望之温文尔雅。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挺拔的身姿和利落的举止,行走间意态潇洒,每一步都透着英武之气,毫无拖泥带水之感。与其稍显温吞的形象,产生了微妙的反差。


    而在叙谈时,陈登又展露出截然不同的节奏。他语速舒缓,吐字清晰,不疾不徐,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


    这种快慢、刚柔之间的反差,让张昀心中生出了一丝莫名的矛盾之感。


    此次会面,张昀几乎全程缄默。


    他只在一旁静听刘备与陈登的寒暄往来。两人从家世渊源聊到徐州风物,再到刘备适时提及了南下的军需困难。


    陈登听后,沉吟片刻,随即爽快表示,陈家愿意襄助足够武装五百兵卒的军械,再调三千石粮草助刘备军南下。


    这其实是一个比较合情合理的数额。陈家是官宦世家,并不以财力见长。不过这也能侧面反映出,糜家到底有多么财大气粗。


    然后,他还以典农校尉的身份做出决定:


    “如今徐州虽遭曹兵肆虐,库廪受损,然仍可从府库中再为使君调拨六千石军粮。”


    如果要让张昀用一个词来形容形容陈登,他想到的就是“精准”!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乃至每一个表情变化,都恰如其分地契合他作为徐州名士、陈家代表、徐州现任典农校尉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