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长颈鹿49

作品:《阿统,我去滑跪,讹不死他

    迁徙的号角声越过边境线,东非草原正式进入最丰饶的雨季。


    金合欢树缀满鹅黄色小绒球花,风里漂浮着淡淡的花粉甜香。


    牛椋鸟没有像往常一样,清晨准时出现在云斑头上。


    钟离七汀微微侧侧脖颈习惯性撇去看云斑的头,随即失落的垂眸。


    “汀姐,捕捉不到小红的灵魂去向。”


    “一丝丝都追踪不到吗?”


    “对不起,汀姐,我没有那么多能量追踪,这个位面的天道不让我们知道。”


    “没事,每个位面有自己的法则,强求不来。她无论重新开始,又或者开启一段新的篇章,我们都只能默默祝福她。”


    “嗯,汀姐,抱抱。”


    9527坐在宿主犄角缝隙里,抱抱她软绒绒的角锥。


    钟离七汀睫毛上还挂着破晓时的露水,每一次轻眨眼皮,都折射出细碎的虹光。


    云斑在不远处用蹄子刨着某种块茎,扬起一小片赭红色的灰尘。


    直到午阳将影子压缩到蹄下,钟离七汀才缓缓屈下前肢,以一种近乎仪式感的缓慢跪坐下来。


    脖子弯成一道沉重的问号,尖端轻触着小红曾经栖息过的灌木枝桠。


    那里躺着几片灰褐色的羽毛,排列得像个未完的句号。


    “姐姐。。”


    这个几年前还需要姐姐用脖颈圈着过河的少年公鹿,如今肩峰已隆起温厚的弧度。


    他低头用湿润的鼻尖掠过那些羽毛,然后抬起蓝色琥珀的大眼睛,瞳孔里映出姐姐清晰的身影。


    雨季剩下的日子,钟离七汀常常会突然静止,有时是在饮水时,有时候把头伸向水面却忘记啜饮,只是望着倒影里自己角间空荡荡的天空。


    云斑从不催促,他只会站在逆风处,用身体为她截断那些可能带来狮子气味的流风。


    草原上年轻的公鹿们聚集在东边的坡地,它们的角锥在求偶斗争中撞击出雷暴般的轰鸣雷暴。


    每当这时,云斑会不自觉向姐姐靠近半步,直到他们的影子在地上融合成一座孤岛的形状。


    转折发生在旱季第一场沙尘暴之后。


    那天早晨,钟离七汀像往常一样站在领地边界,远处狮群正在分食一头水牛,秃鹫盘旋成的黑色漩涡低垂天际,想随时落下,分一杯羹。


    忽然,就在这个瞬间,云斑动了。


    年轻的公鹿毫无预兆地开始加速奔跑,不是冲向安全的方向,而是径直扑向那片秃鹫盘旋之地。


    巨大的蹄子敲击大地,奏出一种陌生近乎舞蹈的节奏。


    狮群惊愕抬头,看见的是一幅荒谬的画面,那修长的鹿颈以战斗的弧度昂起,蹄尖却轻巧地踏着某种诙谐的节拍,像在模仿暴雨敲打芭蕉叶。


    领头母狮低吼着试探前扑,云斑忽然一个急转,后蹄扬起沙土精准地蒙住了它的眼睛。


    等狮群们甩开沙尘,那对长颈鹿姐弟已经退到刺槐林边缘。


    钟离七汀脖子弯成一张拉满的弓,而站在她投下阴影里,那睫毛上还挂着恶作剧得逞般细碎星光的云斑,正洋洋得意。


    “哈哈哈。。小云斑,你太坏了。”


    “汀姐,他这是近墨者黑。”


    从那天起,某种紧绷的情绪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钟离七汀眼中的悲伤融化了。


    他们开始重新探索起这片古老的草原,以一种全新近乎任性的方式推进。


    会在打工豹潜伏的草丛边,突然开始比赛谁够得到金合欢树最高的叶子,细长舌头卷走嫩叶时,顺便破坏了猫科动物所有的伏击角度。


    卡巴、卡西俩兄弟不知为何已成年了也没分开,单过。


    它们在第五次扑空后,索性瘫在树下看他们姐弟表演,两头长颈鹿用脖子编出复杂的花结,阳光穿过那些弧线,在草地上投下不断变幻的阴影。


    “小呆鹿,给我等着。”


    “哥,他们好讨厌呐!”


    “没事,等有空我们偷偷报复回去。”


    日子平凡的过,最惊险的一次是还要数挑衅草原二哥群。


    云斑故意在距离巢穴不远处的沙地留下清晰的蹄印,当这群草原二哥倾巢而出时,等待它们的是站在上风处的钟离七汀。


    这头曾被认为草原一霸的长颈鹿姐姐,第N次展现战斗姿态,前蹄高扬,以精确的频率叩击地面,每一声都敲在二哥们心跳的间隙上。


    云斑会在她身后,脖子高高扬成草原上最醒目的风向标。


    真正的蜕变发生在马拉河边。


    一年一度的天国之度盛会,迁徙的角马群正在对岸犹豫,河面上皮鞋哥背脊像腐朽的黑色铡刀时隐时现,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钟离七汀他们跟着长颈鹿家族踏入水中时,云斑没有像往常那样紧贴在她身边。


    他落后半个身位,专注地观察着水流的方向。


    “我去。”


    钟离七汀惊呼,大惊失色。


    那一条皮鞋哥发动袭击的瞬间,时间都突然变得黏稠,危险。


    钟离七汀在9527的标记下早就感到身侧水流异动,正要侧身躲避,却看见云斑脖子划出一道前所未有的弧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不是攻击,而是指引,他角冠尖端点向鳄鱼右眼与鼻梁之间的某个点,那个位置在阳光下泛起珍珠白的反光。


    几乎是本能,钟离七汀的蹄子朝那个光点踏去。


    皮鞋哥在最后关头偏开头,不是畏惧,而是某种更深层的困惑。


    这两只长颈鹿的移动轨迹,突然具备了鸟群转向时的精确协同。


    他们开始在鳄鱼阵中穿行,每一步都落在掠食者视线的盲区,每一次扬蹄都惊起试图偷袭的尼罗河死神。


    对岸的斑马群看见那些修长的腿不是在逃跑,而是在水面上书写某种古老的罗斯密码,每次溅起的涟漪都是未完的字符。


    皮鞋哥们傻眼,不敢再轻易靠近这群长腿欧巴!


    当整个家族群终于踏上对岸坚实的土地,钟离七汀转过头看见云斑正在抖落皮毛上的水珠,那动作里还残留着小时候的稚气和可爱,但眼神已经变了——那是认领整片天空的鹰隼才有的眼神凌厉霸气!


    暮色四合,他们在猴面包树穹顶下休息。


    遥望逐渐浮现的星辰,感受到肩胛骨传来轻微的触感。


    那是云斑正用角冠最柔嫩的尖端,帮她轻轻梳理那里有些打结的毛发。


    这个动作是如此熟悉,熟悉到让时光突然坍缩成一个小小的点。


    钟离七汀终于明白,那只小鸟从未离开。


    她只是换了一种形态,活在云斑精准踏出的舞步里,活在他们恶作剧时同步眨动的睫毛间,活在每次渡河时第一个探向对岸的脖颈弧度中。


    有些陪伴从未消失,它们只是融入了更庞大的生命里,像雨水落入河流,最终汇聚成为海的一部分。


    有甲虫爬过枯叶的细响,钟离七汀凑近看看,轻轻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在夜空中短暂描摹出天地的轮廓,然后散入星河万里图。


    “姐姐。晚安。”


    “嗯,晚安,小云斑。”


    风从他们紧密相依的脊背间流过,携带着整片东非草原的絮语。


    (下午18点大结局,凌晨0点,又要去给人类打工了,上早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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