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肥鱼

作品:《无心作茧[对抗路]

    乐澄几乎毫不费力就找到了秦圩的车。


    车库就只有他的车最气派,最铮亮。


    黑色吉普车的前车灯早已照亮,在昏暗的地下车库里照得人有些刺眼。


    乐澄把东西丢进后座,开门坐进副驾驶。


    她座位上放着一张身份证和一本护照。


    都写的是她乐澄的名字,只是身份证号不对,护照她也没办过。


    她翻来覆去地瞧身份证上几乎和她一模一样的照片,好笑道:“秦大队长,这次去是去干什么?杀人还是放火?”


    秦圩没答,把玩着扳指的手一顿:“你带了什么?”


    他指的是她扔到后座的的那包东西。


    乐澄耸耸肩,笑得轻松:“杀人的刀。”


    “不想死就丢了。”


    乐澄利落地系好安全带,坐好。


    秦圩迟迟不发动车,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她,像审犯人一样。


    她烦躁开口:“酒精,手术刀,药。你觉得金三角那会有给你换药的地方?”


    秦圩从后视镜淡淡挪开眼,“你不惹麻烦,我死不了。”


    他启动车子,平缓开出去,却也没再说什么。


    乐澄嗤笑:“天塌下来都没你嘴硬。”


    *


    康城就在云南的西南部,离老挝不过三十千米的路程。


    大约快十点,吉普车顺利过境,在老挝昏暗的街道拐过几个弯后,缓缓开进国王罗马赌场。


    老挝的警察在赌场外持续巡视着,半天也没巡视到一个人犯罪分子。


    也不知是真的没有还是他们没发现,还是说他们发现了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赌场外候着五六辆深棕色的皮卡,车身上还贴着看不懂的符号。


    “那些都是金木棉的人?”乐澄问。


    秦圩从后视镜瞥她一眼,有些意外:“你知道金木棉?”


    乐澄语气不耐:“我难道不带脑子就敢跟你这个玩命的出来?我是嫌命不长还是疯了?”


    秦圩熄火,给手上的枪装好子弹。


    他看也没看她,把枪递过来:“你用这把。”


    乐澄起了坏心思,笑着看他:“秦大队长,你不怕我拿到枪,第一发子弹就崩了你?”


    她拿起枪掂量了两下,忽然上膛,把枪对准他的眼睛。


    秦圩静静地注视着她,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你大可试试。”


    话音刚落,乐澄刚准备扣动扳机,就被他一个利落的擒拿抵在座椅靠背上,硬质的靠背抵得她的脸生疼。


    乐澄不甘示弱,后腿猛踢向他的膝盖,脱离他的束缚,转身攻击他的颈部。


    她有意避开他的伤口,反手将他压回椅背。


    他出乎意料地没有再将她反压回来,只静静地靠在椅背上,注视着她。


    就像那日他在酒店的沙发上被她扑过来后一样,没什么反应。


    她得意地坐在他身上,拿着枪轻轻划过他的脸。


    这几日他又冒出了些胡茬,刮得她的手不舒服。她移开手。


    “起来。”秦圩的声音莫名喑哑。


    深夜,赌场外只有警笛的声音,还有警察时而吆喝的声响,除此之外,便只有零散几个行人。


    有警察敲他们的车窗,很生气地说着什么,听不懂。


    刚刚换衣服的时候,秦圩就把前面的玻璃和车窗都屏起来了,从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情形的。


    他们谁都没有打开车窗。警察以为车里没人,气急败坏地走了。


    “你还要坐多久?”秦圩开口,声音已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乐澄敏锐地感觉到身下坐到什么生硬的东西,面色有些不自然。


    “我就试试你伤好没。别到时候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说我。”她嘴里嘟囔着,从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起开。


    她却被一手猛然拉回来,陌生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间,痒痒的。


    乐澄愠怒地看向他:“你做什么!”


    “再试试看。”秦圩神色晦暗,眼底似有莫名的情绪。


    乐澄恼了,抬起手肘就要朝他锤过去,被他紧紧攥住胳膊。


    他长手伸到后座,捞过来一包袋子,放到她手上:“换上。”


    乐澄一怔,打开袋子,取出里面的墨镜和口罩。


    还有一套素黑色的马甲与长裤。


    三级防弹背心,几乎能防护5.7mm小口径的步枪弹。


    穿在里面虽然有些热,但确实是安全许多。


    她缓缓放下正准备肘击他的手,神情复杂道:“算你知趣。”


    秦圩理好被她弄乱的衣襟,语气平静:“离时间还剩十分钟。快换。”


    “不早说!”乐澄立即准备换上,却发现自己还坐在他身上,翻过身坐到主驾驶上。


    秦圩下车,毫无表情地扯下在他衬衫上的几缕发丝。


    有他小手臂那么长,明显不是她的。


    他没等多久,看着灰黄明灭的路灯,正想点根烟,想起来什么,放下手。


    一身素黑的女人长发高高扎起,走到他身边时,发丝不经意间扫过他鼻尖。


    就像一颗不受人心意生长的,野生的蒲公英,风一刮就飘过来,毫无道理可讲。


    他懒得再扯下粘连的发丝,由它去了。


    “走吧!”她戴着墨镜和口罩,还是难掩上扬的声音。


    秦圩默不作声地瞥她一眼,随后走了。


    乐澄走出几步又退回来,仔仔细细地确认一遍车门都关好后,才跟上。


    *


    康城华开酒店。


    林洵抱着红英在游轮上看人钓鱼。


    他们各自抵一个人,看谁钓的野鱼多。


    秦圩一走,林洵莫名兴奋起来,硬要拉着红英去海边,坐上华开酒店的专用车就去了。最近的这一带海域停靠着两艘半月的游艇。


    他随意挑了辆,又叫了几个人跟着,披着睡衣就大摇大摆走上去。


    “红英,你说是老子押的这小子钓的鱼多,还是你押的那小子钓的多?”林洵点了根烟,烟圈呼在红英颈间。


    “林哥,我们不比谁钓的多,要比谁钓的鱼更肥。”红英懒懒依偎在他怀里,柔声说道。她来康城后就没再戴眼镜,许是因为林洵没再叫她读书给他听,也许是因为其他原因。这让她看起来更加美丽。


    红英在紫裙外又披了件睡袍,穿了双好走的布鞋。海边风大,赤足冷。


    林洵见她靠过来,心就已经软了半截,恨不得在这里就和她你侬我侬。


    “好好好,就依你的,比谁的鱼最肥。”他捏捏她的小脸,声音软下来,半日里处决云子时的狠意全然消失不见。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见,根本不会知道这人前几个小时才一枪崩了个人。


    红英眼波一转,又娇声对他道:“那要是我赢了,你就要奖励我。”


    林洵哪里会不依她,满口答应:“当然!不管你赢不赢,老子都奖励你!”


    他笑起来满脸横肉,嘴里的烟味快弥漫到红英脸上。


    她强压下恶心和不适感,语音上扬:“林哥,那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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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我想做什么你都依我。”


    “说吧,你想要什么?”林洵拨过她的头发,问道。


    红英摸上他的手,细腻的手指缠上他粗糙的手掌:“我跟你十几年了,早就不只想做你的金丝雀了。以前我还有事可做,帮你照顾那些小孩子。现在咱们日子好起来了,小孩也有人照顾了,我倒显得没什么事可做了。林哥,我知道你每天都有很多操心不完的事,见不完的人。而且,总会有像今天这种蠢人做出蠢事,让你不高兴。我想帮你做事,像柏……秦圩,猹子,小侯他们一样。”


    闻言,林洵抚上她的脸,用力捏捏她的小嘴:“这嘴怎么抹了蜜一样。”


    红英靠在他颈间,低声委屈道:“我是心疼你,你什么时候才愿意我帮你做事。他们做得的事,我也做得。你让我也去金三角,好不好?”


    林洵眼神微闪,脑海里回溯起第一次见到红英的时候。


    那时候她还只是云南山里的一个平凡姑娘。


    她大学刚毕业,家里没钱,没法支撑她去大城市打拼。但她的眼睛炯炯有神,面容也一直很明媚。就那精神劲儿,一下就给他瞧到心里去了。


    她自愿跟他走,只要有一口饭吃,她什么都愿意做。


    他让她去照顾那些生病的小孩,教他们读书识字,她全然照做;他要她的身子,她也不抗拒;他当然不止她一个女人,也给不了她名分,她也知道,却也毫无怨言。


    这么多年来,她让他十分称心如意,以至于跟他跟到现在。


    “怎么不说话。你刚刚还说什么都答应我呢!骗子!”红英面上看起来似乎真有些委屈,脸都朝到一边,不看他了。


    林洵声音缓和了许多:“不是我不让你去,金三角那里太危险,你去,我不放心。”


    “我不怕。”红英倔强着脸。


    林洵还是没有松口,眉头紧锁:“你知道老子为什么叫秦圩那小子去吗?这次云子的事,你怎么看?”


    红英疑惑开口:“不就是云子以为他是奸细,其实是云子自己暴露跑了吗?”


    “当年他能被白老发那老不死的重用,反水崩了一帮他灰佬的弟兄,进去了不到一个月就逃出来。你觉得他是什么待得住的人?”


    红英听他这么说,心里一沉:“所以你故意让他去金三角,是想借机办了他?”


    她悄然攥紧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是也不全是。”林洵蹙眉,面色阴沉了许多。


    “林哥!红姐!时候到了!”两个小子放下鱼竿,抱着桶跑过来,注意脚下的水渍,不敢溅到这边来。


    红英押的鱼更多,却都很瘦小。


    反观林洵押的鱼要更肥一些,且胡蹦乱跳。


    红英愁眉苦脸,仿佛为自己赌输了而伤心。


    “下回还是赌数量吧。”林洵摆摆手,示意他们把鱼带下去,安抚红英:“金三角的事就算了,但还有机会。如果秦圩回来,让他告诉你怎么接下一班手。”


    红英眼睛一亮,倒也不是因为那个“机会”,而是听见他的最后一句。


    如果他回来。


    林洵把她揽入怀里,感叹道:“你还是好哄的,比秦圩那女人好哄多了!听说她隔天差五就要和秦圩瞎吵吵。也不知道那小妞使了什么迷魂药,把向来不近女色的那小子迷得姓啥都忘了!”


    红英面色又黯下去。


    是啊。还有那个女人。


    她怎么用劲都没法在他眼里留下片刻分量。


    而那个女人一个眼神,一句话,却就能把他的魂给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