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代表的是整个人道那万世不移,薪火相传的磅礴气运。


    这一下,众人那方才还炽热如火的心,便又凉了个通透。


    一个个皆是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那眼神之中的贪婪,尽数化作了后怕与庆幸。


    疯了,当真是疯了。


    方才那一瞬间,自己竟是动了这般不该有的念头。


    炼化陆凡?


    说得轻巧。


    先不说那诛仙四剑组成的剑阵,便是圣人亲至,若无四件同等级的至宝在手,亦要被困于其中,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便是侥幸破了这剑阵,那柄轩辕剑,又该如何处置?


    动了此剑,那便是与整个人族为敌,便是与那火云洞中的三位圣皇结下了不死不休的因果。


    这等业力,这等罪责,便是将自家挫骨扬灰,怕也偿还不清。


    也罢,也罢。


    这等人物,这等跟脚,早已不是他们这些寻常仙神,能去算计,能去染指的了。


    如今,众人心中那份最大的疑云,便又只剩下了一桩。


    那轩辕剑的来历,如今算是有了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此子由人族圣母所造,又在人道圣地之中诞生,那人皇剑前来护持,倒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可那诛仙四剑呢?


    那通天教主,又是存的什么心思?


    他乃是混元圣人,早已是万劫不磨,与天同寿,这鸿蒙紫气于他而言,早已是无用之物。


    他今日此举,又是为了什么?


    总不能是闲来无事,特意将自家镇教的至宝取将出来,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小辈,站脚助威罢?


    那斩仙台上,陆凡心中那块悬了半日的巨石,总算是落了地。


    他面上不动声色,可那元神深处,却早已是长出了一口气。


    我勒个去,这可真是好险,差点就把牛皮吹破了。


    糊弄过去了。


    当真是好险,竟叫我将这桩天大的事,给圆了回来。


    他心中这般想着,那份后怕,方才渐渐地泛了上来。


    这人生编辑系统,终究不是万能的,还真不是什么万能许愿机。


    尤其是在这圣人遍地走,大罗不如狗的洪荒世界,其限制之大,远超自己的想象。


    毕竟,这系统的核心规则就是不能篡改三界公认的历史。


    那众人熟知的地方,是半点也改动不得的。


    譬如封神榜上谁人留名,又譬如那巫妖大战的结局,这些早已是刻入天道,钉死了的桩子,任凭他有系统在,亦是动摇不得分毫。


    这些限制本身就已经足够离谱了,而因为有圣人的存在,哪怕是在回忆里面出现,麻烦都多得一批,根本没法随心所欲地编辑。


    想要在圣人眼皮子底下,在他们参与的历史事件里动手脚,就跟在新闻联播里插播自己的广告一样,难度系数直接拉满。


    他能做的,也就是在那些历史的边角料,在那些没人知道细节的犄角旮旯里,搞点小动作,把自己这点私货,见缝插针地塞进去。


    这系统的核心玩法,根本就不是凭空捏造,而是填补空白。


    这一次,当真是叫他寻着了一个天大的空子。


    那红云老祖身死道消之后,鸿蒙紫气的最终下落,本就是一桩悬了无数元会的无头公案。


    三界众生皆知,封神大劫的开端,是商纣王于女娲宫进香时,题下了一首亵渎神灵的艳诗。


    而此事发生的时间点,恰好是女娲娘娘自火云洞赴宴归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