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换马

作品:《嫡女人设崩了,但无敌了。

    马厩里都是好马,萧沅挑了匹黑色的马。她跨上马背,拉绳,夹马腹,那马便听话地驰向赛场起点。


    静恒道姑已经在等候,她红衣赤马,萧沅蓝衣黑马,两马并驰,马蹄踏地。


    烽烟骤起的刹那,两马如离玄的箭飙射而出,赛道上,红蓝衣摆飘向后方,两人势均力敌,生死竞逐。


    眼见着人、马在视线中缩小,萧芷柔急出了汗。


    她一边观赛,还要一边注意假装受惊肚子疼而去如厕的关乔回来没。


    她拜托得以逃开的关乔去找父亲,一定要找来啊!


    她心下思量,又偷瞟李监正,李监正视线望向远方,嘴角突然显出诡谲的笑。


    是什么意思?


    也就一瞬,萧芷柔立马看向比赛。


    远方的比赛进入中期,漫长的直道后是一个急转弯,马匹首尾咬紧、不减速的情势下,弯道冲刺很考验技术,一着不慎,人仰马翻。


    或许还会踏肚穿肠。


    在接近弯道约二十步的地方,静恒猛地催马,挤占内道,将萧沅逼上外边。


    这一惊险动作,使得静恒和马匹都歪斜,但她马技高超,又瞬间调整突然的失衡。


    她由此超过萧沅一个多马身,她以为此赛十拿九稳了,可意外再次发生!


    静恒□□的赤马,忽然被什么飞来物一击,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痛苦惊惧的长嘶;马猛地人立而起,双眼赤红。


    起点看台,李监正计划达成地得意。这就是太子提前吩咐的,让他对马匹秘密涂一层刺激性极强的、无色无味的药粉。


    马匹剧烈奔跑,在转弯处一定会溅起石子和尘土,飞物敲打马匹,马匹呼吸急促,吸入异物。


    马匹动作越急,药效发作就越快。


    静恒随赤马仰起,极速拉绳,费尽力气才控制住赤马疯狂。


    但,疯马转向,静恒也不知它是要朝回跑,还是……下一瞬,发现它疯了似朝萧沅的马撞去。


    “是你!”静恒脑海中轰然炸出一个结论——


    她的马她熟悉,她的马从未失控过。


    ——是落后的萧沅不甘认输,趁她不注意,在她后背动手脚!


    她居然中了诡计!


    她的马已经往回,若以此继续比赛,她就会输,而且,约定中没有这种情况。


    不……!她不能输!


    “萧沅,你这个贱人!言而无信!”静恒手腕一捏,她那柄拂尘尘尾瞬间根根绷直,“原本想留你几日,你偏今日寻死!”


    “我成全你。”


    她那把乌木拂尘可近刺,可远扫。


    “咔”的一声,拂尘弹出一节尺长,先远刺过去。


    而对于萧沅,在静恒马匹回头看向她的那一瞬,萧沅的黑马也出现异样,呼吸急促,步伐凌乱。


    萧沅也在尽力控制黑马的疯狂。


    马蹄扬起的尘土雾蒙蒙的,静恒见她怪异举动,认为萧沅耍手段;萧沅则听见静恒骂她,看见她将利刃挥向她。


    经过松山覆灭一事,萧沅谁都不信,她对这些人心存防备,但没料到静恒这么迫不及待;赛程才过半,她就自食其言。


    萧沅望着恶风而来,她夹紧马腹,身体倾斜,侧身躲过迎面而来的攻击。


    不料,下一击,静恒的拂尘尘尾又化作万千柔丝,转向,缠住她左臂。


    萧沅勒缰绳的左臂陡然吃痛,她一手被缠住,在大力拉锯下,身体往前冲去。


    同一时刻,她踩马镫借力,抽出腰后匕首,“哗啦”一声,任由浮尘尘尾怎么锋利,也挨不住她的短刃出鞘。


    拉力截断,静恒拽人下马的身形骤然往后。


    但谁都没下马,人速比不上马速,先落马者只会被对方扬蹄踩成马场肥料。


    赛场上在追逐博弈,而绝佳的看台上,悠然的晋王端坐,抿了口茶,他对方才那一下化险为夷微微惋惜。


    同样露出惋惜之色的还有太子赵仁章,萧沅居然控制住了疯马!


    他对无心法师问:“李监正下的药量不够?”


    “殿下放心。”无心法师回,“药效还没发挥完全,若萧沅还能躲过,”他对身边侍卫吩咐:“寻把弓箭来。”


    “下一劫,臣暗中补一箭,再吩咐李监正把同样的弓箭放于赛场,制造两人残杀。”


    他们先给马下药,在萧沅选马出去后,其余马已吃下带有解药的草料。


    而没有解药的那两匹,在疯过之后,自然药性尽退,查无所查。


    赛场上,两人距离被拉得无限近时,静恒会用浮尘近刺缠杀;被疯马带远时,她则用浮尘远扫夺命。


    静恒道姑的拂尘利刃时而如毒蝎摆尾,刁钻刺击;时而如灵蛇出洞,贴刃反撩。


    萧沅则如同风中的一片叶子,轻盈灵活,她总在有限空间的马背上做出不可思议的闪避与格挡。


    她匕首虽短,却总能阻挡最致命的攻势。


    “嗤啦!”,萧沅手中的匕首划过去,擦过静恒肩头;静恒衣帛破裂,带起一溜血珠。


    “江湖人不插手朝堂事。背叛门派,投入朝廷的人果然没有江湖道义。”萧沅说,“伤了我,柳随风的遗言再无人知,你就带着遗憾下地狱吧。”


    她下一瞬的反刺,静恒闪过危险。


    与此同时,静恒浮尘利刃“铛”的一声向萧沅的脖颈抹去;萧沅顺利避开,但巨大的力道震得她手臂发麻。


    “你这阴毒贱人!勾引柳随风,还想用同样招式对付我?做梦!”


    静恒认为是萧沅先违背契约动手,她也意识到萧沅比想象中更难对付。


    她不再管生死契约——先活捉萧沅忏悔,羞辱。


    她要当场击杀,袭来时,她厉喝一声:“偿命吧!”


    马蹄翻飞,尘土飞扬,两骑纠缠,两骑又分开。


    马腹留下血痕,马儿嘶鸣,更加狂躁不安。


    终于,萧沅身下的黑马药效彻底爆发,它发出哀鸣,高速疾驰。


    然而,她控制不住、偏离赛道的疾驰中,突然,近在咫尺的前方是一处巨大的松动护栏与陷坑;


    前些天连夜雨水,导致护栏腐朽塌陷,这个理由设陷十分完美。


    此处是禁止进人,可萧沅已不受控制地往前冲;


    萧沅见正在维护路段的几人看她疾去,并没大惊失色,反而松弛自得,应当是伪装的杀手了。


    她若滚入那陷坑下,一定非死即残。


    可她瞟向后方,后方是穷追不舍、目怒凶光,的静恒道姑。


    她腹背受敌。


    而远方的勋贵看台,有一抹袍白,这场比赛以萧沅败了结束,他心中又略微遗憾。


    可惜,为争取萧沅,为她杀人准备的好言开脱之词竟没用上。


    于他而言,萧沅替他除去太子兄长身边的江湖高手,然后,萧沅为他所用,才是最理想。


    只要萧沅不去他三哥秦王身边,他姑且可以留她性命。


    晋王思量着,像真情流露的遗憾。


    另一边,太子赵仁章皱眉,绷紧地期待这一幕的到来。


    他身侧的无心法师架起了一把弓,准备瞄准萧沅,可她的马横冲直撞,很难瞄准。


    他等一个萧沅停留的机会,就是落马瞬间。


    萧沅的马横行无忌地狂奔,她怎么都控制不住。


    她琢磨着,借着疾驰的速度拎一名等着的、伪装维护路段的杀手,冲过护栏和陷坑,把那人当肉垫滚下去。


    虽凶险,但也多一层保证。


    就在她准备行险招的前一刻,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玄色身影疾驰而来,他的骏马切入护栏前。


    两马反向而驰,就在马匹几乎相靠、相撞,马身反向交错的时候。赵西裴道:“松镫,换马。”


    萧沅毫不犹豫地做了。


    萧沅奋力一镫,身形如燕;赵西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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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从马背上跃起,扑向萧沅的黑色疯马。


    两人在空中身形交错,稳稳落向对方的马背。


    赵西裴是上过战场的人,他深知一匹马也是一兵一卒,对战事力挽狂澜、杀出重围有重大作用。


    故他尽力不让这匹上等马厩的马往前,无端丧命。


    他凭借超强的骑术和劲力死死扣住疯马的鞍辔,在疯马撞向护栏,踩入陷坑前生生地扭转了马头。


    ……


    骑在赵西裴战马背上的萧沅是面对静恒道姑。


    她取弓搭箭,将全身劲力灌入这执箭的右臂,对准静恒道姑:“这一箭,我还给你。”


    “嗖——!”


    由于□□的枣红色宝马很稳,所以萧沅准确无误地将那支乌黑铁箭,以冰凉的方式,还回去。


    “锃”的一声,像穿墙的方式,刺穿了静恒道姑的胸膛。


    “砰——”


    静恒身形滚落,砸在地面,她望向马背上的萧沅张嘴,似乎要问:“柳随风说了什么……”


    她死不瞑目了。


    萧沅杀人了?远方的萧芷柔见到箭羽击中静恒的那一幕,触目惊心。


    虽签了生死契,可到底是皇家马场,有人丧命,这该如何收场?


    “柔儿。”


    突然,有人喊了声萧芷柔,她被一惊。


    循声望去,是萧平云来了,她惶恐地喊:“父亲。”


    “父亲你快看那边——”


    “为父已知晓。”萧平云说。他过来时,已窥见了那一幕。他道:“别慌。”


    静恒道姑孤家寡人,无人为她声讨,也就太子那边比较棘手,但不碍事,官场无非是利益交换,他作为文臣之首,有谈判的筹码。


    一旁,关乔也是同样的反应,她以往是仗势欺人,可没杀过人,这该如何收场?


    静恒利用她,是该千刀万剐,可周围看热闹的人骤增,出现人命总得有个交代。


    好!好!好!她决定再求一次她的杀父仇人!


    她悄悄后退,要出马场,萧芷柔问:“你去哪?”


    “去找我娘。”关乔低声告知,“我可能求不动了,让我娘来。”


    另一边,夏伯明目瞪口呆,他摇晃身边的少年:“小七!你不是说臭马一视同仁吗?你快安慰安慰哥哥,为什么它能给萧沅骑!为什么我不可以?”


    “明大人……”路七不确信,呐呐道,“或许它喜欢漂亮女子?之前没有女子靠近过,所以我们忽视了这种可能?”


    夏伯明半信半疑:“是……吗?”


    太子赵仁章身边的无心法师收了没射出去的弓箭。


    秦王殿下出现,他就不能放暗箭了,否则会被发现。


    他任务没完成地喊:“殿下……”


    “罢了。”太子说,“再寻机会。”


    他已有九成把握确定,那就是萧瑾的女儿萧沅,因为,她的身法太让人熟悉了,和在松山派护她父亲的招式动作一般无二。


    还有,一把匕首。


    “父皇到哪了?”太子赵仁章问。又道:“派人去通知。”


    ……


    梁帝已和皇后、刘惠妃进入马场。


    马场都是年轻的儿郎,与这三月春日一样,生机勃勃。


    三人中,皇后和刘惠妃各怀心思,也只有梁帝在欣赏马场一派朝气蓬勃。


    突然,一名马场管事气喘吁吁奔来,猛地跪地:“陛下——”


    “大胆,”梁帝身边的一名禁军先拦了人,“你是何人,惊扰了陛下,该当何罪。”


    那人伏跪磕头:“臣罪该万死,陛下恕罪。”


    梁帝闻声看去,两位妃子抢着说:“陛下,既是来散心视察,要不,听听来人的禀告?”


    梁帝平日见不着这些人,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于是恕来人无罪,允他直言不讳。


    可那来人却扔出一个惊雷:“陛下,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