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皙用一种惋惜的语调说：


    “我只是担心，我暗恋的人要是是个不识货的傻逼，竟然拒绝我这么优秀的人。”


    “当我认清对方是傻逼以后，我在这个世界上喜欢的人又少了一个。”


    “多可惜啊。”


    梁许程就像开始写考场作文一样，十分迅速地就进入了写作状态。


    他写作时，看起来很认真。


    卢皙看他这写情书的架势——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呢！


    结了婚以后那么久才写情书，是不是有一点晚啊？


    卢皙在心里，默默地想。


    不过，他刚才，好像在因为自己以前收到的那些情书吃醋。


    那就让他写吧。


    梁许程写情书的速度非常快，


    只是过了半个小时，他就写好了。


    卢皙不太相信，梁许程能这么快就写好——


    而且，他写情书的过程中，甚至都没有怎么思考，就直接一笔写就了。


    卢皙充满怀疑地拿起情书一读，


    第一句话，就把她给甜到喉咙发噎了。


    她太过激动，以至于，都没有办法再读下去。


    “梁许程，谁让你这么写情书的？”


    “你不知道，这样写情书，就是传说中的‘咯噔文学’吗？”


    “咯噔文学是什么？”梁许程有些不解地问。


    “就是让人看了以后，心里会咯噔一下的。”卢皙向梁许程科普道，


    她又没忍住好奇，继续向下读了一句。


    “你简直是人间油物。”


    梁许程的情书功力，都是在网上学的，


    他还研究了一部分那个网上纠缠卢皙的少年黑客的情书。


    然而，网上的情书的水平——都是显而易见的量产化。


    能够做到每篇情书之间，稍微有点区别，不至于让人误以为，自己看了同样的一篇情书，就不错了。


    梁许程一直以来，学习的素材，都是这些十分模板化的情书，


    即使他努力地“推陈出新”，还是仅仅把油腻的土味情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卢皙想起自己十几岁时，收到的那些情书——


    她记得，那些情书写得可好了。


    卢皙立即就决定给梁许程见识一下，写得好的情书，是什么样的：


    “我以前收到的情书，比你写的好多了。”


    卢皙一边说，一边不顾及梁许程的表情，抽出一封情书，准备给梁许程念一下“范文”，让他好好地学习学习。


    然而，她刚准备开始念，就目光一扫，把那封情书第一自然段的内容尽收眼底。


    她顿时呆滞住，甚至怀疑，自己原本保存在这里的情书，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不然，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尴尬？


    她明明记得，在自己刚收到情书的时候，阅读完毕后，心里十分感动，甚至起了想同意求爱的念头。


    然而，现在一看，这情书写的，都是什么鬼？


    明显带有时代印记的老土流行语，把她从现实中，一下子带回了好多年前，


    还有那比梁许程写的情书，还要油腻浮夸的句子，让她甚至要尴尬到脸都僵硬了。


    不，一定只是这一封情书有问题。


    卢皙把自己手上这封情书随意拍到旁边的桌子上，又拿出一封其他人的情书，拆封，准备读。


    这一次，她特意提前看了一眼情书的内容，


    然后，她又失望地发现：


    这一封情书也充满了落伍的气息。


    卢皙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是好，


    刚才，她还告诉梁许程：


    自己以前收到的情书有多好。


    然而，现在，她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一封情书是拿得出手的。


    如果真要读出来，肯定会被梁许程狠狠嘲笑自己的审美和品位。


    可是，在过去，这些情书，的确写得还不错啊！


    看到卢皙突然哑了火，梁许程很快就明白过来，卢皙为什么会被浇灭了热情。


    估计是她自己都发现，那些旧情书根本拿不出手了。


    于是，梁许程有些得意地，哼着胜利者的小调，轻快愉悦地彰显着他自己的胜利。


    “这些情书，就给我的情书让个道吧。”


    梁许程自作主张地把那些情书搬开，“打入冷宫”——


    放到了一个角落处的箱子里，


    然后，让他自己刚刚写的情书取而代之。


    卢皙本来是想说：“你写的情书一点都不好，我才不会保存。”


    但是，想到刚才，自己看到的过去的情书的写作水平……


    她心虚地，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两人都很默契地不提刚才那一茬。


    为了缓解尴尬，卢皙很快就带着梁许程，来到了她小时候的卧室。


    她的卧室装修得十分华丽，简直像是公主。


    松软的大床上，遮盖着半透明的床帷，


    里面还放着一条长如人形的毛绒狗，


    看这条毛绒狗身上的毛，因为经常被抱着，用手指磨蹭的缘故，甚至都被磨秃了一大片，


    还褪了色，呈现出一种陈旧的色彩。


    梁许程凝视着那只和人身高差不多的毛绒狗，表情不太好看，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宁愿抱着毛绒狗，都不愿意抱着我。”


    他的语气里满是失落，甚至有种想夺舍毛绒狗，代替它钻进卢皙的怀抱的意思。


    提起这件事，卢皙顿时就有很多的牢骚要发：


    “还不是因为你体温太高了！”


    “烫得像个煤球一样！”


    “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那么热。”


    梁许程并没有被卢皙的话带偏方向：


    “但是，你经常抱着卢花睡觉。”


    “她是毛绒绒的，而你是光秃秃的。”卢皙嫌弃地说，“我喜欢摸起来毛绒绒的手感。”


    梁许程默然一顿：


    我现在去植毛还来得及吗？


    卢皙有一面像是白雪公主继母的魔镜一样的梳妆台，在梳妆台上，放着许多化妆品。


    梁许程看了看那些琳琅满目，让人分不清什么是什么的化妆品，终于问出一个，以前不太方便问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用那么多化妆品？”


    “我觉得，你化妆不好看。”


    卢皙化妆可是很认真的。


    为了化妆，她甚至挤出许多时间，研究各种美妆知识。


    谁知道，这个梁许程，竟然那么不识货，觉得自己费心费力化得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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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看？！


    卢皙忍住即将气炸的心情，说：“我觉得挺好看的。”


    “我那么努力地花时间化妆，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看吗？！”


    “你不化妆，比化妆好看多了。”梁许程很真诚地说。


    “哪里好看了？”卢皙真不理解。


    一般人，都会觉得化完妆以后，气色好一些，皮肤也更精致一些吧？


    “你不化妆的时候，已经足够完美了。”


    “化妆的话，就会把这份完美，变得不那么完美了。”


    听语气，梁许程还是真的那么觉得的。


    “但是，我不化妆，有时候会有黑眼圈，有时候也会长几颗小痘痘啊！”卢皙是十分追求精致皮肤的，


    她对自己脸上的瑕疵深恶痛觉。


    “但是，如果你化妆了的话，脸红的时候，也看不出来了啊。”梁许程说话完全发自于真心，


    “你真实的反应就是最好看的。”


    “我……我在你面前会脸红吗？”卢皙有些疑惑，不确定。


    她好像不是那种容易脸红的体质吧？


    但是，看梁许程说话的时候的表情，又像是真的一样。


    “你被我气到的时候会脸红。”梁许程补充了一句，“很可爱。”


    卢皙又一次愤怒了。


    梁许程竟然是在拿自己开玩笑！


    卢皙拿起一个掌心大小的粉扑，拍在梁许程的脸上，作为对他的话的回答。


    卢皙的房间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墙上许多幅她亲自画的涂鸦。


    这些画被裱好，装在画框里——


    装饰得十分完美精致，就是画得很简陋。


    然而，在当时被卢皙挂上墙的时候，卢皙是真的觉得自己画得很不错。


    即使被她的爸妈很不捧场地挑了刺，卢皙也依然觉得：


    她的爸妈只是对她要求太高了。


    而现在，卢皙突然想起来，梁许程之前在画气球时，展现出来的绘画功底。


    她突然有了一种班门弄斧的感觉。


    有了梁许程的画作做比较之后，


    再看一眼自己以前的得意作品——


    这哪是被爸妈挑了刺，


    是她的画里，全都是刺啊！


    谁让她又菜又爱画呢！


    卢皙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虽然我画得不好看，但至少我画得很好笑啊。


    卢皙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梁许程：“你画得那么好看，为什么之前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啊。”


    结果，她就听到，梁许程十分没人性地说：“随便画画。”


    我恨凡尔赛，


    我要把你们这些大触都杀了！


    卢皙悲愤地想。


    “你如果愿意当模特的话，我可以画。”梁许程还讲起了条件。


    “没有人想让你画！”卢皙立即就拒绝了。


    当模特的话，梁许程肯定会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这也太奇怪了。


    而且，为什么她非得听梁许程的，梁许程才画？


    她明明可以狠狠压榨梁许程，逼着他画嘛。


    卢皙房间里的摆设，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是，装在柜子里的铁盒里，倒是有不少有纪念意义的物品。


    她学生时期的许多东西，都存放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