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不想嫁了。”


    烛影重重，晃得人心烦。


    听了姜知瑶的话，我搁下手中的笔，抬眸望她。


    “说得什么傻话？是不是又和徐瑾之闹矛盾了？”


    如今是崇和三年，也是姜锋奕失踪的第五年。


    五年间，为了撑起府中老弱，我顶替他的身份，担起他的责任。


    在经历了朝廷变更后，我硬是把将军府撑到了现在。


    “没有闹矛盾，我就是不想嫁了！”


    姜知瑶一边说着，还一边跺了跺脚。


    在这几年的相处中，我深知她爱使小性子，却从不觉得她会拿这般重要的事无理取闹。


    几番眼神交流，我终归还是放缓了语调。


    “有什么事，你总得说出来，你不说哥哥怎么帮你？”


    不知是哪个字戳中了她的心事，姜知瑶竟直接红了眼眶。


    “他们说……说哥哥虽是个将军，却半点实权也没有。堂堂武将不上战场，身子文弱，连个文官都不如……”


    听到这般荒唐的讥讽，我心底只剩无奈。


    新帝登基，收回兵权，我如今确实已落到人人可欺的境地。


    可我也始终记得，皇帝赐我免死金牌时，在我耳旁的低语。


    “爱卿，望你终有一日能明白朕的良苦用心。”


    思绪收敛再次提笔。


    “你口中说的‘他们’，也包括徐瑾之么？”


    发问完，我不禁回忆起这位丞相府的小公子。


    记忆中他似乎相貌清俊，性情温和，也并非趋炎附势之辈。


    停滞了一会，姜知瑶倒也算实诚。


    “他倒不曾参与……可那些人与他交好，整日在一处。即便他心里真这么想，又怎会当我面讲？”


    她说着，眼泪已如断线珍珠般滚落，我自是明白她心中的挣扎与委屈。


    “那你可曾想过，若只因这几句口舌之争，便放弃了婚约，日后能保证绝不后悔？””


    这几年虽看似太平，但在这浮沉世道里，良人难觅。


    “哥哥……我保证不了。”


    话音未落，她便已羞愧地伏在我肩头低声啜泣。


    见她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我只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低声哄道。


    “婚约照旧。至于那些口无遮拦的——你放心，哥哥自然会好好‘教导’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