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作品:《华筵录

    “来人,把这个…贱人......”赵晖瞋目切齿,似恨不得将香莲大卸八块才肯罢休。


    春桃也愣住了,思绪飘飞,猛地回神,看向赵晖,忍着钻心的疼痛,拔出藏在袖间的匕首,握在手中,将香莲护在身后。然而赵晖却没能把话说完,就抽搐着身体,死不瞑目,倒在了椅子上。


    “杀人了。”院中的姨娘们惊慌失措,乱作一团。


    “放下武器,大理寺办案,反抗者就地正法。”


    穿着蓝衣的衙差和禁军从门口冲进来,围住整个院子。


    大理寺丞刚一踏进赵府,就听到府中有人喊说杀人了。疾步穿过人群,来到院中,见赵晖仰面朝天僵坐在椅子上,上前一探鼻息,发现人已经断气。向众人询问着院中方才的情况,问完,走到香莲面前,“还请姑娘跟我们走一趟。”


    春桃扔掉匕首,揽下所有罪责,“人是我杀的,我跟你们走。”


    “人就是我杀的,大人莫要听她胡说。”香莲一脸坦荡地认罪,没想让春桃替自己顶罪。


    站在香莲身侧的红蕖这时也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泣声道“大人,是我因琐事被处罚,怀恨在心,才在茶水中下了毒,不关两位姑娘的事。”


    三人争先恐后地认罪,大理寺丞犯起了难,索性让人将三人都先带回大理寺。


    悄悄跟随而来的翠蕊与一众看热闹的百姓站在府外,见春桃几人被押着出来,问着身旁的老者:“老伯,里面发生何事了?”


    “听说是死人了。”


    翠蕊道完谢,见衙差抬着一具尸体从府里出来,回了国公府。


    窗外余霞成绮,谢淮正在翻看账本,这时,大理寺丞走进来,将几人的证词递给谢淮。


    “可请仵作验过尸?”


    “验过了,仵作说死因是中毒。属下询问了负责给赵晖送茶水的下人。下人交代,他昨夜与赵府其他几个下人饮酒,烧茶时困得趴在灶台上睡着了。早上,陆香莲的丫鬟红蕖去过厨房,红蕖去厨房的时间与赵晖的死亡时间非常接近。不过...”大理寺丞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调查一番后,倒让属下想起一桩事。赵晖曾见色起意,派人打伤陆父,强掳陆香莲进府。陆父为此敲登闻鼓告御状,此事当年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赵晖因此险些丢掉官职,得韩相求情,仅被罚了几年的俸禄。不承想事后,赵晖前往陆家,变本加厉,命人打断了陆父的一条腿,仍将陆香莲强抢进了府。前些日子陆父又去找赵晖求情,却被拖进巷子里面活活打死了。”


    这个案子凶手的作案手段并不高明,几乎不用去猜,就能判断出凶手。


    谢淮放下手中的证词,“本官知道了,你先去请狱医给那春桃诊治,带人前往赵府搜查,看能不能搜到赵晖通敌叛国的证据。”


    “是。”


    大理寺丞离开后,谢淮按了按泛疼的太阳穴。案几上花卉纹香炉里的沉香渐渐燃尽,燥郁涌上心头,合上账册,本想去别院,扭头又向国公府的方向走去。


    翠蕊回到国公府,“姑娘,不好了,春桃她们被抓起来了。”


    沈皎愣了愣,谢淮答应她救人应是不会反悔,以他的品性,断不会去为难三个弱女子。只能是赵府出了什么事,她放下书,问道:“可知因何被抓?”


    “听说赵府里发生了命案,我看到大理寺拿了春桃红蕖和陆姨娘三人,还从里面抬了一具尸首出来。”


    春桃既已派红蕖来求救,又为何要杀了赵晖?沈皎稍一思忖,便想通了其中缘由,且先不论三人谁是主谋。大周律法规定,强抢民女者,若涉及亲属、部曲、官户等身份,刑罚加重,致伤可至绞刑。


    之前陆姨娘的父亲进宫告御状,赵晖当街强抢民女,因有韩丞庇护,未受到任何惩处,还上门打瘸了陆父的腿,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此事到最后却不痛不痒的罚了俸禄便不了了之。春桃虽与自己达成合作,即便有人愿意她伸张正义,陆姨娘却已经不信为官之流了。


    沈皎先前纳闷陆姨娘恨极了赵晖,为何又留在赵府做妾室,后面再一打听,知晓赵晖用陆父相迫,便明白了过来。


    赵晖强抢民女,通敌叛国,罪行累累,死有余辜。但谋杀二品大员,不管三人谁是主谋,按大周律法,都难逃死罪。


    先前她因芸娘的案子跪在宫门口喊冤,但景惠帝最终都不愿召见她。若不是谢淮进宫求情保下芸娘,芸娘早已丧命。她已不再心存幻想,还能为几人求来一个公道。


    屋内炭火太足,待久了,有些憋闷。沈皎让翠蕊支起窗户,寒风裹挟着院中玫瑰的香气迎面扑来,吹散脸上翻腾的热意。


    “姑娘,我们要救春桃她们吗?”


    “自然要救。”


    没有春桃,就无法抓到那个突厥客商,查出赵晖的阴谋。只是这次,她不会再像之前那般莽撞了。韩丞还在城中派人搜查她们的行踪,行事需得谨慎。


    沈皎让翠蕊在街上买了些糕点,坐着马车来到狱中,虽说因为上次刺杀的事,狱中的看守变得森严起来,狱卒却没有再拦沈皎。


    狱卒带着沈皎来到关押三人的牢房,打开牢门。


    “沈姑娘,你怎么来了?”春桃看向来人。沈皎答应她救人,大理寺也确实派了人来,并未失诺,她们的交易已经算是结束了。


    “我来看看你们。”


    红蕖扶起身子还很虚弱的春桃在凳子上坐下,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陆香莲也起了身。


    三人围坐在一起,沈皎看着春桃手指上缠着的绷带,关心道:“春桃姑娘手上的伤如何了?”


    “谢大人让狱医前来看过了,幸好未伤及关节,还有救。”春桃答道。


    沈皎虽与几人,仅有几面之缘,但能看出,三人都是重情重义之人。


    陆香莲知道她下毒的手段并不高明,是经不起查的,她得为两人之后做打算,她起身郑重地对着沈皎行了一礼,“赵晖活活打死了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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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了他我不后悔,人是我杀的,和她们两人没关系,我已为她们消了奴籍,她们二人在京中举目无亲,还请沈姑娘日后能在城中多照拂她们一二。”


    “香莲。”春桃眼眶倏地一下红了,语气哽咽。


    陆香莲见天气愈渐寒凉,前日便差红蕖去给陆父送些冬衣和炭火。但红蕖去了却没见到陆父。后来得知赵晖这几日在府中似是被什么事缠上了,无暇顾及后院,便趁机派红蕖出府让同乡打听消息。这才知道,陆父因思女心切,前些日子又去恳求赵晖放陆香莲归家。不料赵晖大怒,竟命人将陆父拖到巷子里,活活打死了,还将尸体扔去了城外的乱葬岗。


    “那日赵晖不死,我也会不顾一切用袖中的匕首杀了赵晖。”春桃抹了抹泪,语出惊人地道,让在场的几人都不明所以。


    “当年赵晖身为永州刺史,我父亲只是他身边一个小小的参军。我父亲察觉赵晖与突厥暗中有往来,欲向天子陈奏,赵晖发觉后,却伪造信件,向圣上诬陷是我父亲通敌叛国,令我父亲蒙冤而死。”


    沈皎记得,永州早些年便被突厥从大周夺去了,数十万百姓更是惨遭屠戮。当年赵晖身为永州刺史,竟早已与突厥暗中有往来。春桃的身上,也背负着同自己一样沉重的过往。


    “陆姑娘不必多礼,赵晖死有余辜,做下的恶事千刀万剐都不为过,这般轻易死了,倒是便宜他了。”


    沈皎说了会话,从狱中出来,回到国公府。看到福管家候在门口,一脸焦急的模样。


    “沈姑娘,您可回来了,老奴请您去看看世子吧。世子头疾又犯了,大夫也不请,劝也不听。”


    “谢大人现在在何处?”


    “世子在书房。”


    沈皎虽不知福管家为何来找自己,还是随着福管家去了书房。


    “沈姑娘,世子谁的话也不听,就听你的,还请你帮老奴劝劝世子。”


    沈皎听得稀里糊涂,碍于情面,只得勉为其难地说了一句,“我尽量。”


    谢淮正在书房看暗卫送回来的密信,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门口,看到沈皎出现在门口,眸子微微一颤。


    “世子,老奴的话您不听,沈姑娘的话您总也该听吧。”


    沈皎硬着头皮开口劝道:“谢大人,身体重要,您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


    “嗯。”


    谢淮放下手中的信件,果真没有拒绝,在沈皎疑惑呆愣的目光中,示意福管家去请大夫。


    “沈姑娘可曾用饭?”谢淮镇定道。


    “未曾。”沈皎被那一声嗯震的脑子空白,还未缓过神,轻声说了一句。


    “我也未用饭,等下一起用吧。”


    沈皎缓过来,正好也有事要同谢淮商议,应了下来。


    “去端两盆炭火倒些茶水过来。”


    下人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大夫提着药箱走进来,把完脉,“世子这是常年肝阳上亢,平时若不心平气和,头疾就会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