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像被蚊子咬了
作品:《哪有良家恶魔连吃带拿》 回到家,偌大的别墅空无一人。
云里的父母常年在外做生意,哥哥姐姐也各有自己的事要忙,就连家里的保姆也因家里有事早早请假回家。
云里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躺进床上了。
怎么什么离谱的事都让他撞上了?
“难道是亏心事做多了,终于遭报应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把云里吓住了,他可是正儿八经、根正苗红的三好青年,从不做亏心事。
好吧,骗恶魔除外。
他惭愧地抹了把脸,把脸埋进枕头里,此刻由精神过度消耗而带来的困倦感终于涌了上来,
等云里熟睡后,房间里一直蠢蠢欲动的黑雾终于从角落探出来。
它先是在房间游窜,审视房间里的布局,然后飘到床上,亲昵地蹭了蹭云里的脸颊。
黑雾慢慢勾成一个高挑人形。
尤西尔的黑色斗篷如夜雾垂落,内里笔挺的西装被蕾丝高领衬得异常妖异,裹住颈间若隐若现的惨白肌肤。
微卷的长发被随意披在肩侧,他微微俯身,直勾勾地盯着睡梦中的少年,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
他将手抚上云里的脖颈,数着他脉搏的跳动。
睡梦中的人毫无防备,只要轻轻一掐,就能彻底断绝他的呼吸。
云里是被夺命连环call吵醒的。
“云里!你又上哪去鬼混了?又去喝酒了?你还记得自己要上学吗?”
云父的震怒声从电话另一边传来。
“校庆就你一个人缺席,你好意思吗?赶紧给我滚过来。”
校庆?云里一个激灵,在星坠大陆呆久了,差点忘了自己本职是名大学生。
“是是是,我马上到。”
云里忙不迭认完错,果断挂电话,防止云父对他继续数落。
贵族学院的校庆与其说是庆典,不如说是豪门间展示实力、缔结联盟的场合,各大有头有脸的家族都会参与,为子女物色好的联姻对象。
估计云父早就到了而没看到自己的身影才会如此生气。
云里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下来,后知后觉肩颈处十分酸痛,像是被人揍了一顿。
落枕了?
他没太在意,揉着肩膀拉开窗帘,才发现已是傍晚——他竟睡了一整天。
晚会马上开始,云里挑了身白色西装、简单修整了下就出发了。
他向来是不太在意这些场合的。
——————
云里到的时候,校庆舞会已经开始。
宴会厅穹顶高阔,巨大的水晶吊灯如星辰倾斜,华光将宾客们的华服与珠宝映照得愈发璀璨。
走完一些固定的客套流程后,云里就被父亲带去了二楼。
二楼贵宾室里,白家小姐端坐于丝绒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精致的面容在看见门口进来的青年时,不自觉透出了一抹红晕。
云里长得好、家庭背景好、对人温和有礼,是学校不少女生的暗恋对象、梦中情人,白令原便是其中之一。
“云先生,好久不见。”
白令原随着父母站起身,招呼门口的人。
“白小姐好。”云里挂上职业假笑,淡淡回复道。
寒暄几句后,就是大人们的对话了,云里依旧坐在最边上,企图降低存在感。
其实从踏进宴会厅的那一刻他就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倒不是他习以为常的被人注视,而是像在暗处窥视他的一举一动,搞得他有些心神不宁。
“云里,你还记得我吗?上次的科学实验我们还是一个组的呢。”
白令原就坐在云里旁边,她试图和云里拉进关系。
云里一愣,他没心没肺惯了,压根想不起来他们之前竟然有接触。
但他对女生一向很绅士,不会让她们感到尴尬。
“是么,我说实验室怎么没被成一天他们几个弄炸,原来是有你在啊。”
白令原被他逗笑了,杏眼弯成两轮新月。
双方家长瞧见两人相处还算和谐,都十分欣慰,毕竟云家和白家一个商业巨鳄、一个政治豪门,是再般配不过的联姻对象了。
当然,有人欢欣就有人难受。
尤西尔早已由黑雾变成人形,站在云里身侧,目光森冷。
只是现在没有人能看到他。
想到这个,尤西尔更生气了。
他是以云里的灵魂为介质来到这个世界的,因此也只能以灵魂体的形式存在。只有云里察觉到自己的存在时,他才能短暂显身。
灵魂不能离开肉身太久,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他可不想把云里留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在一起。
他必须再次显身,才能把云里带回星坠大陆。
还没想好计划,一个令人讨厌的声音响起了,尤西尔眉头微微皱起。
“小云、令原在这里听我们谈事情应该挺无聊吧,楼下第二场舞会也快开始了,要不你们去跳舞放松放松?”
白夫人声音含笑,白先生和云父也跟着点头附和。
同样皱眉的还有云里。
跳舞不是更无聊吗?
听见母亲的助力,白令原感觉脸颊一热,先是低下头,随后又觉得这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她必须勇敢出击。
于是她又迅速抬起头,眼含期待地看着云里。
云里扯了扯嘴角,他不想跳舞也根本不会跳,每次的交际舞课他都是能逃则逃。
大人的话他不好直接拒绝,只好退而求其次道:“我听说楼下新来了一个西点师,手艺还不错,我们可以一起去尝尝。”
白令原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她知道云里这是拒绝了,但心中她更加坚定云里是一个不随便、不乱搞、值得托付的好人,和她见过的所有富家子弟都不同。
和大人们道别后,他们就出了贵宾室。
云里本来想带白令原到甜品台后就找个借口离开,然后回家。
但在关上贵宾室的们后,一股寒意却从脚踝蔓延到后颈,像一条冰冷滑腻的蛇在他身上爬过,引起一阵细微战栗。
这种感觉瞬间就消失了,但云里却在二楼尽头的拐角处看见一团模糊的黑雾一闪而过。他隐隐觉得那黑雾是造成昨天的幻觉和今晚不适感的源头。
前脚刚穿越,后脚又被这东西缠上,怎么都逮着我薅,我犯天条了?
有了穿越作铺垫,云里面对这种事也还算镇定。
最终他没有和白令原一起下楼,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往黑雾的方向跟去了。
那黑雾很狡猾,只留一点缥虚的雾粒子,引诱着云里一步一步向上,落入陷阱。
顶楼是一个露天的半圆天台,月光倾斜,半圆被割为两份,一明一暗。
云里最后一次看见雾粒子就是在顶楼的门口,推开门,天台寂静无声,除了两个半米高的空花瓷,其他什么都没有。
逗我呢?
云里有些烦躁,他解开了几颗衬衫扣子,走到天台边缘,双手搭在英石做的围栏上。
晚风将他前额发丝吹得微微晃动,他看向远方,偌大的校园一览无余。这一刻,云里才有了回到现实世界的真实感。
尤西尔已在天台等候多时,他和云里并排站着,仗着云里看不见自己就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
**的眼神像是要把人给盯穿。
眼前人生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微扬,不笑的时候也总是漾着三分温柔。两眼中间的鼻根处有一颗很小的黑痣,倒是平添了几分风流。
难怪总爱招蜂引蝶。
尤西尔心中埋怨,视线却愈发深邃地向下滑去,落在云里解开的衬衫领口。那一小片雪白的锁骨上,正零星缀着几枚暧昧的红痕。
那是他昨晚留下的印记。
想到这件事,尤西尔勾了勾唇角,心情愉悦。
正当他想伸手摸云里的脸时,顶楼的门被推开了。
白令原一袭白色礼裙,端着一个精致的骨瓷碟,从暗处走了过来。
“云里,听云伯伯说你今晚还没吃东西,”她声音轻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我给你拿了块提拉米苏,你尝尝看?”
白令原还是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她和云里不同专业,平常在学校很难有接触。于是她问了好几个服务生,得知了云里的去向,找到了这里。
云里有些意外,饶是他再怎么神经大条,此刻也感受到了白令原的心思。
他接过蛋糕,道了声谢。
云里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不想耽误白令原。
只好委婉地拒绝道:“白小姐,这里风大,可能有点冷,你要不先下去?”
声音明明很柔和,可白令原还是感受到那细微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她眼中的光黯了下去,原本鼓起的勇气顿时熄了一大半,却下意识地抬眼,想再说些什么,目光却骤然在云里微敞的领口停住。
“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白令原声音发颤,在看到那些刺眼的红痕时,满脸不可置信。
“什么?”
云里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这才发现自己的锁骨上的红点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
“应该是蚊子咬的吧。”
云里不甚在意道,而这句心不在焉的解释却让隐在一旁的尤西尔眯起了眼睛。
他被扰了兴致本就不爽,于是眸光一转,落在了门口的花瓷上。
“砰——”
花瓷倒下发出一声脆响,然后碎裂,云里和白令原两人皆是一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断了白令原酝酿的情绪,她眼眶微红,声音哽咽道:“可能被风吹倒了吧,我去找人来收拾一下。”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了顶楼。
天台吹的是微风,很难把一个接近半人高的花瓷吹倒。
云里朝那暗处看去,心中掠过一丝怪异。
校庆晚会结束后,云里的父亲还要赶去外地做生意,因此云里又是一个人回家。
自从回到现实世界,他就总觉得家里处处透着诡异,今天傍晚还在自己的睡衣领口处扯出了几根明显不属于自己的黑卷长发丝。
但那时过于匆忙,没当回事。
而现在别墅里一片黝黑,竟让云里生出一丝不敢踏入家门的胆怯。
唉,算了,云父已经给云里下了死令让他不能去外面鬼混,估计也安排了人暗中盯着他。
云里抛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他把别墅的总闸拉开,整个屋室登时堂亮起来,给了他不少安慰。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咔哒。”
房间衣柜应声而开,云里的动作与呼吸却在下一秒齐齐僵住。
——他原本杂乱的衣柜,此刻变得整整齐齐,所有衣服都按颜色、长度分类挂在一起。
见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