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按了按墙面。


    溅了几滴血水的木质墙壁逐渐扭曲，随着一声脆响，藏匿的法术消失，一扇木门于墙面浮出。


    推开木门，里面是一条不算长的走道。


    “你说的这个守墓人……”她边走边问，“做这个的人多吗？”


    顾瞭讪讪挠头，“不知道，我只知道守墓人会帮凡人，再多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娘认为我靠不住，不想让我接任她，也没给我说太多。”


    ……确实挺靠不住的，听起来是挺机密的事情，顾瞭说讲给她就讲给她了。


    “不过——”


    顾瞭还想说什么，人已经走到了走道的尽头。


    比起眼睛看到的，他的嗅觉先做出了反应。


    浓烈的血腥气直冲喉咙，伴随着汹涌而来的恶心感，他抬眼看向眼前，再也无法忍受的干呕出声。


    屋内全是血，流淌的血甚至染红了整个地面，这里没关什么凡人，但墙上钉着几个妖族，不过已经被折磨的没了气。


    他一边干呕，一边还不忘抽空把话说完，“……坟墓会保护守墓人。”


    “什么意思？”


    顾瞭摆摆手，示意他也不知道，也没太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他娘跟他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小，这话和哄小孩没区别，类似于玩火晚上会尿床，大灰狼不吃乖乖睡觉的小孩之类的。


    云霁见顾瞭不再说话，收回注视着房间的视线，拍拍他的后背让他去外面休息，这里的血腥气对他这种鼻子灵敏的人来说是灾难。


    在他捂着鼻子转身离开时，她才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等会儿会有人离开，到时候让他们自己跟着出去就行，你留下。”


    顾瞭一下子停住。


    他一直很消极，活了这么些年，种地不让种，手笨也当不了木工什么的，经商更没那个脑子，偏偏还命硬死不了，一直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连母亲都不认可他。


    被抓后想救和他一起的人，最后一个也没救下来，自己也逃不掉。


    他真的没用极了。


    可看到这里有这么多人被抓，他又做不到无动于衷，想想云霁之前鼓励他的那些话，他想再试试，尽力带这里的人离开。


    “我得和他们一起走，我能闻到危险，有我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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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霁打断他：“要是有修士来追，你这个鼻子能救多少人？你能保证一定不被修士发现吗？”


    顾瞭不能保证。


    如果说只用带走一两个人，他还有信心。


    但外面起码有一百多人。


    虚弱、疲惫还有恐惧……这些负面情绪都会成为累赘，就算在安全的情况下，他想将这么多人带出去都不能保证没人掉队。


    可是有他在，至少能提高出逃成功的概率！


    还不等他说出来，云霁仿佛有读心术似的先一步开口：


    “你和他们一起出去不能完全发挥你的作用，你暂时先跟着我，我需要你的能力，不过那些人你也不用担心，有人比你更有用。”


    说话间，她伸出手，掌心多出了几个小傀儡。


    这是许纸鸢之前给她的。


    傀儡被注入灵力，立刻快速长大有了成年人的大小，不过每个傀儡都是一张纸人脸，四五个纸人站在一起，看着实在是有些渗人。


    “让它们带那些人出去就行，别看它们是傀儡，能**能拿刀，对上修士不是问题，行动起来和正常人也没什么区别。”


    顾瞭还是第一次看到纸人傀儡，他被吓了一跳，但眼里更多还是新奇：“它们会说话吗？看起来有点吓人，能不能让它们的表情看起来开心些？我怕吓哭小孩。”


    有点道理。


    云霁摸摸下巴，看向傀儡，“给他笑一个。”


    傀儡们动了动自己的嘴，发出了仿佛被拧断了脖子，非常有特色的笑声：


    “嘻嘻——”


    “桀桀桀——”


    “呃呃呃呃哦哦哦——”


    云霁：？


    顾瞭：？


    笑起来更吓人了！！！


    云霁面不改色的像个无良老板一样，直接把烂摊子丢给顾瞭：“嗯，非常好，就这样，你出去给外面那些人解释吧，他们不信任修士，你一定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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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他们，加油，我相信你可以！”


    ……人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顾瞭不可置信地瞪着云霁。


    云霁已经踩着血水往屋内走去，摆了摆手：“抓紧时间哦，我带走你的时候，可不管你有没有安抚好他们。”


    顾瞭一脸绝望，但也不敢耽搁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时间，赶紧带着傀儡们跑回去，努力介绍它们给外面那些人认识。


    云霁停在一张桌子前，上面放着她刺入龙澄胸膛的**。


    这间布满血的屋子非常古怪。


    房间大且幽深，里面还有很长一段路能走。


    屋内除了血腥气，还充斥着大量妖气和灵气，却找不到具体来源。


    龙澄肯定来过这里。


    但在乱七八糟的气息中，根本找不到他的位置。


    两边的墙壁上有不少格子，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药材，其中有好几个都是很稀罕的药。


    身后是一块平放在地面的巨大青石板，被血浸透后正不断发出糜烂的气息。


    她仔细打量了石板几眼，除了血腥了些没发现有什么特别。


    于此同时，粼书赶了过来。


    “你也应该回去。”他满脸都写着担心，“你身体刚好一些，龙澄随时能让你毒发。”


    云霁无奈：“我回去就能保证不毒发吗？”


    粼书顿了一下，摇头。


    “所以和书书在一起行动才最安全！”云霁偏了下脑袋，理直气壮道，“知道吗？在恐怖故事里，落单的那个总是最先倒霉的，所以书书要一直待在我身边，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不然我会很担心的。”


    粼书差点呛到，呆**都直了。


    这是想和他一直在一起的意思吗！


    “……我不离开。”


    好半天他才胡乱点头，慌慌张张的抬手蹭了蹭发热的脸，都不敢看云霁。


    云霁正奇怪他脸怎么突然这么红，忽然察觉到了杀意。


    同一时间，粼书刚刚还热意腾腾的眼睛瞬间冷了下去，回身挥出一根树枝，给持刀冲过的怪物捅了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