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出了医务室的虎杖悠仁在缓过劲后，就跟虎杖倭助打电话询问：关于自己“母亲”额头有缝合线的原因。


    电话那头的虎杖倭助有些沉默。


    略显苍老的声线在听筒电流的处理下有些失真：“悠仁啊。”


    “……等什么时候有空回来，爷爷再跟你说。”


    这一等，便等到了咒专假期。


    虎杖倭助没挨过虎杖悠仁的撒娇，半推半就下答应给他做拉面吃。


    在给虎杖倭助打下手时，虎杖悠仁终于从爷爷口中得以窥见父母曾经的一角。


    他的母亲叫虎杖香织。


    父亲的名字是虎杖仁。


    虎杖香织，是一位咒术师。


    “我本来觉得，香织是咒术师这件事已经够疯狂了。”


    “谁想到疯狂的不是她，而是你的父亲。”


    “虎杖仁他就是个疯子。”


    虎杖倭助毫不客气地贬低自己儿子。


    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年，这位老人依旧对虎杖仁当初做的事感到毛骨悚然。


    因为一场意外，虎杖香织不幸当场死亡。


    虎杖倭助接到消息，在家中等待前往认领尸首的虎杖仁。


    噩梦就此开始。


    谁也不知道虎杖倭助在打开大门，看见虎杖仁搂着本该死亡的虎杖香织，笑着问他今晚吃什么时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看见了虎杖香织额头的缝合线。


    大脑清晰地告诉他：从这一刻起，虎杖香织不再是虎杖香织，有一个看不见的怪物彻底取代了她。


    那个怪物举止温柔又得体，与平常的虎杖香织别无二致。


    她在门关处微微欠身，右手自然的将垂落在眼前的碎发撩至耳后，声音轻缓中带着笑意道：“我回来了。”


    “父亲。”


    ＊


    在此之后，虎杖倭助多次暗示自己儿子虎杖香织已经**。


    现在留下来的不过是披着香织皮的怪物。


    虎杖仁每次都以一种相当复杂的眼神看向虎杖倭助。


    作为虎杖仁的父亲，虎杖倭助哪能看不明白这臭小子眼神中的含义：香织明明好好的，父亲怕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太灵光。


    虎杖倭助：“……？


    他对一向固执的儿子毫无办法。


    在那个怪物逐渐融入虎杖一家，虎杖倭助于某天晚上路过虎杖仁房间时，不小心听见了门内动静。


    这一刻，虎杖倭助内心的不安终于达到顶峰。


    隔天在虎杖仁准备出门上班时，虎杖倭助将他拉至一边。


    确定【虎杖香织】还呆在房间中，虎杖倭助压低了声音劝告虎杖仁：“我知道你一直想跟香织要个孩子，当初却没能实现。


    “但你要搞清楚。


    扣住虎杖仁手腕的力度逐渐加大：“香织已经**。


    “和披着香织皮的怪物做那些事，你是疯了吗？！


    虎杖仁推了推从鼻梁上滑下的眼镜，面对从香织受伤回家起就一直“无理取闹的父亲，颇有些无奈：“香织就是香织，并不是什么怪物。


    “父亲，下次别再说这些话了。


    没等虎杖仁拂开父亲的手，虎杖倭助自己便愣愣地松开了。


    望着自己儿子仿佛陷入蜜恋般的神情，心中某些想法终于被证实。


    啊。


    他有些茫然地想。


    原来虎杖仁并不是不知道香织已经死去。


    他只是……在追逐亡妻的幻影中，彻底疯了。


    ＊


    虎杖仁做那些事的次数相当频繁。


    没过多久，新的生命孕育在怪物的身体中。


    虎杖倭助冷眼旁观两人虚假的甜蜜氛围。


    在【虎杖香织】诞下虎杖悠仁后，虎杖倭助最后一次劝告儿子：“放弃那个女人吧，否则你会死的。


    刚当上奶爸的虎杖仁下意识忽略了这句话。


    而虎杖倭助的话也并未说错。


    生产过后的【虎杖香织】身体突然衰弱下来，在虎杖悠仁两岁时撒手人寰。


    没等虎杖倭助对怪物的离开松一口气，虎杖仁像是失去了某种精神支柱，精气神在香织下葬那天被一起带走了。


    他自戕于家里浴缸中。


    ＊


    “……所以，如果那位加茂宪伦额头同样有缝合线的话，他大概率和生下我的怪物是同一人没错了。”


    相较于医务室那天冲击后的隐隐崩溃，跟疑似“大哥”的胀相说出父母当年经历时，虎杖悠仁看上去相当平静。


    神野彻坐在桌边探头探脑地提醒：“那个''怪物''本名叫羂索哦？”


    “我没忘记啦！”


    粉发少年一边解下围裙，一边眯着眼吐槽：“叫怪物不是更贴切吗？”


    被咒言禁锢动弹不得的胀相：“……”


    悠仁说的那些特征确实能与加茂宪伦对上。


    ——特别是以身入局，怀孕生下悠仁这一点。


    基于加茂宪伦能变态到做出咒胎九相图，胀相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他进化到决定自己生下“实验产品”的可信性非常高。


    只是口述终究是口述……


    看出胀相内心动摇，神野彻决定往柴上再添加一把火。


    “胀相，你的术式不是''赤血操术''吗？”


    “想要确定悠仁是不是兄弟，利用术式中的血脉感应试一下不就好了。”


    胀相眼神一动。


    这确实是最快的办法。


    但是……


    “血脉感应只有在即时感知到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兄弟身体发生异变时才会触发，尤其是面临强烈的死亡威胁。”


    潜台词很清楚。


    虎杖悠仁现在啥事没有，血脉感应压根触发不了。


    ……嗯？


    这事好办呐。


    神野彻看着虎杖悠仁眼神闪烁。


    感受到好友的注视，虎杖悠仁冷不丁打了个冷颤。


    他下


    意识将双手放在胸前比X，想到神野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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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前公开的术式效果，直觉这位乐子人好友没憋什么好屁：“彻，你想干什么？”


    “欸？！”


    神野彻看上去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为什么突然对我做出一副防御姿态！难道以为我会用术式对你做坏事吗？！我是这样的人吗？！”


    “……咳。”


    粉发少年挠了挠头，小声嘟囔：“彻确实不是这样的人啦……”


    只是出于小动物般的直觉，去咒专前就没少被好友逗弄的虎杖悠仁明锐察觉到神野彻的“跃跃欲试”。


    但再怎么说，自己这条命能够再次重启都是好友的功劳。


    况且，自家好友还把他身体中最不稳定的东西剔除出去了。


    ……还是相信他吧。


    虎杖悠仁不再犹豫，放下双手，双眼紧闭，大声道：“我准备好了！”


    在狗卷棘与胀相疑惑的视线中，一股只锁定虎杖悠仁一人的杀气突然直袭他的面门！


    颈后汗**像被冰针钉住，瞬间根根直立！


    虎杖悠仁僵在原地，麻痹感从尾椎骨顺着脊椎往上爬，连转动眼球都要拼尽全力。


    空气变得粘稠，粉发少年呼吸粗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他想逃，可四肢发沉，双脚更是像灌满了铅，膝盖不受控地发颤。


    身体各处都在此刻发出悲鸣。


    危险！


    这是足以毙命的——！


    致命的死亡威胁瞬间触发了血脉感应。


    血脉共鸣使胀相不费吹灰之力便确认了悠仁的兄弟身份。


    与此同时，认知催化在脑海中产生。


    一段不存在的记忆涌入大脑，大量与虎杖悠仁共同生活的快乐日常在脑海中迸发，直接将胀相对虎杖悠仁的好感度拉到最满。


    悠仁！就是他的亲弟弟！


    不知何时被解除了咒言效果的胀相从桌边颤抖着站起身，看着粉发少年的视线格外激动。


    这是他的弟弟。


    是他最亲的家人。


    至于将他唤醒，将他拉入同盟的【夏油杰】……


    那是什么东西？


    ——


    在血脉感应被触发的一瞬，神野彻收回杀气。


    哪怕做好了准备，虎杖悠仁依旧被好友这一招吓得脸色发白。


    这可把弟控的胀相心疼坏了，心疼的直搓弟弟毛茸茸的脑袋。


    虎杖悠仁：“……


    他“不要搓我脑袋啦！的抱怨直接淹没在胀相大哥略显宽阔的胸怀中。


    围观“兄弟情深的神野彻眼角微弯，笑意溢出眼眸。


    没等他做出感慨，左手袖口处传来一阵拉力。


    他顺着力道回望过去，与狗卷棘压低的眉眼撞个正着。


    “怎么了，狗卷前辈？


    白发少年紧抿嘴唇，将打好字的手机备忘录递到神野彻眼前。


    【你告诉他了？你的术式。】


    哎呀。


    神野彻率先移开视线，垂下眼眸。


    被狗卷前辈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