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到了现在，你要杀我，我也依旧理解你的立场，我不怪你。


    但我求你，给我一条生路。”


    “我现在可以当着看天幕的每一个人，当着全天下的魂师，乃至魂兽，对天发誓！”


    波塞西的声音在颤抖，却字字铿锵：


    “我波塞西，此生此世，绝不会与日月帝国为敌，绝不会与魏家为敌！


    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落下，天地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海洋无敌，此刻为了活命，卑微到了尘埃里。


    索托城，熙熙攘攘的街道此刻却是一片诡异的死寂，所有人都被天幕上那震撼人心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唯独在一个阴暗的巷口，一道猥琐的身影正靠在墙角，眼神肆无忌惮地在天幕画面上游走。


    正是臭名昭著的“不乐”。


    不乐摸着自己满是胡茬的下巴，一双桃花眼死死盯着画面中那个衣衫破碎、神情凄婉的绝世美妇，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露出一口黄牙，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淫笑。


    “啧啧啧，真是极品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海神斗罗？


    这身段，这气质，哪怕是受了伤，也是风韵犹存，看得老子心里直痒痒。”


    不乐吞了一口口水，眼神中满是贪婪与亵渎的邪光，自言自语道：


    “要是我是那个魏天辰，面对这么一个熟透了的大美人哭得梨花带雨，哪还舍得杀啊？


    肯定立马答应她的请求，装作大度地放过她。


    然后嘛……嘿嘿，趁她重伤虚弱，直接把这大美人带回家，废了她的魂力，锁在地下室里，自己独自享用！


    啧啧，让曾经高高在上的大祭司在身下婉转承欢，那种滋味……光是想想都要爽上天了，嘿嘿嘿……”


    ……


    天斗城，皇宫。


    太子寝宫的露台上，“雪清河”负手而立，原本温润如玉的面庞上，此刻却笼罩着一层难以言喻的阴霾。


    千仞雪看着天幕中那个为了活命不惜抛弃尊严、对天发誓的女人，心中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


    那是波塞西啊！


    是与爷爷千道流、昊天宗唐晨并称为世间三大绝世斗罗的“海洋无敌”！


    在千仞雪从小接受的教育里，这三位是屹立在魂师界顶端的神话，是不可逾越的高山。


    在她的想象中，这样的强者，即便战败，也应当是宁折不弯，如星辰陨落般壮烈。


    可现在，看着波塞西那卑微乞怜的模样，千仞雪感到一种深深的荒谬感，以及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


    “连九十九级的极限斗罗，在面对魏家时，都被逼到了这步田地吗……”


    千仞雪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


    波塞西现在的屈辱，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所有自视甚高的魂师脸上。


    这也让千仞雪心底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如果连波塞西都只能像条狗一样乞活，那么武魂殿呢？


    不过好在。


    武魂殿，和日月帝国。


    准确来说，是她千家，和魏家，在两万年前，有一个共同的祖先。


    而且，就目前情况来看。


    魏家不会想着连带千家也一起对付。


    就算魏家想要侵略斗罗大陆。


    武魂殿也不是非要和日月帝国斗争。


    毕竟，武魂殿直辖的地方，本来就只有那么大点。


    就算日月帝国，将整个斗罗大陆都给打了下来。


    武魂殿也可以继续在斗罗大陆上存在。


    或许利益会受到损害，但要被消灭。


    应该是不可能的。


    毕竟，最起码。


    她千家还有千羽寒，这个在两万年前，就已经成就一级神祇，飞升神界的老祖宗在呢！


    ……


    武魂城，供奉殿之巅。


    这里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也是离天幕最近的地方。


    千道流静静地伫立在天使神像之下，金色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死死地锁在天幕上那张惨白而熟悉的脸上。


    那是他爱慕了一辈子的女人。


    看着曾经骄傲如凤凰、连正眼都不愿瞧他一眼的波塞西，此刻如同落汤鸡一般在泥泞中向一个晚辈磕头求饶。


    千道流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


    “西西……”


    一声长叹，饱含着无尽的沧桑与苦涩，从千道流的口中溢出。


    千道流想救她吗？


    想。


    那个念头在脑海中疯狂跳动，恨不得立刻展开六翼飞过去挡在她身前。


    但他能动吗？


    不能。


    千道流闭上了眼睛，掩去了眼底的一抹痛色，再睁开时，只剩下一片身为武魂殿裁决长老的冷酷与理智。


    理智告诉他，波塞西虽然发了誓，但她毕竟是海神岛的大祭司，是九十九级的极限强者，更是一个因为信仰崩塌而变得不可控的变数。


    对于魏家，对于未来的局势而言，一个活着的波塞西，永远比一个死去的波塞西更有威胁。


    “魏天辰……你若真要动手，便动手吧。”


    千道流低声喃喃，声音冷漠得可怕，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只有死人，才最没有隐患。


    西西，与其让你这样屈辱地活着，倒不如……死得痛快些。”


    魏天辰居高临下，目光如万年玄冰般扫过脚下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女人。


    此时的波塞西，发丝凌乱，衣衫染血，那张绝美的容颜上满是祈求与卑微。


    她甚至不惜对天起誓，只为求得那一线生机。


    然而，看着这般模样的波塞西，魏天辰的心中不仅没有升起半分怜悯，反而涌起一股更为深沉的杀意。


    “理解我的立场？不怪我？”


    魏天辰在心中冷笑。


    这种鬼话，骗骗三岁小孩或许还行，想骗他？


    简直是痴人说梦！


    换位思考，如果今日跪在这里祈求活命的人是他魏天辰。


    如果今日被重创至此，被打碎尊严的人是他。


    哪怕他为了活命暂时低头，哪怕他发下再毒的誓言，他的内心深处，也绝对会埋下一颗复仇的种子！


    只要不死，这颗种子就会在每一个深夜里疯狂生长，直到长成参天大树，将给予他这一切屈辱的敌人彻底吞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