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南次郎看向了对场上那个意气风发的白发少年，轻轻叹了一口气，居然在这小子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毕竟，当初退出网坛的原因与其说是培养儿子，不如说是对那个没有对手的网坛失去兴趣罢了。


    扎着高马尾的男人看着对场上的五条白，微微挑了挑眉，啪嗒一声跑到了落点处，墨绿色的发尾扬起，顺手将五条白的球再次回了过去。


    “小子，你为什么要打网球？”他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五条白：......


    这个语气好耳熟。


    感觉自己眼前又出现了那些啰里啰嗦的老橘子，一有事就特么喜欢讲些不知所云的东西。


    白发少年有些不耐地挥向了网球：“老子想打就打，哪里有什么理由？”


    “打网球还需要理由吗？”


    越前南次郎：......


    长发男人露出了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小子这么恶劣的性格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越前南次郎看着朝着自己飞过来的网球，神色微微收敛。


    但，不出自己所料，那家伙果然还没有完完全全喜欢上网球。


    越前南次郎棕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对面那个白发少年的身影，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网球拍，将黄绿色的小球顺手击了回去。


    自己遇到过不少天才，但从来没遇到过像面前这个小子一样的绝世天才，自己家里那个小不点恐怕都离这小子的天赋有点距离。


    越前南次郎轻笑一声。


    罢了，就当是做一些提携后辈的好事好了。


    五条白看着越前南次郎击回来的一球，狠狠地皱起了自己的眉头，敏锐的直觉让他发觉似乎有哪里变得不同了。


    “砰！！”


    网球的冲击力溅起了一片尘土，越前南次郎重重地踏在了寺庙的地面上，手中的网球拍朝着那颗黄绿色小球击去。


    网球精准地落在了球拍上面的最中心区域，而后猛地弹起。


    “嘭！！！”


    五条白看着朝着自己飞过来的那颗小球。


    力道很重，速度很快，角度很刁钻。但为什么自己会感觉这一球变简单了？


    为什么？


    汗水顺着白发少年的下颚线滴到了地面，五条白眯着眼，精神格外集中。


    他有些烦躁地甩了甩自己柔顺的白色短发。


    是哪里出现问题了吗？明明这几球都格外地顺手，但是意外地令人很烦躁。


    好不爽，这种对手没有使出全力的感觉。


    这种——


    不被对方看在眼里的感觉。


    “喂，老头子，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不然我可就把你打得落花流水了！”


    五条白炸毛道：“怎么，不使出全力是为了给自己的失败找理由吗？”


    越前南次郎微微挑了挑眉，嗯？


    嘛嘛，直觉还真是敏锐啊。


    不过，情况似乎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越前南次郎看着五条白高高抛起了手中的网球，微微沉下了自己的身体重心。


    小子，我只是没有将目光放在了你身上而已。


    ——就如同你自己对对手做的那样。


    好受吗？在球场上被对手所忽视的滋味？


    网球场上，施压在对手身上的目光将会成为无形的精神方面的压迫。


    越前南次郎有意地克制住了自己观察场地和五条白动作的意识，而是只盯着五条白手里的网球，在上半场比赛中，五条白早已习惯了越前南次郎和精神压迫，乍地缺少了那份压迫反而会觉得越前南次郎在放水。


    越前南次郎爽朗一笑：“小子，你现在还打不赢我！”


    五条白勾起了一丝挑衅的笑容，“你这就知道了？”


    “会预知？”


    越前南次郎：......这小子怎么比自家那小混蛋还欠揍？


    墨绿发男人手臂猛地一抽，空气顿时荡出了一波又一波的波纹，网球带着黄绿色的残影，以难以用肉眼看到的速度疯狂朝着五条白的底线处袭去。


    “还不够！”


    五条白的长臂一伸，露出了那口大白牙，笑容肆意：“这种力道是给人挠痒痒的吗？”


    网球击在了五条白的网球拍上，惯性使得网球不断朝后方不断飞去，网球拍柔韧的羊肠线随之下陷，五条白扫了一眼自己不断发出咯吱声来以示抗议的网球拍，冷哼一声，“看我的！”


    白发少年手腕微微一转，手腕一个巧劲化解了大部分的力道。


    五条白的双眼一眯，对手有些散漫的态度和放水的态度实在是令人很不爽。


    白发少年的目光重新放在了越前南次郎的网球拍上，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有些不怀好意的笑意。


    *


    越前南次郎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心里有些发凉，他摇了摇自己的头，算了，估计又是龙马翻出了自己的那些杂志了吧？


    他盯着自己面前那个汗流浃背的白发少年，微微眯了眯自己狭长的眼。


    啧，即使自己放了不少水，那小子也没漏接过一球，看来日本还是有不少人才嘛！


    越前南次郎将网球拍扛在了自己的肩上，大大咧咧地说：“小子，你还要打吗？”


    五条白眯着自己的眼：“这不是还没打完吗？”


    越前南次郎挑了挑眉，没有反驳，而是快准狠地朝着五条白的反手死角处打了一发小球。


    网球划过了空气，产生了刺耳而又尖利的音爆声。


    这一球，是上半场中把我网球拍打破的回礼，墨绿发色的大叔有些轻松地想。


    五条白皱着眉，身材修长的白发少年踏着小碎步，极快地迈步到了落点处，他的余光扫到了越前南次郎有些轻松的表情，狠狠地磨了磨自己的牙。


    “刷——”


    网球拍被抛到了半空。


    等等。


    原本带着些许懒散的越前南次郎有些不可思议地站直了自己的身体。


    半空中，白发少年将右手的网球拍抛向了左边的场地上，同时探出了那双肌肉线条流畅的左臂。


    “嘭！”尘土四起。


    五条白跳上了半空，用左手精准地抓住了自己的网球拍。


    白发少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颗黄绿色小球，有些得意地勾起了一个笑容。


    跳到半空中的少年的左臂猛地朝着那颗网球打去，硬生生地阻断了网球原本运行的轨迹。


    什么死角？


    我只要在球还没有达到我的死角之前打回这一球不就好了？


    越前南次郎看着在半空中高高跃起的五条白，抽了抽自己的嘴角，喂喂喂，不是吧？我貌似只在这小子的面前用过一次二刀流吧？这小混蛋这么快就学会了？


    如果不是左撇子的话，应该只能打回这一球，威力应该很难上来吧。


    被偷走绝招的越前南次郎安慰着自己。


    五条白低下头，恰巧抓住了越前南次郎的走神瞬间。


    五条白：......


    大叔，你·死·定·了


    “我说了，你不认真可是真的会输的啊！”


    五条白的左手猛地一挥，网球瞬间便被压成了可怖的椭圆形。


    “砰——”


    网球上附加的无数个旋转使网球周围逐渐覆盖了一层不大不小的旋转气流。


    ——起风了。


    周围覆盖着气流的黄绿色小球猛地朝着越前南次郎的球拍飞去，这一球的球路也正因为着那无数个旋转而变得飘忽不定。


    越前南次郎轻笑一声：“我还是能看清楚这种球的球路的，我就说嘛，威力——”


    嘶——


    等等。


    在网球拍接触到网球的那一刻，越前南次郎的嘴角就又抽了抽。


    网球上那一层不大不小的气流恰巧阻挡他的视线，居然又是打破自己那副网球拍相同的一招！！


    狡猾的小狐狸。


    梅·开·二·度


    不过，这副网球拍可不会破。


    越前南次郎的背后缓缓升起了一道有些虚幻的人影，拿着武士刀的高马尾武士冷冷地注视着对场上的五条白，手里的武士刀缓缓地朝着网球的方向挥了一刀。


    【异次元·武士】


    五条白的瞳孔里清楚地倒映出来了那道气势磅礴的虚影。


    “轰隆隆——”


    原本就老旧不堪的寺庙地面塌陷了一角。


    “咳咳，咳咳——”越前南次郎挥了挥飘在自己面前的灰尘，沉默地看着塌陷了一个角落的地面。


    他回头看向了灰头土脸的五条白，忍不住询问道：“臭小子，你说的那句帮我重新建一所，还算话吧？”


    五条白有些狼狈地拍着自己的头发，原本柔顺的白发沾染上无数的灰尘，看上去灰头土脸的。


    他有些嫌弃地拍着自己身上的灰尘，不满地看向了越前南次郎：“什么啊，老子才不会说话不算话！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比赛还没打完，再来！”


    五条白拍了拍自己的肩上的落叶，看向了越前南次郎，少年那双形状漂亮的苍蓝色眼睛中充满着斗志：


    “你那招叫什么？看上去意外地很强嘛！这才有点世界冠军的样子！”


    越前南次郎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不要——”


    “我老人家今天的运动量已经超标了，下次再继续较量吧！”


    扎着高马尾的长发大叔笑眯眯地看向了五条白：“嘛嘛，今天呢，我漏接一球，你漏接一球，就当成是平局好了。”


    五条白：......


    “什么啊！”他炸毛道。


    “你根本没使出全力嘛！！”


    越前南次郎耸了耸肩：“那我问个问题，你和其他对手比赛会使出全力吗？”


    他眯起了有些狭长的棕色眸子，和对面的那双瑰丽的苍蓝色眼睛缓缓地对视在了一起。


    ......


    五条白理直气壮地回答着越前南次郎的问题：“没有啊。”


    “我要是使出全力，那些家伙会死的吧？”


    越前南次郎：嘶——


    好吧，自己和这个难缠的小鬼是说不通了。


    他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自己的手：“我那招叫异次元，行了行了，下次再说！”


    五条白有些不情不愿地背起了自己的网球包：“喂，那什么时候下次再一起较量一下？”


    五条白弯腰起身，回头却不见了越前南次郎的身影。


    一个墨绿色的脑袋从寺庙的门缝里面探了出来：“不知道，我今天就回美国！”


    “哈？？”五条白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越前南次郎笑眯眯地朝着五条白挥了挥自己的手：“还有最后一句忠告哦——”


    “去尝试打打双打吧。”


    “你能找到一些东西的。”


    *


    “啪嗒！”


    寺庙的木门被无情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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